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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有份文件要取,我就出去了一趟。”
说完,还不自在地往后退了一步,任由周稷看着自己。
好像在说。
他确实只是出去了一趟,什么也没做。
周稷的目光果然往他身上放。
可张踱外出都是开车,现在身上也衣衫整洁,什么都看不出来。
周稷抬眉,转了下眸,然后装作不经意地问他,“外面冷吗?会不会感冒?”
张踱傻愣住。
什……什么?
周总这是在关心他?
张踱还从来没有过这种待遇,差点被感动得痛哭流涕。
他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脸居然都有点红了,手足无措地开口,“还……还行吧,不冷,我身体好,也感不了冒,不会有事。”
周稷的眉微皱,又问,“那要是身体不算好呢?”
张踱有些摸不着头脑。
怎么就不算好了呢。
他是真挺好的。
周稷看他这样,抬手微握成拳,放在桌上,叹了口气,“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张踱这才连忙出门。
他怎么就觉得,那么不对劲呢。
等人走了,周稷也已经不太坐得下去,连午饭都没吃,就出了大厦,往外面走。
他一直在室内,没穿多少,一出来就试到一阵寒意。
直到进了车子,才缓和下来。
他开着车,下意识就往一个方向开。
路上车有点多,雪还没来得及清,还挺堵。
又堵在一个红绿灯口的时候,周稷点开江季姝的微信。
他看了很久,最后一个字也没往上打。
说什么呢?
好像什么都说不了。
江季姝送完岁岁回家,没过多久,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去洗手间看了一眼,发现是来了例假。
她上次来例假把行李箱剩下的卫生巾都快用完了。
用了一个以后,就往楼下去,准备再去超市囤点。
小区的超市离这有点距离,她刚一下楼,迎面就是一阵寒风。
这时节。
已经赶上最冷的时候。
江季姝紧了紧身上的衣裳,这才往超市的方向走。
她之前在这住了一阵子,和店员也搭过几句话。
这店员挺年轻的,是个大学生,在这里兼职,今天正好轮班轮到他。
他看了眼从外面进来的江季姝,脸上带了点惊喜,“你有几天没来了啊?”
可不。
算起来已经有好一阵了。
江季姝笑了笑,去货架挑东西,又买了点其他的东西,过去结账,两个人随意地聊了起来。
“之前有事,离开这里了几天。”
店员扫完一样东西,抬眼,“啊?我还以为你是搬走了呢。”
本来也确实是这样。
她可能再也不用回来这里。
江季姝把东西装到袋子里,随口回他,“没准备搬走。”
店员点点头,又往外瞥了一眼,见到一闪而过的车和车牌号,表情带了点激动,“卧槽,没想到我能亲眼见到这车,实物就是比图上来得牛。”
这个年纪的男生,喜欢这些不足为奇。
江季姝跟着往外看了一眼,什么也没看到,笑了一下,“那今天也算是饱了眼福了。”
男生连忙点点头。
江季姝也没再多说什么。
下一秒,男生已经掏出手机,手在屏幕上面打得飞快。
看样子是在跟别人分享刚刚看到的那辆车。
江季姝提着袋子,这才往外面走。
她出来穿得鞋子不太防滑,走到小区楼下,正准备上台阶的时候,重心不稳,差点摔下去。
她来不及稳住身子,已经做好摔这一跤的准备。
下一瞬,就觉得颊边擦过一阵风。
紧接着,腰身就被人搂住,脚踩上了一个有些硬的东西。
她低头。
她的短靴下面,是一双锃亮的皮鞋。
“走路这么不小心?”
语气有些重,带了点责怪的意味。
江季姝听出是谁的声音,心颤了一下,然后目光落上扶上自己腰身的手,勉强维持声音的镇定,“谢谢。”
周稷一直在看她,自然也看到她目光放着的地方,可就算这样,还是浑然未觉地没移开。
让她跟他说谢谢!
他不爱听。
当然也不想顺着她的心思来。
江季姝自然也能感觉到,那双大掌落在她的腰间,虽然隔着厚厚的衣服,还是有些不适,“你怎么来了?”
说完,使了点力,推开他。
她下意识低头,看到他皮鞋上已经有了灰色的印记。
周稷笑笑,“先别问我怎么来了?”
“我就问问,这个能赔吗?”
江季姝哑然。
没想到他会是这么个反应。
她抬了下头,看着他,“赔啊,还是上次那个卡号是吧,我等会回去就转。”
一说起这个,周稷就心头一哽。
他偏了偏头,下颌线冷硬,又带了点说不清的意味。
可能是站得有些久了,江季姝的小腹微微刺痛,有些不舒服,她蹙了眉。
谢谢也说过了。
踩脏的鞋她也会赔。
没什么好在这里很这人耗的。
“那我上楼了。”
周稷看着她的脸色,沉声,“不舒服?”
江季姝不看他,眼眸倔强,“没有。”
又深呼吸了一下,“我先走了。”
周稷看她这样子,很容易就想到她上次那样,哪里还敢放人自己回去。
他拉住江季姝的手腕,“又逞强?”
江季姝觉得,周稷可能真的是闲得慌,才上她这无理取闹,“都说了没有,就是没有。”
周稷不信,“你自己那身体自己不清楚?”
“我带你去医院。”
江季姝觉得手腕发麻。
周稷只觉得女人的脸越发苍白,连带着他的面色也越变越沉,“听话。”
江季姝忍住小腹的坠痛。
抬眸,一个字一个字地告诉他,“都说了没有。”
又微顿一瞬,“就是来例假了。”
说完,看他一脸质疑。
大有不去医院就一直耗在这里的打算。
又把手上的塑料袋在他面前松开,把里面的东西放在他眼下。
挑眉,“看清楚了?”
周稷身上的薄怒消散,不自在地点了下头。
他哪里知道会是这样。
这么想着,他又想了下今天的日子,迟疑地启唇,“我记得不是这个时候,怎么……”
江季姝的日子一向准。
所以他开始也没往这个方向想过。
江季姝的声音很冷,“你也说了,只是你记得。”
都过去这么久了。
哪里有什么是会一成不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