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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徴看见一盆盆的血水从隔壁的院子里端出,又有一盆盆新的热水随着少年压抑的闷哼声被端进去。
她没想到谈判的这一天来的如此之快,也没想到…元懿竟然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
隋城派来的人听从山寨的安排。商议事情的地方由清风寨负责,这是隋城送给楚裘讲和的诚意。
两方定下来的地方是一座修在半山腰的破旧亭子。
若是真的打起来,清风寨的人可以立即退回山里,隋城的人也可以快速地撤下山,去城内搬救兵。
算是一个双方都比较满意的场所。
只是谈话的结果,很显然…不欢而散。
楚裘坚持,如果自己没有拿到属于楚家的半张地券,他是不会将寨子抓到的人轻易释放。他不怕隋城打上来,但是他希望刺史张桐能好好地考虑此事。
赤裸裸地威胁。
清风寨要的很简单——隋城地券,拿到了他们就放人。
而隋城这边,刺史张桐今日肯定不会亲自前来,他们派来的人是长史章平,傅徴听裴慎说过此人。
一个十分谨慎圆滑的政客。
隋城方提出的方案以安抚为主。
如果楚裘现在放人,隋城将不追究清风寨的责任,甚至朝廷可以出面对寨子进行招安。
清风寨的寨民有罪的酌情判罪,无罪的由隋城出面为他们办理大雍的良民户口。
山寨里的人…可大多都是没有户口的‘黑户’。没有了寨子作依托,他们在山下根本活不下来。
隋城给的足够多,也足够有诱惑力。
可清风寨方的态度也非常坚决。
楚裘肩上担着清风寨内所有人的生活。他应该为他的下属,他的寨民考虑。
清风寨的寨民大部分是受楚家照拂的人,亦或是跟着楚家逃难的老人。他们自然全都听楚裘的话,追随楚裘的意志。
楚裘明白自己担负着什么。
他是清风寨的大当家,也是楚禾的儿子楚裘。
…
混乱是如何开始的傅徴早已经分不清楚。她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怎么动的手。
裴慎隐在人群里,少年顶着'阿言'的脸,傅徴压根找不着他。
她只是被寨子里的人领着,在隋城代表面前露了一面,借此证明少女被关押在清风寨内的这段时间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她的人身安全有保障,甚至作为‘人质’,傅徴并没有瘦。
有何平野隔三差五的照料,再加上元懿像逗猫一样时不时的维护…
少女好像…真的没在寨子里遭什么罪。
两方的人本来还在正常的、合理的、认真商谈,后来便上升到了争吵,紧接着便发生了人和人之间的推搡,最后是亮兵刃…
吵闹声越来越大,吵的傅徵耳朵’嗡—嗡’作响。
然后,她就被何平野的人护着带走了。
男人似乎预料到了后续的混乱,早早地派人将她送了回去。
…
“到底是怎么了?”
傅徵实在不放心,将从院子里刚走出来的江玖拉到一边。
元懿的院子现在被围得水泄不通。她身份尴尬,没有办法再像往常一样堂而皇之的走进去。
血腥气,浓重的血腥气。即使换了那么多遍水,傅徴的鼻尖依旧能闻到萦绕在空气中久久不能散去的铁锈腥气。
楚榕现在怕是正满脸焦急的守在室内。里面全是她请来的大夫,连贴身小厮江玖都很难插进去。
小少年的内心十分着急。
他担心少爷的伤势,却被楚榕的人给挤了出来。
虽然知道里面发生的一切全来源于少爷的故意为之,但是…少爷这次的行为也太大胆了!
心情本就不爽、郁闷、烦躁不安的江玖被人忽然抓住,自然越发恼火。他愤愤然地扭头,想看看是谁这么倒霉往小爷他枪口上撞!
面色无辜的傅徴和小少年愤怒的脸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江玖:!
眼前之人正是害的少爷现在躺在床上的罪魁祸首!
可小少年张扬地快要爆炸的气焰在看清少女的脸后,却不得不慢慢变小,变小。
是她…是她!江玖不能生气,少爷再三叮嘱自己照拂的人,他不能生气…
“你把我拉过来干嘛?”
虽然一遍一遍地告诫自己不要生气,可一想到那破主意是少女出的后,江玖的语气便难以控制的不好。
如果没有她那天来找少爷,少爷也不会现在还神智昏迷的躺在榻上!
傅徴担心地问:“你家少爷,他到底如何了?”
“不好了!”
哼!坏女人,还来问他!
傅徴见江玖气鼓鼓地样子,也知道是自己有错在先。
她走的早,没有看见少年是如何获取大当家信任的场景。
想必…也是极其惊险。
裴慎为了试探元懿,也为了计划的顺利施展,安排的人肯定都是真刀真家伙什直接上手。
下手不留一点情面,绝不会叫人看出丁点儿演戏的痕迹。
“江玖,你就快告诉我,你家少爷到底如何了?我们可是…可是合作关系,我肯定是真心实意关心你家少爷的!”傅徴怕小少年不信,甚至一手举起在耳边立誓。
江玖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他不情不愿道:“少爷替大当家的挡了一刀,失血过多,现在还在睡着。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
傅徴听完,一颗悬着的心方才落下。
可是小少年江玖又在下一刻叫了起来:“少爷的伤!要是留疤了,我江玖绝对第一个和你没完!”
少爷如此完美的一个人,要是在他漂亮的背上留下一道狰狞的伤疤,江玖第一个不允许!
“知道了!知道了!我保证,给你家少爷找最好的祛疤药,好吗?”她记得这次出门,红弦怕自己受伤,背了一大包的瓷瓷罐罐。
到时候可以和裴慎商量,叫他下山去取。
傅徴正在角落里哄着江玖,却听见屋内突然传来阵阵骚动声,紧接着响起一声嘶哑的女声。像是人极度担心忧虑时突然出声而造成的嗓子不适。
“你醒了!”
江玖听见这声音,连忙跑了进去。
…
元懿醒了。
少年醒来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把屋子里的大夫赶出去大半,只留下一个他平日经常请的刘大夫。
楚榕自然也被他客气的请了出去。
“三当家你今日遭逢混乱,身上怕是也有不少小伤,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我这里…有江玖就好。”面色苍白的少年撑着江玖的臂膀,勉强将自己半个身子斜靠在枕上。
“好!好!好…你快些躺下吧,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顾及着少年白的透明的脸色,楚榕虽然不放心少年的伤势,可还是听了少年的话。
等到屋子里一大堆的人全部被元懿轰走后,他才终于有机会向江玖问话。
“傅…傅四小姐呢?”
元懿被江玖小心翼翼地扶着趴在床榻上。明明额头上还在冒着冷汗,可他依旧固执地在问少女的下落。
他今日这伤…可不是白白送的!
楚裘身为清风寨的大当家,怎么会是好骗的人?他这一刀挨的,可完完全全是实打实的一刀…也不知道少女是从哪里找来的人,下手竟然这么重,倒像是故意在收拾他。
皮外伤严重,内里却不伤他根基,绝对是一个用刀高手。
即便如此了,始作俑者竟然不来看他!
元懿有些生气。
江玖知道少爷的心思,他将被子给少爷垫好后答道。“傅四小姐她才在外面问我呢!问少爷你的伤。她说自己身份尴尬,现在不方便进来…就是不知道,她人现在还在不在?”
为了让少爷的心里舒坦些,江玖都开始为傅徴说话了。
元懿冷笑:“现在这屋子…不是空着?你去瞧瞧,她人还在不在…不在,你也不用进来了!”
江玖瞧少爷气地直接将脑袋都转了过去,不看自己。小少年心里苦不堪言。
这都过去半个时辰了。外面太阳也大,那傅四小姐,肯定早就回屋去了,怎么还会在咱院子门口站着。
少爷您,这不就是潜意识地叫我滚出去吗?
…
江玖的猜测对了一半。
少女确实差点因为外面的日头太晒,打道回府。
可是…还更有一层原因。
“你还站在这里干嘛?”
不知道何时过来的裴慎站在少女身边,用极低的气声在傅徴耳边问。
傅徴没有准备,倒是被裴慎吓了一跳。
“你怎么来了?事情都办妥了吗?他的伤要不要紧?你下手怎么这么重?”她将他拉到自己身边。
少女一连串的问题让裴慎都不知道该回答哪一个才好。
前面的问题他很乐意为少女解惑,但是后面的…裴慎的面色不是很好看。
这么…关心那个异族少年吗?
裴慎:“我来自然是为了找你。你身体虽然日渐好了,但也要时常顾惜自己。”裴慎知道少女年幼的事情,想起程老夫人的嘱托,少年张口第一句便是类似于长辈‘教训’小辈的语气。
“知道了!知道了!”简直和傅三夫人一般…傅徴在心中默默吐槽。“你快告诉我其他的事情!”
裴慎低头,少女眼中对院中之人的关切藏也藏不住。
他心情不好,话自然也冷硬。“事情很顺利。我旁观那楚裘的神情,对于江岑安会过来救他是十分震惊…那一屋的资深大夫,有几位还是楚裘请的…江…他的伤不打紧。”
“隋城那边派的人,我不清楚,应该是军营里的,下手有分寸…只是瞧着伤口恐怖些。”
裴慎将用刀之人的详细身份给略过去了。
“你别站在这里了,和我回去。”少年直接道。
“最近我察觉到好像有人在暗中盯着你,我不方便现在出手,你自己注意点,别和这院子里的人走的太近。”裴慎非常不赞同少女和江岑安扯上任何瓜葛。
他们两人是为了吉岭之役才上的清风寨,完全没有必要和不相关的人有联系。
少女在金陵说过,要替自己查出真相。昔日在金陵时,两人配合的也很默契。裴慎认为,完全不需要和那个江岑安合作。
为何现在,少女的眼中却多了一个陌生人?
裴慎不懂。他分不清楚自己心中的不适到底从何而来?
大概是因为少女不专心,明明先答应了自己的事情。
两人朝着康庄大道走的很好,一路顺利,她却被路边的野花吸引了注意…
“不行啊,裴慎。我现在…我现在必须去看看他。我们不是在合作吗?我不关心他,万一他反水了怎么办?”
她必须要去看啊!
因为她脑子里的黑化值,元懿的黑化值在涨啊!少年的好感值涨到20没错,可是他的黑化值也在涨啊!
傅徴第一次觉得自己像个渣女一样。因为这个破系统发布的任务,她的心不得不被割成了好几瓣,操着比常人多得多的闲心。
像江岑安这种人,若是他想反水,哪里还会有你的事情。
如此想着的少年嘴上却是一句话没说,他看了面容纠结的少女一眼,随后一个人默默地朝着隔壁的院子走去。
傅徴虽然看不见少年面上的神情,但是她莫名有一种直觉。
少年孤寂的背影明明白白地昭示着‘好自为之’四个大字。
不能捡了芝麻还丢了西瓜。
既然裴慎心情不好,那么以后再去哄吧,屋里这位,自己再不去做些什么,黑化值就要爆表了。
…
江玖一出来,就看见了蹲在梨花树下一脸苦涩的少女。
他一面惊讶一面好奇。“傅四小姐!你还在呢!正好,少爷想见你,进来吧。”
怎么一脸苦瓜样,是知道少爷生气了吗?
那可真是厉害…
傅徴一个人进了元懿呆着的屋内。
不知道为什么,江玖这次竟然放自己一个人进去了。
往日里小少年总是防着自己,绝不允许她和少年呆在一处。
江玖像是生怕自己会像楚榕那个母老虎一般,将他冰清玉洁的少爷扑倒。
傅徴知道江玖护主心切。虽然她一直很想暴打小少年一顿来强调自己并不觊觎他家少爷的美色,但是实际上,少女啥也没做。
江玖的武力值…不低。
屋内静悄悄的,只有正中央的错银云龙纹铜炉燃着袅袅轻烟。
鼻尖里是好闻的,属于元懿身上特有的异域幽香。
他即便现在虚弱地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了。置身少年的房间里,还是感到一种难言的魅惑迷离。
方才的血腥气似乎都是傅徴的错觉。
除非你非常仔细地去辨别空气中的气味,你才能隐约发觉,这屋子里原躺着一个受了严重外伤的病人。
“你还进来做什么!”少年说话很不耐烦,火药味冲的像是吃了鞭炮。
元懿以为是江玖又进来了。
他心里有自己的判断…少女可能真的已经走了。
谁会如此有耐心的等在外面,等上半个时辰呢?再说,少女也知道,这不过是两人合作演的一场戏。
人怕是已经回去了…
心下无论再怎么给少女的行为找着借口,元懿还是不舒服。连背后本来不觉得有什么的伤口都开始痛起来。又痛又痒,一直牵引到心里,麻麻的,是元懿不喜欢的感觉。
“我…我来看看你。”
不是你叫我进来的嘛…
元懿:!!!
少年猛地将自己的脑袋转过来。面前踌躇站着的少女,不正是他在心里反复念叨的那个人吗。
“你…”他一时情急,竟然咬到了自己的舌尖。
元懿立刻故作掩饰地将自己的脸埋入枕内。
看也不看少女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