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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清到泰安殿时楚君赫还在批奏折,伏案工作的男人十分认真,看上去既威严又矜贵无比,他眉峰紧紧蹙起,似乎正在为什么事忧虑。喻清的脚步声打断了男人的思绪,见到缓缓走来的那人,楚君赫露出一个放松的笑,神色看上去有些温柔。李奉生跟着楚君赫多年,是不是真心的笑容他也还是能分辨出来的,看来这个人对陛下来说确实有着不一样的含义,他恭敬地行了个礼静静地立到一旁。清也屈膝正准备跪下去行礼,却被楚君赫止住了动作:“子清,你我之间何须如此客气,私下便还如从前一般吧。”喻清却没有像楚君赫所想的那般依旧如从前那样待他,少年神色恭敬,既不卑微谄媚,也不骄矜自傲,以一个臣子该有的姿态跪在他面前行礼,只有尊敬,再无其他。
“您是君,子清是臣,君臣有别,陛下“楚君赫拧了拧眉,似乎猜到了少年是在生气,因为他隐瞒身份之事。楚君赫有些淡淡地无奈:“子清,当日真不是故意欺瞒于你,朕也是迫不得已才如此。”喻清这才收起那副恭敬的神色,有些讽刺地说道:“那陛下入我府中是怀着什么心思去的呢,还有那一番试探的话,是想让我与姐姐争权,届时战北王府内斗起来,陛下便可坐收渔翁之利吗。”楚君赫心神一窒,是啊,喻子清从来都不是一个头脑空空只有皮相的人,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后必然就能猜出他的用意。
他的确心思不纯。
但当初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有一天居然会和喻子清成为朋友
“陛下今日在朝上没有治罪于战北王府,臣也心怀感激,从此以后,您是君,我是臣,这样便很好。”
楚君赫沉吟不语,看着低头的少年,静静地转动着手中的玉扳指,李奉生知道,那是陛下思考时的动作,的少年,还好自己没有选第一条路,这人对陛下这般不敬,陛下竟然也未生气。
077:“宿主你这是他毕竟是个皇帝,你这样会不会激怒他”喻清:
“要想得到楚君赫的爱,那你就必须先得到他的信任,没有全然的信任,一个帝王怎么会将心给你我今日非得和他把话摊开说清楚。”
良久,楚君赫才轻笑一声,他垂着眼看向跪在面前却将背挺得笔直的少年:喻清不卑不亢地抬眼看去:与陛下做朋友才是臣做过的最大胆的事情。1
他楚君赫在此之前可是随时想着如何要了战北王的命。
楚君赫俯下高大的身子,少年被笼罩在他的明影之下,男人灼热的视线游走在喻清的脸上,笑容中带着一丝危险:“哦子清这话是何意。”喻清也不慌不忙地任他打量。
“陛下觉得我战北王府是什么”楚君赫端着虚伪的面具说道:“自然是忠心耿耿的臣子,大楚的国之栋梁。”
“不,战北王府既是您必须倚仗的臣子,也是您忌惮的猛虎。”楚君赫倏然抓住了喻清的下巴缓缓抬起,嘴角勾起一个凉薄的笑:“你在挑战朕的权威吗嗯喻子清。”
”臣不敢,臣只是不想一直活在提心吊胆的生活中,您今日虽然未给战北王府定罪,但是仍有猜忌之心。”楚君赫有些不忿又有些委屈,他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没有哪个皇帝不猜忌手握重权的将军,古往今来篡位的将军还少吗”"tf的手,索性站了起来:与他对视:“楚君赫,不是人人都想坐上你那个位置,说句难听的话,那帝王之位我父亲根本就不屑坐上去。”
楚君赫握了握拳,露出一个狠厉的表情:“这天下谁不爱权利坐上这个位置便是万人之上,一呼百应,你敢说你战北王府就没有过一丝一毫的想法吗”
“没有,从来都没有。”
“帝王之位,既是万人之上,也是无人之巅。你时时刻刻都得对身边的人防备谨慎,你敢真心信任一个人吗即便你拥有了权利,后宫佳丽三千,可你有真心相爱之人吗就算有人愿意爱你,也早就被你无穷无尽的猜忌怀疑推走了,坐上这个位置的人都是孤家寡人,你真可怜,楚君赫。”
男人直接被喻清这番话说的愣住,心里起了淡淡的怒火,他一把掐上了喻清的脖子,却并未用力:“你的生死就在朕一念之间,你真的以为朕不敢杀了你吗”喻清挺着脖子轻笑:位还坐得稳吗为什么我父亲多年来死守北境,他若是想要篡位还会等到今天你若是再如此猜忌下去,才会逼
的我父亲谋反。1
楚君赫缓缓松开了喻清的脖子,男人脸上有一瞬间受伤的神情闪过,短暂的脆弱,却被喻清捕捉到了。
“你说得对,朕就是个孤家寡人。”君赫直接坐在了那御案的台阶上,喻清也坐在他旁边,语气有些柔和:“楚君赫,你若是想要朋友,就要先把心打开。”哪有一边猜忌人家想着怎么弄死对方的家人,又一边想要和人家做朋友,这可能吗楚君赫望着殿外飘下的桃花,声音有些轻忽地说道:“你为什么对朕说这番话,朕有权利,有美人,有数之不尽的财富,朕不需要朋友,”喻清想对这口是心非的男人翻白眼。
是吗,那你在江南为何对我那般好看见我中状元为何开心今日为何又心软放过了我父亲”
“我想和你做朋友的,楚君赫,是你要用你的疑心将我推开。”
男人龙袍下的手死死握住,他向喻清看去,少年有些受伤的样子让他忍不住蹙起了眉,他心里不想看见少年难过的神情。912439:他骗不过自己的心。楚君赫神情带着淡淡的忧愁:“朕何尝不想和你做朋友,可你我之间隔着战北王府。”喻清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楚君赫倏然向少年看去,满眼都是不敢置信,他这意思是留在长安做人质,这样战北王便再无谋反的可能。其实喻清的另一个目的,就是在安楚君赫的心,这样也省得那男人整天疑神疑鬼,战北王府也可以保全自身。最主要的是,他的攻略对象都在长安。楚君赫有些不敢置信地喃喃道:“为什么你明明那样喜欢江南,
“可我也喜欢长安,也喜欢那个在长安的人,想和那个人做朋友。”说完这句话,喻清歪着头向楚君赫看去。赫心重重的一跳,喉结滚动,他知道少年的意思只是想和他做朋友,可他却想歪了,男人眼神闪过一丝晦暗:“即便你的性命随时握在那人手中“喻清神态轻松地说道:“人生短短一世,若不肆意潇洒随心而活,还有何趣味人生难得一知己呀。”原来少年竟然将自己视为知己吗楚君赫心头涌上一丝酸涩感,别人都是因为他的身份地位谄媚于他,而他与少年相识却是用的君楚这个身份,这意味着少年是唯一个、透过他的身份地位真心想要和他相交之人。所以他才敢和自己说真话。更受不了自己对他有所猜忌。楚君赫将少年搂在怀中,有些感慨地说道:留在朕身边,做那个唯一敢说真话的人。”若是他敢离开,天涯海角他都要将他绑回来。喻清扬起一个好看的笑:
“朕不会限制你的人身自由,你想做什么便放手去做,只要朕想你时你能出现在朕身边。”
“好。”李奉生看着这魔幻一般的发展,怎么方才还掐着脖子快打起来了,这就又握手言和了”喻子清竟然让陛下说出了这样一番话他讶异之余对这人更为尊敬了。
楚君赫看着少年脖子上被自己掐出的红痕,虽然他并未用力,但少年肌肤如此细嫩,估计也还是受痛了,他心中有些愧疚,叫人送来了伤药,将喻清放在了榻上为他细心抹药。
之舌两人一起聊了聊喻清这些天在长安过得如何,楚君赫还命人将白月楼打扫出来给喻清住。
白月楼又被称为揽月楼,因为有一座高阁可以赏月,事实上白月楼虽然称楼,但他是一座宫殿,里面风景宜人,有些像江南的风格,楚君赫怕他想家,便将这白月楼赐给了他。又怕他出入宫中麻烦,将随身的玉佩也给了他,见这玉佩如见他本人。还有那私库里的珍宝不要钱似的都赐给了喻清。最后两人一起用了午膳,李奉生看着自家陛下和喻子清闲话家常的样子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陛下,林大人在外求见。”
“宣。”林之衍不会无缘无故来找他,可能是最近贪污的事有了眉目。楚君赫召见林之衍也没有避讳喻清,显然是已经对他有了信任。事实上林之衍只是听属下说楚君赫召见了喻清,他心里着急不安。
他作为禁军首领,宫中耳目众多,他已经吩咐属下关于喻子清的事要事无巨细的上报,今天听到了这个消息他就赶来了。
他沉着眉走了进去,喻清背对着楚君赫朝他的小甜甜眨了眨眼睛,林之衍见他没事这才放心。但是看见少年脖子上的红痕,男人的心紧紧地悬了起来,难道是陛下对他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