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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曾想白衣少年却在这时走了过来。
“喂,你们在吃什么?”
茯欢闻言抬起头来,笑道:“小锅米线,怎么?你也想吃?”
白衣少年不屑地冷哼一声:“谁要吃这种东西。”
话音刚落,他的肚子就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
一旁的衍之无奈地摇摇头:“公子,你又何必逞一时口舌之快呢?”
白衣少年狠狠瞪了他一眼,衍之只得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
茯欢又煮了两碗小锅米线给他们,由于买不起猪肉她用的肉沫都是昨日段浔打来的野兔肉。
她有明确的证据怀疑山上的野兔都被段浔猎光了。
“吃吧。”茯欢把煮好的小锅米线递到两人面前。
衍之倒也没客气,寻了个凳子坐下就吃。
白衣少年别扭道:“小爷我才不饿。”
又是一阵“咕噜噜”的声音,白衣少年的面庞变得通红无比。
茯欢不由得失笑:“别逞能了,反正你吃了也要给钱。”
白衣少年闻此,从腰间掏出银钱扔给茯欢,随即心安理得地吃了起来。
衍之很快就解决了一碗米线,满含兴致地问道:“姑娘,你这小锅米线是怎么煮的?”
白衣少年看似不感兴趣,却也竖耳听着。
茯欢给了衍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这可是我的独家秘方。”
说起来倒也不复杂,小锅米线讲究汤底浓香,依次加入佐料便可,由于酱油价格昂贵所以茯欢换成了自己调制的酱料,也别有一番风味。
“你今日怎知这小锅米线合商队的胃口?”白衣少年按捺不住心底疑惑,出声询问。
茯欢这可得和他好好唠唠,搬了一把椅子坐到他对面。
“其一,这商队自燕国而来,以运送烟琉锦为主,燕国终年寒冷,大雪封山,那里的百姓大多以面食为主,自是很少吃米线这种新鲜玩意儿。”
“其二,既然这批商队能够运送烟琉锦,说明他们不差银钱,应是尝过许多山珍海味,像我这清汤寡水的引来他们的好奇,他们便会想一试。”
白衣少年看着碗里的米线,这玩意他是见过的,名叫“粲”,洵城街市也有人售卖,但大部分人都没吃过甚至不会吃,所以造成了它价格低廉。
没想到它煮出来会是这般合人心意。
再观茯欢今日获胜的原由,老财想必也是打听过这批商队的,可他觉着人家以面食为主,便做了许多包子馒头,顺带做了些精致的菜品去迎合他们。
殊不知这样适得其反,人都追求新鲜感,长久吃同一种东西都会觉得腻,唯有能让眼前一亮的东西方能引起他们的注意。
白衣少年看向面前的少女,暗道了一声:诡计多端。
醉仙居免费招待客人五天,被围得水泄不通。
天色也不早了,茯欢大致收拾了一下便打算同小哑巴一起回去。
“喂,你明天还来卖酱香饼吗?”白衣少年叫住了她。
茯欢回头一看,眼角微弯,带了些许兴味:“竟不知公子对我的酱香饼如此念念不忘?”
白衣少年的马尾随着风轻扬飞舞,他的那双眸子生得极美,恰如琉璃那般流光瑰丽,又似那擒着一汪秋水的山色。
世间百般情思,于他眼中都化为了浮光掠影。
茯欢今日赚够了银子,心想明日在家做些别的,便开口道:“明日不来,后日看心情。”
白衣少年微微一愣,低喃一句:“后日我便吃不到了。”
茯欢没听清,想让白衣少年再说一遍。
谁料那少年头也不回地翻身上马,衍之则紧跟其后爬上了一旁的小毛驴。
不是白衣少年亏待他,是他一骑上马就想吐,还是小毛驴稳妥。
白衣少年嘴角噙着一抹肆意的笑容,他朗声道:“喂,后会有期。”
话音淹没在逐渐远去的马蹄声中,少年白色的长袍带着一路清风远走。
如果说先前不知鲜衣怒马少年郎究竟是何模样,自遇到白衣少年以后,她对这个词开始有了定义。
虽不知其姓名,可相逢也是缘分使然。
这厢,衍之还没出发。
他的小毛驴倔得很,抵死不走。
茯欢寻了几个山楂喂到它的嘴里。
小毛驴只觉浑身充满的力量,看来还是这个人类懂它。
衍之向茯欢致谢,随即去追白衣少年。
茯欢回头看向小哑巴,对他轻轻一笑:“走吧,我们回家。”
——
距离比试已过好几天,茯欢这些时日在洵城那条小吃街名声大噪。
许多摊铺的老板亲切地称她一声“欢姑娘”,老财的气焰也消了几分,起码最近没有找任何人的麻烦。
这天,茯欢发现自己家养的一只母鸡很是奇怪,它一天竟然能产两个蛋,甚至有些时候会产三个,而且看它活泼好动的丝毫没有生理异常。
这个发现着实令她惊讶,要不是条件不允许,她一定把这只母鸡拿去科研所研究。
也是因为这只母鸡的与众不同,所以茯欢给它起了一个别致的名字叫——李普。
顾名思义是指这只母鸡下蛋的数量十分离谱。
李普:人类,你多冒昧啊。
不过由于李普每天勤劳地下蛋,让家里囤了很多鸡蛋,可以拿取一部分去集市上售卖,倒也能卖一个好价格。
茯欢看了眼鸡窝,四颗蛋静静地待在那里,她打算等会回来再取。
今儿约了小哑巴一起去钓鱼,再晚就要天黑了。
“阿序,收拾好了吗?”茯欢背着小鱼篓看向小哑巴。
小哑巴点点头,拿着两柄鱼竿跟在她的身后。
那天雕刻山茶花的鱼还是小哑巴钓到的,钓鱼这种事太考验耐心,偏偏茯欢是个急性子。
两人在河边架好鱼竿,茯欢觉着无聊便和小哑巴聊起天来,虽然是她一直在说而小哑巴静静听着。
“阿序,你不去找你家人吗?”
小哑巴摇摇头,茯欢便懂了他的意思。
他没有家人。
茯欢忽然想起初遇他时,他衣着破旧,原以为他定是出生凄惨,可相处下来,小哑巴的一举一动都优雅有礼,说明家世一定不凡。
但现在看来,小哑巴可能是家道中落的落魄公子。
茯欢不经意地抬头,恰好对上小哑巴清澈的眼眸,那双眸子似乎总是容纳着她的身影。
尤其是他的目光显得无比纯净,但凡茯欢想歪一点都觉得是对他的亵渎。
她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小哑巴这种撩人不自知的行为。
“阿序,可不可以不要用这样的眼神望着我?”
茯欢别过头去清咳了一声。
小哑巴眼底的潋滟光华倏的一散。
他微微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周身萦绕着一股失落感。
然而茯欢接下来的话语却又让他疏淡的神色多了几分温度。
“你这样看着我,小心我对你下手。”茯欢用着一个股威胁的语气缓缓说着。
小哑巴眼角不禁上挑,视线仍旧停留在她身上,眸光甚至比刚才还要灼热。
就像是对她刚才所说赤裸裸的挑衅。
茯欢心里暗道一声:这小哑巴真是油盐不进!
虽然可能大概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
茯欢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立马换上了另外一副神情。
只见她精致的眉眼间带着些许惑人的意味,恰如那慵懒的春色般,动人心魄。
她故意朝小哑巴的方向靠近,白皙的手指挑起他的下巴,唇角随之勾起一抹漫不经心的笑容。
“我看你姿色不错,不如我娶了你做我的夫婿?”
茯欢用指腹摩挲着他下巴的肌肤,颇有挑逗的兴味。
小哑巴依旧不为所动,还是用那种炙热的眼神望着她。
似乎想看看她还有什么招数没使出来。
茯欢深吸一口气,看来要是不拿出些气势来,这小哑巴恐怕不知道社会的险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