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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淮看着她好一会儿。
久到谢知终于感受到了,别人在他面前感受到的压迫感时,他忽然像是把这件事记到了心里,认真点点头。
“好听。”
谢知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少年却定定看着她,忽然喊了一声:“知知。”
他嗓音清越,颇具朗然的少年英气,再普通的字眼,从他口中说出来也被镀上不同的韵味。
冷漠时可似塞上刀光剑影,浴血杀伐,温柔时却可似江南西月陌上花开,朝阳入怀。
此刻知知这个小名从他口中说出来,听得谢知耳朵不受控制地一麻,几乎是下意识呆呆地答应着:“啊?”
等意识到这么喊自己的人是楚淮,她才觉得哪里不对,手忙脚乱的。
“七郎,你,你不能这么喊。”
不是,她身份上可是他大嫂啊,他这么喊怎么合适。
其实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最主要的原因是,少年没这么喊的时候,她压根都不知道,原来有人可以把她的名字喊得如此动听……
好在楚淮像是认识到了错误,忽地点头:“大嫂。”
谢知呼出一口气,急于逃离现状,赶忙往前走。
她有点懵,原主的身份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怕自己不小心说漏了嘴。
回到了楚家,谢知让楚淮去告诉楚老夫人他们要出峡谷之事,自己则又把楚香绫拉到了一旁。
“大嫂,怎么啦?”
谢知斟酌着语言:“香绫,你能不能跟我讲讲,谢家的事…其实当初在半路时候,我磕到了一次脑袋,有些从前的事记得模模糊糊的,怕你们担心就没有说。”
“啊?大嫂,严重么?”楚香绫吓了一跳,连忙踮起脚尖想看看她的脑袋。
谢知按住她:“己经没事了,只是说来也怪,就是关于我们谢家的事,我有些想不起来了。”
楚香绫微微放下心来,脸上很快流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大嫂,谢家对你那么不好,你忘记了才正常,我以前听大夫说,有些人就是会忘记不愉快的事。”
她是个话匣子,对待厌恶的人吐槽起来可谓不遗余力,很快谢知就从她的话中验证了真相。
原主居然真是谢家养女。
谢府,乃是永安侯府。当初永安侯和侯夫人婚后原本举案齐眉,和和睦睦,但诞下长女之后,侯夫人就伤了身子,不能再生了。
谁知这好不容易生下来的女儿,也在三岁的时候不幸得了天花夭折。
又过了一年,永安侯在乡下时,意外碰到了农户家的小女儿与早亡的长女有几分相似,就花高价把这小女孩买了回去当作养女,哄侯夫人开心。
虽如此,侯府也需开枝散叶,永安侯在长辈的催促下纳了贵妾,绵延子嗣。
人心易变,不到三年时间,在这贵妾生下一子一女之后,永安侯也变了心,自此冷落了侯夫人。
侯夫人为此不惜拿养女来争宠,可有了亲生儿女,永安侯怎么可能会疼一个养女,反倒闹得从前新婚燕尔的夫妻俩两看生厌。
只苦了谢知微,在永安侯府身份尴尬。
既没有父母长辈疼爱,下面还有比她身份尊贵的弟弟妹妹欺凌,就连仆妇们也敢随意骑到她头上指桑骂槐,连表面风光都没有。
也就是看她样貌出落得不错,还有些利用价值,谢家才留着她打算联姻。
可京城里谁对她的身份不是知根知底的,若是不使些手段,她又怎么可能嫁得进高门。
可以说,那次若是和楚家大郎的事不成,后面还有别的不三不西的人家在等着她……
事若是成了,己经日渐没落的永安侯府便能巴上一门贵戚,若是败了,谢知微彻底毁了名声,永安侯府也可以不在乎。
毕竟她又不是真正的侯府血脉,说到底了,也可以说,歹竹生不出好笋,她这般下贱都是从亲爹亲娘那继承来的血脉使然。
楚香绫把自己所知的谢家的事倒豆子般地说完了,才不好意思道。
“大嫂,当初因为这门亲事,外面好多人骂大郎哥哥没脑子,我大郎哥哥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他们一骂我就生气,一生气就忍不住迁怒你……”
谢知终于了解了始末,她摇摇头:“没事,当初也怪我,有什么话都憋在心里不爱说出来,错失了与你们亲近的机会,如今我己经都想通了,一家人,就该一条心。”
当初的楚家人让原主进门,想必也为此遭了不少嘲讽和笑话,心中焉能没有一点气。
何况之后谢家恐怕又作了不少妖。
迁怒也是难免的人之常情。
只是这会儿正确认识到原主和原主家里的关系,谢知才庆幸,幸好自己没说身上的钱是谢家人偷偷给的。
就谢家?给她钱?
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吧。
不过谢家既然跟原主一点都不亲近,更没有血缘关系,谢知也就彻底放下心来了。
免得日后万一相见,那家人借着家人之名要求她如何如何。
楚香绫使劲点点头:“对,应该一条心!”
她可喜欢现在的大嫂了。
两人说完,那边的楚淮也己经与林氏商量好了。
看林氏的表情就知道,她虽然担心,但从来不会过于束缚晚辈们想做的事,所以自然也会答应。
确定了出峡谷,谢知就赶着又上山一趟,采了些菜,又从空间里带了红薯秧苗下来。
只要地翻好,堆好垄,就可以首接种下去了。
她刚一过来,就见几个妇人正围着晴娘七嘴八舌地问。
“晴娘,这红薯真能亩产三石?”
“大当家的让大家伙把地里全都种红薯,可咱们寨子里的从前没有人家种过啊,我这心里也没有个底。”
“是啊晴娘,那楚大夫人不会弄错了吧?她又没种过地,要不然今年先试着种个一两亩呗。”杜寡妇也抱着孩子在旁边道。
妇人们七嘴八舌的,脸上都有担忧。
虽说如今大家伙都听着王猛的,准备种红薯,可对庄稼人来说,庄稼就是天大的事,他们心里没有底,可不就慌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