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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倾翰心中防备,眼神里满是肃杀的看着面具人。
面具人嘿嘿的笑了起来,“看来,你的母妃还真是疼你,并没有将这段心犹未甘,饮恨一生的过往告诉你。看看你现在这不温不火的模样,果然应了那句娇子如杀子啊,才让你这么天真。”
燕倾翰当即厉喝一声,“住嘴,我母妃如何还轮不到你来指摘!”
“孩子,你又何必如此激动?有些事不是你逃避就可以的,我说的这些绝无半句虚言,可都是事实啊,当年你母妃深得先帝宠爱,爱屋及乌,你也因此很被先帝看好,已然心属你为太子。然而先帝驾崩仓促,还未来得及下旨,而狡猾的太后却早有筹谋,就这样扶持自己的儿子坐上了皇位,而你母妃呕心沥血为你所做的筹谋就这样付之一炬,满盘皆输。而致使你也因此与皇位失之交臂。若非如此,相信,现在的皇帝可就是你!”
“住嘴!”
燕倾翰不是傻子,别说他没有追权逐势之心,就算有,也非他这种藏头露尾之人随便挑拨几句就相信的。
况且,谁又知他是不是皇兄派来试探他的?
他双拳紧握,面色凛然,“藏头露尾,挑拨离间,你让我造反,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吗?你安的什么心?”
“我还能安什么心?傻孩子,你以为现在你安然无恙就真的没事了吗?你以为那个病入高盲的皇帝就真的是什么善茬吗?拖着残破之躯还能将北燕治理的四平八稳,可见不容小觑,若你不早做打算,当皇帝的刀落在你脖子上的时候,再想反抗可就迟了。”
面具人说的可谓是语重心长,推心置腹,“我可一切都为了你,还能安的什么心?你看看现在的你现在有什么?恐怕最多也就是你母妃经营多年的那点势力,在我眼中不值一提。若是真有目的,也是我想扶持你做未来新帝,仅此而已。”
端王突然笑了,笑的嘲讽,“任你说的天花乱坠,可惜,本王从不做梦!”
“哈哈……”面具人也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笑罢过后,“果然是老夫一直看中的人,好,好样的!”
“你到底是谁,若是阁下继续露尾藏头,胡言乱语说些祸乱朝纲之言论,休怪本王将你拿下交给陛下!”
面具人突然放声大笑,“看来不让你看看我是谁,你是不放心的,那贤侄就看看我是谁!”
面具人说着,缓缓地揭开了面具,露出一张不惑之年的面孔。
因常年不见光,面色有着不正常的白,只是那双眼有些阴鸷,看着人的时候,让人很不舒服。
“西关王?”燕倾翰脱口唤出对方的身份。
“亲近点说,贤侄也该唤本王一声伯父。”西关王说着上前拿了一炷香,就着白烛点燃,很正式的拜了几拜才给姚太妃上香。
燕倾翰目光凌厉的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冷嗤:还真是大言不惭,他一个外姓王,他算他哪门子的伯父?
好不要脸!
几乎在刹那间,燕倾翰恍然,他好像明白了临千初傍晚过来时说的那番话里的含义了。
他眯眸看着西关王,眸里有着讥诮,还在自己这里一副尽在掌中的模样,其实早已无从遁形,还妄想怂恿他造反?
他见过蠢货,但这种自以为是的蠢货他却是第一次见!
突然,他的背脊突然立起了根根汗毛,若临千初今日不曾来与他说过那么一番话。
不曾解开自己的心结,那么此时面对西关王的这番挑唆,他又会如何选择?
恐怕自寻死路的就是他?!
心思急转间,他感激临千初的同时也做出了决定,整个人突然放松了下来。
眼见西关王转过了身,“西关王,你何时进的帝都?要知道没有陛下宣召,你私下回京可是死罪!”
西关王满面得意,“贤侄放心便是,饶皇帝狡诈,燕王心思剔透,也难以捉到本王的把柄。”
还真是狂妄自大,燕倾翰心中若有所思,他倚仗的是什么呢?
待人走了,燕倾翰沉吟了半晌,“来人。”
连锡走了进来,“王爷……”
“去通知燕王妃,就说西关王人在京都。”
连锡是无条件执行主子的命令人。
只是听了这样的吩咐,也不由为之震惊。
“还不快去?”燕倾翰眉头微蹙。
连锡应诺一声去了。
只是很快就回来了,因为燕王妃并不在府中。
燕倾翰眉头越发的皱紧了,“难道在宫里?”
他说完,就否掉了,傍晚她来过后,不可能再回宫。
“难道在将军府?”
连锡:“属下这就去将军府?”
“不必了,你若再乱跑,反而打草惊蛇。”燕倾翰说完提步便走。
只是走了几步回头,看向地上的临允娴,命令一旁的守卫,“将人送回到后院吧。”
燕倾翰一边往外走,一边愤怒连锡,“让我们的悄悄打听一下临千初的下落。”
而此时的临千初早已经没了什么复杂的情绪,倒是喝的有些微醺,难得苦中作乐,和梦洛尘研究筝曲。
她的见识决定了格局,虽然不精通曲乐,却也不是没有涉猎,反而样样都会,却是样样不精的那种。
她本就是随性之人,拨弄的筝曲也是简单随意,随心而为。
却让听的人只感觉肆意悠然,仿如漫天樱花,随风而舞,舒旷神怡。
原本闭目的梦洛尘也不由拿出瑶琴,跟着自由的节奏加入其中。
一时间,琴筝合奏的竟然天衣无缝,和谐自然。
可于梦洛尘来说,这种放飞自由的感觉,正是他一生所求的,心情不由有些激荡,目光看向那个几面之缘的女子。
可女子全副心神都在手下,心无旁骛,筝人合一,仿佛即将一只夜莺,抛开红尘俗事,就要展羽翱翔于九霄云外。
他那颗宁静的心,如一阵清风吹皱了他心湖中的静水,起了波澜。
筝音骤停,临千初起身往桌案走去,笑道:“痛快,没想到这也能纾解心情……”
梦洛尘回神,不露痕迹的也跟着起身道:“千初若是烦闷之时,尽管来我这里。”
临千初端起酒盏,仰头便倒入口中,飒爽的笑道:“自然是求之不得,不过就怕梦师兄嫌我。”
“怎么会……”梦洛尘脱口而出,自觉失言,忙转移视线,漫不经心的道:“其实燕王在这方面也是出了名的,只是,他一般不会给人听,你还没有听过吗?”
这就不会唠嗑了,临千初原本抛开的杂念又被梦洛尘一句话给勾了回来,但也不好表现出来。
神色自若的笑了下,还是诚实的道:“没有。”
她并不觉得有什么难堪的,为了面子让她说谎,她真觉得没有必要,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就如她对燕少淳,心里有他,可却懦弱了,总是也不敢踏出那一步。
但现在看来,不踏那一步是正确的。
她有她的骄傲,她也很小气,做不出自己的东西与别人分享!
男人犹最!
可有些情感一旦付出了,不是说收就能收回的。
也不是说放开就那么放开的。
她毕竟是人,不是神!
“千初在我着这里,不必掩藏自己的情绪。”梦洛尘为她倒满酒淡淡一句。
临千初自然不是那种委屈自己的人,更不会对谁去强颜欢笑。
顺手端起又一饮而尽。
一连几杯之后,她看着雕花的酒盅,“酒这东西,真是好东西,喝着喝着就醉了……”
“但也是伤身的东西!”梦洛尘婉转的劝了一句。
临千初现在感觉刚刚好,天旋地转,这样的感觉,让她觉得很好……
好到她想大骂燕少淳。
没事勾搭她,然后还不是不甘寂寞?
说是有公务在身,什么公务,分明是发情还差不多!
想着想着,啪的一声,手掌拍在桌上,猛的起身,“不行,今天,我要做个了断!”
因酒意上头,身子一晃,就要倒下……
“小心。”梦洛尘一下扶住了她。
只是下一刻,女子整个人都软倒在了他的怀里。
梦洛尘心若擂鼓,鼻尖处尽是女子的馨香,让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一双手,抱也不是,推也不是的时候,临千初眼看就要滑落下去。
梦洛尘一下揽住了她的腰身,“千初……”
临千初不是贪杯之人。
也不是没有分寸,而且对自己的酒量还很自信的。
所以,在外头喝酒,更是做到心中有数的。
可也不知道梦洛尘这是什么酒,她好像只喝了三壶而已。
若是平时,她真不会醉成这般。
出于本能的勾住了梦洛尘的脖子,晃了晃脑袋。
得更晕了,眼前都恍惚重影起来,“燕少淳??”
“我不……”梦洛尘刚要更正她。
就见她的手顿时就拧上了他的耳朵,“燕少淳你个大花猪,你果然和那些男人没什么两样,走,咱俩立即进宫,和乱点鸳鸯谱的皇帝说和离……不,不能和离,我要休夫!”
可怜的梦洛尘,一个清雅出尘的人,从没有如此狼狈过,虽然临千初喝多了,可这手上的力气却不小,耳朵被她拧的差点没掉了……
“千千,千初,你,你放手,我是洛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