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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江季姝的背影走远,郝闻斟酌了会,才开口,“我听说,前两天出事了?”
周稷嗤笑,“那算个什么事?”
在他眼里,打傅铖确实不叫个事。
可郝闻不这么想。
他啧了一声,“就算打架,我跟你说,稷哥,你也得把自己弄得惨一点,要不让人家看见了,还觉得是你在欺负人,你说,这本来关系也就是那样,不是更没有什么好印象了。”
他说得滔滔不绝,周稷听在耳里,莫名觉得有些烦。
不知道是想起了江季姝当时在病房的态度,还是想起了第二天见她来接傅铖出院的场景。
总之,就是挺不爽的。
他扯了扯唇,吐出两个字,“歪理。”
郝闻叹口气,也没再多说别的。
不知道怎么回事,稷哥刚才嘴上虽然那么说,可他觉得,稷哥肯定听进去了。
歪理就歪理,管用才是正道理。
两个人站在车边上有聊了会天,江季姝才从里面出来。
就连郝闻都能明显感觉到,江季姝出现的那一刻,周稷有着很明显的情绪起伏。
这面上虽然看不出来什么,可他们几乎是穿同一条裤子长大的,旁边这人心里想了点什么,他也算门清。
同时不由感慨一句,他以前可真是做梦都没想到,稷哥现在会这样。
居然会被一个女人牵着情绪走。
他们这一辈,从小就是以稷哥马首是瞻。
他从小就在不同的地方都展现着过人的天赋,无论干什么,都比别人做得快,做得好,气场也足。
怎么说呢,就是两个字,有范。
反正那个时候,没人敢不服他的。
为人也挺冷清。
平时他们觉得挺激动的事,到了稷哥那里,总是三两下就完成。
他半点不把这些东西放在眼里。
或者说,这些事压根就不叫事。
说实话,他一直都挺崇拜稷哥的,甚至暗暗把他当成自己的目标。
稷哥这人吧,对什么都好像挺淡漠的,用一个字来形容。
就是还有点琢磨不透。
可面对江季姝,他的心思好像总是有些明显,深沉,却又让人能轻易看得穿。
还挺矛盾的。
可就是这样的他,才让人觉得鲜活,真实。
江季姝刚走过来,郝闻就立马狗腿地开口,“谢谢你帮我把深深送进去啊。”
江季姝点了下头,“没什么,顺路的事。”
人都送到了,郝闻看了眼身旁周稷的脸色,自觉自己有些碍眼,清了下嗓子,“那什么,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昨晚上才从芜城赶回来,今一早上又送深深上学,还一大堆事呢。”
周稷点头,嗯了一声。
郝闻这才转身,然后往另一边走。
这会没岁岁在旁边,江季姝直接转身,也要往地铁站的方向走。
周稷拦住她的方向,蹙眉,“你这是干什么?”
江季姝有些无语,看他一眼。
“回家啊。”
周稷的态度难得执拗,甚至藏了几分别扭,可这话却说得理所当然,“我送你。”
江季姝摇头,“不用。”
他送岁岁是应该的,她现在也没那个权利阻止他。
可单独送她,却怎么想怎么怪异。
周稷沉了口气,默了片刻,“上车,我刚好有话跟你说。”
江季姝站在原地,哦了一声,神情没什么明显的波动,“那你说吧。”
说完,又自顾自补上一句,“就在这说。”
她倒要看看,这人到底想说点什么?
周稷沉默了会,唇动了动,语气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态度,“不行,上车说。”
江季姝懒得在这跟他周旋,想了想,直接开口,“周总该不会是想让我替你像傅铖道歉,但是又觉得难以启齿,才这个样子吧?”
这话一出,周稷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阴沉。
他觉得可真是荒唐极了。
他向傅铖道歉?
别说这辈子了。
就是到了下辈子,这都是不可能的事。
这人是哪来的信心说出来这样的话。
江季姝本来就是故意这么说的,看他这副样子,笑了下,带了点莫名的嘲意,“看来周总也不是想道歉,那我们之间,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周稷有些想不通,官司马上就要开庭,到了此时此刻,江季姝怎么会还这么硬气。
对,就是硬气。
硬气到让人有些憋闷。
他心里的恶劣因子隐隐作祟,迫不及待想看到官司结束以后,江季姝找上他,然后泪盈于眶的样子。
到那个时候,周稷自问,他一定不会好说话。
周稷嗤笑,“你可别忘了,刚在老师面前,你还答应了什么?”
江季姝点点头,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记得啊。”
周稷咬咬牙,“那你还说跟我没别的事可谈。”
江季姝眨了眨眼,“是没什么事好谈啊。”
“我到时候确实会来。”
“可我有说要跟你一起来吗?”
换言之,是周稷自己在自作多情。
江季姝说完,又笑了笑,“原来你说的是这件事,你放心好了,知道你贵人事忙,这样的事,就不叨扰周总了。”
周稷皱着眉,冷笑,扯了下唇,垂着眸看面前的女人。
她今天穿得很知性,光是站在那,就莫名让人觉得怎么也看不够,越看越好看,可就是这样一个人,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却句句不留情。
周稷咬牙,恶狠狠的,“怎么?”
“我才是岁岁的父亲,你不跟我一起,跟谁一起?”
“傅铖?”
“还是季清和?”
“他们是岁岁的谁,又凭什么呢?”
江季姝轻呼一口气,已经不愿意再跟他争论,“你管不着。”
说完,就要离开。
周稷被气笑,“好。我管不着。”
“迟早有你来求我的一天。”
他语气沉沉,甚至带上了两分压抑。
江季姝看着他,轻轻笑了,语气慢悠悠的,“行啊。”
她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说完这句,再没有任何留恋,就走远。
周稷静静看着,眸底暗潮汹涌,喉头滚动,良久,才从喉咙里溢出一句,“操。”
这人现在可真是……
说走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