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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员们准时的都到齐了。
庄浔站在支架式移动写字板前,褐眸沉着地扫过众人,发现还少了一个人。
他手底下有多少人、每个人叫什么、什么时候进的刑侦大队、性格如何、侦查能力如何、擅长什么,庄浔都默记于心的。
“宋海臣呢?怎么没见他人?”庄浔低沉地问。
他刚说完,办公室里的气氛就变得怪异了起来。
警员们面面相觑,神色都有些古怪,但又不敢出声。
还是关细生说话了。
“庄队,你忘了?”
关细生很是奇怪。
今天的庄队怎么回事,为什么净问一些这么奇怪的问题。
庄浔莫名地道:“忘了什么?”
关细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清咳了一声道:“宋海臣死了啊。”
庄浔如被雷电击中般僵在了原地。
宋海臣……死了?
见庄浔那副震惊的样子,关细生知道,庄浔怕是真的忘了。
“宋海臣原本要入咱们刑侦队的,但是在来咱们刑侦队正式报道的前一天,他出车祸死了啊。”关细生解释道。
庄浔心里的惊愕更甚了。
他记得,宋海臣是去年的五月入的刑侦队。
也就是说,宋海臣去年五月就死了?!
“大家都知道,宋海臣特别崇拜你,因为你,他才考咱们刑侦队的。你当时知道他去世了,还伤心了一阵,你忘了?”关细生道。
庄浔愕然不已。
宋海臣在去年五月就去世了……是不是因为和温蜜在2018年提前抓住了徐长文有关?
庄浔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细问。
“哦,是,我想起来了,确实是这样。”庄浔极尽淡定地说了这么一句。
他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细问,只能暂时将这个话题翻篇。
他假装神色如常的匆匆开完了晨会。
散会后,警员们各自去忙手头的事了,庄浔径直朝关细生走去。
关细生正好也有事要问他。
庄浔一走进,关细生便先开口道:“庄队,你今天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提起了宋海臣,还以为宋海臣在队里?”
庄浔不答反问他:“宋海臣怎么出车祸死的?”
关细生虽然不解,但还是回答道:“他过马路,有个新手开车把刹车误当成了油门,撞上了他,他被送去医院抢救的路上就死了。”
关细生疑惑:“庄队,你真的不记得了?我当时还和你感叹,生命太无常了,咱们一定要惜命,好好活着来着。”
庄浔眼底满是地震,怔愣着说不出话。
为什么会是这样?
这就是温蜜在2018年提前抓住了徐长文,而引发的蝴蝶效应吗?
“你要是不记得了,可以上网去搜搜这个新闻。这个新闻当时还上热搜了。”关细生瞧着庄浔的样子,道。
上过热搜?
庄浔有了反应,拿出手机就在网上搜索了起来。
关细生继续解释:“宋海臣长得眉清目秀,第二天就要入职他心仪已久的刑侦队了,网友们知道这些后,都在替宋海臣惋惜,骂撞死了他的女司机。”
庄浔很快就在网上搜到了相关的新闻。
新闻里描述的车祸经历,和关细生说得差不多。
网友们的反应,也和关细生说得一致。
尤其是在大家知道宋海臣从小的愿望就是当刑警,而他却在即将实现愿望的前一天丧命了后,大家都特别的感慨、扼腕。
庄浔一条一条地点开相关的新闻。
新闻里写的内容都大同小异。
有的新闻里放了宋海臣的照片,少数的新闻里还放了肇事女司机的照片。
庄浔关闭放有肇事女司机照片的新闻后,神情猛地一顿。他又滑了回去,点开了那条刚被他关闭的新闻。
他将新闻视频定格在肇事女司机的照片出现的那一帧上,久久地盯着女司机的照片。
关细生注意到他的举动,也看向女司机的照片。
他的记忆一下子就被钩起来了。
“就是这个司机开车撞死了宋海臣的。听说宋海臣的父母让这个司机赔钱,司机没钱,司机的父母也没钱,她原生家庭不好,父母不关心她的死活,她当初买车好像都是瞒着她的父母的。
“她开车撞死宋海臣那天,是她刚提车,连车险都没来得及上。她父母知道她偷偷买了车还撞死了人后,只生气她天天在他们面前说她没钱,却还有钱买车,因此和她大吵。
“她父母根本不愿拿钱给她解决这事,还对宋海臣的死和宋海臣的父母冷嘲热讽。她父母说宋海臣会死是因为宋海臣自己运气不好,他们没钱,赔不了。
“当时这事闹了很久,最后的结果是,司机进了监狱,宋海臣的父母也没拿到赔偿金。”
关细生说到最后,叹了口气。
而庄浔还在盯着女司机的照片,他心情翻江倒海。
关细生可能不认识这位女司机了,但他认识。
他之前把徐长文的连环凶杀案的卷宗看过无数次,卷宗里有徐长文犯下的第二个案子的受害者的生前和死后的照片。
而此时新闻视频里女司机的照片,正是那第二个案子里的受害者的生前照片。
庞妱。
是,庞妱。
开车撞死宋海臣的,正是庞妱。
刚才关细生说的女司机的原生家庭情况,也和庞妱的吻合。
温蜜在2018年救下了庞妱,但庞妱却在2027年开车撞死了他的刑警宋海臣,庞妱自己也进了监狱。
庄浔心里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大半,让他无力、无措又茫然。
这就是蝴蝶效应。
但是为什么要这样……
为什么……
他觉得宋海臣不是因庞妱死的,而是因他死的。
如果他没有告诉温蜜,汪亚仙的案子是一场横跨十年的连环凶杀案的开始;没有告诉温蜜,庞妱是连环凶杀案的第二个死者,温蜜就不会去接近庞妱,也不会救下庞妱、提前抓住徐长文、改变了过去,宋海臣也不会因此丧命了……
都是因为他……
庄浔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与迷茫……
……
就在庄浔发现因为温蜜改变了过去而引发了这些蝴蝶效应时,温蜜的心情正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