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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本王看你是自以为是,任何事都不是谁可以凭空揣测的,太仆寺卿,本王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这是恶意诬陷?”燕少淳说着已经走进了大殿,脚步不停,直接向太仆寺卿走,“你不会忘记,随意诬陷皇族是重罪吧?”
燕盛帝见燕少淳来了,心里稍安,主要他的精力实在不够应对这些人的,“燕王所言极是,无凭无据,如此信口开河,此风不可助长。”
那名太仆寺卿,心下大跳,他的本意也不是要立即如何,而是要提醒姚侍郎的同时,也是往燕少淳的身上引。
“臣,臣……”太仆寺卿又是尴尬又紧张。
心里更是着急,谁能出声将燕王的注意力引走,将他解救出来?
这么着急之下,他的冷汗自额头就冒出来了,却也说不出别的来。
燕少淳是什么人?
要问这北燕除了护国将军,就是燕少淳,看着矜贵从容的一个人,实则是个心狠手辣的。
就是令敌人都是闻风丧胆的存在。
他自问不是什么蠢货,但他也不得不开这个口。
燕少淳的话语如刀锋般犀利,这么尖锐的一质问,其他人也不敢顶风上了,只闭嘴保持着观望。
燕少淳眸光冷冷的从姚侍郎身上扫过,又扫过那几个跟风之人,这才上前:“陛下,臣弟与王妃昨夜的确往返过夜廷狱,只是简单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前后都有禁卫军首领陈雏跟随,自问并未对姚太妃说过什么过激的话语,至于今晨发现自尽,臣弟也觉得蹊跷,不如传夜廷狱之人前来问个清楚,也许会有收获。”
燕盛帝眸光一闪,“这件事朕会亲自过问,都不必管了。”
燕少淳眉头微蹙,想起了临千初说验尸之事。
可此时看来,皇帝并不愿这件事发展下去。
只是他不愿,这事情就会就此平息吗?
与此同时,姚太妃年迈的老母亲也已经听闻噩耗进了宫。
迟暮之年的她已经白发苍苍了。
因女儿的关系,她是有诰命在身的。
进宫原本要去慈安宫请太后做主的,只是人却还未到地方就哭抽过去了。
姚太妃是她的老来女,向来以这个女儿为骄傲,这么多年女儿也没少照顾母家。
否则自己的儿子也不会稳坐吏部侍郎位子。
而事实上姚家其实早已没落了,子弟更是不怎么上进,更没什么真才实学。
这一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可以说姚家只会更没了依傍,两相加在一起,姚老夫人就承受不住了。
姚家媳妇,孙女,孙媳的顿时围着姚老夫人就是一通哭嚎叫唤的。
就在这时,一只素手就扯开了围着的一名妇人,“若真不想人有事,都散开一些。”
她的声音清雅干净,就算是这么一句很不客气的话,让人也生不出什么反感了,反而听着很舒服。
都愣愣的依言散开了些,实在想不出这位是谁。
只见她好像变戏法似的,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包,随后打开,没看到什么动作,手指之间已经夹了数根金针,犹如撒豆一般的,金针已然在了姚老夫人的身上。
随后,她才蹲下身,伸出手轻提捻转……
她的手型很好看,肌肤白皙,手指细长,指甲清爽干净,上初升的阳光下,将她指甲上的小月牙映的格外的可爱。
即使她做着的是件救命的事,可身上那股从容不迫的气度令她们原本焦慌乱的心平复了下来。
很快,就听到姚老夫人发出一声长长的换过气的声音,众人顿时醒过神来,一通叫祖母的,叫母亲的,又乱了起来。
临千初一根一根的收着针,“老夫人年岁大了,最好不要让她受这个刺激。”
其中一位五十几岁的妇人顿时屈膝,“不知您怎么称呼?过后,咱们也好过府道谢。”
“谢就算了,举手之劳。”临千初淡淡一句,随后看那老夫人的面相有几分眼熟,就多问了一句,“不知你们是……”
那妇人也觉自己是急糊涂了,连忙自我介绍道:“我们是姚家人……”
临千初在听到“姚家人”几个字的时候,当即一僵,这是特么的什么孽缘,她就说这个老夫人竟然有点眼熟呢,原来是姚太妃的母家人。
随即眸光微眯了下,夜廷狱那边才传来消息,这姚家人就知道了?
未免知道的太快了些吧?
她敏锐的感觉到,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推动着这一切。
姚老夫人缓过这口气,被家人小心的扶起,听了儿媳的话,那双浑浊的双眼打量了临千初片刻,“不知您是哪位,今日救了老身,老身在此感谢了。”
她说着感谢,却倚老卖老的意味明显,那眼神更是令人不喜的称量。
“不必。”临千初说完对她们一行点了点头便向着慈安宫方向去了。
后面的姚家人面面相觑了半晌,“也不知这位是什么身份,竟然有如此风度。”
说话的是姚老夫人的小孙女,今年不过十四岁,看着临千初远去的背影很是羡慕和崇拜。
姚老夫人冷哼一声,“什么身份也没有你姑母的”
她的打算是为了让姚家再进一层,等着小孙女明年及笄之后送入宫中的。
一朝天子一朝臣,自然也要一代新人换旧人,才能保证家族长盛不衰。
听到祖母的话,不谙世事的小姑娘顿时一吐舌头,讪讪的垂了下头。
姚老夫人见孙女没有半分伤痛,心头越发的感觉难受,不免就迁怒了孙女,劈头盖脸的训斥道:“你姑母为了家里操碎了心,如今她发生这种不幸之事,你还能还没事人一样,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虽然这里都是家里人,可小姑娘自尊心很强,被祖母这么一骂,脸色涨红,眼泪噼里啪啦的就落了下来。
姚老夫人的媳妇张氏自是心疼自己的女儿,连忙将女儿挡在身后,好言哄劝道:“母亲,这里是皇宫,您要有气,回去媳妇任您责骂……”
这是在提醒婆婆,都在外头,不能让人看了笑话。
可姚老夫人原本就因女儿的亡故而悲痛,又想着一会要面见太后,若是家里人都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太后娘娘又哪里会重视起来?
哪里会听得媳妇这般明显维护之言?
“你还有脸说?都是你教养的好女儿,真是慈母多败儿!”
媳妇也五十几岁的人了,在晚辈面前,被婆婆给了这么个美脸,觉得格外难堪的脸也红了白的交错。
其他人见此,都低垂了头,怕也跟着丢脸。
这也难怪众人都无感了,姚太妃进宫的时候早,她们不是没进门的,就是没出生的,最多不过就是个熟悉的陌生人罢了。
姚老夫人又老泪纵横起来,为女儿感觉不平。
等她们到了慈安宫外求见的时候,太后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
姚老夫人哪里会甘心就此离去?
当即往地上一坐就嚎了起来,一边嚎一边拍着大腿,直哭女儿的命苦,更是扬言是被逼死的。
只一门之隔,太后和在一边站着的临千初听的真真的。
太后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显得格外淡定。
此时的太后正练着临千初教授的太极拳,如今依然驾轻就熟了,有模有样的,可见平时也是下了功夫的。
临千初在旁看着,偶有不太规范的会上前帮着指导一下。
太后是个比较虚心的人,错了的地方会反复练上几次。
直到一套练下来出了一身汗,她才收了手,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
接过孙公公早就准备好的布巾擦拭着薄汗,慢声道:“当初也是因哀家信你不会做无用功,所以才学了,如今坚持下来,成效显著,哀家明显感觉气息绵长,身子也轻盈了,这套拳法真是好东西,你可有教授你祖母她们?”
临千初当即惭愧一笑,“算下来,我和祖母相处的时间还不如和您的时间多,您觉得有明显的成效,回头我也教了祖母,让她老人家也跟学一学,其实练这些健身的拳法,越多的人一起练,感觉会更好。”
“哦?一起?”
临千初就将现代圈子的概念顺口传递了几句。
太后听的眼睛一亮,“你这主意不错,回头哀家问问那些无事的宫妃们,有愿意的都可以跟着哀家一道……”
临千初耳听着姚老夫人嚎叫的喉咙沙哑了,心思却琢磨着太后的心思。
多少,她也能理解几分,她是被姚太妃压的太狠了,虽然做了半辈子的姐妹,如今姚太妃自尽了,恐怕痛快更多一些吧?
否则,听到姚老夫人在外面嚎叫,她也就不会如此无动于衷了。
可能也看出了临千初的心不在焉,当即面色一沉,疾步就往外走去。
临千初自然是要跟上去的,大门突然豁然大开,让姚老夫人的声音就是一静。
“哀家还没有死,你们来哀家的门前哭什么丧?”
孙公公紧接着尖声喝道:“放肆,谁将你们这群没规矩的东西放进来的?竟然敢在慈安宫门外哭嚎,成何体统?”
姚太妃虽然在后宫之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可她干的是玩命的买卖,基本上从不允许母家人进宫探望。
这些人哪里见到如此阵仗,跪在地上的身子都抖了下,缩了缩,尽量都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都指望着姚老夫人出头。
姚老夫人的确不怕,她只愣了下,随即就找回了理智,当即哭天抢地的往前爬了爬,“太后娘娘啊,求您给老身做主啊……”
宫中没有了姚太妃,太后只感觉头顶上的一片乌云散尽的轻松明媚感,此时更是不会将她们放在眼中,“你是何人?”
姚老夫人又是一愣,她就不相信,太后不知道她是谁!
虽然心中不满,却也不敢表现出来,“老身乃是姚太妃之母一品诰命夫人姚宋氏,求太后给老身做主!”
太后闻言一愣,转头看向临千初。
临千初与太后交换了一下神色:不过是有人趁机放狗罢了!
“这关燕王妃何事?”太后看向姚老夫人眯眸淡淡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