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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李河睡眼朦胧的睁开眼,将闹钟压停后,先是披着袄子下床敲响门口的铜磬,提醒店内的伙计起床,然后才准备洗漱。
这种小闹钟在店里的货架上标价十两银子一个,有了它就不用每天晚上听打更的梆子声才能知道时间。就因为珍贵,所以只有作为管事的李河房里才有一个,他被闹钟吵醒后需要敲响门口的铜磬,以此通知店内其他伙计起床干活。
其实这种小闹钟非常便宜,余诚可以轻轻松松给每一个伙计房里备上三五个,闹钟响了砸了一个还有第二个,可这样如何能让外人知道闹钟的珍贵性呢?
要是传出去,买了闹钟的冤大…富商正在炫耀,旁边来一人说你这闹钟也没什么珍贵的,这种闹钟人家店里跑腿的伙计都要人手一个,那富商脸面上能好过吗?
昨天灌好的一暖壶水,这会儿倒出来还烫手。李河熟练的洗脸刷牙,洗漱完后又坐在凳子上等了几分钟,看着时间到六点半才穿上厚厚的棉衣出了门,店里的几个伙计已经在楼下整整齐齐站成一排等着了。
每日晨起干活前,晚上收工后,店里伙计都要来这里聚一起,由李河做安排或者总结,这是余诚立下的规矩。现代管理方法总归还是有些道理的,只要不是走过场就好。
自从被余诚安排做了无双阁的管事,李河就把铺盖卷直接搬了进来,反正店铺后院的空房间多得是。多半用作库房,留了一间作为了店内伙计的员工宿舍。
“大家都知道,今天是咱们老板纳妾的日子,待会儿店内卫生打扫完后,魏福和邹同在店内留守,其他人都随我去老板家里听候使唤,都听清了没有?”
“听清了。”几个伙计纷纷回答。
李河满意的点点头,说:“你们也都知道,咱们东家出手大方。你们可着开封城打听去,谁家会给店里的伙计开这么高的薪水?更别说在店里吃住都不花钱,这攒下来的钱一年就够你们娶个媳妇的了。”
“大家去了以后机灵点,只要今天表现得好,东家肯定会给大家都包一封大大的红包。”
几个伙计听了喜笑颜开,半点也不怀疑李河的话。
“魏福,邹同,你俩留守店铺知道该怎么办吧?”
魏福回答道:“知道,有现货的收钱交货,没现货的收订金出货单。“
这么多伙计,之所以留魏福在店里留守就是这原因了,他识字多,能写会算,这就是人才啊。
“记住,咱们老板喜欢黄金,用金子结账的货物一定要记下来优先交付,记住了吗?”李河再次嘱托一遍,才解散了伙计,让他们去打扫卫生,自己则拿着单子先将货物挨个盘点一遍。
余诚家中。
李河带众伙计赶到时已经快八点了,樊虎和刘二牛正大包小包的从内院中往外搬东西。杨家闹这一出实在是让人措手不及,便是现代婚宴也是要提前预定的,何况是古代。
昨天刘二牛跑了好几个酒楼,都因为准备不足不愿接单。最后还是余诚提出准备酒宴的材料,酒楼只管出厨子做菜,才算是将酒宴定了下来。
“李河,怎么才来啊,快来帮忙。”刘二牛喊着。
李河乐呵呵去和刘二牛一起往墙上贴着喜字,几个伙计也都很有眼色的在院内摆起桌椅。
“咱们东家呢?”李河贴完喜字问道。
刘二牛道:“东家正在给晴儿小姐教数算呢。”
李河道:“那走,咱俩去给东家道喜去。”
刘二牛连连摆手:“不去不去,东家要是见了咱俩,顺手再给咱俩出道题怎么办?”
余诚这段时间给晴儿教书,要是逮到刘二牛几人有空,也会抓来一起听讲,让刘二牛和樊虎头大无比。李河想想自己当了管事后这些天里刻苦用功,不至于答不出来提问,才壮起胆子去拜见。
还没动身,就有伙计汇报说徐记粮行的张管事到了。徐记粮行可是大客户,李河急忙派伙计去向余诚汇报,自己先去接待。
李河陪着张管事刚走到二门,就见余诚迎出来,拱手道:”张兄,真是许久未见呐。“
张管事笑道:”余老板的喜酒,张某怎么能错过。可惜我们东家过河去收粮了,否则这般热闹,定是要来凑一凑的。“
余诚笑着赔礼道:“是小弟的不是,喜事办得仓促了些。”
余诚陪着张管事落座,早有店里伙计泡好一壶茶端上来。
玻璃茶壶里青绿色的茶汤清晰可见,张管事不禁赞叹道:“这便是如今开封城里达官显贵爱不释手的琉璃茶具吧?如此晶莹剔透,果然是世所罕见。”
“当时听说余老板放着粮食生意不做,要去经营杂货铺,我还不解。如今听说无双阁里一货难求,才知晓余老板真是独具慧眼啊。”
攀谈几句后,张管事左右看看周围并无他人,方才放低声音意味深长地道:“余老板要早作准备啊。”
这句话无头无脑,余诚问道:“张兄此言何意啊?”
张管事道:“最近可是有好几波人打听余老板的根底。”
余诚心中一突,他的来历禁不起细查,难道是有人怀疑起了自己的来历?
不等余诚细问,便又有宾客登门。这次来的确实六陈行的孙掌柜。
与收到请柬的张管事不同,孙掌柜属于不请自来,让余诚深为警惕。
之前在朱仙镇做粮食生意时,孙掌柜的精准截胡就让余诚怀疑过对方是不是在徐记米行安插有奸细。这次自己纳妾的事情孙掌柜也能来的如此快,余诚都有些怀疑孙掌柜是干间谍出身的了。
“哎呀,张管事也在啊?”孙掌柜仿佛才看到张管事的样子,热情的打起招呼。
徐记米行与六陈行是多年竞争的老对手了,双方有不小的积怨。不过这是在余诚的婚宴上,张管事只能皮笑肉不笑的与孙掌柜打个招呼。
坐定之后,孙掌柜笑道:“孙某今日来,一为贺喜,另外也是有桩生意要找余老板行个方便。”
余诚有些疑惑,难道六陈行也像徐记一样 想找自己当粮食的供货商吗?
却听孙掌柜道:“余老板店中卖的有镜子,照物纤毫毕见,我们东家十分喜爱,想要订购一批。”
“镜子啊,”余诚道:“这是小事,不知贵东家想要哪一种的?”
孙掌柜道:“店中的镜子虽说好看,终归是小了些,可有那种大一些的?”
余诚道:“等身高的那种吗?”
孙掌柜眼前一亮,喜道:“正是正是。”
余诚有些为难道:“等身高的镜子运输不易,特别容易在路上损毁,所以价格不菲,一面等身高的镜子便要一百两银子!”
孙掌柜财大气粗,大手一挥道:“只要能运得来,价钱不成问题。”
说罢又道:“知道余老板酷爱黄金,我们东家特意备下了黄金千两,等余老板货物运到,便即交割。”
黄金千两,大手笔啊!余诚这段时间分遣李河他们满开封城兑换黄金,也不过到手了八百多两,几乎将市面上的黄金一扫而空。
黄金千两,换算过来那就是价值上千万的生意,余诚都有把今天这亲事推了回现代搞镜子去的冲动。
这时邻里宾客陆陆续续都到了,余诚只能先将生意放一旁亲自招待。
纳妾毕竟不像娶妻那般讲究,黄昏时分一顶小轿在锣鼓声中进了余府。
余诚心里也在打鼓,单身了三十年,这会看着一个姑娘盖着红盖头被搀扶进自己家,还真是找着了点结婚的感觉。可惜没将母亲大人带来明朝,不然看着新媳妇进门,保管以后再也不会唠叨自己。
宴席过后宾客纷纷告辞,余诚吩咐李河等人收拾,自己在众人偷笑中急不可耐的进了卧室。
今天日子特殊,屋内没开电灯,而是点起了龙凤花烛。杨念身穿一身红色喜袍,坐在床头一言不发。
杨念顶着盖头,余诚看不清正脸,只是看身姿挺拔确实如模特一般。余诚一时觉得口干舌燥,当即掀开盖头一睹新妇娇颜。
随着盖头挑落,余诚才第一次见到杨念的模样。只见眼前的姑娘一张俏脸薄施粉黛,不能说绝美,但却十分耐看。
只不过此时姑娘一双美目哭得红肿,余诚还当是她出嫁远离家人因此伤心,于是安慰道:“不要伤心了,你家也在城中相距不远,想家了随时可以回去看看呀。”
身处洞房花烛夜,余诚心中躁动不已,抬手就去解杨念的衣带。杨念浑身一颤,如一尊雕像一般被余诚压倒在床上。
余诚这会酒意上头,反应有些迟钝,即使感觉到杨念身体紧绷也只当是她害羞,一双手在杨念身上肆意游走。
杨念被扑倒在床上,手中紧紧攥着那个自己亲手绣成的香囊,想到这些年与张坚两情相悦却终究被父母拆散,不禁心如刀绞,口中呢喃道:“张郎……”
余诚愕然停下手:“蟑螂?哪里有蟑螂?”
余诚四周看看,并无蟑螂出没,而杨念两字出口后又闭目不言。欲火难耐之下,余诚吹熄烛火,翻身再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