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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沉浸在其中,久久不得释怀。
短短二十八个字,蕴含着浓郁的愁绪以及悲凉,细细读来,便会沉浸其中,到底是哪位豪杰,能在江风这首诗中出现。
说到底,他们才真是为赋新词强说愁!
这首诗一出,众人都不敢再拿出自己的作品了,这谁比得过呀!
谢云均笑道:“江公子出口成章,不愧是学富五车解元郎!这为赋新词强说愁,真令我等汗颜呀。”
江风连忙摆手道:“你们聊你们的,我就是无病吟呻一下而已,不必理我。”
“江公子,这首诗可有名?”
“无名无名,叫无题就行,多干脆。”
“那不行,如此好诗,怎能无名?”
“那你给取一个?”江风很是无奈,能不能不要纠结这个了,今后得注意一点了,千万可不能再到处作诗了。
“那我可得好好想想……”
婉儿在身后小声问道:“少爷,这为赋新词强说愁的词牌名是什么呀?婉儿才疏学浅,想不起来了。”
江风吓得赶紧捂住婉儿这小嘴,婉儿一双大眼睛无辜的看着上方的少爷。
谢云均满脸惊喜的问道:“江公子还有新作?这句‘为赋新词强说愁’是新作中的句子?”
江风连忙道:“不是不是!这小孩儿瞎说,怎可能有新作,我又不是诗仙,腹中才学千千万的,哈哈哈,小女孩说笑呢,云均兄别在意!”
谢云澜开口道:“江公子,你就不要藏才了,我等洗耳恭听呢。”
江风装出一副诚恳的模样,道:“我真的没有。”
“那江公子把手放开,让你家小侍女说说。”
江风无奈不已,有些不好意思的干笑道:“都是闲暇时随口吟唱,不是什么好词。”
“江公子谦虚!”
“就是就是,我家公子就是谦虚。”婉儿笑嘻嘻的说道。
“快快说说,你家公子写了一首什么词?”
婉儿故作没有看到江风严厉的目光,笑嘻嘻的用银铃般的嗓音吟唱道: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
“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
“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婉儿有些欢快的嗓音,一点也不觉得低沉,但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众人无不震撼不已,看着江风,江风有些汗颜,饶是他这么厚的脸皮,也招架不住被整个园子的人直勾勾的盯着。
但是事已至此了,也只能硬着头皮端坐在原地,十分淡然的样子,装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只是希望此事之后千万不要有人来烦自己才最好!
送送拜帖和请柬,这些事儿都不叫事儿,大不了留着烧火就是,若是上门来,按照江景淳和江景润的性子,估计是不会让自己赶人的。
联想到自己以后很可能要被人骚扰了,不由得悲从中来,江风顿时恶狠狠的瞪了眼婉儿。
婉儿坐在江风的身后,吃吃的笑着,撞见江风的目光,又赶忙躲开,忍不住窃笑起来。
“少爷出名了,我看以后还有谁敢骂少爷。”婉儿小声对江风说道。
江风无奈的摇摇头:“让他们骂去就是了,我们还能堵得住他们的嘴吗?”
“不行,我的少爷,就不让他们骂,他们是谁呀,有什么资格骂我们家少爷?”
江风揉了揉婉儿的脑袋,知道她是好心,也不责怪她。
“好一个《采桑子》,好个秋,好个秋!”
这首词,整体读来,细细品味,感觉意味深长。
爱上层楼,爱上层楼,欲说还休,欲说还休!
叠句之下,说不尽的遗憾,说不出的愁绪!
如骨鲠在喉,堵着,堵得慌,像是有什么永远也解不开的迷,永远也解不开的结,阴郁结团在胸口。
“好个秋。”
只是短短四十四个字而已,本就是惆怅难言,最后却只有一个天凉好个秋。
这怎能令人释怀。
谢云澜默念完整首词,看向江风的目光都变了。
少年啊。
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啊。
叶秉文回头问道:“江公子,你在缅怀丧将军吗?”
江风:“……”
江风冲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叶秉文疑惑的问道:“江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若是阅读理解让你来做,就没有一个语文老师能不给你满分!”
叶秉文一头雾水,一脸懵逼:“江公子,你怎么尽说胡话,什么是阅读理解,什么是语文老师?语文,是教什么的?”
江风无语的看着叶秉文,他已经不想在这多待了,但看到不远处,崔烈就坐在那儿。
江风端着酒杯走过去,跟崔烈喝了一杯,然后又低声说了点事儿。
“崔公子,明天晚上有空吗?”
“有空,怎么?江公子,是有什么事?”
“想问问你,刑部有没有新的什么囚犯啊。”
崔烈恍然大悟道:“又要试剑啊?”
“不是不是,就是想问问,有没有新死了的新鲜尸体。”
新鲜……尸体??
崔烈听到江风用‘新鲜’这个词来形容尸体,顿时心里一个冷颤,看向江风的眼神变了变,但很快就平复了。
崔烈心说:或许这就是高手吧!
崔烈点点头道:“有!但是……不知道江公子要这尸体做什么?”
“有大用,方不方便?”
“自然是方便的…只是为什么是晚上?白天也可以啊,明日晨日里…”
江风摆摆手道:“大白天的做这种事不太习惯。”
崔烈:“……好,好吧,那晚上,几时?”
“戌时吧!多谢了,改日一定请你去江楼喝酒!”
“江公子客气了,客气了,能帮到江公子这样的豪士,是我崔烈的荣幸!难为江公子不像我一身腥臊,我……”
江风连忙打断崔烈激动的肺腑之言,“就这样说定了,明日戌时,我去刑部大牢。”
江风说完,不由分说就转身,装作身体不适要向谢云均告辞。
谢云均和谢云澜当即起身相送。
送到门口,谢云澜犹豫片刻,还叮嘱似的说道:“江公子回去之后可得好好保重身体!”
江风应了两声,发现谢云澜看自己的眼神不对劲,赶忙落荒而逃。
谢云澜在今日之后,又捧着绢纸上的诗词,思索片刻,细细品读那两句:‘两处相思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莫非,与他相思之人,便是自己?
而今自己及笄,他便写下这诗,婉转表达心意不成?
不然的话,他为何要在自己及笄礼上念出这诗,为何又是在自家梅园,又为何是在此时此刻落雪之时。
想通了这一切之后,谢云澜竟就这样十分坦然的接受了这个猜测,羞赧的要在闺房秀床上打起滚来。
继而平复下来,又红着脸喜滋滋的在想,那他是什么时候与自己有相思之情的呢……
若是江风知道了谢云澜心里的小女儿心思,大概要跪在地上高呼三声‘冤枉冤枉冤枉!’了,小女孩梦幻的想象力呀,真是令人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