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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千初看的好笑,却也没有催她。
苏宆已经顾不得如浮云般的仪态了。
片刻,她才有气无力的道:“当日我看到燕楚带着人上了船……”
说着,苏宆意识到什么坐起身,讪笑着道:“咳,苏宆就想着跟上去看看,好奇,纯属好奇,然后我就看燕王在船上歌舞升平的……”
苏宆说到这里,一瞬间坏坏的想,等过后燕楚一定会被他老娘骂不可。
哼哼!
苏宆将坏心思掩藏的很好,继续道:“我当时就觉得挺无聊的,便离开了。
谁知道竟然看到了一片海岛,因岛上有人,我就没敢靠近,就远远地围着岛打探。”
“那天,海雾很大,我们就看到了一艘船上有人正在打斗,我就下了船,靠近了一些看,后来就看到被围攻的两个人跳了海……”
苏宆说的大半都是实话,她真是发现燕楚在船上歌舞升平的,瞥着嘴很是嫌弃着离开的。
只是,那日下船去查看打斗的人,不是她,而是她的手下。
她手下及时禀报了船上被围攻的人的身份时。
她打算下去帮忙来着。
因自己这边人也没几个,她自然也就不敢大张旗鼓,所以她就打算悄没声息的过去偷袭。
可是她和手下刚好赶到大船附近的时候,看到太上皇跳海的一幕。
她就急急的命手下救人了。
等将人救上船的时候,发现太上皇主仆二人均是伤很重。
也不易移动,所以,她就打算等人能移动的时候,将人送回去。
谁知道竟然出了这种事。
临千初听完之后,一阵后怕!
若不是苏宆赶巧救了燕少淳,燕少淳和阿疾必死无疑!
临千初真心诚意的对苏宆说道:“苏姑娘,这次谢谢你,我欠你一份人情,以后有任何事,都可以提出来,我临千初定会竭尽全力相报。”
苏宆有些愣愣的看着临千初,“太后娘娘相信我的话?”
临千初淡淡而笑,“苏姑娘既然能在紧要关头通知我,又何须说谎?”
“况且,苏姑娘聪慧,自是也会想到等人醒来了,定会说出真相,苏姑娘又怎么可能想不到?”
苏宆神色变换了几次,释怀的一笑,“如此,苏宆也算是可以功成身退了。”
说完,她转身便走。
若是在这之前,临千初绝不会阻拦。
但经此一事,就看在她救了燕少淳这一命上,她就不能让她这么走了。
“苏姑娘,真的甘心就这么走了吗?”
苏宆身心一震,背脊一下绷紧,僵硬的缓缓转身,她声音有些干哑的开口,“太后娘娘知道我的身份了?”
临千初眼神里闪过一抹高深莫测的精光,“我若是你,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过了这个村儿,可就没这个店了……”
苏宆满心都是震惊,不住的自问太后知道了她的身份吗?
“太后娘娘是何时知道我身份的?”
临千初也知道她的身份没多久,就是在拍卖会之后。
儿子身边突然多了一个姑娘,她岂能不闻不问?
有盺娘在,知道她的身份不难……
苏宆最终一咬牙,双膝跪地,“苏宆有冤情,请太后娘娘做主。”
临千初挑眉看向她,“苏姑娘本就于我有恩,有话不防直言。”
苏宆正色的抬眼看向临千初,“既然太后娘娘如此说了,那么苏宆就请求太后娘娘一件事,就当苏宆卑鄙的携恩求报吧……”
一个人能如此坦率的说自己卑鄙的携恩求报,可见她又多么的坦荡。
她抬手托住了她的手腕,“苏姑娘起来说话……”
苏宆顺势起身。
两个人直接去了船头。
临千初暗想,这应该是个很长的故事。
就直接坐在了甲板上。
苏宆也跟着坐在了她的身边,半晌没有开口。
整个人也仿佛沉浸在悲哀里。
苏宆抱住了双腿,目光望向黑黝黝的海水,良久才低低的道:“我是南越人,当初国破,我也应景儿的跟着家也破了……”
她突然对着临千初粲然一笑,“很小的时候,我还恨过您呢,觉得是您令我如此悲惨的,也怪您为何没有将我们家也一并带走,若是那样,或许我的人生会是另外一番光景。”
随即她移开视线,“可是长大了之后,我发现自己很幼稚,大燕不过是那个人的一个契机罢了,那个人也只是浑水摸鱼之辈而已……”
“哦,看我,我都忘记了,我是当年的南越公主与苏钰泽之女苏宆!”
“当年国破之时,大燕带走了所有的皇室成员,却没有带走我的母亲和我那畜生不如的父亲……”
“对了,太后娘娘应该还记得苏澈吧?他是我没见过几面的舅舅。”
临千初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是羔夜等人的确将皇室成员带回了京都。
不过皇室成了亲的公主却没有理会。
若是真的都带回来,那就势必连家眷全部带回,那带回的人可就太多了。
苏宆却是苦笑了声,“也不知道是有幸还是不幸,待皇室成员被带走之后,我那个畜生不如的父亲立即翻脸,丝毫不顾念与母亲多年的夫妻情分,落井下石!”
“简直就如那咸鱼翻身了似的,先是将他背着母亲偷偷养在外面的外室,带进了府里,然后就要鸩杀了我母亲,就连我这个女儿,他也不想放过。”
苏宆的声音已经平静了下来,仿佛就像是在说着别人的故事一般,唇角还勾着一抹甜笑,"我和母亲由忠心的宫嬷嬷和几名暗卫拼死相护,我和母亲才得以逃离了公主府。"
“可惜,最终,他们都没能逃过苏钰泽的毒手,母亲为了我,利用那个男人的喜欢几番周折的的逃到了东凌。”
“那个男人的夫人在生产时难产去了,留下个儿子,鳏夫多年。”
“得偿所愿的他应该也想过要与我母亲好好过日子的吧?”
苏宆说着,忍不住讥讽的笑出了声,“可惜没有人能抵得过时光的考验,那个男人经受不住,开始染上了赌和酒,赢了银子就去那些污遭地方,输了银子就借酒打骂,只说是母亲带累的他……”
想起了那段过往,苏宆的身子轻颤了起来,“母亲是金枝玉叶,从小在富贵乡中长大,哪里经受的住这般磋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