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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夺取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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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桓一站起来,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这少年小小年纪,却已经箭术高明,若是再文采不凡,那就前途有望了。

    云裳却有点紧张。她知道李桓喜欢看文史,但诗才怎么样就不知道了。

    她猜测,警察一定会剽窃,当抄诗公。

    可是云裳想了半天,也想不出金朝之后,和长安有关的名句。

    关于长安的名句,几乎都已经问世了,李桓怎么抄?

    其实,李桓当然也想过,和云裳一样,他也想不起金朝之后,和长安有关的诗。

    肯定是有,但不出名,他也不知道。

    那么,只能自己作诗了。

    得益于之前的爱好兴趣,李桓的文史功底不算差,看过的诗词不少,算是有些天赋。

    作诗还难不倒他,关键就是能不能拿到第一。

    李桓站到中庭,语气清朗的缓缓吟道:

    渭水东逝终入海,

    沧溟何处望长安。

    轻衣少年折灞柳,

    白发老卒说潼关。

    秦腔销魂悲铁马,

    唢呐惊心泣杜鹃。

    史事难知昏明镜,

    兴亡无语问苍天。

    李桓吟完这首诗,一时间满座皆静,人人寂然无声。

    就是李桓自己,都有点神思惘然,不由自主的浸入自己的诗意之中。

    想到两世为人,时空如梦,霎时间不知今夕何夕。

    晚风吹过清池,一条小鱼跃水而出,“唧”的一声唼喋,又带着粼粼银波,泠然入水,惊碎一轮月影,波光潋滟如梦。

    夜如水凉。

    “好。”忽然一个喟然之声响起,打破短暂的宁静,“此诗,甚好。”

    却不是李俊民是谁?

    此时此刻,他居然目中泪光闪烁,神色潸然。

    “好一个‘秦腔销魂悲铁马,唢呐惊心泣杜鹃’,好一个‘史事难知昏明镜,兴亡无语问苍天’!”

    “不意今夜,我还能听此诗音啊。”

    即便是军中大将石抹明安,此时也悚然动容。

    他对诗词一知半解,却听出李桓这首诗,很好。

    这才是真正的好诗!

    耶律寅娘、郭仲元等人,都是神色惊讶。

    郭仲元耳边兀自回荡着李桓吟的诗句,直觉一股苍茫之气,挟卷而来,令人心生历史的空茫。

    “好诗。”郭仲元叹息一声,“俺不如也,俺认输。”

    然而更惊讶的,是云禟、李孝真等人。他们一直以为,四郎不喜读书,文才和他们不相上下,远不如读书士子。

    可是此时听到李桓的诗,却感到远超预期。

    四郎如今,连诗词之道,也大有进益了?

    李孝真等人不禁又惊又喜。

    四郎要夺得彩头了啊!

    云禟更是得意,忍不住在云裳耳边低声笑道:

    “四郎竟然还有这等诗才!不但能赢得那宝石银刀,还能得到节帅大官人的赏识啊。这么大的官当大腿,四郎不怕没有前程啊。裳儿,你赚大发了。”

    “爹的眼光如何?这么好的女婿,被你爹捷足先登,牢牢抓在手里。裳儿,你可是比你姐姐那个不孝女有福啊。”

    “她忤逆不孝,有她后悔的时候。”

    云裳翻了个白眼,傲娇的冷哼一声。

    你这憨爹,哪里知道他的来历!

    她忽然感到鼻子有点发酸。因为她从李桓的诗中,听出了前世如梦的迷惘和悲凉。

    想起前世之事,两行眼泪悄然滑落。

    此时此刻,之前故意作出打油诗的萧福果,也深深看了李桓一眼。

    没想到啊,李桓还有这等诗才,比起自己,都胜出一筹!

    “鹤鸣先生,此诗妙在何处?”石抹明安转头问道。

    李俊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似乎十分惬意,神采飞扬的点评道:

    “一曲宏阔如慷慨悲歌,千秋兴亡,古今之憾,人间悲欢,皆在此诗之中。诗意沉郁深邃,幽思婉转,意境苍茫,真有一唱三叹之气啊。”

    “此诗多用半语,张力如弓,回味如酒。渭水东逝入海,却永不见长安,犹如世人功成名就,却雾失迷津,初心不在,时光不返。”’

    “今日白发老卒,当年芳华少年。嗟乎,霜岁荏苒,星月微茫,倦眼江湖风波老,怎不教人感慨。”

    “秦腔销魂、唢呐惊心,寥寥八字而已,却仿佛写尽三秦之悲欢,红尘之烟火,真如黄山谷点铁成金之妙也。”

    “写王朝更替,帝都沦亡,只用‘悲铁马’三字,却意足矣。”

    “写苍生之苦,庙堂之失,也只用‘泣杜鹃’三字,而意又足矣。”

    “层层而上,至此已经大妙,然最后两句,却犹如高屋建瓴,一波再起,崖岸更高,直发苍天之问,臧否千秋史书啊。”

    “青史难为镜,只可问苍天。如此气魄,已可大观!”

    李俊民说到这里,语气笃定,“以在下所见,此诗可为上等,传诵士林。”

    可传诵士林!

    这就是说,李桓这首诗,已经能获得文人的认可,可入文人之诗,这已经是很高的评价了。

    李俊民还真不是因为本家徇私。因为李桓这首诗,真的已成格调。

    后世之人虽然不像古人那样爱作诗,可有一个优势,是古代读书人万万比不上的。

    那就是信息发达,教育发达,什么诗词都能查到,获取知识非常便捷。

    李桓看过很多诗,又有些天赋,加上现代人思想加持,要写出有水平的古诗,并不难。

    石抹明安听到李俊民的评价,也没有异议。

    李桓这一首,比起郭仲元那一首,的确高出一个档次。

    可是,他却忍不住问道:“李桓,这首真是你自己所作么?”

    “鹤鸣先生说了,此诗可以传诵士林。若非你自己所写,到时会有麻烦。”

    李桓道:“回节帅官人话,此诗的确是小子有感而发,不敢剽窃。”

    李俊民微笑道:“节帅放心,虽然此诗意境苍茫,可少年人未必写不出好诗。自古以来诗才卓绝的神童,史不绝书,何况他已经十五岁。”

    石抹明安哈哈一笑,“想不到啊,李桓年仅十五,却文武双全,不愧陇西李氏之名!”

    “这彩头,归你了!”

    他对李桓更加满意,亲自起身,将宝石银刀交到李桓手里。

    众人看到宝石璀璨的银刀,都是十分羡慕。

    李桓双手接过宝石银刀,躬身行礼道:“谢节帅官人!”

    他双手托着沉甸甸的宝石银刀,心中很是高兴。

    这把刀别说最贵重的宝石,光说刀身用的白银,起码也有三十两!

    至于宝石,最少要值一千贯铜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