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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给我打起精神来,算算日子那位汴京来的大人物也快到咱临海城了,贾府尹交代你们的可都还曾记得?”此时的临海城中,一位身着大楚捕快制式服装的中年男子正在对着自己手下,说到这里底下人顿时稀稀拉拉地回应道。
“记得记得,要好好给这位汴京来的大人物一个下马威!”那手下顿时有人这样说道。
“贾府尹还说了,谁要是能让这位大人物下不来台,那必定有赏!”中年男子神气地说道:“都好好的跟着贾府尹干,我们都会有好果子吃的!”
听到这里手下人立刻提醒道:“甄捕头,这有好果子的意思,其实是没好果子,不能这么用的。”
听到底下有人反驳自己,甄捕头顿时有些恼怒,他走上前去给了那人几个巴掌,嘴里还霸道地说道:“我怎么说就能怎么用,我是老大还是你是老大?”
底下的小捕快虽然被打,但却敢怒不敢言,只因为眼前这个甄捕头是贾府尹第十三房小妾的弟弟,作为贾府尹最宠爱的小妾的弟弟,那平时里仗着贾府尹的威势也是没少作威作福。
“甄捕头,甄捕头!”这个时候忽然有人跑到近前,边跑边对甄捕头喊道:“汴京的那位大人物来了,我在城墙上看到他的车队了!”
一听此话,甄捕头顿时眼睛一亮,随后大手一挥,冲身边人喊道:“走,随我到城门处拦他,任他是过江龙还是林中虎,来了我临海,那都得给我老老实实缩着脖子行事!”
一行众人气势汹汹地朝临海城城门处进发,没一会儿便抵达了城门,随后甄捕头下令,一众捕快跟着临海城城卫军一块,拦在了城门前的哨卡前。
“余大人,情况有些不太对啊?”隔着老远,陈让就看到城门处忽然多了许多长得凶神恶煞的人,这群人隔着老远就盯着他们一众,视线随着他们的移动而移动,这很显然就是冲他们来的。
余生站在马车上,用手掌遮住部分阳光,远远地眺望着,待到看见远处城门边上地那群人,顿时笑出了声。
“就这么迫不及待来迎接我啊?”
一听这话陈让顿时有些呆滞,随后说道:“大人,您莫不是糊涂了,他们这副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来迎接你的吧?”
余生收回目光,展开手中的一卷地图,听到陈让的话后,摇摇头无所谓地笑了笑,说道:“无所谓迎不迎接我,也无所谓欢不欢迎我,我来这儿不是讨他们喜欢的。”
随后指着地图上的一处地方问道:“陈让大哥,路上你曾说临海有一处渔村,是经常遭受匪患袭扰的,可是这里?”
看到余生手指的地方,陈让点点头,沉声道:“正是这里,不过大人,你问这个干什么?”
陈让此刻很是疑惑,眼下不应该想想办法,要怎么才能顺利进城吗?
余生并未回答陈让的问题,而是仔细端详了一番地图上的路线后,对陈让吩咐道:“前面路口左转,咱们去这个渔村。”
“啊?”
“啊什么啊?”余生不满的看向陈让。
这让陈让有些无措,赶紧解释道:“可是前面要是左拐的话,可就离临海城越走越远了。”
“我知道。”余生一副了然的模样,“本来暂时也没打算进城,看他们那副气势汹汹的模样,想来给我准备了不少惊喜,不过我这人好奇心太轻,压根不想看他们给我的惊喜是啥,所以我决定暂避锋芒,先去那个渔村看看。”
“可这样会不会让对方看扁了我们,他们拦在城门前,本意一定是想给大人您一个下马威,我们今日若是避了,他们往后岂不是会更加变本加厉吗?”陈让为余生分析着以后可能发生的事。
“我知道啊,可我这还不是没下马呢吗?”余生拍拍陈让的肩膀,宽慰道:“我的陈让大哥,你就听我的吧,咱们先去那个渔村,乖哦!”
陈让被余生的怪腔怪调搞得打了个寒颤,随后也不再多言,在来到那个路口后顿时驱使着马匹向左转向,身后的车队眼见头车转向,便二话不说的跟了上去。
“甄捕头,快看,他们怎么拐弯了?”随着余生众人转向的一瞬间,一直关注着他们的甄捕头等人第一时间发现。
甄捕头看到这一幕后也有些始料未及。
“奇怪,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不是那位大人物的人马?可不应该啊?他们车队的标识和我们得到的消息一模一样,怎么会这样呢?”甄捕头看着余生的车队一辆辆的左转,直到最后啥也看不见。
“不对,他们一定是想避开我们进城!”甄捕头开动了脑筋得出了结论,随后哈哈一笑道:“可他们不知道,我们临海接壤大楚内部的城门就只有这一处,想进临海城只能走这个门!”
随后他又向手下众人吩咐道:“兄弟们,不要懈怠,他们用不了多久就会去而复返,贾府尹交代你们的事可别忘了!”
手下众人顿时又一次齐齐答应一声,只是这一次的气势俨然已经不及第一次那般浩大了。余生之所以选择去往渔村,除了的确想去考察一下地形以外,同样也抱着晾一下这群人的心思,要知道做任何事都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等到他们耐心耗的差不多的时候,余生再来进城的话,那主动权可就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了。
随着余生一声令下,车队轰隆隆驶向渔村方向。没过一会儿,余生就感到了一阵带着水汽的海风朝他扑面而来,其中还夹杂着一点点独属于海风的腥气。
“吁!”陈让勒住马匹,指着前面说道:“大人,那边就是那座渔村了。”
余生顺着陈让手指的方向看去,登时看到一座座木屋建立在海岸边,同时十几艘渔船此刻正停泊在海边的浅滩,其中有一艘看起来要比其他渔船大得多,船身通体漆黑,船上还有一个奇怪的标识。
“这里离临海城大概有多远?”余生蹙着眉头看着远处的渔村。
“大概十几里地的样子。”陈让估算了一下后回答道。
“奇怪。”余生嘟囔了一句,视线却并没有离开渔村范围。
“大人是觉得哪里不妥吗?”陈让问道。
“你看那些船。”余生指指那些渔船,“今日风平浪静,又是春夏交界之际,最是适合出海,可为何现如今那些渔船却全都停泊在岸边呢?”
“兴许是渔网坏了,渔民们正在家里修补渔网。”陈让猜测道。
余生摇摇头,“一家坏两家坏都还说得通,家家坏那可就不太对劲了。”
余生的眉头越来越紧,随后下令道:“驾车进村。”
陈让顿时答应一声,随后策马扬鞭,朝渔村方向驶去。
随着离渔村越来越近后,一股子浓重的血腥味随着海风送到余生面前,等到看到那艘大船上的标识后,他的脸色顿时一沉,沉声大吼道:“穿戴好甲胄,拿好兵刃,准备战斗!”
陈让也看到了那艘船上的标志,是两柄刀剑互相交叉在一起的模样,这个标志正是代表了那群瀛洲匪患们的身份,也就是说现如今这座渔村正在被匪患们入侵,想到这里后陈让的脸色也是变得凝重起来。
没想到余生的一次随意改道,居然就这么好巧不巧地碰到了匪患入侵。
来到渔村不远处后,余生与陈让一行人跳下马车,齐齐向渔村内冲去,没走几步便听到一阵阵的惨叫,还有几句余生根本听不懂的话传来。
“是瀛洲话吗?”令余生有些疑惑的是,走进这村子后,他除了听到惨叫和闻到血腥味后,居然一个渔民都没瞧见。
难道说已经都被杀了?可怎么连尸体也不见踪影呢?
下一秒,眼前的画面彻底解开了余生的疑惑。
等到穿过一座座木屋,来到沙滩前的时候,余生一行人顿时看到有一队身骑白马的部众,正在围剿几十名武士打扮的匪寇。
这队部众个个儿身骑白马,身上并无甲胄,使得兵器大多数是木质长枪、长槊或者阔斧一类。其中为首一人使一柄纯铁大刀,胯下一匹毫无杂色的白马,载着他在匪寇中来回冲杀,手中大刀在他手中好似无物,每每挥舞起来定有一个匪寇尸首分离。
这人看起来年纪不大,面白无须,生的剑眉星目,鼻梁高挑,眼神透着一股坚定与睿智。挥舞着大刀收割匪寇生命时,这人的神情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好像一位天生的战神一般。
“这是哪里的军士?我怎么从未听闻?”余生看着这队规模很小的人马,惊讶地问道。
陈让打量着远处的人马,仔细思索后对余生道:“这队人马不属于大楚军士,想来是民间自发组织起来,您看他们的兵刃,质地大都粗糙,论坚硬与锋利甚至比不上那群匪寇,身上也无甲胄护体,肯定不属于大楚任何一个军队。”
说到这里,余生果然看到,那白马部众中,有一人手中的长枪一不小心被匪寇将枪头给卸掉了,那人一时间有些惊慌,急忙就想策马掉头。
可那群匪寇也是心狠手辣之徒,这群白马部众仗着自己有坐骑的优势,已经杀了他们许多人,眼下有这等机会摆在眼前,他们岂肯放过?
几个匪寇分四方包住那名白马部众,随后手中长刀劈砍在白马身上,白马一时间吃痛,竟是将那名部众给掀翻了下来。
那部众被摔了个七荤八素,眼下他兵刃被断,坐骑被擒,本来装备上就不占优势的他,此刻已经是弹尽粮绝,看着朝他围拢过来的匪寇,眼神已经充满绝望。
“小七!”适才那名手持大刀的年轻男子见状大吼一声,随后挥舞着大刀逼退围在他身前的十几名匪寇,便要策马来救援这位叫做小七的部众。
可两人相隔甚远,已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小七握着手里的半截枪杆,眼神变得异常凶悍,他一个翻身站起,目光凶狠地扫视着围在自己身前的匪寇。
“杀了他!”其中一名匪寇一声令下,四五个人一齐出手。
就在此时,几支箭矢裹挟着破空声在瞬息间杀至,同样没有甲胄护身的匪寇顿时被那箭矢捅了个对穿,小七惊讶的发现,围在自己身前的几名匪寇,竟然同一时间被人给射杀。
而随着几名匪寇轰然到底,被遮挡的视线一下子开阔后,小七看到一队身披甲胄、手拿弓弩的人马朝这里冲了过来。
为首一人还喊道:“杀光这群匪寇!”
随着陈让他们加入战局,本来焦灼的战况一下子顿时明朗起来,拥有着装备优势,并且经受过严苛训练的这群死士们,对匪寇形成了巨大的碾压。
看着陈让他们的表现,余生心底叹息一声,感叹道:若是把楚璇的三千死士都带来,这消除匪患岂不是分分钟的事?
走过小七身边的时候,他看了这个部众一眼,对方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同样用一种好奇的眼神看着自己。
“他叫什么名字?”余生指了指那个身骑白马,手拿大刀的英俊少年。
似乎余生派人出手相助的做法引起了小七的好感,所以小七并没有犹豫,就回答道:“他叫郑灵丹。”
“郑灵丹?”余生嘴里喃喃着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叫郑灵丹的男子实在太引人注目了。适才刚来到这里的余生起初就是被这人精湛的武艺所吸引,随后发现这人不论是骑术还是武艺,都可以称得上天下一绝,而倘若这伙子白马部众都是由这人给带出来的话,那么这个叫做郑灵丹的年轻人,或许也可以成为未来的一代将帅。
想到这里,余生又问道:“那小兄弟你们又是谁的部下?”
说到这里的时候,那边的战况也已经结束了,骑在马上的郑灵丹似乎对陈让说了些什么,可等陈让回话后,郑灵丹的目光又转向了余生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