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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有诈!”
许明远此话一出,余诚心中一突,急忙追问道:“怎么,那几件瓷器是假的吗?”
难道自己遇到了古代的文物造假贩子?那刚自己买下的书画是不是也是假的?
许明远面色凝重道:“不,不是假的,在下看过,那几件瓷器确实都是难得的真品。”
余诚疑惑道:“那你怎么说此事有诈?”
许明远咬牙切齿道:“瓷器中那件定窑听风瓶,原本是在下家传之物,它不该出现在陈文礼手中。”
余诚听得莫名其妙,定定看着许明远,等他给自己一个解释。
许明远道:“不怕余老板笑话,别看许某如今落魄衣食无着,只能给别人当个帮闲勉强度日。其实以前许某家中豪富,说句腰缠万贯也不为过。”
“只怪许某少年时不识人心险恶,被几个无赖挑唆着染上了赌博的恶习,在赌场上将家业输了个干干净净。”
“那件定窑听风瓶,便是余某输给赌坊的老板冯老大。”
余诚道:“一个赌坊老板,要那听风瓶何用,说不定他转手卖给了陈文礼也未可知。”
许明远道:“余老板有所不知,去年夏天,冯老大色迷心窍,犯下了一桩案子,逼死了人命,被官府缉拿了。”
“这桩案子闹得满城风雨,险些要了冯老大的性命。冯老大舍出去大半家业,才逃得一命。据徐某所知,这件定窑听风瓶,便是他拿去贿赂河南巡抚李仙风的宝贝中的一件。”
“所以,这只听风瓶,应当在李仙风的手里?”
许明远点头道:“这位李巡抚是属貔貅的,他手中的宝物只进不出,怎么可能落到陈文礼的手里,还这么大咧咧拿出来招摇过市。”
余诚听得眉头紧锁,“所以,你才说此事有诈?那这只听风瓶会不会是从别处得来的,只是两只瓶子长的一模一样啊?”
许明远斩钉截铁答道:“绝无可能!”
余诚想得脑壳疼:“可是,他这么做图什么啊?”
许明远也想不明白,“小人不知。”
“你看过了,那几件瓷器确实是真的?”
不管对方要做什么,这几件瓷器对余诚的吸引力实在太大。他在明朝折腾这么久,捞了许多黄金还不方便出手。而这几件瓷器,随便一只卖出去就够他财务自由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就算是带毒的诱饵,余诚也决心吃下去。
再次回到雅间,五件形态各异的瓷器依然静静摆在桌子上。余诚看向刘二牛,确定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无论瓷器还是书画都没人动过,不会被人调包。
余诚说道:“不知陈先生这几件东西作价多少?”
陈文礼道:“三千两,只要有三千两,这五件瓷器余老板便可拿去。”
“三千两?”余诚原本为古董准备了一千两银子,在书画上已经花了八百两,这下即使将无双阁内的现银全部抽调也不够了。
余诚苦笑道:“这些瓷器,余某确实喜爱,可惜囊中羞涩啊。这样,且过些时日余某凑齐了银两,再买如何?”
陈文礼笑道:“余老板太谦虚了,谁不知道余老板的无双阁日进斗金,区区三千两银子算得什么?这样,余老板尽可先把这几件带回去,反正陈某还有些产业要料理干净,等陈某启程前往江南之前余老板将银子送来便是。”
这下余诚是真的信了许明远所说,此事确实有诈。自己和陈文礼只是第一次见面,凭什么他就敢把这么贵重的东西赊给自己。
只是他们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呢?
即使明知这是对方的诱饵,余诚也一口吞下,让刘二牛从无双阁中抽调了一千八百两银子,又当场写下了一张两千两银子的借据,将这五件瓷器和那箱书画收入囊中。
陈文礼拿到借据后喜滋滋离去后,余诚的表情冷了下来。
许明远忧心忡忡道:“余老板,既然知道此人不怀好意,为何还要入套?”
余诚冷笑连连,道:“想要给我下套,哪有那么容易。”说着取出五十两银子递给许明远道:“你这事情做的不错,这些银子你先拿去用,等这几件古董我找人验过后,还有厚赏。”
许明远也不多嘴,最后怀念的看了一眼自己家传的听风瓶后告辞离去。
“东家,是不是有人要害你?”刘二牛一直忍到许明远走后才问。
余诚笑着问:“是啊,要是有人要害我你会怎么办?”
刘二牛恨恨道:“谁敢害东家,我就和他拼了。”
余诚听了哈哈大笑,对刘二牛的表态心里极为受用。不过他敢收下这几件瓷器,靠的就是能够穿越的底气。无论对方有什么图谋,大不了自己往现代一躲,难道对手还能追到现代去不成。
余诚让刘二牛带着几个伙计将这些字画瓷器全搬到无双阁去,这几件宋代瓷器可不像之前经手的枢府瓷,余诚是真当成心尖宝贝一样亲自盯着,生怕磕了碰了。
在无双阁内将这些宝贝转移回现代,余诚才算是放下了心。他打算再接再厉将孙掌柜的玻璃镜也做成,可回到无双阁却见一群伙计站在店门口正在瞧热闹。
瞧热闹瞧到连店里都不顾了,余诚重重咳了一声,几个伙计一看是大老板在身后,顿时噤若寒蝉,纷纷行完礼跑回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吓跑了店员,余诚发现刘二牛还在前边看热闹的人群里,便喊了过来。
刘二牛粗枝大叶的都没发现余诚的怒火,还意犹未尽的朝余诚介绍:“东家你是没看到,那边游方的郎中和坐馆的大夫吵起来了。”
“就是刚才街头卖艺的那小伙子,他娘不是病倒了吗,东家给了他五两银子,他背着老娘到医馆求医,坐馆的大夫说是已经没救了,不肯收治。那小伙子正在医馆外抹眼泪呢,一个游方的郎中路过看到了,说是还有点希望,给开了药方。然后小伙子进去买药,医馆却不肯卖,怕吃死了人说不清,然后俩郎中就在店门口吵起来了。”
人命关天,余诚顾不得责备刘二牛,急匆匆挤进人群。
果然两个郎中正吵得不可开交,一个说那妇人沉疴难治,你用药如此行险不是医道正途;另一个说如今用药还有一丝机会,不用药就是必死无疑。
两人在那争吵,那个卖艺的少年急的团团转,最后朝两位大夫跪下哀求道:“大夫您行行好,就把药卖给我吧!”
坐馆大夫道:“这药我家不卖,吃死了人还要牵连我吃官司。”
旁边有路人指点少年道:“这家不卖你就去别家呀,前边再过两条街还有一家药铺。”
坐馆大夫信心满满道:“就这几味药,药性如此冲突,我倒要看看有哪家医馆敢担这吃死人的干系。”说罢看着满面泪水的少年,还是心软道:“不是老夫不肯医治,实在是老太太烧得太久,回天乏术啊。”
余诚上前摸了摸妇人的额头,果然有些烫手。这种天气环境下,余诚估计这老妇人是重感冒引起的高烧不退,但他不是大夫,也不敢确定,于是问:“这老太太是得了什么病,是不是染了风寒?”
两个大夫都点头,坐馆大夫说:“是风寒入体不错,不过她烧得太久,要是早两日送过来,也还有救。”
余诚心里有了底,对少年说:“背上你娘跟我来。”看到少年还有些犹疑,余诚道:“我那里还有些药,有没有效果还不知道,且先试一试。”
坐馆的大夫认识余诚,劝道:“余老板,不是老夫心肠狠,这老太太没救了,可别连累了你。”
余诚朗声道:“有没有治我不晓得,总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人没了。”
少年认出余诚是不久前出银子给自己看病的人,心里忽然升起一丝希望,背上老娘就跟在余诚身后。
看到余诚终要趟这浑水,坐馆大夫摇头叹气回了自己店里,游方郎中想了想也跟在了余诚后边。
回到无双阁,余诚吩咐伙计打来井水沾湿毛巾贴在妇人额头上降温,又指使刘二牛去楼上拿自己的药箱。
余诚在家中和店铺内都备着一箱药品,里边感冒药自然必不可少。余诚找出退烧药和感冒药,想到坐馆大夫的告诫,于是对少年说:“我这药有没有效果我不敢保证,你可想好了。”
少年听了,跪在余诚面前磕头道:“您用药吧,不管有没有治,我都承您的恩情。”
得了病人家属准许,余诚才将药喂给妇人。游方郎中看到余诚的药都是些小小的药片,不禁好奇道:“这是什么药,我怎从来没有见过,是丹药吗?”
额,这些药都是化学合成的,要说是丹药也无不可。余诚点头道:“这些是家师留下的丹药,治疗风寒有奇效,不过能不能救得回,我也不敢打包票。”
游方郎中点头道:“唉,我那药方也是行险一搏。医者仁心,只要还有一丝希望,总好过什么都不做。”
郎中说罢又问道:“不知尊师是何人?”
谎言说上千遍,余诚已经熟练无比:“家师晦明禅师,山野中人,这世间知晓他的不多。”
郎中果然没听过这个名号,道:“山野之间果然多有奇人异士。”说着抱拳道:“在下游医吴有性,字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