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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一会儿,乘风领着好几名世家公子走了进来。
“参见明王嫂嫂。”
娄璟身份不低,面对众多亲王时也算从容,又转向卫辛她们福身道:“见过众位殿下。”
其余公子也和他一起福身行礼。
“起吧,刚才我们还说今天是个好日子呢,这么多人都撞到一起了。”卫阙朝他们抬了抬手。
娄璟起身笑道:“是啊!好巧,我们在那边瞧见明王嫂嫂和众位殿下,这才过来拜见的。”
其实他是一眼瞧见她了,才过来拜见的。
除了她之外,这京师也没几个人压得住那样张扬的衣裳。
娄璟的话音刚落下,就见外面的护卫走了进来,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开口朝萧惊燕禀报着——
“仁王殿下,仁王君在外求见。还有、丞相府的罗三公子。”
舱内的气氛瞬间微妙起来。
短暂的寂静之后,卫辛看向金雾衣,继续聊着:“上次约好的棋也没来得及下,雾衣皇女什么时候有时间再来一局?”
金雾衣收回她的视线,顺口答着:“夷王相邀,自然随时都可以。”
“三皇妹也一起吧,还能在旁边坐着喝喝茶。”卫辛开口邀请卫华容。
卫华容的脸色并不好看,点了点头,应着:“好。”
旁边,卫阙也朝娄璟说着:“你们先坐吧,今儿有什么安排,洛子湖这边可有什么有趣的玩意儿?”
娄璟他们道过谢之后找了空位坐下,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卫阙攀谈着。
就连卫泓卫玟都加入其中。
显然,大家都在努力避免尴尬。
萧惊燕什么都没说,起身走了出去。
——
此时画舫还未开始游湖,正停靠在湖畔。
湖畔边,卫瑾竹和罗清宏站在一起。
罗清宏的眼眶还红着,乍一看上去,不知道是站在外面受了多大的委屈。
“参见殿下。”两人一起行礼。
“我不是让你在王府里安生待着吗?”萧惊燕如今面对卫瑾竹的时候,连那最后的耐心的消磨殆尽。
卫瑾竹有些牵强的扯出一抹笑,朝她解释着:“许久没出来走动过了,臣君就是想来陪殿下一起在外走走。”
“都是些女子,要你陪着走什么,还不回去?”萧惊燕现在根本就不想在众人面前提及卫瑾竹,更别说带着卫瑾竹一起出现在众人面前。
在她眼里,卫瑾竹就是她身上洗不掉的一个污点。
“可是,臣君方才瞧见娄家公子都进去了。”卫瑾竹真的不知道他们之间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
明明……他也是受害者啊!
萧惊燕略带不耐的答着:“娄家公子未曾婚配,闺中公子比不得你忙,要打理府中上下。”
卫瑾竹脸上的笑容愈发苦涩。
这时,旁边的罗清宏捏紧手里的帕子,打断了卫瑾竹接下来的话,朝萧惊燕说着:“殿下,臣子有话要与你说。”
萧惊燕平复一下心情,态度稍微放柔软了些,朝他说着:“你随我来吧。”
“殿下!”卫瑾竹下意识的开口阻拦,随后提醒着:“罗公子尚未婚嫁,你这样是否会损他清誉?”
她还要因为一个罗清宏,再惹得陛下不悦吗?
卫瑾竹本是好意提醒,谁料萧惊燕看他一眼,讥讽道:“原来王君也知清誉。”
卫瑾竹顿时如遭雷劈。
她……竟是在外人面前也要这般待他吗?
他是她的王君啊!
他们的荣辱是一体的啊!
罗清宏在一旁看着,什么都没说,就安静的等着萧惊燕叫他。
“清宏,走吧。”萧惊燕在前面领路,不再管卫瑾竹。
“好。”罗清宏低下头,跟着她一起离开。
两人身后,只留下卫瑾竹站在原地,黯然神伤。
——
“夷王殿下,不要再给在下放水了,下棋没有这样的。”
金雾衣和卫辛坐在画舫二楼窗边的棋桌旁,桌上的白子和黑子已经杀了几个来回。
卫辛的视线从窗外湖景上收回来,笑道:“怎么会,本王尊重每一位对手。只是雾衣皇女的下法本王从未见过,所以有些防范不过来。”
金雾衣笑了笑,问着:“是吗,在下怎么瞧着殿下在走神呢?”
辛肆站在卫辛身后,握着刀柄,面无表情。
然而,他心里:是啊卫辛就是在走神,不然你觉得你能和她杀到现在?
卫辛也没避讳什么,看着窗外的景致,直言道:“确实是有些心神不宁,总觉得哪里奇怪。”
“什么?”金雾衣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卫辛在说什么。
只听卫辛继续说着:“岸边那些商贩,总让本王觉得奇怪。”
洛子湖畔,不少商贩推着小车,正热情的吆喝着,拿着锤子和钳子给来往的客人砸干果吃。
明明那些人只是在正常行商,但她就是没来由的觉得好像有哪里很奇怪。
金雾衣顺着她的视线往窗外看了一眼,没当回事,道:“可能是在下肉眼凡胎的,没瞧出什么异样来。”
说完这话,金雾衣笑了笑,把手里的棋子放回棋篓里。
“罢了,既然殿下心神不宁,再下就是我占殿下便宜了。今日这局且记着,我们下次再继续。”
卫辛朝她点了点头,笑道:“也好,下次再下吧。”
金雾衣笑着起身,和卫子玉一起离开了。
她们离开后没过多久,画舫缓缓离岸,往洛子湖中心划去。
卫辛坐在二楼窗边,看着从她视野里远去的那些商贩,心里的异样感觉愈发浓烈。
此刻画舫上的人都在一楼赏景闲聊,二楼只有卫辛她们主仆三人。
见四周没有外人,辛肆也歪着脑袋,顺着卫辛的视线看了看岸边那些商贩。
看了会儿之后,他开口嘀咕一句:“是好奇怪,怎么会有人在这里卖干果。而且这边干果生意一直很差的,她们的生意居然那么好。”
难道她们卖的果子格外好吃?
卫辛心里警钟敲响,追问着:“这边干果生意很差?”
辛肆认真想了想,答着:“是很差,游湖踏春,走动时间长了会口渴,应该没多少人会去吃干果吧。以前岸边卖茶水野果的小贩要多些,干果一般都在铺子里卖。”
就像现在,他就只想喝一碗梨膏煎水,不想吃干巴巴的核桃。
卫辛知道她的异样感来源于哪里了。
是的,游湖踏春,运动之后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去吃干果?
卫辛一边想着岸边的事,一边提起手边的茶壶,倒了一杯普洱茶准备端给他。
辛肆很自觉:“主子别端,属下自己来。”
他是暗卫,在外面他不能让卫辛端茶,哪怕周围没人看到也不能让卫辛养成这种习惯。
云朗向他投去羡慕的眼神,站在旁边看着他喝茶。
只有两只杯子,辛肆可以用主子的茶杯,她总不能用金雾衣的或者拎起茶壶对嘴喝吧?
“那些商贩,回府之后让宵衣带人去查一查。”卫辛开口吩咐着。
她习惯把所有信息都尽可能详细的调查清楚,因为每一条信息背后的价值都是无可估量的。
信息资源,她从来只会嫌少,不会嫌多。
“是!”辛肆放下茶杯,握着腰间匕首的刀柄,很正经的站回卫辛身后,一派肃然。
云朗都被他们两人这种相处模式给惊愕到了。
要不是辛肆刚才放下的是主子的茶杯,她真以为这两人就是正经的主仆关系。
卫辛把她的茶杯挪到手边,顺手转了转杯子,继续说着:“对了,戎狄部落那边的战……”
“嗵!”
“啊——!!”
“有刺客!”
“船舱进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