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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江曌的房间。
林妄看有些凶的江曌，也疑惑的挑眉，想他生个屁的气，该气的是她才对，傻子似的陪他玩了几天。
江曌望着冷静又充满挑衅的女孩，思考再三，低声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要把后院的视频给到雷冰，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激怒吴少镌，她这么做，是因为她讨厌自己吗？
就因为那个吻，以至于，她即使主动置自己于危险当中，也不想与他沾上关系？
林妄瞧着质问的江曌，佯装疑惑的问：“江先生的意思是，因为我的人微言轻，就要包庇持枪威胁自己的吴小姐吗？”
当然不是。
他在意的是，她为什么不在陈星审问她之时说出来，而是选择在他做出那个决定之后。
江曌望进她水波潋滟的眼睛，走近她，哑声问：“是哪一步出了问题？是刚才的吻吗？”
林妄听到这话，唇边的笑加大了些。“江先生，你总算是主动提起来了。”
他打破了平衡，但现在，天平倾向了她这边。
林妄大方的坐到沙发，打量着房间挺拔俊朗的江家家主，对视着他幽深的眸子，好奇的反问：“我交出证据，你很生气？”
江曌倒谈不上生气，而是吴言蹊拿枪威胁她的监控证据，安保部的肯定已经被吴少镌处理了，那么只有范天成那里有。
范天成是他叫上岛的。
而范天成，是她的人。
江曌意识到这场谈话自己处在下风。
他没想扭转局势，却也不想被她牵着走。
江曌看主位的女孩，坐到她旁边的沙发，视线停在她绯红的唇上，再次问：“我只想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你决定交出那段视频？”
林妄想了想。“我不喜欢被人威胁，尤其是一而再，再而三的。”
当时吴言蹊在众人面前让她下不来台，吴少镌又说要搜房间。林妄把那视频交给警方，是最能直接解决问题的办法。
林妄的解释很合理，却不可信。
江曌反问：“你会在意那微不足道的威胁？”
林妄扯着唇角笑了下：“我不喜欢的事情多着。比如那个不问自取的吻。”
不问自取。
这词既优雅又贴切，还把暧昧、激情、冲动说得那么冷静，仿佛这是件可以用理性判断的事情。
江曌听到林妄的话，心里微沉。
他克制被正式拒绝的难过和低落，瞧着坐在早上自己那个位置，优雅从容的女孩。“我以为这是你想要的。”
林妄直视他。“我要的，会自己去取，不喜欢别人像救世主一样的施舍。”
那不是施舍，他再三权衡的决定。
一个真正取悦自己，却又能保护她的决定。
江曌看不再伪装温柔纯良，变得清冷肆意的林妄，知道这个时候的解释即苍白又徒劳。
江曌从被动的局势中抽身出来，给她倒水。
他边倒边讲：“林小姐，你是不是忘了，是你自己先招惹的我？”
林妄大方的承认。“我也以为是我先招惹的你。可……直到我知道，我与江先生还有些渊缘。”
江曌倒水的手一顿，开水险些散在手上。
林妄看稳稳拿住杯子的江曌，坐起来，凑近身，近距离看他帅得过目难望的脸。“江先生，你和林羽月的关系，好吗？”
好吗？
吐气如兰的两字，带着温柔和绻缱，像是缠绵不舍的恋人。
江曌反应过来，重新倒水，把茶杯放她面前，对上她清澈漂亮的眼睛。“——你想起来了？”
林妄听到他沙哑的话，微微一笑。“我不小心弄丢了这些记忆，你帮我回忆一下？”
她没想起来，却也不想回忆。
她这么说，纯属是想试探他们之前的关系，究竟是什么样的。
是不是好到，足够在这场局里，在林吴两家的恩怨里，站在她这边。
然而，江家是会站吴家还是林家，林妄心里早有了答案。
十年前的江家选择吴家。
十年后的林家一无所有，做为一个成功的商人，怎么可能做这种亏本的买卖？
林妄非常清楚，在这场游戏里，她能靠的只有她自己。
但如果她忘记的那些回忆，能够帮她争取一点时间，能够让江曌稍微那么犹豫一下，都会让她的胜算更大一些。
江曌望着并不真想记起的林妄，喉咙微紧，没有接话。
林妄见江曌沉默，了然的讲：“看来你与她的交集，不过如此。”
她说完，喝了面前他倒的茶。
江曌看敛下神色，抽开身与自己保持距离的女孩，发现即使是假象，他也希望她能离自己近一些。
这感觉很糟糕。
糟糕到，他清楚的知道，不仅是这次交锋，而是这辈子都完了。
江曌缓缓的转着食指上的戒指，看失了兴趣，不打算和他谈的林妄。“你想知道哪些事？”
林妄想了想，便问：“你喜欢她吗？”
她问得轻挑又无畏，仿佛随口一问，对方爱回不回。
江曌望着她，转着戒指的动作顿住。
林妄看矜贵冷冽的男人，不想那么快把天聊死，便讲：“听你爷爷说，她经常去找你，你应该是喜欢跟她玩的？”
喜欢她，和喜欢跟她玩，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问题。
江曌看想挽回的林妄。“——她是我唯一的玩伴。”
唯一的，不嫌弃，愿意将他从黑暗的深渊中拽出来，带他走向光明的人。
他走了出来，拥有江家铺设的光明前程，却将她抛在了黑暗中。
林妄却对江曌深情的话，遗憾的讲：“真不幸。”
“是幸。”江曌讲：“那是我最幸运的事。”
“一个乡下的野丫头，除了带你上山放牛，下河捉鱼，还能带给你什么？”
还能带给他什么。
带他打架，带他偷他爷爷种的黄瓜。
江曌看像在谈论别人事情的林妄，心里有些堵。“那年发生了什么？”
林妄瞧着江曌，反问：“那年发生了什么，江先生你不知道吗？”
她说着讥讽道：“你不想知道林家发生了什么，只想知道你的林羽月发生了什么对吧？只可惜啊，她十年前就死了。”
林妄说完起身，弯腰凑近他，轻缓道：“江先生，你猜明江岛共总会死多少人？”
江曌望进她清澈的眼底，动了下喉结。
林妄没想等到江曌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