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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这个”萤衣女子把手中那支紫玉簪递到墨衣男子面前,让他看个仔细。
淡淡的一眼,墨衣男子也是同样睁大了双眼:“这么说来,当年我们居住的地址有被人找到?而且还破解了我们所设下的幻阵?”
“一定是这样的”
南宫紫旋看着眼前妖孽的脸,脸上不自觉露出喜色,连连道:“啸,我相信会把这紫玉簪戴在身上的人,定然是认识这简刻的,否则今日掉落进来的就不只是这一支紫玉簪,而是所有玉饰了”
“认识这刻画的?难道会是我们的后人?”轩辕啸眉宇间闪过几抹狐疑,又带着满心欣喜的。
“难道千年前念儿有幸存的活了下来?”南宫紫旋的眉目里也是写满惊喜的,想到那个才出生不久的小家伙,这一直是她心里头的痛,那是她与她心爱男人唯一的孩子,她把他交给自己的贴忠心下属带着,本以为要不了多久,便能举家团圆,却没想那一走竟成永别。
“一定是这样的”南宫紫旋大步的走出山洞,一袭萤衣飘飘,如仙子般轻灵,仰头望天,头一次觉得这丽阳是这般的明媚:“老天,感谢你没让我唯一的孩子遇害…”
“念儿没事真是太好了,呵呵…”纯媚的笑颜如孩童般纯真。
二十年了,除了自己醒来的第一眼看到她这般明媚的笑颜,往后的日日夜夜,她便是笑着,也难掩眸角的那一抹忧思,他知道,她定是在思念他们的孩儿,沉稳的踏着步子缓缓上前,从后而至揽住她的身子:“我们去看看吧,看看我们的后人…”
“嗯”南宫紫旋点头轻应,眸角里难以掩饰的喜悦浓浓流露着,绝代风华的两抹身影在下属的带领下,飞快的前去。
看他二人如此欣喜,送簪的下属很是不解,不明白他们在说些什么,她本是西灵皇宫内一名不得宠过的美人,名叫林姗姗,而禁地周边住着的都是一些疯妃,有些人是跟她一样,连皇帝都不曾见到的,自选秀入宫便一直被放在那里晾着,也有些人也得到过皇帝一夜恩宠又被送了回来的,更有些是在后宫的阴谋下被迫害而入住那片荒芜的宫殿的。
只是后宫就是后宫,不管是宠妃们的争斗也好,还是失宠的妃子们,都在不停的谋斗着,为了生存而谋,她只是五品大臣家的女儿,相貌虽清秀,算个美人,但在众妃子当中,绝对是平平无奇的,得不到恩宠很正常,她没见过皇帝,不稀罕去伺候那年纪大到能当自己爹的男人,本想在那荒芜的宫殿里懵懂的过上一辈子,耐何她便是抱着这个想法,也逃不出陷害。
那里的女子常年寂寞,不免有不甘寂寞而与男子私通的,她就因无意中撞破了另一名美人与侍卫苟且,她没想过去揭发他们,却因为太过惊讶,不小心碰撞发出了些声响,被他二人发现,所以她就被扔到了禁地里头,关于禁地的传言她也听过,只要入内必死无疑,遥望那不着边迹的枫林,浓郁的死寂感袭卷而来,她不想死,她想求生,所以在枫林里转动起来,却没想被一股强大的吸力吸卷,那种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感觉,她一辈子不会忘记。
本以为就要这样子死去了,却不曾想过她居然还能活着,还来到一片如人间天堂般的净土,这里的每一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真心的笑意,没有外头的勾心斗角,心灵上的虚净感,让她倍感舒适。
也是在这里生活后,她才了解到,这个名叫幽冥谷的地方,只有这对如仙侣般的谷主与谷主夫人是一直生提到在这里的,其他人都是和她一样,逐渐被那股吸力给吸来的,而且,这片净土好像有魔力一样,一但让人来到,便没再想要离开的冲动。
别看这里每个人都笑颜如花,笑容如沌水般的沌净,却有不少人从前都是干过不少坏事的人被受处罚而丢入禁地的,还有些同她一样,都是失宠的美人,还有些自寻短见而入禁地的宫婢,也有些是好奇禁地而误入这里的。
但是不管是哪类人,如今在他们脸上,都看不到那些邪恶的气息,这片净土,真能将人心灵感化,如今她的心灵也很平静。
只是看到谷主跟夫人两人都如此急切的,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激动,她还是小声提醒道:“谷主,夫人,我在那里看守时,只有发簪掉落,并没有看到人,所以…”
她很怕他们满怀的期望会变成失望,南宫紫旋淡定的打断她的话语:“既然这发簪会落下,那么等不了多久定然会有人落下,而且来人武功定然是十分厉害的,这发簪会掉落,定然是他们在与血蝙蝠纠缠之迹而先行遗落下来的,但是血蝙蝠及霸道,群众之多,便是武功再厉害的人,也是无法逃脱的”
林姗姗眸色里的不解越来越深了,南宫紫旋今日心情好,很是好心的解释道:“那枫林会根据不同的人而转动,像你当初会被吸到幽冥谷,是因为你并没有半点武功,所以才入内就被吸来了,而会武功的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自然不一样,那漩涡也是有生命力的,它能视人而定,而且在枫林里撑的时间越久,便会直接触动血蝙蝠群所在,因而发动进攻…”
“这样啊”林姗姗是听得一愣一愣的,这些她还是头一次听说,只觉得很是不可思异的悬乎,这个谷里的人,很少有人敢去过问谷主与夫人的事,甚至连他们年龄多大都无人知晓,只知道他们极其厉害,落入他们手里的人,只要他们动了杀心,必然活不了,自然也没人敢问为何会落到这里了,反倒是安安份份的在谷里生活,不制造乱子,他们两人倒像是隐形人,从不过问外在事物。
“跟你说多了你也不懂,还是不说了”南宫紫旋话落,果然便没再说话,脚步轻灵的往那片天然洞飞速的奔去。
一路奔走到天然洞内,大片明玉般的石镜放着闪烁的光芒,老远便折射着灿光让人睁不开双眼,南宫紫旋与轩辕啸倒是早已经习惯,林姗姗习惯性的用手去挡了挡那光线。
花藤青蔓环绕的山洞,洞门很是没有形状的,弯曲的形状是一幅天然的画卷,条条开满胭脂红碎小花朵的花藤垂落,比任何珠帘的装饰都要美上七分,纯天然的气息,耀眼的强光,远看着那扇自然形成的洞门,就好似天际的一抹幻影,在这如画的净土中如梦似幻。
换职看守天然洞的人看到南宫紫旋与轩辕啸,赶忙激动的走了过来:“谷主,夫人,又掉进来两个人,我刚想前来禀报的,没想你们就来了”
“嗯,知道了”南宫紫旋轻应了声,与轩辕啸一起快速的走了过去,满怀激动的,看着那一抹妖红与浅蓝的身影,即便晕厥过去,两人的手还是紧紧牵在一起的。
走一看,南宫紫旋的眉头却是深深拧了起来,本以为掉进来的会是一人,没想到居然是两个,而且还是对意志力极坚强的恋人。
看云楚那眉眼如画,即便被灰尘抹盖的脸蛋也难以掩饰那抹绝色,南宫紫旋是欣喜的,再看她散乱的头发,更是可以确定了,这发簪定是插在她头上的,满心激动的伸手拂去云楚脸上的细尘,精致的脸蛋简直就是上天创造的完美艺术品,连声惊呼:“天,我还从未见过一个女子能美成这样”
轩辕啸则利落的替蓝玄昊收拾起来,那妖孽的脸蛋完美的呈现在他二人眼前时,轩辕啸与南宫紫旋几乎是齐齐惊愣住了双眼。
“这,怎么如此熟悉”轩辕啸眸角狐疑着,只感觉这张脸很熟悉,却又愣是在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南宫紫旋的视线从对云楚的惊艳中移开,满眼惊鄂的在轩辕啸与蓝玄昊之间打量。
轩辕啸自己天天顶着这张脸,又不是经常照镜子,自然没南宫紫旋看得熟悉,沉凝良久,才缓缓回应着轩辕啸的话语:“的确很熟悉”…“因为他与现在的你…眉宇间有几分相似”
这话,令轩辕啸脸色瞬间就凝重起来,想到自己重生后经常做的那个恶梦,这个身子被人追杀,走投无路之下投崖自尽,落崖之迹还大声呼吼着:“落儿…来生再聚”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感,他能完全的体会,因为千年前那场灾劫,他也曾体会要失去至爱的痛苦,庆幸的是,他重生了,重生在这妖孽的男子身上,更庆幸的是,他心爱的女人,也因为时空的某个交合点,落到他的身边。
他想过要离开这个地方去给这本尊一个交待,但是想到前一世的无耐,他还是决定自私的留下,紫旋再次来到他身边,这定是上天注定的缘,他不要因为给这本尊一个交代而再次引来什么让两人分开的祸根,所以,他自私的留下了,他很少照镜子,就是因为不习惯这张不属于自己的脸,更不想因此而有负担,在这点上,可以说他是自私的,却也无耐的,前世被千军万马围杀之迹,他唯一的心愿便是能回到从前,与他心爱的女人撕守终生,重活一世,他定然不会再走过去的路。
可是,这身着妖红的年轻男子是谁,为何会与这张脸长得这般相似,他与那梦中的落儿是否有关。
种种可能性在不停的崔残着他的心里,多年来他们一直在逃避的事,貌似再无法逃避了,心里那潭平静的湖水被掀翻得不停汹涌,久久难以静心。
“紫旋…我、如果…”轩辕啸说话向来温和平静,此刻竟有几分不知所措。
南宫紫旋很能理解,这些年他们安逸的过着世外桃源的日子,不就是怕有朝一日那故路会卷土重来么,看到蓝玄昊的瞬间,南宫紫旋蓦然的明白一个道理,紧楼住轩辕啸的腰身,匍匐在他那结实的胸膛,眸光里闪过丝丝坚决:“不用多说,我都明白,若一切都是上天注定的,无法逃避,那我们便不逃了”…“重活三世,能遇上你是我的荣幸,今生能与你平静的撕守二十年…这已经是上天对我们的恩赐了,我很感谢,所以,若真无法逃避,那便不逃…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好”深呼口气,轩辕啸并没有多言,定定的决心满在心底,搂住她细腰的手却是一紧再紧,好似过 今日,便再不能这般的拥她入怀了一样。
此时,都已经没了再遇后人的喜悦,更多的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南宫紫旋清音吩咐着一边看守的人:“将他们两个带回去好好调养”
“那丫头的身上,倒是有你曾经的风采呢,呵呵…”为赶走那抹不明的惆怅,南宫紫旋故意挑开话题,让气氛活跃点。
“我瞧着,倒是有你的几分风采,虽然晕厥着,那眉宇间的几分英气,倒是与你如出一辄”轩辕啸嚅音绵绵,那丫头的确生得绝色无比,那发簪必然是她配带在发间的了,也就是说她及有可能是自己的后人,这也就说明,当年他们的孩子并没有遇害,他也算欣慰了。
关于这点,南宫紫旋也是深有感觉的,虽然她如今没在世间行走,只需要懒懒的做他的女人就好,但是自己的行风,刻在骨子里的东西是永远也不会改变的,那丫头虽然晕着,但那股子天然的英气倒真与她有几分相似,深表不解:“这个、好像没有遗传的吧”
“倒也不一定,我的紫旋这般厉害,我们的后人又岂会毫无颜色”与南宫紫旋相处惯了,这一抹幽默风他还是有学会几分的,虽然显得有些僵硬。
夜幕降临,整个幽冥谷在月娘的笼罩下更添几分朦胧感,轻盈的湖面泛着粼粼波光,清凉的气息袭卷而来,以往的夜是安静的,偶尔会有琴笛合奏的声音悠然响起。
今夜却显得有些喧闹,因为谷里又来了两个新成员,而且男俊女貌,都是绝色都让人移不开双眼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谷主大人够妖孽,却无人敢天天盯着瞄,这新成员瞄上两眼总是可以的吧。
没有像往夜那般早早入睡,难得的聚集在一起,个个交头接耳的讨论着,皆在想这次掉落进来的又会是何许人也,特别是那些往年掉落进来较早的人,每掉落一个人,他们都是要打个赌的,谁输了,谁便次日替对方做多少活,或者赌上一坛自制的美酒。
在这里没有外头的喧闹,他们也只能靠着这些来自娱自乐了,虽然日子谈不上逍遥,但相比起俗世的沉杂,他们更享受这心灵谧静的平泛感,其实人活一世,无外乎这点追求,特别是经历了大半个生死的他们,更懂得珍惜这宁静。
最为宽大的那间绿装茅屋外,围绕着层层人群,皆是对新掉落的两位绝色人儿很是好奇,那些曾在江湖上咤叱风云的人,倒是很淡定的,并没有很好奇的围上去,而是习惯性的围成一个圈圈,坐在那里交头接耳的谈笑风生。
“怎么样怎么样,姗姗姐,那两人是不是真如传言那般绝色啊,天上有地上无的?”好奇的小女子们见林姗姗端着水盆走出个,一窝蜂的围绕上去,当中也不贬那些侍卫极别的年轻男子,个个很是好奇的。
“据说那男子比咱谷主还俊俏,这是不是真的呀”
“还有啊,那女子比仙子还要美上几分,会不会是夸大其词啊”
你一言我一语的,直把林姗姗给整得焦头烂额,瞧他们个个要把她给扒了一样,看他们个个长得平平无奇,也难怪会对美人有好感了,事实上她第一眼也是被惊鄂到了的,要不是谷主与夫人在场,只怕连她都要忍不住流口水了。
“好了,你们别闹腾了,等他们醒了你们自然就能见着了,你们再这样,谷主与夫人怕是要生气了”林姗姗无耐,瞧他们个个猴急的一幅想要把脖子伸入墙中的样子,赶忙关上门,端着水盆在他们的夹击下溜了。
把谷主跟夫人一般出来,他们立马就乖了,规矩的闭上嘴,却还是忍不住小声议论着:“他们到底什么时候会醒啊,今晚能不能醒过来…”
“他们是受伤了吗?我自寻短见闯入禁地的时候,也是半天就醒来了呀,瞧他们好像晕着挺久了”一位面貌清秀的女子说道。
众人一听,没好气的:“切,那等丑事还好意思拿出来说,自寻短见,也就你干得出来,像我们,可都是被逼的,要么就是被谋害的”
“我、要是能活下去,谁愿意死啊”那女子嘀咕着,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婢女,做为两个娘娘之间的线人,事没办好,若不自杀,怕是会死得更惨,与其这样,还不如自己找死来得痛快,所以她就自己闯入禁地了。
“好了,你们就别围在那里了,不管他们能不能醒来,我们都等着便是了,这里人本来就不多,有新成员,我们自然是要举夜欢迎的”从在后头的一位看上去四十岁左右的大婶吆喝着,嗓音里透满威严,看她面目慈和,说的话却是极有影响力的,果然那些闹轰的轻年人们逐渐消停下来,三三两两的跟他们一起入座,烤着篝火,凉凉的气温对他们没有半丝影响,这里难得这般热闹,要么就是一次性来几个人,要么就大半个年头或几个年头都没动静,坐在这里的人,除却少数的十来个年轻人之外,其他的都是早年掉落下来的,所以对于他们孩子般的闹腾,也像个长辈一样的看在眼里,却没有像他们一样疯狂。
“蓝玄昊,蓝玄昊…”模糊间,云楚感觉到有人在替自己擦身子似的,那种袭卷而来的压力感瞬着记忆而来,下意识的呼喊出声,手心紧了紧,感觉不到属于蓝玄昊独有的温度,顿时惊座起来,看着这陌生的环境,有些谎乱无措,惊的却只是蓝玄昊不在她身边。
气息还有些不稳的,迷朦的眸子如探灯般寻找起来。
“姑娘别担心,那位公子在外头的阁间呢”林姗姗被云楚突然的惊醒也惊到了,见她如此慌乱的,定然是在寻那位公子的下落,赶忙给她吃颗定心丸。
云楚来不及多想这是什么地方,也顾不得眼前的是什么人,甩了甩头脑,思绪逐渐清明过来,连鞋也来不及穿上,光着脚丫子便往门方向奔去,看到蓝玄昊那抹妖红平静的躺在那里,云楚这颗心才放下来,急得林姗姗在后头直呼喊:“姑娘,鞋…”
云楚哪里顾得上鞋子不鞋子的,只见蓝玄昊脸色有些泛白,好似失了血色一样,满心担忧的,都没顾得上自己也好不到哪去:“他怎么了,他怎么还未醒…”
“蓝玄昊、蓝玄昊,你醒醒…醒醒,听到没有”云楚摇了摇他的身子,希望他能赶紧醒来。
林姗姗一边把云楚的鞋子给提了过来,一边安慰道:“姑娘放心,夫人说了,这位公子只是因为内力消耗太多,所以有些虚弱而已,用不了多久就会醒来了,你还是先把鞋子穿上吧,如今天凉,别伤了风寒才好”
“真的只是这样?”云楚再次确认到,看林姗姗脸上没有半点谎色,一个劲的保证道:“放心吧姑娘,这位公子绝对不会有事的”
这才让她心安几分,却也没打算离开床榻,就座在床衔上穿起靴子来,显然不是她先前穿着的,连带身上的衣服都焕然一新,颜色与自己喜爱的天蓝却所差无几,这款式还不是一般的新颖,都是金奚不曾见过的,便是她改造出来的,也不是这个样子,云楚瞧着,怎么都觉得有几分眼熟,好像…有些现代化的节奏。
只是再抬眸打量起这屋内的摆设,还有林姗姗的穿着,所用的器具,这里的确还是身处在古代无疑,别的先不说,光看那点着的油灯便知道这不是现代了。
眼看窗外明月高悬,阵阵欢声笑语传来,篝火燃烧得刺啦作响,虽然没看到外头的人,但也能想象得到那热闹的场面,让云楚有种身大梦里的感觉,心灵莫名的平静起来,若不是蓝玄昊还昏迷着,她想,她应该会很喜欢这一切的吧。
“姑娘,先喝碗粥吧”林姗姗端着清淡的小粥走来,恬静的笑意融化在脸上,满是关心。
云楚也不扭捏,也不担心这粥里会有毒什么的,如果这里的人要害她,只怕她也醒不过来了,而且她身上有凤玉,便是有毒,她也是不用怕的,在陌生人面前,云楚举止堪为优雅的,将清粥喝完,空空的小腹瞬间饱满起来,头也没之前那么沉浮了,整个人瞬间精神不少。
起身将碗搁置回托盘里,云楚这才抬步走到窗前,看着那寥寥可数的一群人,大概有四五十个的样子,看上去三十岁以长的长者居多,年轻的,大概也就十来个的样子,不管什么年龄段的,都打成一片,很是其乐融融的画面,与理想中太平盛世的感觉可真像。
唇角不自觉上扬起来:“这里是什么地方?”
林姗姗在她身后待命着,听到她的问话,巧舌如簧的给她介绍了起来,将幽冥谷的一切事物都说与她听,包括这些人来由来。
一番叙说下来,云楚也算听明白了个大概,看来他们并没有再次穿越到什么地方,还是身在西灵,只是这片土地,就像她上次闯入的幻阵一样,这里是真实的,而那片枫林却只是个虚无的,或者是枫林里有不为人知的密道被阵法给掩盖住了。
而这些人里头,有的是被害而来到这,有些是自寻死路,有些是误闯,听了林姗姗对幽冥谷的介绍,云楚的眼睛却是越发的晶亮了起来,这么说来,蓝玄昊的爹爹极有可能也来到这里了。
“谷里所有人都聚集在这里了吗?”云楚欣喜道。
“是的姑娘,每当有新人加入,我们都会以篝火的形式欢迎的,当然,如果落下来的是死人,我们也会给他们一个简单的葬礼,三里外,那里有一片葬岗,已经有不少人长眠于那里了”林姗姗说着。
听了她后半头的话,云楚心猛然掉落一拍,阁得有些远,她看不清楚每个人的面貌,但是蓝玄昊的爹如果落下来,那他是活着的,还是死了呢。
此时她也顾不得这么多,一个箭步便冲了出去。
绝色的容颜,清然的倩影,才走出门口,便在人群里带来阵阵骚动,特别是那些年轻男子,个个惊艳得流下丝丝口水,女子们则是用艳羡的目光看着她,个个惊叹:“美啊,比天仙还美”
就连那些年纪稍长的,也是惊滞了双眼:“真怀疑这丫头是不是人生的,怎么能美成这样,为毛老头子我们就长不来这般出色的面貌呢”
说话的是一位中年大叔,这话直惹得那年纪稍长的大婶雷轰:“得了,就你还嫉妒人家小姑娘,重新再投一回胎吧你”
旁边的男子开始调笑了:“我看啊,他就是重新投一回胎,长得说不定会比现在还次呢”
“切,你以为你很俊”中年大叔不满了,听他两说话的口气,就知道他们关系非一般好的,没什么计较。
云楚却是冲到他们面前,不管男男女女,一个接一个的,将他们的面貌打量了个仔细,直惹得众人莫名其妙的,大婶见她像是在找什么人一样,很是好奇道:“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呢?”
云楚满脸狐疑的,眉头深深的拧了起来,落竹是绝美的女子,但是蓝玄昊的面貌却公遗传了她的三分,而蓝玄昊长得这般妖孽,定然是更像他爹了,可是这些人里头,女子还有几个是长得能入眼的,至于男子,还真是没有半分出色,就此来看,蓝玄昊他爹定是不在这些人里头了。
不祥的预感闪过,想到林姗姗说的葬岗,难不成他已经死了,若真是这样,蓝玄昊该有多失望,落竹又如何能接受这个事实。
对上青衣大婶狐疑的眼神,云楚还是带着一丝期盼道:“你们里头,有谁叫奚凌天…”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眉目传承起来,看着云楚的眼眸里多了几丝狐疑,也逐渐从那惊艳中回过神来,不管老少,对于奚凌天这个名字,有些人是熟悉的,也有些人是听说过,却从不敢提及的,西灵帝的兄长,只要来过西灵的人都会知道,只是真正见过他的,却没几个,只知道奚凌天是上朝的太子,却因为犯下弑母的大罪,而被皇帝废去太子身份,储位这才遗落到二皇子身上,而奚凌天却在事发之后连夜逃亡,自此,这等不孝之人便成为整个西灵皇宫的禁忌,知道皇帝不喜,便再无人敢提,先皇还因此事被气得一撅不震,没多久便驾崩,自此二皇子奚傲天便继承了皇位。
这个名字是这般的熟悉,大婶看着云楚的目光也逐渐模糊起来:“丫头,你是宫主派来的人吗?”
“宫主?”云楚一听,再看大婶脸上流露出悲伤的表情,有些事情大概也能窜连起来了,落竹手下的人有不少命丧于禁地,想来她们并不是死了,而是落到这里来了,然后就再没出去过。
这位大婶是这里头的女子里最为年长的一个,一听到大婶激动的唤起了宫主,后头坐着的几位女子也纷纷站了起来,围到大婶身边,在她们的脸上倒是看不出多大岁月的痕迹,顶多也就三十初头的样子,依旧是貌美如花的。
云楚几乎可以肯定道:“想来,你便是落竹夫人的师傅古青前辈了,你们都是灵女宫的人?”
几年了,许久没有再掉落过灵女宫的人下来,如今云楚的出现,直让她们有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个个竟然欣喜的掉下了泪水:“没错,宫主她还好吗?灵女宫的姐妹们,她们都还好吗?”
一个个争先恐后的慰问着,云楚无语的,灵女宫她可没去过,这些事情也是从落竹的口中了解到的:“很抱歉,我才来西灵没多久,我也没去过灵女宫,落竹是我婆婆”
云楚很老实的说着,看她们的样子,绝不像是背叛了落竹,想来她们会一去不返,要么就是厌倦了尘世的繁华,要么就是还没找到出口。
“婆婆?”这下*婶,也就是古青惊讶了,又是惊又是喜的:“几年光阴,少主都已经娶妻了吗?”随即又开怀大笑起来:“真是难得呀,少主那脾气,居然也能娶到妻”
这话说的,好似蓝玄昊从前的臭脾气压根就娶不到妻一样,顿了顿又赶忙住嘴,一个劲的啧叹道:“不对不对,少主这般出色,自然是能娶到妻的,只是那脾气着实怪了点,不过这些年,也当真是苦了他了”
不难从她的语气里听出对蓝玄昊的心疼,随即又反应过来一样:“那、那个跟你一起掉落下来的人就是少主咯?”
云楚无语的,看着这古青一惊一诈的,哪里有半点师傅的样子,难不成因为这几年在这里过得太过惬意,所以连性子也变了么,瞧她就要入内的样子,云楚赶忙阻止道:“前辈还是等等吧,玄昊还未醒,而且,他不太喜欢人打扰他休息”
云楚的话,算是让古青那满心的激动给停下了,猛的拍了下脑袋:“我怎么把这事给忘记了,都怪我太激动了,想来以少主的性子,我若是突然闯进去,他若是醒来,定会一脚把我给踹回西灵呀”
云楚无语到极点:“他有那么恐怖嘛”瞧她说得好像亲身经历过一样。
果然,古青很认真的点点头:“一点不夸张,那时候宫主极为思念少主,又不能明目张胆的来寻他,也不敢让他知道自己还活在世上,也怕自己的轻举妄动给少主带来麻烦,所以经常在派我出任务之迹,便让我稍稍探听一下少主的消息,哪怕只言片语,宫主也是极开心的”
“我记得有一次啊,那时候少主好像才十五岁的样子,蓝王府的墨竹轩我是闯不进去的,一直等了几天,才等到有一回少主在酒楼里用膳之机,这才能亲眼见到他的样子,少主当时在酒楼里稍作休息了一下,我机灵一闪,心想着若是能带着属于少主身上的东西回去给宫主,她定然更加欢喜的,这便偷偷溜进去了,哪想还没靠近他人,整个身子便被直接给喘飞了…”
古青满口啧叹的,说着自己的‘光荣’事迹,听得云楚是一愣一愣的,却又忍不住想笑,这古青还真有老顽童的潜质啊,瞧这说话的表情,挤眉弄眼的,好似当时的场面活灵活现的展示在众人面前一样。
后头那些灵女宫的女子们早就笑翻腰了:“真没看出来,往日里一本正经,不言苟笑的古青师傅居然也有这般丢人过,少主实在是太厉害了”想她们事情没办好的时候,可是没少挨古青的体罚呢,在灵女宫的时候,个个怕她怕得要死。
后来来到幽冥谷,这里的谷主大爱和乎,是不允许打闹的,而且古青师傅也不知道怎么的,性子居然莫名的就降了下来,慢慢变得亲近和蔼了,她们也就慢慢的跟她打成一片了。
看着这里的人笑成一片,这里的每一个人她都不认识,就是灵女宫的人,也只是因为有着落竹这层关系,她才觉得近乎一些。
从他们脸上散发出来的笑意,云楚是打心眼里喜欢着的,这种感觉真的很好,只是他们这次前来却是带着目的的,给了古青一个讪讪的笑意:“你放心吧,他如今被我调教得很好,没我的命令,他是不会随意打人的”
古青眸子里满是狐疑,想到蓝玄昊曾经那脸色臭臭的样子,这种人会被一个女人驯服:“貌似不太可能吧”
“好了,不说这个了,既然你们都是灵女宫的人,那么奚凌天…也就是我公公的消息,你们可有?他是否也在这里呢?”云楚支开话题,不管蓝玄昊的爹是生是死,她都得有个心里准备才好,否则真怕蓝玄昊会受不了。
说起这个,古青脸色变得异常浓重起来,抬眸与灵女宫的人久久相视,一时之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那些围着篝火而坐的有两位年纪稍长的男子也是脸色凝重的,良久,他们才很不忍心的给了云楚一个答案:“怕是要让你们失望了…这世上,怕是再无奚凌天”
“你们都知道他的消息?到底是怎么回事?”云楚惊鄂的,看古青满脸凝重,还有那两位与古青年纪相仿的大叔,他们是同一个年龄段的人,既然来过西灵,必然也是见过蓝玄昊的爹的,至于那些年轻人,怕是跟她一样,都没有亲眼见过了。
“丫头,此事…怕是要等你们见过谷主才知道了,你先回房休息吧,等少主醒来,我再领你们一起去见谷主”古青慎重的说着,并不打算继续,有些事情,还是得他们亲自面对才会知晓答案。
云楚满脸狐疑的,虽然不知道他们在逃避什么,但是隐约间,她能感觉得到,这一切都与那个素未谋面的谷主有关,否则为何灵女宫的人来到这里就不回去了,看古青的样子,对落竹定然是真心相待的,如此,便更没有留下的道理了,虽然林姗姗有说来到这里便不能出去,但是天无绝人之路,能进自然也能出,这个她是坚信的,而且古青满面狐疑的,这里头定是大有文章。
“也好,等玄昊醒来再去拜访一下谷主跟夫人好了”云楚轻声应下,满心思纠结不知道从何说起,却是没打算继续追问了,相信一切都会明朗起来的。
“楚楚…楚楚…”
刚想问一下有关那位神秘的谷主跟夫的事情,听到蓝玄昊在里头焦急的呼唤声,云楚也来不及多问,一个箭步冲了进去,看蓝玄昊脸上露出惊谎失措的表情,满脸担心又是欣喜的:“我在这”
没顾外人在场,云楚紧扑到蓝玄昊的怀里,紧紧相拥,熟悉的莲香淡淡的充斥在鼻尖,蓝玄昊搂住她细腰的双手一紧再紧,下鄂蹭着她的耳迹,暖暖的呼吸声逐渐平静下来:“我还以为…再不许离开我了,我好怕,楚楚,再不要消失在我的视线…”
醒来那一瞬间,感觉不到手心的温度,他瞬间就乱了,睁开眼看着这陌生的环境,却没有云楚的身影,不加思索的便焦急的呼唤起来,也顾不上自己的处境,也没担心自己是否身在危险中,仿若没有她的存在,一切都是无意义的。
怀里暖暖的温度,让他清楚的知道她就在身边,这种感觉真的很好,让他无比的满足,知道她没事,一切都是美好的。
云楚唇角洋溢着幸福的浅笑,回抱他的双手也是紧到不能再紧,她自然明白蓝玄昊的紧张,就如她醒来之时一样,这种相爱的感觉真好:“好”
良久,云楚才先放开他依依不舍的怀抱:“晕厥了这么久,先前又废去那么多本源,如今你身子定是很虚弱的,过来先吃点东西”
桌上,早有林姗姗准备好的食物,一叠清粥,还有几个小菜,很是素净,色泽却很是迷人的,香味浓浓,林姗姗也早在他二人紧紧相拥之时便已自觉的退去,小小的空间内,只有爱意浓浓两人。
蓝玄昊依然有些不太情愿松手,紧握着云楚的手心,好像他一松手云楚便会消失不见一样,肚子虽饿,可是此时他只觉得,眼前的女人怎么看也是看不够的,微嘟哝着嘴撒起娇来:“你喂我”
要是以往,云楚定要跟他抬扛的,也许是刚经历那种害怕失去的痛感,她似乎很能明白蓝玄昊的心里,浅笑盈盈的,逗弄了他妖孽的小嘴:“真是可爱死了”
“坐下,我喂你”云楚把他的身子按在木凳上,试图抽开手去端那碗粥,晕厥后再次醒来,喝点粥暖胃最好了,可是蓝玄昊偏偏还在这个时候闹起了小孩脾气:“不要”
论她如何,他也不松手,云楚满额黑线的,无语到极点,却又很是喜欢这种被在意着的感觉,只好用另一只手把粥碗端到桌边上,然后用小勺子小心翼翼的,一口一口的往他嘴里喂:“乖拉,张嘴”
瞧此刻的蓝玄昊,简直比三岁小孩还让人难伺候,却又无比可爱的,让人愣是怒不起来。
刚吃下一口,蓝玄昊却不肯张嘴了,半瘪着嘴,十足的闹脾气的小孩模样:“你吃”
直逗得云楚咯咯直笑,看他发迷散乱的,衣服也没换过,想来是那女子只替自己换好,还没来得及找人替蓝玄昊换了,除了那张妖孽脸干干净净之外,这满身还真是让人不敢恭维,再板着这个表情,真是要多好笑有多好笑。
“乖拉,我已经喝过粥了,你赶紧把它喝了,我们再一起吃饭”云楚细声哄着,并没有因蓝玄昊此时的倔强而生气。
“不管”蓝玄昊一幅没得商量的余地,精致的唇角撅着,真是让人恨不得咬上一口。
无耐,云楚呼得自己喝一口,再给他喂一口,这总算是把他给搞定了。
这一顿饭绝对是他们用膳以来吃得最久的一顿饭,因为两人肚子都是及饿的,所有的菜色几乎被一扫而空,加上蓝玄昊这孩子脾气发作着,你一口我一口的,这一顿饭下来,还真是耗费了不少的时间。
娇也撒了,萌也卖了,蓝玄昊总算是正常起来了,这才狐疑的问着云楚关于这谷里的事,云楚了解的不深,但依旧把自己了解到的一一说给他听。
蓝玄昊闻言,眉色逐渐浓重起来,有几许忧心的:“照你这么说,他还是及有可能在人世的?”
云楚摇摇头,带着一丝不确定,却是紧握住了他的手心:“不管是什么样的结果,你都做好心里准备好吗?”
“如果他还在,那我们便想方设法带他一起离开,如果不在…也请你、别太难过好吗?”云楚劝解道,她心知蓝玄昊是带着满怀的希望而来的,很怕他会因为希望太大,而失望越大。
挑目望向那触燃烧的篝火,蓝玄昊深呼口气,缓声应下,紧了紧她的手心:“你放心,这个我早有心里准备,我只是…担心娘亲罢了”
娘亲苦等了爹爹这么多年,相信她能撑下这么久,都是因为心里还有一丝期待,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倘若一朝确定了,得知他已不在人世,那娘亲该有多绝望。
云楚拾起榻边准备好的锦衣给他换上,没有鲜艳的红色,一袭墨衣挺立,那么久以来,她只见过蓝玄昊着过红蓝白三个颜色的衣服,那套湛蓝还是为了移开侍卫的视线而着,白衣是为了坑皇帝而穿,日常的他从来都是红衣滟滟,如今看他穿着墨衣,眉宇间妖孽依在,却多了几分浑天然的厉气,直让人有种不敢靠近的感觉,两人齐身步门茅屋的瞬间,众人皆惊呆了双眼。
什么叫做公子翩翩美人如画,什么叫做国色天香,简朴的衣着发冠,也难以掩饰两人天浑天独有的仙气,牵手站在一起的身影是那么的和谐,用绝配也不足以形容两人的俊美,几乎是齐齐看呆了双眼。
古青更是看得浑身直冒鸡皮疙瘩:“如此妖孽的两人,将来生出来的孩子还不要成精了”以往她只远观过蓝玄昊,只知道他生得及其俊美,比他生父还妖孽七分,却从未这般近距离的看过,而云楚也是美得不似凡人,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不引起轰动都怪了。
“天哪,这怕是天上的仙子也不过如此了”年轻男女们惊叹着。
而长一辈的人却只是在微微的惊讶过后便收回了心神,并没有像他们那般的无法自控,赞赏的眼神不自觉流露着。
只是短暂的惊艳过后,他们确又后知后觉的发现一个问题:“这位公子,看着好眼熟…”
“是呃…好像、好像…”说话的年轻女子一个劲的想着,终于想起来是谁的时候,却愣是吐不出这话来,手猛的捂住嘴,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
众人被她的话也给挑回了神,再次打量蓝玄昊的时候,个个面上不自觉露出狐疑之色,先前只顾着欣赏他的美貌了,这会才发现问题所在,特别是这一袭墨衣,连林姗姗也看呆了双眼,先前在内室的时候蓝玄昊一袭红衣妖冶,有着几分女子的娇柔美,加上满身灰尘的,她还真没注意看,除了知道他长得很俊之外,还真没在意这个。
被众人的狐疑一猜测,个个都瞪大了双眼,这抹身影…不自觉的跟他们的谷主身影重叠起来,同样妖孽的俊美,只是眼前的男子却比他们的谷主更药妖孽七分,身形像到极点,脸蛋却是比他们的谷主还要青出于蓝,众人猜想疑云,古青也不自觉狐疑起来,只有他们这三个年长的人,才稍微淡定一些,谷主有着与奚凌天一模一样的脸,他却从不承认自己是奚凌天,而且性格、及他所有的一切,与奚凌天都是两个样。
古青一开始见到他的时候,也以为自己找到人了,却在慢慢的了解之后,她才逐渐的放弃了,虽然他说的事情很是不可思议,但事实转变如此之大,也容不得她不信,一个人的灵魂没了,而被另一人取代,这样的他,找到了又有何用,这些年她一直帮着宫主找他,也深知他在宫主心里的重要,所以得知这一切后,她逐渐的放弃了这个念头,与其把这样的他带出去,倒不如让宫主以为自己与他都已经遇害了,这样子最起码宫主还能带着那一丝期望活下去。
她虽然很想出去看看,只是谷主也说了,这个地方只能进不能出,而她也着实喜欢这纯净的一切,无烦无恼的,几年下来,她的内心已经很平静了,若不是云楚的出现,只怕她都要忘记,奚凌天是谷主,谷主也是奚凌天的事实了,看向蓝玄昊的眸子里写满心疼,真不知道这孩子要怎么接受这一切。
“像谁?”云楚看他们神色骤然转变,猛的抓住这个字眼。
“我带你们去见谷主吧”古青上前,没有正面回答云楚,抬步往山洞口走去。
蓝玄昊与云楚都是满心狐疑的,见他们不说,也只好做罢,相信见了那个谷主,一切答案就知晓了。
看着这个平凡的山洞口,外围黑漆漆的一片,里里却是倘亮的,一看就知道是夜明珠光芒的折射作用,一种无言的预感浮上心头,越是靠近山洞,云楚的心就越发砰砰的直跳起来,说不出的感觉,也不知道是危险即将来临,还是兴奋的,雀跃的,总之令她心头忐忑不已,握住蓝玄昊的双手不自觉紧了几分。
“怎么了”蓝玄昊关心道,他倒是异常的平静,兴许是着了墨衣的原因,周身给人一种冷冷的锐气,云楚倒是没觉得不好,只是把古青给惊着了,脚下的步子不自觉快了几分,不想靠蓝玄昊太近。
“没事,就是有些莫名的紧张”云楚随口应道。
蓝玄昊回她一个讶异的眼神,无声在问,这是怎么回事。
云楚摇摇头,深呼吸道:“我也不知道,一种莫名的情绪突然就涌上心头了,可能、是我太过担心了,所以有些紧张吧”自我安慰着。
“没事,一切有我”蓝玄昊紧了紧手心,将她牢牢的拽在手里,给她几分安抚。
云楚点头轻应,先前的黑沉蓦然间换然一亮,直刺得让人有些睁不开双眼,片刻过后便也适应了,前头,古青正摇着洞顶悬挂的风铃:“谷主,夫人,他们醒来了”
“进来…”里头传来清细的女声,嗓音里透着一股子刚硬的气息。
这道声音…时间似乎像是停滞了一般,那一声‘进来’,久久在云楚的心头盘旋,心跳声猛然加快了不止一个节奏,体内的温度不自觉上升起来,那是激动而生的,蓝玄昊刚想迈步前去,这才发现云楚居然停着脚步压根没有前行,狐疑的转过眸子看向她:“楚楚…这是怎么了”
见她这幅模样,蓝玄昊吓坏了,抬出的脚步瞬间收了回来,伸手抚上她的额头,感觉到那异常的温度,很是担心的:“怎么会这样,你别吓我…”
蓝玄昊面露急色,不明白刚才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突然之间就这样了,呆滞的样子,好似石雕一般。
“两位,谷主跟夫人有请”古青回头,看他两还在后几步那里杵着,连忙催促着。
云楚渐渐回过神来,心跳加快的旋律扑通的跳着,好似随时会从心口窜出来一样,双眼里带着无限希望的,又很害怕失望的,见蓝玄昊担心,这才抚了他的手背:“我、我没事…我们进去吧”
“真的?”蓝玄昊显然是不相信的,云楚的步子已经缓缓朝前挪动着,细指搭上她的脉搏,发现她真的只是因为太过激动而这个反应,心底顿时松了口气,却很是不解她为何这般激动,迈着沉稳的步子与她一同前去。
入目,如诗如画的一幕映入眼帘,青藤做壁,点点碎花落在上边如星空般耀眼,玉石做榻,妖孽的男子怀里安静的倚着一女子,萤衣飘然,闪闪的光芒让人移不开视线,他们相拥的感觉,给人一种,珍惜一秒是一秒的感觉,让人不忍破坏的。
云楚没劝致的欣赏,眸光直直的盯着妖孽男子怀中的女子,那张脸…是这般的熟悉又是那样的陌生,好似一切晃如昨日,却是几个时空的差距,如此的遥远。
每一分轮廓,精致分明的菱角,那双撩人的丹凤眼,甚至连身形都没怎么变化过,唯一不同的是,眼前的不是那个穿着职业装的女性,而是衣裙飘然的女子,依旧那样子美貌,唇角不自觉叶嚅动着:“妈妈…”
两字出口,却没有半分声响,无声的吹散在风里,清明的水眸里含满道道晶莹,竭力克制着没让它落下。
蓝玄昊在入内的瞬间,也是瞬间呆住了视线,那人怀里的女子他倒是没细看,只是那张与自己有三分相似的脸,却是让他刹那凝住了视线,惊鄂的,惊喜的,不可置信的,心思一阵翻滚之后,这才缓缓注定到他怀里的女子,那张绝美的脸,不如娘亲般貌美,与他倚在一起的身影却堪称绝配。
种种思绪浮上心头,这些年…他遗弃娘亲与自己,就是因为这个女子吗?一种愤怒的感觉瞬间袭上心头,好想上去揍他一拳,理智却还是告诉他,要清醒一点,最少要先弄明白事情的原由再动手不迟。
回眸之迹,他才发现云楚那满脸的苦涩中加杂着更多的却是惊喜,眸中那要落不落的泪水更是击上他的心头,紧紧的将她揽在怀里,榻上那男子带给他的震撼与愤怒皆被埋没在云楚那直流的泪水中:“楚楚,怎么了?为什么要哭”
她的泪水,让蓝玄昊瞬间就慌乱起来,他实在不明白,她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片刻功夫变得这般的奇怪,情绪如此不稳定,天知道她的泪水让他有多心疼。
这一声楚楚,直令半倚在轩辕啸怀中的南宫紫旋回过神来,脸色蓦然骤变,多熟悉的名字,缓缓从轩辕啸怀里起身,缓步走到云楚面前,眸子里亦有一丝激动与期待,却又蓦然的觉得自己很可笑,不一样的脸,而且,她在那个世界活得好好的吧,怎么可能会是她。
收敛好自己的情绪,很是淡定的开口,看着她绝色的身影带着一丝欣赏:“你、也叫楚楚”
云楚不停的轻笑着,欣喜的,激动的泪水在眸子里泛着青光,缓缓从蓝玄昊怀里抽退出来,定定的对上她的双眼,嗓音里因为激动而不停的颤抖着,有一丝不确定的:“你是南宫紫旋还是、莫紫旋…”
不过一句话的时间,却好似相阁千年,身边的一切骤然停止般,如雷惯顶,南宫紫旋被压抑下去的那丝转化为巧合的期待都因云楚这句话而画上终点,两人的视线里,除了两人是清晰的,身边的一切都在不停的旋转骤变一样。
许久,南宫紫旋才沉稳的控制着自己的那一丝难掩的激动之情,眸子里亦是不停的翻转着色彩:“你是…”
她希望事实如她所想,却还是有些不敢确定,生怕自己的幻想落空,会认识莫紫旋的,并不一定是她的女儿林楚,也及有可能是同一时空的某位认识她的人,只是楚楚这个名字太过巧合,让她不得不往这方面想,兴许,眼前这如天仙般的人儿,就是她的楚楚,就好似千前自己魂落到南宫紫旋身上一样。
云楚收拾好心绪,在南宫紫旋期待的眸光下,久久的,才一字一句的吐道:“你可是叫我云楚或是林楚”
南宫紫旋眸光蓦然呆滞着,丹凤眼里惊讶,惊喜,不可置信的…种种思绪飘过,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喜悦,这种突如其来的惊喜无疑于长年买彩票的人从未中过半毛钱,却有朝一日突然间被五百万砸中一样。
“你、真的是楚楚”南宫紫旋惊喜的,向来精明的她连带说话都有些说不清了。
云楚用力的点点头,无言的情绪拢落在心头,南宫紫旋的反应告诉自己,她的确是妈妈无疑,那被控制住的泪水再次如珠般滑落下来,激动的拥上南宫紫旋的身子:“妈…”
“楚楚…我的女儿,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南宫紫旋紧紧的回拥着云楚的身子,喜悦的泪水从眼角滑落,这种事情,她连做梦也不敢想。
在现代之时,由于她的疏忽而被那男人害死,那时候她的女儿才十二岁,虽然对于楚楚来说,那时候她已经够懂事,够能力自保了,也很成熟,可是在她心里,楚楚再懂事,不过也是个未成年的小丫头,那男人负情狠心,她将唯一的希望寄托在女儿身上,希望将她培养成才,做个比男人更厉害的女强人,所以她经常冷着张脸对她,甚至在她最需要母亲关怀的时候,也选择冷脸相待,只为让好变得比世上所有男子更加出色。
一朝身死,她才发现自己犯了多严重的错误,直到明白过来自己再没机会见到女儿,她才后悔了,后悔自己没有多花时间陪陪她,为了自己那可恶的私心而剥夺了一个孩子该享受的一切,明明十二岁的年纪,看上去却比二十多岁的人还要成稳,在女儿几岁的时候,她还能看到女儿时常对自己撒娇的模样,渐渐的,女儿不负期望,蜕变得比天才还耀眼几分,她甚为满意,却从此再看不到孩子对自己笑了,甚至连一句话都懒得跟自己说,她知道,那孩子是恨她的。
带着遗憾离世,魂落到南宫紫旋的身上,三十几岁的她,却意外的穿回了十几岁的身子上,那张脸,分明就是自己现代的脸,只是年轻时的她而已,就连名字也一模一样,却唯独姓氏不一样。
重活一世,时光倒流,她不想像前世那般窝囊的活着,虽然她很强大,但被伤是事实,所以在南宫家族,从前那个不出色的南宫紫旋完全蜕变了,变得让人捉摸不透,高攀上,更惹不起。
凭着她出色的能力与胆识,加上几千年的智慧,南宫紫旋这个名字可谓是风靡天下的,身居高位久了,前世的记忆也逐渐模糊,唯独那个有着冷漠眼神的孩子,她的女儿林楚,那一直是她挥洒不去的牵挂,她甚至想过,有没有办法能让她穿回现代,只要让她知道她的女儿过得很好,她就很满足了,哪怕不惜一切代价,只是可惜,几年下来,没有半丝踪迹,后来她放弃了,只是对女儿的思念却不曾少过。
她有着自己的势力,所以,她把女儿第一次画的那幅简画都雕刻在自己的信物上,大到碑刻,小到一珠耳环,都有着那抹简洁的轮廓。
本以为前世的伤让她再不敢爱上任何人,轩辕啸,那个英武不凡,剑眉星目,浑身散发着纯净气息的男子,逐渐走入她的内心,慢慢的,他们有一个温馨的小家,他们都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草草的拜堂便是夫妻了,还生了一个可爱的小子,粉嘟嘟的很是可爱,只是天下八国顶立,苍生缭乱,轩辕啸有着不凡的武艺,她有着绝世的智谋,为了天下苍生,他们择明君投奔,助他打天下。
却不想自古帝王皆无情,天下是稳定了,他们却因为功高盖主而遭到忌讳,阴谋阳谋不断,这些他们本就可以应对,却没想那皇帝竟然荒唐到动用千军万马,也要将他二人置诛死地。
在千军万马之下,便是武功再好,智谋再高又如何,两双手,如何敌得过千千万万的手,她亲眼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在自己面前死去,那种心如死灰的痛苦,折磨着她的心灵,南宫家的武艺绝学与世无双,有一招她从未试过,因为那招使出,杀伤力及大,更甚至会殃及自身。
那时心痛之下,她也顾不得这么多,一心只想为轩辕啸报仇,果然,如武学秘书上记载的那般,那必杀技使出,千军万马覆灭大半,十里方圆寸草不生,而她也离开那个世间。
身穿到千年后,绝不在她的意料中,轩辕啸也巧合的重生,更是令她欣喜万分,那一世因为世间的一切而让他二人劳燕分飞,这一世,她再不想过那样的日子,恰好这片山谷很适合生存,环境及其优美,他们决定再不离开这片山谷,夜晚的山谷静幽幽,便取名为幽冥谷。
那招必杀技使出,害她身受重伤,本源被损,从此失去内力,那幻阵之术却在脑海不曾遗忘,为了避免让世人打扰他们,她在这片山谷里设下最高的幻术,以天然玉陨石做引,但凡落入幻阵的人想要逃脱是不可能,除非她亲自撤下幻阵,而特意选在皇宫一角做阵眼,主要是因为那里够平静,为不让人打扰,让那个地方变得恐怖起来是有必要的,却没想还是时不时的有人来打扰,好在是有进无出。
此生她决心安静度日,又岂会轻易撤下,但凡有人掉落,便再无出去的可能,也不怪她自私,只是这阵法万一被人知晓逃脱的方法,那他们还如何平静度日,就这么一年年的,掉下来的人不在少数,活的死的都人,但是出去过的,却是半个都没。
一开始掉落进来的人也曾疯狂的想要出去过,却无论如何也出不去,逐渐的,在先辈的明见下,后来掉落的人也就安心的在这里呆着了,平静的土地,也能养出平静的人,大概就是这个理,这些年落下来的,除了一批批死人,活着的也就四五十个了,相互做伴,日子过得倒也十分有意思。
她们两母女在那里激动的诉说着各自的情,两个大男人却是齐齐皱起了眉头,这什么情况。
蓝玄昊还是能猜到一点的,南宫紫旋的画像他见过,而且也听云楚说过她的故事,他隐约能猜到这个身着萤衣的女子就是楚楚在另一个时空的亲娘,但是,这实在是令人有些匪夷所思的,看她两激动成这样,又不像是假的,如此,他倒是真心替云楚高兴着。
转眸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蓝玄昊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有恨吧,好像又有些恨不起来,犹豫许久,才淡漠的开口道:“为什么要丢下娘亲与我?”
轩辕啸从相拥的两人身上移开视线,略带歉意的看着蓝玄昊一眼:“相信你也能猜到一二,我并不是你的父亲奚凌天”
南宫紫旋的身份被确认,千年前神将与南宫紫旋的故事他知道,虽然在蓝玄昊的意识里隐隐有些猜测,他还是带着一丝侥幸的,轩辕啸的话却无疑于一道惊雷,直将蓝玄昊那点侥幸的心里给打碎。
带着满满的希望而来,却要失望而归,蓝玄昊嚅动着唇角,却是吐不出半个字眼,他该说什么,他又能说什么,落竹那张倾国倾城的脸瞬间浮现在他眼前,他能想象得到娘亲知道这个事实会有多崩溃。
嗓音依旧淡漠得有些寒人:“你是轩辕啸”
他几乎可以肯定了,南宫紫旋深爱着轩辕啸,又怎会与其他男子撕守,而这个幽冥谷,说得好听是只能进不能出,其实不过就是被幻阵掩盖住他们的隐居之地而已。
“没错”轩辕啸对他点点头,难掩眸色里的那一丝愧疚:“我不是故意…”占据着这身子的,这话还没说出口,蓝玄昊冷冷的转身。
他不想对着这张与自己有三分相似的脸,一开始他也欣喜的以为,找到生父,却没想完结是令外一个灵魂,若这人是一个毫无瓜葛的陌生人,他或许还能揍他两拳出出气,毕竟他是占着自己父亲的身子的,哪怕不是他自愿的,可偏偏他是楚楚的娘亲爱着的男人,也会是自己的岳父大人…呵呵,到底该是爹还是岳父,蓝玄昊讽笑,老天这是在玩弄他们么。
蓝玄昊抽身走到洞口,并没打算与轩辕啸多说,暂时,他还没有办法像个没事人一样的面对他,他表面可以装作很平静,却难掩内心那波涛汹涌,只是他也没走远,保证云楚依旧在他的视线下。
清冷的背影让人不自觉心生几分怜惜,古青看着这抹身影,就好似几年前一样,她每暗地里去打探他的消息时,看到的都是这一抹凄凉的身影,很是心疼的,缓缓上前几步:“少主,有些事是上天注定的,谁也无法改变命运”
蓝玄昊不语,古青他以前从未见过,适才却在云楚的话里听到过,一抹忧思拢上眉宇,墨色的身影锐气惊现,比那一抹妖红更增重几分煞气,这一抹忧愁却更加让人心疼,云楚身在惊喜中,却也没忘记蓝玄昊的事,见他走开,这才强压下内心的欣喜,松开了南宫紫旋的怀抱:“妈,你等一下”
南宫紫旋试了试面上的泪迹,除了上一世轩辕啸在她面前断气的时候落过泪,她都快不记得眼泪是什么滋味了,如今再见到自己的女儿,虽然面貌完全不一样,但是她所散发出来的气息,是如此的熟悉,比青年的她更加成熟睿智,而且还越来越可爱了,她感觉到她内心散发出来的温暖,再不像从前那般的冷漠,这让她十分惊喜的。
“玄昊…”走到蓝玄昊跟前,云楚紧拽住他的双手,他眉宇间的忧思,令她十分心疼,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只希望自己手心的温度能给他一丝安慰。
熟悉的温度传来,蓝玄昊眉色瞬间暖下几分,抽手抚上她未来得及试去泪水的面颊,唇角微勾扯出一丝轻笑:“楚楚在这异世与娘亲重逢,你该高兴才是,怎么哭了…”
带着微微心疼的口吻更是让云楚泪如雨下,这个男人啊,要不要这么坚强,蓦然的楼紧了他的腰身,脑袋紧紧的埋在他怀中:“玄昊,以后我们都会是你的亲人,虽然…爹爹他不在了,但是、父王,娘亲,我们都会是你的亲人,不要太难过可好?你还有我们”
蓝玄昊身影虽然冷得有些慎人,但是南宫紫旋与轩辕啸并不觉得哪里不好,相反,仅仅是一个眼神,也能看出他对云楚的疼爱,特别是自己受了重大打击之下还能笑着安慰云楚,这让南宫紫旋倍感欣慰,自己来到这个异世,遇到了真爱,女儿也找到她的幸福,真是上天的厚眷。
轻执起轩辕啸的左右,缓步来到他二人面前,几人内心都是倍感绞织的,命运怎会如此弄人,对他们来说,或许是上天的眷顾,可是对于蓝玄昊来说,却是一个悲剧。
“玄昊是吗?”轩辕啸缓声开口,听到云楚对他的呼唤知晓他的名字,带着丝期盼的开口:“孩子,如果你不介意,我也可以是你爹爹…奚凌天或许是死了,但是他的躯体永存,我就是他,他就是我,所以、若你愿意,以后就让我做你父亲可好”
“是啊,玄昊,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不公平,可是命运弄人,我们能相遇,这也是一种缘份,如此巧合的,楚楚又是你的妻子,虽然是重活几世,但说起来,我也算得上你半个岳母了,若你不介意,往后,我们都会把你当亲生孩子来疼爱的”
深呼口气,听着这真诚的言语,蓝玄昊内心依旧无法平静,却依然用及平静的口吻道:“谢谢,我没事”
他恨蓝王恨了十多年,以为母亲死了,却没想她还活着,而自己居然还有个亲生父亲,虽然从未养育过他,但是骨血相连的,他多少有丝期待,满怀希望的来到这里,见到这个只在画中见过的男子,如谪仙般的人,母亲思念已久的人,却是躯在魂已亡,或者说他不该埋怨任何人。
一切当真是天意弄人吧,若不是轩辕啸重生在父亲的身体上,或许连这具躯体也早就腐化掉了吧。
想到这点,他又蓦然觉得很幸运的,呼吸深深,温柔的松开了云楚的怀抱,那一丝凄凉的讽笑逐渐暖了起来:“或许这一切真的是天意,我应该感谢你的存在,让我父亲的躯体长留”
轩辕啸眸光紧了紧:“你当真不怪我?”
“怪又如何,已亡去的灵魂也回不来,而且我想,定是父亲遇害后,才给你这个契机的吧”
“千年前有关你们的故事我了解过,我也很为你们遗憾,如此风华绝代的两个人,居然落得凄惨收场,上天既然再让你们重生,定是希望你们再续前缘,如此…我还有什么好恨的呢”
蓝玄昊口风逐渐活跃起来,眸色里的忧伤暗沉慢慢散去,被满满的了然所取代,如驻庙已久的僧人看破红尘一般的光芒,云楚心里那抹担忧也逐渐散去:“你真能这么想就好了,我真怕你…”
会钻牛角尖,这几个字还未出口,便被蓝玄昊给打断,朝她吐着邪魅的笑容:“你家夫君我是谁,多大点事呀”
瞧他变脸比翻书还快,云楚瞬间落下满额黑线,又很是欣喜的:“好拉,知道你心里强大”
蓝玄昊唇角微勾,想到什么,眸色不自觉暗沉了几分:“只是,我怕娘亲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要不然,就让娘亲以为他不在了吧,事实了他本来就不在了”云楚提议道:“就像古青师傅说的,见不着人,说不定还能给娘亲一丝期待”
蓝玄昊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他希望天下大定后,能跟自己在意的人隐居山林,自然包括他娘,可是云楚的娘亲也在,而且还是重活了几世的,这可不是一般的缘份,总不能为了自己娘亲而毁了她们娘两难得的重逢。
“我想,事实就是事实,纸始终是包不住火的,这事总有一天娘亲会知道的,而且,她还年轻,我不希望她守着这个空无的希望而过一辈子,前半生她已经够苦了,我希望她能在知晓真相后,调整心态再去寻找自己的幸福,而且,父王他等候了近二十年,我也希望他们都能好好的”蓝玄昊周身的气息逐渐的暖了下来,透满了对落竹浓浓的关怀,身上冷酷的气息缓缓散去。
因为他相信缘份这个东西,若不然,他也不会遇见云楚了。
所以有些东西既然无法挽回与改变,何不试着去接受,换个角度去想,就会发现上天对他们真的是很眷顾,三世情缘并不是所有人都能遇上的,至于娘亲,或者她与父亲的缘早在二十一年前那个夜晚就该断了,她应该有属于她自己的幸福,而不是停留在过去的回忆里。
“你能这么想,我们很欣慰”南宫紫旋缓声道,以前她也不相信缘份,自从再次遇上轩辕啸开始,她也慢慢的信了,如今还能遇到女儿,更是让她坚信,这一切都是瞑瞑中早就注定了的缘份。
“楚楚,你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蓝玄昊情绪稳定下来,几个人都落坐到竹木桌前开始长谈了,自己身死是无意中被害,那云楚呢,南宫紫旋很是好奇。
说到这个,云楚的眸光蓦然的黯然几分,微勾了勾唇角,眸角闪过一丝不着痕迹的暗讽,尽量不让南宫紫旋看出她的情绪:“是…”
刚在想要编织个什么样的理由,南宫紫旋浑身的气息不自觉冷了几分,想到自己,那畜牲居然敢派人绑架楚楚,为的就是让她跪在他面前求饶,并自杀,只有这样他才会放过她的女儿,那时候云楚虽然已经很厉害了,在众多黑社会的高手下,逃生的机会还是很渺茫,看着视频里那枪口对着云楚的脑袋,为了给女儿一线生机,她选择相信了那个畜牲,答应他注下死亡药物,为了让她的死看起来很正常,那畜牲还特意花了大价钱,购置了那种让人死于无形的顶级毒品。
他连自己都下得去手,更何况是他从来不放在眼里的楚楚,想到这个,南宫紫旋就满心愤恨无处发,虽然如今离那个时候已经好久了,若非不想起来,一但想却,却又晃如昨日,让她内心久久无法平静:“是那个畜牲下的毒手对不对?”
“妈,你怎么会知道?”云楚讶鄂的话不自觉脱口而出,还以为她也是跟她一样,有梦回过现代的事,话落却又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若是知道,就不会这么问了:“那个,其实也不算是了…”
云楚吱唔着,不想让南宫紫旋因为那个男人而影响到心情,这一世,她能遇上自己心爱的男人,还能再次见到母亲,这对她来说,真的是几千年也无法修来的福份,还有什么比这些更重要的呢,不管曾经那梦镜是真是假,她就当那是真的,那男人已经得到他应有的下场,又何苦被这恨意灼伤了自己的脑子。
南宫紫旋气得胸口阵阵匍匐:“若在这个世上再让我遇上他,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紫旋,别气了,都已经过去了”轩辕啸悉声安慰着,顺手拍了拍她的后背,很是心疼她。
“是啊,妈,这一世才不要再遇到那人,便是千刀万刮,他也不配让妈来动手啊,省得脏着这双玉手”云楚劝着,还一边调侃道。
南宫紫旋被她那看向自己双手色眯眯的表情给逗笑了:“楚楚,相比从前,你变了好多呢,如今的你不那么冷漠,更懂得亲近人了,真好”
“妈妈不也变了么,我前世就从未见妈妈笑得这般灿烂过”云楚眉目轻挑的,不怀好意的目光在她与轩辕啸周身游走着,啧啧叹道:“果然爱情的滋润能改变一个人啊,轩辕神将,你可真有本事,能把我这铁面无私的妈给变得这般有小女人味”
瞧她越说越不正经,轩辕啸还从未被人这般打趣过,脸上不自觉露出尴尬的意味。
南宫紫旋无语的:“臭丫头,真是翅膀长硬了,连你亲妈都敢打趣,活腻歪了吧”
“不不不,这个世界太美好,有玄昊有娘亲,怎么能活腻歪…”云楚啧叹着,眉目里满是贼贼的笑意,直堵得南宫紫旋语结,被一个后辈这般打笑着,还真是没经历过的事。
“楚楚,夜已很深了,我们先回屋休息,可不要打扰了两位长辈休息”蓝玄昊体贴的,一幅十足的暖男模样。
云楚微嘟了嘟嘴,还是有些恋恋不舍的:“好吧,那我们先回去了,你们早些休息哈”
“今日的确是有些晚了,你们折腾了一天,一直晕着的,想来也是及累的,也早些休息吧,有话明日再说”南宫紫旋叮咛着。
看他两相拥离去的身影,南宫紫旋倍感欣慰:“我瞧着那小子倒是个不错的主,看样子楚楚以后会过得很幸福的”
轩辕啸扶着她上榻:“我们也会很幸福的”
“嗯”南宫紫旋轻应,却还是有些忧虑:“明日我们真的要离开幽冥谷了么?”
真要回到繁杂的尘世中,她还真有些不舍。
“逃避了二十年,是该给人一个交待了”轩辕啸嗓音微沉,有些担心着,前世的错误,让他这辈子只想好好守着她过日子,幽冥谷很是安静,他早已习惯了这种生活,若身入尘世,有些事情定是身不由己的,他害怕再因为什么事故而导致他失去她。
特别是如今的她已经无法修复内力了,筋脉受损,能像个正常人一样活着,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可是蓝玄昊的出现,让他深深明白,该来的迟早会来,而且蓝玄昊说得对,不对让那个无辜的女子一直痴傻的等着了,她该去寻找自己的幸福。
“相信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更不会离开你”轩辕啸保证着,知道她在担心些什么,他又何尝不是一样呢。
“我信你”淡淡的三个字,充满了坚定的心。
外头,围绕着篝火而坐的人都未散开,在等待着他们出来一同欢庆,香香的野味传来,随手递上两只给蓝玄昊和云楚,一个劲的缠问着他们的来历。
只有最为年长的两位很是淡定,自个吃着自个的东西,两人被他们的热情给热和的,跟他们絮叨了不少关于现在几国之间的事,当然他们的身份自然也不是什么秘密。
“对了,两位老伯是何来历呢”云楚看着那两位倚在一起的老有伙,瞧他们不言苟笑的,只有他们两个在那里交谈,希望他们也能跟人群打成一片。
林姗姗落坐在云楚身旁,好心的解释着:“他们从来不说自己是何来历,只是谷里有人生病什么的,一般那位头绑绷带的老头都会替我们医治一下的,而那位平头老儿就更厉害了,也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方法,经常打野味都不带伤的便能把他们给活捉回来”
“这么厉害”云楚惊讶,再看手中被烤熟的野免,除却被枝丫叉着的口子外,还真没有半点伤痕呢,拿到眼前细致的研究一下,也闻不出半点异样。
蓝玄昊勾勾唇角:“真是个傻丫头,这有什么高明的,你不也能做到的嘛”说着,还很是贴心的从自己手中撕下一兔腿塞到她嘴里。
云楚一边嚼着,蓦然间回过神来:“对哦,可以用药”
“瞧他两一对活宝一样的,不会是江湖中那消失已久的怪医跟毒圣吧”云楚随口说道,只当开玩笑般的,并没有太认真。
那两个老家伙闻言却是以飞一般的速度蹿了过来,微带着苍桑的眸子忽闪忽闪的:“小丫头居然认识我们”
“离我娘子远点”蓝玄昊不满意了,瞧那个老东西把林姗姗都给挤一边去了,赶忙伸手将云楚的身子揽过自己身边几分,很是厌恶他们靠近云楚。
“臭小子,除了毒小老儿我对女子可没兴趣,只不过毒圣我消失在江湖上多年,来到这个被封锁的地方无法出去,而这些个人一个个都不识货,居然连我毒圣的大名都没听过,你说恼不恼”平头老儿一个劲的嘀咕着,很是不满意的。
众人这才是第一次知道这两位居然就是江湖上大名顶顶的怪医跟毒圣,要说不惊讶那是不可能的,难怪以前他们问他两姓甚名谁,他两却是半点不屑的,原来是在生气,怪他们这些人有眼无珠啊,不过说起这个,他们还真要喊冤,谁人不知惨医跟毒圣都是行踪缥缈的,见过他们的人都没几个,他们又怎么会认识。
“对呀,想我怪医当年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的,来到这地方居然没半个人认识人,你说气不气人”怪医也一个劲的啧叹道。
巧合的说中他们的身份,云楚觉得惊讶,但是此时看着两个一唱一搭的老顽童,云楚关心的却是令一个问题,朝两人吐出个讪讪的笑意:“原来真是赫赫有名的怪医跟毒圣啊,久仰久仰”…“只是,二位都没娶妻么?”
“小丫头问这个做什么?”怪医拎着酒壶,很是不解的,他还在关心这小丫头年纪轻轻,自己又没见过,是从哪里知道自己长相的问题呢,哪想她突然间问这个。
“切,要女人做什么,老头子我一个人逍遥自在快快活活的过日子,没事找只母老虎岂不是自找麻烦”毒圣很是潇洒的摸了摸他那平头,明明没几个毛在上边,却摆着风流倜傥的甩发模样。
臭美的德行真是惹笑了一大堆人:“真是看不出来这平老头还如此风骚啊”
云楚却是在心里偷笑,眸光闪闪的看着两位老头子:“难不成两位老伯靠搞基过日子”
看他两一对卦一样,云楚大胆的说出自己的怀疑,两老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有些没能明白过来,良久才后知后觉的回应道:“嗯,我们对野兔、野猪、山鼠…之类的动物兴趣,鸡那个东西,在尘世间都吃腻了,来到这里,当然得偿些别致的”
“咳…”云楚就差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哈哈大笑的,没有半点优雅的样子,都笑喷笑了。
众人也是一头雾水的,不明白她在笑什么,无耐,云楚只好换个说法:“老伯,我说呢,此基非彼鸡,我的意思就是,两位老伯都未娶妻,看你两关系如此的妙,是不是有那啥…断袖”
“放屁”这两字刚落,两老顽童几乎是齐齐跳了起来,暴跳如雷的,在这片山谷里,他们的情绪第一次被勾了起来。
“小丫头胡说八道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会看上怪医/毒圣这个老东西”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没好气的哼叽着,口角相争之迹,都没顾得上找云楚麻烦。
两个人倒是先闹腾了起来,还越打越远,看得众人一愣一愣的,这两老家伙,他们还以为他两是哑巴呢,平日里都不开口说半句的人,居然因为一句断袖给闹了起来。
云楚看着那像冤家一般的两个老东西,她是带着打趣的意思说的,可是如今看他们的反应,还真让她觉得他两之间有那么点什么了。
“楚楚,你想象力也太丰富了”蓝玄昊轻笑着。
“那倒不见得,我瞧他两挺像一对冤家的,莫不是两人相爱着,却都还没有发现对方的心思吧”云楚自顾自的猜测着。
直让蓝玄昊满额黑线直冒:“他两一直都是这么闹腾的,怪医以医术出名,毒圣以毒出名,两人一直在较量,多年也未分出个高下,算下来,也有十来年没有过他们的消息了,真没想到他们居然一起来到了这里,想来是在两个斗艺之时一起落下来的了”
云楚点点头,表示明白了,这也能理解,两个都是高手中的高手,若没个对手,人生还真是相当无意义,她心里却打着另外的小算盘,轻附到蓝玄昊耳边,软声轻吐:“他们两的医毒本事当真高到无人能敌?”
“可以这么说”蓝玄昊点点头。
“那跟我比起来呢”云楚又问。
“这个”蓝玄昊显然有些犹豫了,这话还真不好说呀,如果说她不如两个老东西,那岂不是伤她自尊,如果说她比他们厉害,万一这小丫头去找他们斗法岂不是会输得很难看。
“你有你的本领,他们有他们的厉害,没必要跟他们比,在我眼里楚楚你永远都是最厉害的便行了”蓝玄昊吹捧着,事实上云楚的毒医术的确也很厉害,只是跟那两位老成精的东西比起来,怕还是要差了一个档次的,毕竟云楚并不是常接触这些。
云楚清明的眸子忽闪忽闪的:“这样啊,那两老顽童都这把年纪了,想来医毒要比我精湛很多才是”…“好吧,我决定了,等离开这里天下大定以后,我定要把这两老家伙拐来做师傅,把他们的本事都学会”
汗,蓝玄昊无语的,他果然是想多了,原来这小女人打的是这个主意,还真是有半点好处都不放过呀。
“听是那两老东西脾气很怪,一般不轻易收徒的,你这愿望,怕是要落空了”蓝玄昊有些不忍心打断她的幻想。
“我会有办法的”云楚眸子里满是狡黠的笑意。
“好吧,那希望你能早日把他们拐过来,本领学到之后再一脚踹掉”蓝玄昊很是腹黑的说着。
“呃,我没想过要踹啊”云楚舌结,不明白蓝玄昊为什么要这么说。
下一秒,便听到蓝玄昊一个劲的哼叽着:“哼,即便是两个老家伙,可能对女人没兴趣,但好歹也是男人啊,我怎么可能让别的男人有机会接近自己的女人”
‘噗嗤’云楚再没忍住,大声的笑了出来,这个男人啊,总是能让她笑个半死,她就说这货先前的口吻怎么如此怪怪的呢,原来大醋坛子又打翻了,非常无语的:“我的夫君大人,能不能请你吃醋前先看看对象”
“哼,我不管”蓝玄昊一幅没得商量的余地。
闹腾中的两位老顽童不由感觉后背阴风阵阵的,怎么都有一种被人算计到的感觉。
一夜在闹腾的欢笑中度过,直到大半夜,篝火散去,东西也吃得差不多了,众人才散去,钻进了自己的小茅屋,云楚他们住着这间最大的,也早早入睡,却难以盖掩那抹焦虑。
“蓝玄昊,你说娘亲知道后,她能接受得了吗?”
“就算不能接受,也让时光将所有伤痕都带走吧”蓝玄昊只能这么想着,生父的亡魂已不在,那是事实,总不能真的让娘亲自欺欺人一辈子。
“蓝玄昊,谢谢你”
“傻瓜,无缘无故的谢什么”清悦的嗓音温润如玉,浅浅的呼吸平和无比,淡淡的竹香充斥在鼻尖,有他的地方,属于他独有的味道,这种感觉真好。
云楚蓦然的翻起了身子,半趴在他平躺的胸膛,忽闪的大眼睛如星星般闪亮,一眨一眨的,煞是迷人:“能遇见你真好,能爱上你、被你爱真好,如果不是有你,我想,即便我来到这个时空,也未必能遇见妈妈”
的确,要不是他两相爱,要不是蓝玄昊寻父的举动,要不是她爱他够深而执意要跟来,只怕她与妈妈就要处在同一个时空也无法相遇了:“只是很抱歉,上天成全了妈妈的爱,却夺走了你的生父…”
蓝玄昊宽大的手掌抚住她的后脑,滑顺的发丝手感甚好,精致的唇角不自觉勾勒出丝丝轻笑:“上天是公平的,他夺走了我的生父,却带来了你,若不是你,我可能还是那个脾气臭臭讨人厌的世子,若不是你,父王怕也不会将这一切真相告诉我,只怕我还会像个傻子一样的恨着他…我自幼便以为娘亲已不在人世,如今还能见到她,这已经是意外的惊喜了,至于父亲,大概是他与娘亲无缘吧”
想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切,云楚内心那抹忧愁也逐渐散去:“的确是上天给予的缘才能让如此多的巧合在一起,我相信,娘亲也能走出来的,她一定还能寻到自己的幸福”
“希望如此”蓝玄昊轻声应下,云楚半趴在他身上的举动无疑是在点火。
特别是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可爱甚紧,不暇思索的便翻身而上,将她娇小的身子压倒在身下,极致温柔 的抚着她每一寸肌肤,狭长的眸子里满是妖孽的光芒,宣薄的唇角覆上她粉嫩的唇瓣,灵舌巧入,这一次,云楚也是极尽温柔的回应着他的爱吻,没有像往常一样跟他抬扛。
温馨小空间内撞擦着刺啦燃烧的火花,满室温馨加杂着浓浓的暖昧气息,急促的呼吸配合着静夜的虫鸣,爱意充斥满每个边角,触动着床上那两抹身影相织交融。
竖日醒来,蓝玄昊抬眸,身边空落落的让他大为不习惯,天色尚早,那小女人跑哪去了,以往她可是从来都醒得比自己要晚的,不瑕思索的便起身往门外走去。
云楚满头青丝随意挽着,绝色清灵的身姿,手里托着早膳走了进来,见蓝玄昊居然连鞋都没穿就朝她走,连忙惊呼:“天气凉,怎么能不穿鞋子”
欣许是昨日那后遗症还未回过神来,蓝玄昊愣了愣,这才看着自己光光的脚丫子,待云楚放下托盘,这才伸手将她紧紧的拥在怀里:“不是说过不许离开我的视线么,害我还以为…”
害他还以为他又消失了,以往他睡觉很安稳,昨夜却梦魔连连,也是许太累的原故,一觉醒来感觉不到属于她的温度,第一反应自然就是担心她出事了。
云楚适时的堵住了他的嘴:“我醒来见你睡得沉,就去你给做早膳了,过来偿偿看,你还从未吃过我亲自做的东西吧”
亲自替他收拾好周身,靴子穿上,衣服理好,还很是细心的给他冠上发鬓,一切收拾好,这才将香喷喷的菜粥给端上,蓝玄昊满眼惊艳的,看着白色的米粥里居然还飘着朵朵花瓣,清浓的香气惑人无比,先别说这般的香了,便是光看着也让人胃口大增啊。
小心翼翼的,很是仔细,他喝得很慢很慢,甚至都有些不忍心动手将粥里的花瓣给打碎,令他惊讶的,是小小的碗粥里有无数层层花瓣,而且味道及好的,最后甚至连一丝残渣都没剩。
“呃,不用这般夸张吧,这里还多着呢,饿不着你”云楚动手,将大沙锅里头的粥再给他乘上一碗,瞧他那样子,真是让她不爱都不行啊。
摸着饱饱的肚皮,蓝玄昊满脸幸福的,直有一种意犹味尽的感觉:“楚楚啊,这叫什么粥,怎么能好吃到这个程度”这绝对是难以想象的。
云楚随口应道:“爱心早餐”
“人不是说心是这个形状的么”蓝玄昊用手比划了一个有心的动作,很是不解道,他看着粥里只有花瓣,哪里有爱心了。
云楚汗颜,看来她还得慢慢调教他,自己时不时的吐两句现代化的词句,他就要来十万个为什么,那不得累死去,不过看他很是满足的惬意,也顺口应道:“笨死了,爱心早餐呢在我们那里的意思就是妻子给丈夫做的早餐,或者是丈夫为妻子做的早餐,明白?”
“原来是这样”蓝玄昊点点头,妖孽的眸子里满是笑意兮兮的,不自觉的就开始卖萌了:“有娘子真幸福”
“往后,可不可以天天都吃”蓝玄昊很是期待的样子。
云楚眉头轻拧:“这个…”
她也就是一时兴起好吧,以往从来都是蓝玄昊为她做这一切,难得她昨晚睡意不多,被幸福与激动充斥着头脑,所以没睡多睡便醒来了,想到自己每日起床他替自己做的一切,她突然就想换个角度做一下,再想到她还的确是没有为他亲自下过厨,草草的收拾了一下自己便跑去炊房了,正好这里材料充足,那些野花里头就有好多是可以入食的,她便随便选了一样下锅,做出来的味道的确也令她满意。
特别是看到他那幅受宠弱惊的样子,更是让她直笑到了心底,她从来不知道为自己心爱的男人做这些原来也能这般的幸福,她虽然会下厨,对于厨房那个地方,她还是真心不怎么喜欢的,所以也极少亲自动手。
如今看他这般期待的,还真是有些不忍拒绝呀:“往后我若是天天给你做,那我岂不是吃不到你为我做的了”
“你想吃我随时都会为你做的”蓝玄昊笑意柔然的,幸福的轻笑洋溢在唇角。
“那好吧,天天做就免了,你想吃的时候我也为你做可好,等我们出去了,找机会我给你做我最拿手的菜”云楚难得大方,听得蓝玄昊就差没流口水。
一碗粥都香成这样,那要真做起菜来还了得呀,学着她最可爱的举动,给了她一个大大的香吻做为奖历。
“吃饱喝足,收拾桌子这事就交给你了”云楚笑意绵绵,自个往床上一躺。
蓝玄昊挑眉轻笑,这个小女人呀,就是一点亏也不肯吃,不过今早上可把他给幸福坏了,这女人又是亲自给他穿衣洗漱的,被她伺候着的感觉可真不只是一个幸福就能免形容得了的呀,屁颠屁颠的收拾去了。
南宫紫旋在门外站了许久,他们的小互动她是看在眼里的,眸子里满是笑意,待蓝玄昊离开她才抬步进来:“这小子可真不错,你是上哪把他给找出来的,要知道这种男人在天下可是稀有物种”
“妈,你就别酸溜溜的来嫉妒我了,我瞧着轩辕将军可半点不比这货差呢”
两母女相处的模式暖意浓浓的,一点也不像前世那般,一个带着恨意,一个故作铁面无私的,加上南宫紫旋面容并不显老,而且也才不到四十的年纪,两个人处一块,不像是母女,倒更像是闺蜜一般。
“你这油嘴滑舌的本事是哪里学来的,一点不正经,从前的你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哈”南宫紫旋没好气的嘀咕着,记忆里的云楚向来都是说一不二的,虽然年纪小小,却很是听话,性子还很撅,别说说起话来幽默无比了,便是让她多说半个字也不开口的。
说到这些,云楚眸色不自觉暗下几分,缓缓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往南宫紫旋身边蹭了蹭:“妈,对不起…以前是我不明白你的用心良苦,所以才对你带着恨意的,连好话也不曾说过半句”
云楚的道歉,一度酸涩了南宫紫旋的双眼,想到过去,她现在基本落不下泪水,毕竟好多年了,却是有些眼眶泛红的,此刻她也很正视自己的错误:“傻丫头,别这么说,是妈妈不好才对,我不该因为自己的仇恨,而把你不想要的一切都强加在你身上,害你不能像别的孩子那样,拥有着快乐的童年,害你年纪小小,却要挑起大大的担子,你恨我是应该的…对不起”
云楚唇角勾起释怀的笑意,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她的确是为自己感觉到不平过的,慢慢一路下来,她深深发现妈妈对她的改造有多重要,如果她没有强大的心里,只怕在现代没被害死,来到这个时空也要被迫害身死了,拥紧了南宫紫旋的身子。
“不说了,那些都过去了,没有谁对谁错,能够再相见,过去的一切已经随风散去了,要好好的过好日后对不对”云楚匍匐在她怀中轻呢,脸还是熟悉的脸,连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也是一样的,这种感觉真好。
南宫紫旋看着云楚这张绝色的脸蛋,虽然与记忆里的云楚一点不一样,但是也改变不了她对云楚的爱,瞧她发鬓只是随意理着,有些撒乱,掏出怀中那支紫玉簪,细细的给她绾起发来,一丝一缕,那都是一个母亲对女儿的爱。
云楚也很是乐意的享受着那双柔柔的细手给自己绾发的感觉,前世的时候,她就很希望妈妈能为她梳个头,只是自打三岁后,这些一直都是她自理的,她就是期待也期待不来,如今都实现了,而且她手艺极好,那绾出来的发鬓精致无比,让本就绝色她容颜更添几分色彩。
待所有人都整理好,轩辕啸与南宫紫旋才召集齐谷内所有的人,问他们是否愿意离开,若愿意离开的,就一起走,不愿意离开的,就留下。
说到离开这个地方,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有面露不舍之色,他们在一起相处时间最短的也有半年之久,幽冥谷的宁静,都让他们有些不忍离开了。
当然也有不少人还是很惦记尘世的亲人的,先前落到这里的时候,听说压根不能离开,他们才打消了这个念头,如今可以出去了,他们自然是愿意的。
一番决策下来,愿意离开的除了灵女宫的十几个人,还有七八个也是愿意离开的,剩余的人他们还是宁愿留在这里,与世隔绝,愿意留下的属年轻人居多,他们一般都是西灵皇宫的侍卫或婢女美人,会入宫当婢女的,要么就是孤儿,要么也是在家里不得宠的,至于做入选过美人的,就更没有出去的必要了,即便回府,那也是死路一条,倒不如选择留在这谧静之地。
“谷主,夫人,你们还会回来的吧”林姗姗也是留下的人群中的一员,决别之迹,很是恋恋不舍的,在一起相处久了,都生出感情来了,主要这里的人并不像外头,只会勾心斗角,他们用的是真心。
古青定定的拍了拍她的肩头:“丫头,等我们办完事,一定还要回来这地方隐居,如果…还能留得命在的话”
“你们放心好了,这里是我们生活半辈子的地方,等办完事,自然是要回来的,这些日子,你们就替我好好守着”南宫紫旋扬言,在人前的她眉宇间总是带着几分英气的,让人不自觉臣服,说出的话也是集聚信服力的。
“那谷主,夫人,大家伙都保重,我们等着你们回来”余下的众人带着不舍的眸光跟他们挥着手。
云楚也是感慨的,虽然都是一些毫无血缘关系的人,却像个大家庭一样,如今要离开,还真是揪心的,不管是留下的还是离开的,眸子里都写满了浓浓的不舍。
对于选择离开的人来说,即便不舍,归期却不知道还会不会有,尘世如此纷乱,大战在即,谁能保证能留着小命回来呢,让云楚惊讶的是,那一对老顽童居然没选择离开,不过想想也是了,只要有对手,在哪里都能过日子,与其选择繁杂的尘世,为何不留在这安静的山谷。
天然洞内,一片光明依旧,先择离开的人都待好对,一个接一个的拉住双手,也不知道南宫紫旋在那里做了什么手脚,咔嚓一声巨响,只见那块白玉上方出现个天然巨洞,有如吞噬人命的恶魔般,张着腥盆血口在那里张牙舞爪着。
“大家集中精神,千万别松开相互的手”南宫紫叮咛着,云楚与蓝玄昊在前头做引,她与轩辕啸断后,强大的吸力袭来,众人承受着这一波接一波而来的吸力,个个感觉呼吸困难,云楚能分得清楚的是,这股吸力与他们掉落进来时的吸力是呈反方向的。
如扔烂菜一般,一个接一个的被卷出那片枫林,重重的落在禁地那扇门后头,唯独他们四人算是稳住了身形,对这门绝活,云楚是羡慕无比啊:“妈,你啥时候把这幻阵之术也教教我才好”
“咳…”南宫紫旋被灰尘呛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她完全是在轩辕啸的护住下才没被卷走的,如今头还真不是一般的晕。
“怎么样,还好吗?”云楚话落,才发现她的不对劲,赶忙止住话语上前关心着。
外头看守禁地的侍卫们听到里头传来清晰的对话声,明显感觉到了不对劲,众目相对,无尽的狐疑在眸角里惊现着。
“这回,应该是人了吧”
“可是,根本没人进去呀”
眼瞧着侍卫们大有要入内之势,众人皆齐齐闭上嘴,古青眸子里闪过丝丝狠色,无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云楚摇头,目前的形势还不适宜杀掉他们,否则若让人知道禁地里有蹊跷,可就大大不妙了,如今谷内除了两个老顽童,留下的人有会武的,却没有武工太厉害的,万一奚傲天派人闯进去,岂不是要祸害了谷里的人。
“我来”一名长相清秀的女子二十五六的样子,惦着轻步不让脚步发出半点声音,凑到云楚跟前细声说道:“你帮忙把我送出去,最好做出从天而降的样子,相信以姑娘的能力是能够做到的,待他们都被吓到了,你们再在暗中下手,让他们晕过去就好了”
虽然不明白她的用意,但是云楚还是同意了,她还未动手,轩辕啸强大的内力闪过,那身着白衣的女子顿时如鬼魅般飘落了出去。
众侍卫还在商议着要不要打开门瞧瞧,一抹白色的身影瞪着狠恶的冤眼从里头飞了出来,正板着令人心惊的双眼瞪着他们。
几乎是一瞬间的功夫,个个都吓得魂飞魄散的,嘴里话都说不清了:“你、年妃娘娘、你、”
说话的这名侍卫已经被吓得晕死过去,看着从人的反应,白衣女子心里满是不屑,如刀的眸光刷刷的往其他人身上扫去。
个个吓得挤成一推,也有些人在颤着小腿逃跑,却是跑两步摔一步的,一时间众侍卫全都乱了套,却没有半个人有尖呼出声,因为那些想要喊叫的,都被暗中轩辕啸的息流给击中,直接晕死了过去。
余下几个人,有的甚至小便都失禁了:“不、不要杀我,不是我害了你,年妃娘娘饶命啊”
白衣女子不语,暗处的息流涌入,所有人都晕死过去,却都以为自己是被吓晕的,云楚挑眉,还好有这女子帮忙,不然还真及有可能出乱子,这个时候西灵守卫定是十分牢固的,他们几个人要出去倒是没什么,可人群当中有些是不会武的,就是有会武的,那也高不到哪去,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可真不是一般的难。
想来这女子命运定然也是十分凄苦的,对于这个眉目中带着暗忧的女子,想来曾经也是皇帝的宠妃了,不然也不至于连侍卫都认识她,一般的妃子侍卫们可不见得认识,在这后宫之中的女人,还真是没几个不可怜。
在年妃的带领下,这一路什么地方通过的人较少,加上蓝玄昊到浣衣局去偷了一些侍卫及宫婢穿的衣服换来,一翻乔装打扮之下,倒也没引出太大的漏子,只是看守禁地的那些侍卫们却个个以为见了鬼。
禁地那里闹鬼的传说瞬间就传了开来,说是几年前与侍卫长通奸的年妃娘娘回来了,一时间整个西灵宫内也是人心慌慌。
年妃是谁,她的大名几乎是西灵宫内每个人都知晓的,皇帝曾经最宠爱的妃子,除了没爬上皇后的宝座外,整个后宫可以说都在她的掌控之下,耐何红颜终亦老,年妃虽然依旧貌美如花,后宫却是新人换旧人,自打琴妃入宫后,年妃便失了宠,皇帝甚至连年妃的寝宫都不曾再去,空闺寂寞,年妃与侍卫长通奸的消息一经传出,帝王大怒,原本后妃与男子私通是要执火刑的,也许是对她还遗留着一丝不忍,所以将她通打五十大鞭后丢入禁地,任她自生自灭,在这件事上,年妃从未承认过自己的罪过,一直喊冤,耐何人证物证具在,自然是无人相信她的。
如今她的鬼魂回来一说,不免让人心悸,当年年妃的惨样他们可是看在眼里的,血淋淋的满身,身上没有半片好皮,那样子真是惨不忍睹,如今难不成是她的鬼魂回来锁命了不成。
那些曾经执掌过鞭刑的人更是吓得不敢入睡,他们掌刑不在少数,年妃那满身是血凄厉的眼神直让他们心悸,好似真的有无尽冤屈一样。
暖琴殿里,正是帝王的宠妃琴妃所居住的宫殿,悠悠的琴声传来,曲调缓转,诉不尽的风光无限,婢女正给抚琴的女子禀报着这两日关于闹鬼的传言。
话落之迹,咚一声,琴声嘎然而止,寻绝品琴弦瞬间断弦,嗖的一声直弹落到琴妃脸上,阵阵生疼,红色的清印顿时显现在脸上,食指也刮落出丝丝血迹,婢女大惊:“娘娘…”
连忙呼唤着外头的婢女:“快传御医…”
“不必”琴妃优雅的舔去食指尖的血迹,低垂的眸子蓦然张开,锐利的光芒在眼角闪现,那抹样给人几分森冷的感觉,好似这点疼对她来说完全没有半丝影响一样。
“娘娘…”婢女惊呼,伤成这样怎么能没事,这张脸上的烙印若不去掉,那岂不是要毁容了。
琴妃做了个打止的手势,示意她不必多说,阴冷的眼皮睁开:“这些日子皇后那头可有什么动静”
“皇后那边依旧如常,并无任何异常”婢女恭敬的回应着。
琴妃眸子再次低垂下来,抹抹思绪埋藏在眼角,心里满是不甘的声音,骨节握得咯咯作响,曾经冠宠后宫的年妃都被她赶下位,冤魂又怎么了,活人她都不怕,又怎么会怕一个死人,对她来说,那个从未得到的皇后宝座才是最终的目标,却无论她怎么也想不明白,皇帝到底什么意思,皇后的宫殿他几乎半年才会踏入一次,他对皇后并无半分情,皇后也不管任何事,还对他冷脸相待,那为何不废了皇后换自己坐上。
灵女又怎么了,她可没见皇后有为皇室出半分力,难道就为了那该死的祖训么,想到这些,琴妃满心扭曲的,满满的全是不甘心,绝美的脸蛋上满是狰狞之色。
“取面纱”琴妃吩咐着,并没有理会脸上的烙印,理了理衣裙,这是准备要出门了。
婢女无耐只得给她取来面纱遮住脸上的瑕疵。
领着几位婢女火急火撩的一路往凤栖宫方向去,她是怎么是也不会料到,走出这座殿门,便再也回不来了。
凤栖宫里,落竹正落座在榻椅上批阅着近些日子的线报,她不出这宫门,一样能知晓天下事,而这个西灵皇宫,却是她最厌恶的,奚傲天想借用她的秘书助他夺取天下,没门,但是即便如此,奚傲天也不放她离开,只因为每代灵女必定是于皇帝所有,也必需坐在这皇后的位置上,否则他那个皇帝便名不正言不顺,所以即便她逃离了几年,奚傲天也一直不曾放弃过寻她。
“主子,琴妃来了”婢女忆情前来禀报着,眉目间有着浓浓的不喜之色,没有说是琴妃求见,而是一声来了,可见那琴妃气焰之嚣张。
落竹手中的本本沉沉放下,一袭白衣胜雪,眉眼如画,若是以往她倒也不介意陪琴妃玩一下,只是近两日来事务繁忙,加上计划在即,奚傲天她也不打算多留了,现在她自然没这个心情陪着她一起玩。
轻然的眸子抬起,只见琴妃火红的纱衣飘飘,大步的冲她走来,这个颜色落竹很是喜欢,那是因为蓝玄昊最爱这一袭妖艳的火红,只是眼前这个女人穿上,当真是毁了这上好的颜色,落竹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满。
“皇后姐姐,多日不见,这凤栖宫还是半点变化都没有,本妃那暖琴殿可是新添置了不少取暖的物件,早知道皇后这里如此清凉,本妃还真该带些暖身子的毛裘来”她这话说得轻巧,无疑就是想讽刺落竹而已,其实她最想做的,还是能够激怒落竹,如果她怒了,那自己脸上挂着彩出去,再上皇帝面前一转悠,那么她相信,皇帝多少会对这个女人产生意见,然后她再慢慢的,一步一步的把她赶下凤位。
让她无比恼心的是,这个女人就像个泥菩萨一般,论她如何冷嘲热讽,就是不见她动过半点怒气,以前她每次前来,还会守点规矩,待人通报,逐渐的,知道她就是个没脾气的主以后,她的气焰自然就越来越嚣张了,只要心里不爽了,她总会前来撒撒气,哪怕落竹依旧不恼不怒,对着她冷嘲热讽一翻,她也觉得开心。
哪想不多言语的落竹今儿个居然开口了,挑着以然的眸子对上她:“琴妃穿得这般少,自然是会冷了”
为了将那玲珑的身姿完美呈现,明明入冬的天气,还穿着夏衣,这不是找冷么,漠然的嗓音道:“既然琴妃这般的冷,本宫便赏你一套冬衣好了”
“忆情,去取套本宫穿的冬衣来”落竹吩咐着忆情。
忆情动作很是迅速的取来一套素白的冬衣,只是色泽有些沉旧了,这显然是几年前的。
琴妃瞬间有种哑口无言的感觉,这个女人,她还是第一次听到她的声音,如此的纤柔,长相还如此的绝色,相信是个男人都会动心了,难怪皇上便是得不到她的心也要将她留在这后位上,修长的指甲陷入手心也不自知。
看着这套雪白的冬衣,内心倍感厌恶,她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女人穿着这抹颜色的素衣是那般的天香国色,她可不屑跟她穿同一色的衣服,而且这颜色这般沉旧,摆明了就是在侮辱她,当真是可恨可恼。
“罢了,本妃身子倒也还弱不到那程度,谢谢皇后姐姐的好意了”琴妃摆了摆手,眸子里的厌恶显而易见,故意拢了拢身上那抹艳红,眸光里的挑衅闪烁着潋滟光芒。
落竹冷笑,我不与你计较你还真以为自己是根葱了,往日里阁三差五的来蹿门,她也就当看戏而已了,只是今日琴妃还就角到她的逆鳞了,这一袭妖红,除了自家儿子身上穿着她觉得顺眼,别的人穿着,她是怎么看也不爽的,特别还是心思如此扭曲的琴妃身上。
冷凝的嗓音一字一句道:“既然本宫的赏赐你不愿意要…”
“忆情把本宫的赏赐收回”落竹抬眸,眼皮轻抬的瞬间,风华惊现,唇角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冷笑:“来人,把琴妃身上的衣裙给拔了,再将人赶出凤栖宫”
‘轰’一声,这句话直炸得琴妃脑子里脑浆乱颤着,在她心里,落竹一直就是个没脾气的主,今日居然敢下这道命令,嚣张惯了的她下意识的便吐道:“大胆,敢动我,你活腻歪了是不是”
“忆情,伤愣着做甚”落竹继续专注在桌前的小本本上,一目十行的扫了起来。
气得琴妃在那里花枝乱颤的:“本妃犯了什么错,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忆情冷讽,她早就受够了这自以为是的琴妃了,以往是主子不在意,她也只能听令,今儿个难得主子乐意罚人,这个女人当然得好好的惩罚一翻才是:“琴妃娘娘不会连这点道理规矩都不知道的吧”
“这一抹艳红,无论是皇室还是平民百姓家,都只有正妻才配穿的,而你不过是一个皇妃,说得好听是皇妃,说得难听点,不过就是个妾罢了,穿着皇后才配穿的衣服在这里招摇,还敢问自己犯了什么错”
“你以为往日里娘娘是怕了你才不吭声的么,今日我也不妨告诉你,娘娘只是觉得,跟你这种人说话会脏了她的嘴罢了…也就你这个蠢女人还在这里自得其乐,真以为自己有多风光一样”
忆情满口鄙夷的,把落竹的心思说得透底,的确没错,对落竹来说,跟这种人说话的确是毫无意义的,所以她从不开口,很安静的看着琴妃一次又一次的自娱自乐。
“你放肆,一个下贱的婢子而已,居然也敢以如此口吻对本妃说话,来人,给本妃掌嘴”琴妃肺都要被气炸了,她从来不知道凤栖宫的婢女居然如此厉害,敢对她嚣张,外头有哪个宫的妃子敢对她不敬,向来的嚣张,加上落竹的不吭声,都让她一度的以为,自己就是这后宫之主了。
如今被忆情这一阵讽刺,脑血冲顶的,别提有多愤怒了,招呼着婢女就要上前揍忆情。
这话音刚落,两边脸颊顿时传来一阵阵火轼轼的疼,落竹轻挑着凤眸,淡若的眸光没有半丝情绪,好似多给她一个鄙夷的眼神都会累着一样,两本小折子啪啪的从她脸上落了下来。
落竹缓缓从凤椅上起身,上前拾小本子,连连摇头,随手交给另一边的婢女:“把它们洗擦干净了”
琴妃更是气得火冒金星的,这女人摆明在说,小本子揍她脸上还把奏本给弄脏了,可恶:“你居然敢这么对我,你知不知道,本妃现在可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你常年不迈出宫门,怕是还不知道本妃是如何的得宠吧,若是皇上知道你的行径,定然会加罪于你,你就等着吧”
她以为这样子说,落竹就会怕了,却没想她只是懒懒的抬抬眼皮:“你大可以去告诉奚傲天”言下之意就是她压根不在意。
“娘娘,我们去告诉皇上,皇后娘娘太过份了”琴妃身边的婢女劝说着。
另外两名刚想对忆情下手的婢女见自家主子挨打,也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皇后眉目淡然的,一幅绝色美人的模样,方才那一瞬间,她们却是压根都没瞧见她出手,可想而知她武功有多恐怖了,她们可没那么傻,会上前去找打。
“哼”琴妃气的,脸上的面纱早已给打落,红红的两边脸辣辣的痛,不用想也知道会有多难看了,本来她就是想激怒落竹,让她对自己动手,却没想过真会伤得这般惨,原本还以为可以借那琴弦的滑伤来做势,现是怕是真的伤到不能见人了,恼恼的瞪了落竹一眼,冷哼着:“我们走”
“慢着”落竹轻声制止。
“你少在这里得寸进尺,你等着被降罪吧”琴妃顿住了脚下的步子,冷冷的嘲落竹讽刺着。
“忆情,把琴妃身上的衣服给扒了”落竹都没看她一眼,只当她在放屁,自个回坐到凤椅上,冷然的吩咐着忆情。
忆情本就是灵女宫的人,身手自然是不错的,见主子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及时挡下琴妃气冲冲的脚步,三下五除二的便将她身上那抹妖红给剥落得干干净净,只余下那抹淡黄的肚兜,看她裹着身子在那里惊叫着,忆情心里都乐开花了:“好在你这肚兜不是大红色的,否则琴妃娘娘你还真是要无一物裹体呀,真不知道你这样子走出去大内侍卫们见了会不会流出惊艳的口水呀,哈哈”
忆情笑声连连的,紧捧着手中的衣物一连驱赶着不愿走动的二人离开凤栖宫,这才将宫门紧紧的闭上。
“主子,你早该这么对她了,那女人还真是,让她几分颜色她还以为自己是块染料了”忆情拿着火红的衣裙走了进来,很是大快人心的,高兴的都过头了。
“拿出去焚烧了”落竹微拧了拧眉头,都没抬头,那抹艳红影被那女人穿过,让她很不爽。
“是”忆情见落竹语气不太好,显然是很烦心的,那满心兴奋劲瞬间收起,保持起平时那严谨的态度,转身走了出去。
门外,琴妃只得扒拉了婢女身上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了,满心委屈的大跑到御书房,满身狼狈的,脸上肿的都看不出原来的形状了,还未进去便在外头大呼:“皇上,你要为臣妾做主啊”
看到里头有几位大臣的身影,琴妃呼叫声越发的凄厉起来,大有一幅要让全天下人都知道她受过委屈的样子,都顾不上自己满身的狼狈,婢女身上的衣服与她的身形尺寸完全不对,裹在身上要漏不漏的样子,虽然模样挺让人可怜的,但是身为后妃,这幅模样现身于人前可是大忌,只是被满心愤怒与那好强的心给折磨的,压根没有多想,只想着皇帝见到她的惨状后,能够将落竹给降罪,最好因此而废去皇后的身份。
皇帝闻声,微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耐烦的,正好大臣们要禀报的事也处理完,便挥了挥手让他们退下,这才让人宣琴妃进来。
大臣们看到琴妃的模样,真是齐齐汗颜,皇帝曾一度因为这个女人而荒废朝政,大臣们对琴妃的印象可没好到哪里去,只是这女人平日里手段不错,总能将帝王的心给抓得稳稳的,便是其她后妃们想要弹劾,也无从下手,反而会一个不小心殃及自己,如今看到她这个惨样,大臣们心里是拍手叫好的,这样一样,自家的女儿可就有希望了。
“这是怎么了?”皇帝有些懒散的看着琴妃披着婢女的衣服,连发鬓也是散乱的,一张脸更是早已看不出原来的色彩,直让他有些反胃,说话的语气也没好到哪里去。
“皇上,求皇上为臣妾做主啊,臣妾适才去给皇后姐姐请安,哪想,她竟然嫉妒臣妾在后宫的地位,竟然对臣妾下出狠手,还狠心的将皇上赏赐给臣妾的仙羽罗裙给夺去,害臣妾失礼于人前啊…皇上…”琴妃连头都来不及抬,一路哭诉到御书房,便软弱的倒在地上,好似受了重伤的样子。
介时,一道秀娓的女声响起:“皇上,这位就是琴妃姐姐了吗?”
这声音…这声音怎么如此熟悉,琴妃心惊,愕然抬起头的瞬间,只见年妃正板着好奇的眸了打量着她,眸子里明显有着不着痕迹的鄙夷,只是在皇帝的角度却是看不到的,柔柔的嗓音煞是勾人心魂。
“不、不、鬼、鬼啊”琴妃还沉寂在自己的心魔中,她压根没想皇帝居然会允许一个女人进入御书房,还伴驾左右,对上年妃那张脸时,顿时吓得惊声尖叫起来,身子连连往婢女身边蹿去,不只是她,那名婢女也是吓得瑟瑟发抖的,两个人身子倚窝在一块,与平时那高贵的模样简直是盼若两人。
年妃见状,唇角的笑意勾得越发迷人,眸子里闪现丝丝不屑,李琴儿,你绝对想不到你也会有今天吧,她落入幽冥谷,只剩下奄奄一口气,若非怪医出手相救,只怕自己早就见阎王去了,好在她是幸运的,让她留着这条命,满身伤痕也早已被怪医妙手回春给治好。
本以为幽冥谷若是出不来了,那她便在那里安静的过日子,可是上天还是眷顾她的,得知可以出来后,她第一个要求要出谷,不为别的,只为让谋害自己的真凶尝尝她曾所受过的痛苦,因她替轩辕啸引路,带领所有人出了皇宫,所以云楚很是大方的,给了她一颗养颜丹,抹在脸上后这张脸形依然没有任何变化,却柔嫩了好几倍,使她看起来比五年前还在年轻几分。
一番精心设计之下,无意的与皇帝偶遇,勾起皇帝心底的那丝情宜,短短两日又如何,还不是一样把帝王的心给收拾得服服贴贴的,她的确算不上绝色美人,却陪着皇帝走过最艰难的年头,所以她心知,在皇帝的心里,她定是有些地位的,特别是五年已过,琴妃便是再有心计又如何,终敌不年岁月的摧残,而且美丽的东西看久了,天天对着同一张脸,是人都会腻了,更何况是皇帝,而自己在皇帝心里却是有一定地位的,一模一样的脸蛋,如何能勾不起皇帝的在意。
“琴妃姐姐定是把妾身也当成年妃娘娘了吧,真是抱歉,妾身也从不知道自己这张脸居然与曾经的年妃娘娘很像,吓到琴妃姐姐了,真是不好意思”年妃娇声柔柔,很是懂事的跟琴妃道歉,没有从前的那几分刚硬,简直就是令一个版本的年妃,让皇帝很是欣赏。
年妃在他心里的确不是没位置,唯独一个陪自己走过最难日子的女人,他怎么可能无情,只是她太没女人味,更多的是钢强,加上宠冠后宫之后,脾气也变得越来越不好,总怪他冷落了她,这缠来缠去的,他也就烦了,如今身边的这个女人,有着与她一模一样的脸,性子却与她大不相同,就好像让他看到了另一面的她,娇柔乖巧的,短短两日,他的心自然就被收服了,倒不是因为多爱,而是心底的那一丝留念吧。
至于凤栖宫那个女人,他就是肖想,也肖想不起,因为他个人的武功并不如她,而且,他需要那个女人来做他的皇后,以堵天下悠悠之口。
“不,你分明就是那个女人,是你,一定是你,你是来找我报仇的对不对,我没有害你,没有…”一连蹿的打击之下,琴妃脑子里的神错都有些错乱了,身子不停的颤抖,她死也不会忘记那女人死时的凄惨模样,那眼神,好似能将人给吸了进去。
她不相信会有两张如此相似的脸,加上先前被落竹给刺激到了,皇帝又将这个女人带在身边,也就意味着自己可能要失宠了,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从前在年妃面前她是趾高气昂的,她怎能容忍如此狼狈的自己在她面前丢脸。
瞬间脑海里却已经思绪万千,喃喃自语的,一个劲的直哆嗦,却不知道到底是因为这张相信的脸吓着她了,还是在为自己将要面对的下场而害怕。
“琴妃姐姐,妾身只是贫穷人家的女儿,姓孙名婉儿,真不是年妃娘娘,这两日宫中已经有许多人将错将妾身当成年妃娘娘了,而且、年妃娘娘的死与琴妃姐姐并无任何关系,且不说妾身不是她,便是真的年妃娘娘,她也不可能来找姐姐报仇呀”
说了一连蹿,好似是在解释着,却给了皇帝一个点醒,琴妃为何见了她会怕成这样,除了心中有鬼还能有什么。
皇帝的眸子里也显现丝丝狐疑,再看琴妃这张脸,与平时简直是天翻地覆的变化,看得直让他倒尽胃口,就是受了委屈,也该将身子收拾好再来申冤,带着疲惫的拧了拧眉头,对她身边的婢女吩咐道:“将琴妃带下去,请御医好好来看看,日后便在暖琴殿静养,没事别瞎出来晃荡”
这句话,直接将琴妃的期盼给崭断,琴妃也逐渐的,如梦初醒般,眸子里满是不可置信,看着年妃眸子里那一抹得意,很是不甘的,连忙惊呼:“皇上,皇上,是皇后娘娘,是她将妾身整成这样子的,皇上难道不要为臣妾做主吗”
回过神来的琴妃这才明白自己失态过头了,这个女人笑得如此得意,定然不会是鬼,害她慌乱的差点都忘记自己的真正目的了,而皇帝的话,更是让她大惊,什么叫不要瞎出来晃荡,这不摆明了是禁足吗?被禁足的妃子日后还能有什么盼头,难道她也要成为第二个年妃,不,她不要,抓住最后一线机会,死拼的哀求着皇帝,想让皇帝知道,这一切都是落竹的错。
“皇上,妾身看琴妃姐姐的确不像是在撒谎呢,想来在这个后宫之中,也只有皇后娘娘才会有这个胆量动琴妃姐姐了”年妃很是好心的替琴妃说着话,顿了顿又道:“只是我听宫人们说,皇后娘娘性子冷淡,不喜闹腾,而且在后宫多年一向清心寡欲的,连宫人也不舍得休罚半分,怎么今日会对琴妃姐姐下此狠手呢?”
浅浅怀疑的话语让皇帝对琴妃更多了几分不满,这个女人果然是被他惯久了,居然如此不识大体,他的政务繁忙,后宫只要不出什么大乱子,他也就由着她去了,就好似几年前年妃的事,明明心知里头有问题,他也懒得管,只因为年妃在他心里已经变样了,所以他才任由着这个女人来折腾,只是落竹的性子,他也是清楚的。
就如年妃所说,她的确很安静,安静到让人甚至会忘记皇宫里还有一位皇后,若不是琴妃主动去找茬,她又怎么可能会下毒手,连自己都搞不定的女人,琴妃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找麻烦,这不是自寻死路么,真怀疑这女人在凤栖宫闹腾了那么多次,怎么还能活到现在,如今怕是真逼急了那女人了,这还真是有意思。
“还不下去”皇帝拧眉,显然不想再与琴妃多说,这个女人本就是他无心的,宠她这么多年,的确也因为她有几分娇媚,更多的原因是因为当时想要借她搓搓年妃的锐气。
“皇上…皇上”短短的几个字,直接将琴妃满心期待给打散,婢女连忙搀扶着她的身子想拉她走,但是她死死不肯离开。
皇帝的眉头拧得越来越紧,冷声吩咐着外头的侍卫:“将琴妃送回暖琴殿”
外头还传来琴妃那不甘的叫声,皇帝倚窗而立,挑目望向凤栖宫的方向,眸子里显现深深的沉思,这个女人,除却自己在想要对她动手动脚的时候她会毫不留情的出手,平时就是气她也好,说什么也好,她从来不给予半点回应,今儿个这般大动作,她是想要做什么?
对年妃吩咐了句让她先行回自己的寝殿,这才踏出御书房的门,暗沉的嗓音道:“摆驾凤栖宫”
依如从前那般,那个女人一袭白衣胜雪,从未有过半点变化,连容貌也不曾枯死半分,还是那般的年轻,素净的身影绝不是他后宫的妃子们能够比拟的,可偏偏这个女人却是他肖想不起的,多少年了,他就从未得她半个正眼,又因自己技不如人,总不能为了一个女子,而像对付那人一般,动用大批隐卫的力量。
即便得不到她,他也要把她留在皇宫,让她知道自己并不比那人差半分,这个江山他一样治理得很好,将来会更加的倡荣,甚至是一统天下,他就是要让她知道,她看中的人成为他的手下败将,而他却能拥有这本该属于他的一切,比他还要出色几分,却为何,无论他能力多么的好,这个女人就是不曾给过他半个正眼。
奚傲天心里满是扭曲的思想,他不杀她,是因为不想成全他们在黄泉路上做夫妻,就是痛苦的,他也要她活着,要她做他的皇后,哪怕他得不到她,而且,据祖训,他也必需立这个女人为后。
他的心思一直藏得很好,从未人让看出过他真正的心里,只有他才知道,立她为后,不只是因为祖训,而是因为心里的那抹不甘,从未得到过的不甘,更因为那无意的一场邂逅,这女人偷走他的心,却依偎在那人的怀里,他恨…所以,哪怕拼尽一切,他也要将这江山夺下。
这些年他一直做得很好,后妃无数,宠妃不少,却无人懂他内心真正的想法,所有人都以为,这个皇后就是因祖训而娶,也有人认为,立她为后是因为灵女的本事不能被他人夺走,只有他才知道,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因为那无意的一眼罢了。
空气中寂静得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良久,奚傲天才开口:“琴妃犯了何过?你要如此待她”
听他的语气,好似对她的做法很不满一样,落竹难得的,没有像从前那般,给了他一眼明丽的正眼,眸子里浓浓的讽刺与不屑闪现着:“帝王何时开始插手后宫之事了”
“你敢动我心爱的女人,当真是以为我不敢把你怎么样么?”这话有些重,却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有多围心,他是找不到话题,却又很想跟她说上几句话。
落竹抬起的眸子又重新垂下,唇角勾起丝丝嘲弄的弧度:“你可以选择杀了我”
该死的,奚傲天满心愤怒,这个女人,跟他多说几句话就这般累么,明知道以自己的能力压根动不了她,更清楚的知道他没有名正言顺的理由动她,咬牙切齿的,满心的恼怒瞬间袭上心头,大扬着步子三两步冲到落竹面前,半撑着桌子居高临上的看着丝纹不动的落竹:“你不要逼我”
“怕就是我逼你你也不会动我”落竹抬眸,对上他那燃烧着火焰的双眸,不屑的讽刺惊现在唇角,如此赤果果的鄙视着他。
奚傲天不语,落竹唇角的笑意涟漪更深,清细的浅笑如风铃般清脆:“呵…奚傲天,便是你夺取了天下又如何,你依然是那个卑鄙的小人、懦夫”
“我到底哪里不如他”奚傲天狂吼着,满心的怒心被这一句懦夫给刺激的,再隐忍不下来,在她面前,他气过,怒过,却从来都是口吻淡漠的,让人看不出情绪,而落竹也从未在他面前开过口,如今她难得说话,却是把他给贬到泥底。
“你不配与他相比”落竹就这么平静的看着他愤怒,抓狂,清丽的嗓音一字一句,缓慢的,字字烙上他的心头。
好一句不配,哈哈…奚傲天内心抓狂到极点,暗自讽笑,眸子里布满喷血的光芒,自己在她心里便是如此么,若她告诉他,他哪里不好,或哪里不如那人,他心里或许会好过一点,可她却说他与那人相比都不配,哈哈…这多讽刺,即便他身为帝王,她眼里也始终没有自己半分。
自嘲的讽笑逐渐传出声,听着让人有感觉有些痛苦的,无耐的,整个凤栖宫的人却无人心疼他半分,最后那满心的不甘让他直有一种想要毁灭她的冲动,明知道自己不会是她的对手,掌中依然运起了熊熊的内力,狠恶的眸光闪烁,大掌朝她拍打过去。
“不许动她”一道熟悉的嗓音传来,落竹惊鄂得压根来不及出手,身子便被那熟悉又陌生的手臂给揽了过来。
落竹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形容她的心情,除了那永无止境的泪水如水般涌流着,她已经惊鄂惊喜到没有半丝反应了,就那么呆呆的,眸光呆滞的看着那张熟悉的脸蛋,她思念多年的轮廓,好似空间时间都在此定格,世界安静到只有他二人。
奚傲天拍出去的掌力如他所料被弹回,身子却重重的砸落在墙壁上,随之又滑落在地,大口的鲜血吐出,这才缓缓抬头,那道声音惊到他了,眼前这抹熟悉的身影,他恨了多年的人,哪怕是他死了,他也一直在恨着。
眸子里满是不可置信的色彩,丝丝慌乱在眸角闪过,只是片许,逐渐变得狠恶起来,落竹看着奚凌天的眸光让他倍感愤怒:“你不是死了么?怎么又回来了…既然死了你还回来做什么”
奚傲天狂怒,这个该死的奚凌天,命怎么就这么硬,掉落万丈悬崖也没死,真是气死他了,当年他有派人去寻找他的尸体,却没找到,本以为他是死了,尸体被野兽拖去当饱餐去了,怎么也不曾想过他压根没死。
轩辕啸略带歉意的看了落竹一眼,见她依然身处在呆滞中,那头奚傲天却疯狂的开始攻击过来,无耐,只好将落竹先闪给凤栖宫的婢女看着,自己一心应付起奚傲天来,区区一个奚傲天,自然不是他的对手,很快便被他钳制住了,被捆得跟麻花一样丢在凤栖宫的某个角落里,奚傲天甚至连呼救都来不及,嘴便被堵上,如今除了满腔无处发的愤怒,他是没半点折。
“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落竹的目光一直跟着轩辕啸的身影在转动着,他身手越来越厉害了,居然如此轻而易举的便将奚傲天给解决,内心更多的是幸福的激动,推开婢女的身子上前两步,想要上前拥住他。
可是对上他那略带歉意与陌生的眼神时,她又顿住了脚步:“凌天,你、不记得我了吗?”
如果不记得,他又怎会回来,不过片刻功夫,落竹却是满心交织的,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情绪道道涌上心头,慢慢的一步步上前,没有激动的拥抱他,而是带着丝质问的:“我是你的落儿…你当真不记得了吗?”
那陌生的眼神触伤了她的心,她心里一直期盼着他没事,期盼着他好好的,可是这个期待,她却也没抱多大希望的,如今他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自己眼前,倒让她有几分不知所措,不知道是欣喜的过了头,还是清醒得过了头。
记忆里奚凌天看他的目光是温柔的,眼前的他目光也很温柔,却不是记忆里那抹温柔,眼前的这抹温柔,是客气的,生疏的,对陌生人友好的那种温柔…他难道真把自己忘记了。
这相念头在脑海里飘过,直震得她头晕轰声作响,怎么会这样,面上的泪水还来不及擦落,一道道的泪流又接着滚落了下来。
却还是不曾放弃的,紧握抓住他的手:“没关系,就算你忘了我,我也会让你想起来的,不要再离开我了好不好?”
带着乞求的,希望的,目光里的伤痛让人不忍开口拒绝,轩辕啸紧紧的拧起了眉心,不知道要作何开口,落竹满心惊喜着,又很是悲伤的,悲喜交加着,喜的是他回来了,悲的是他不认识自己了,以前的他,绝不会用这种陌生的眼光看她。
但即便这样又如何,只要他回来,就算他不记得自己,她也要在他身边,要让他慢慢的记起他们的过去,她会细细的将他们的故事说与他听。
轩辕啸就如同个木偶一样,被她抓着双手,却不知道该如何拒绝与开口,任她扑到自己怀里,却没有伸手去抱她,心里满是纠结的,真有种恨不得让奚凌天魂魄归来的冲动。
久久没有言语,这种陌生的气息撩饶在落竹心头,让她逐渐从欣喜中回过神来,摇着脑袋很是不愿承认的,嗓音都模糊起来,抽泣着话语有些不稳,缓缓的离开他的怀抱:“不,你不是凌天,你不是他、他不会这么对我的,你是谁,你不是他你是谁”
天知道满心的期望过后,那种清醒让她知道这一切都不是想象中那么回事是什么感觉,落竹的心就好像被刺了一剑,又被狠狠的拔出剑那般抽痛着,痛到窒息,满面的泪水将那张素净的脸蛋给绞糊得阵阵凌乱。
“我”轩辕啸动了动嘴,有些不忍,真怕眼前的女子无法承受,却还是开口道:“很抱歉…我不是他”
“我知道你肯定念他甚深,但事实就是,他早在二十一年前便已经…去了”虽然不忍,轩辕啸还是说出了这个事实,这本就是他今日过来的目的,前两日在外头安顿好,还将各人的身份都安插了一遍,顺带帮了那个年妃一把,他们也一直商量着该怎么样让落竹接受这个事实。
落竹能那么快将他认出来,知道他不是奚凌天,这已经出乎他们的意料了,如今只希望她能尽快缓过神来,不要沉寂在痛苦中才好。
那头奚傲天被制服得死死的,看着他两相认的身影很是不甘愤怒的,满心扭曲,在听到轩辕啸的话后,也被惊鄂到了,眸子里显现丝丝狐疑之色,却还是更加担心自己的小命,既然他不是奚凌天,那应该不会对自己下手才是。
落竹沉重的闭上双眼,泪如泉涌般,虽然眼前的男人与他一模一样,但是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却是完结不一样的,听到轩辕啸吐出这句话,那满怀的希望瞬间被破灭掉,云楚的情况蓝玄昊有特意跟她讲过,如此看来,这又是一出这样的悲剧了吧,她心爱的人死了,却被他人取代了躯体…而他的儿子,就是太过了解她,怕她接受不了,所以特意把云楚的事告诉她的吧,难怪那夜的他,给她感觉怪怪的。
“你走吧”缓缓吐出这几个字,落竹神色凄悲的,如行尸走肉般,独自走向内阁,没再看轩辕啸一眼,他的身份她此刻也没兴趣知道,只知道再看着这张脸,会让她更加的心痛。
“希望你能接受这个事实,我很抱歉…”轩辕啸歉意道,看着那抹纤瘦的白影数不尽的苍凉,心里五味尘杂,这二十一年来,他从来都是觉得自己的重生能与紫旋相守是上天注定的缘,上天是眷顾他的,可是这会看到落竹这样子,他却忽然有些恨起自己来,若不是这样,她的男人或许就能回到她身边吧。
外头,蓝玄昊云楚与南宫紫旋都在凤栖宫的凉亭里呆着,周边暗布的隐卫也被他们解决掉,看轩辕啸淡然的身影带着沉重,便知道落竹定是十分不好的。
“娘亲她、还好吗?”云楚有些不忍心的开口,他们没有出来就立马来见落竹,就是希望能想个比较好的方法让落竹接受这个事实,所以前夜蓝玄昊还特意来找落竹谈心,还特意给她讲了云楚两世的由来,就是希望在这件事上,落竹能够以正确的姿态面对,不要因为过度伤心而做出什么傻事来。
轩辕啸摇摇头,又点点头:“或许,比我们想象的要好一点,她并没有很疯狂的举动,也很轻易便认出来我不是他…”
蓝玄昊深呼口气,看着凤栖宫主殿方向,很是伤神的,眸子里同样溢着酸涩,他能想象此刻娘亲有多绝望:“她就是这样,有苦自己咽,从不在人前失态…”多坚毅的女子啊,就如十五年前狠心离开他一样,前前心痛得要死,却还要强硬的以那种残酷的方式离去。
“玄昊,你不要担心,相信娘亲会缓过来的”云楚知道蓝玄昊心里定然也是十分不好受的,只得这么安慰着,她也是焦心无比,却也知道,这个时候对落竹来说,安静是最好的疗伤药,再多的言语都显得太过空白。
轩辕啸满腹愧疚的,连带南宫紫旋也突然觉得这些年自己是不是太过自私了,可是在这件事上,他们的确是幸运的,却又何尝不是无耐的呢,老天没让轩辕啸落到任何人身上,偏偏魂落在奚凌天身上,这到底是缘还是孽缘,他们是幸运了,可是那个命苦的女子呢,独自生下蓝玄昊,苦等二十年,等来的却是这个结果,要她怎么去接受。
可是无论他们心里有什么想法,哪怕宁愿死在千年前那场风暴都好,也不要因为他们的缘而毁灭了他人的缘,可事实就是这样,没有过不去的今天,也没有回得去的昨日…除了接受这一切,还能怎么样呢。
“妈,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我跟玄昊在这里守着”云楚贴心的对南宫紫旋说道,如今南宫紫旋并没有内力,体力定是不如从前的。
“也好,想来她这个时候也是不想见到啸的,我们回去等消息,这皇宫如今的情况不太安全,你们要注意了”南宫紫旋叮嘱着。
轩辕啸这才有些后知后觉道:“对了,奚傲天被我抓起来了,如今就在凤栖宫内,你们还是赶快想个办法吧,他已经看到我了,若不杀他,他离开后定会对付我们,若杀了他,这西灵江山该怎么办,这个还得取个两全之策,要如何才能不让天下大乱”轩辕啸眸光深邃的,精明闪现着,他并不知道落竹有能力对付奚傲天,只是见奚傲天对一个弱不经风的女子出手,下意识的出手相救罢了。
说来还真是兵不厌诈,要他看来,这个奚傲天的武功并不怎么样,也不知道他当年是怎么将奚凌天给害死了,他魂穿过来之后,除了内伤外伤交加在一起,但是身子恢复过后,这躯体里的实质还是很强悍的,这么一个人,是怎么会中奚傲天的计,还真是让人无法理解。
云楚眸色大惊,为了不打扰轩辕啸与落竹,他们并没有用内力去探听里头的动静,并不知道奚傲天也是在里面的,这个时候被抓起来,还真是不太妙,与蓝玄昊四目相对之迹,两人几乎是不约而同的:“唯今之计,便是你取代他为帝”
“这、不好”轩辕啸冷声拒绝,前一世就是因为天下纷争,害他与南宫紫旋分离,这一世好不容易得来的缘份,他再不要管这天下事,这天下是繁华也好,败落也好,那都与他无关。
南宫紫旋垂眸思索着,她也不愿涉足这天下事,可是想到落竹,那个苦命的女人,国不可一日无皇,若奚傲天坐回去,他们的行踪已经曝露,说不定会引来杀身之祸,倒不如把奚傲天交给落竹,让她为自己夫君报仇也好。
至于轩辕啸,他占着奚凌天的身子,就是为他讨回这个公道也无不可,轩辕啸以奚凌天的身份出现,替自己洗脱这个冤屈,相信西灵的臣民也能接受他这位新皇的,只这是这样一来就要委屈他二人了,帝位从来不是他们的梦想,曾经出战,也只为天下太平而已。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霍出去了:“啸,是我们占据了奚凌天的身子在先,如今就为他做点事又何妨,而且我们撕守二十年,这已经是上天对我们的恩赐了,若这天下没有一个明君出来,你便先代着,至于玄昊,我想,他定然也是十分不愿捆在这个位置上的,我们欠他二十年的父爱,欠他母亲二十年的等待与爱,你便成全他们吧,奚傲天该死,更该由落竹亲自处理掉他…这西灵江山你就先执撑着,若能像当年一样统一天下也无不好”
“紫旋,你当真愿意?”轩辕啸回应着,他也觉得对落竹与蓝玄昊亏欠太多,若再因奚傲天的事而给他们带来麻烦,他心里也是十分过意不去的,帝位他没兴趣,但是能帮上他们的忙,他倒不介意繁杂一点,就是怕喜欢安静的南宫紫旋会因此而不开心,所以果断的拒绝了。
如今听她这么说,内心也是加倍感动,这个女人,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都是这般的识大体。
“上天让我们重生,就是对我们的恩赐,因为这恩赐毁了他人的缘却是我们的罪过,所以,这些是我们该做的…”南宫紫旋口吻坚定,显然是决定了。
轻执起她的手心,无言的默契,一切都在无言中:“好”
听他应下,蓝玄昊与云楚也是相视而笑,他们去寻找奚凌天,虽然为求证他到底是生还是死,但更多是是希望奚凌天没死,能够回来撑夺这江山,因为奚傲天必须要死,而西灵帝王若是突然驾崩,野心勃勃的群臣秸秆而起,而且西灵不似金奚,皇子皆尚为年幼,最大的不过十七,如何能撑管这天下,到时候又将是无法避免的一场灾劫,到时候天下乱,百姓民不撩生,这可不是好景象。
“你们回到住处先休息,待娘亲情绪稳定下来,我再回去与你们汇合”蓝玄昊喜色露上眉梢,悉声叮嘱道。
轩辕啸点点头,揽上南宫紫旋的身子悄身消失在空气中,没带走半点风尘。
两两相望,就这么坐在凉亭中,夜幕静下,里头依然没有传来落竹的半点动静,只有那盏宫灯,在不停的摇曳着,没见落竹在大殿内走动的身影,奚傲天被捆成麻花般的身子却是如救一般挣扎着滚了出来,嘴里不停的发着咿咿呀呀的叫声,显然是想求救。
蓝玄昊眸色瞬间冷下,云楚也赫然的站起了身子,面带讽刺的看向那个在人前高高在上的帝王,两人齐步上前,纤瘦的身影站得笔挺,就这般居高临上看着奚傲天在自己脚下滚动着。
云楚讽笑,蓦然间想到宁王府的那个假明心月,西灵的公主。
看来奚傲天还是有强大的心计的,只怕他怎么也没料到,有朝一日来到凤栖宫会落到这个下场吧,野心如此之大,想独霸天下,也不看看自己的心胸有多大。
冷冷的拔掉他口中塞着的棉布,紧捏住他的下鄂,让他无法开口说话,那模样真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云楚嗓音里透着凉凉的寒意:“西灵帝,这种被人钳制的滋味怎么样?”
蓝玄昊扯过云楚的素手,很是心疼的用帕子给她试了指尖一遍又一遍,嘴里还暖声叮嘱着:“不是跟你说了不许随意碰角脏东西”
这话直把奚傲天满身的傲气给打击得彻底,什么叫做脏东西,他堂堂一国之君居然成了这毛头小子嘴里的脏东西,可恶:“哪里来的贼子,居然敢在朕面前放肆,还不快给朕松绑”
仔细的将云楚的手清理干净,蓝玄昊才给了奚傲天一个正脸,妖孽的脸蛋,每一分菱角都是这般的精致,一抹妖红如血,狭长的眸角散发着嗜血的光芒,阴阴沉冷的嗓音犹如来自地狱的幽灵:“你说谁是贼子?”
这话意味很明显,明明自己是乱臣贼子夺取了父亲的一切,居然还敢说他是贼子,蓝玄昊周身的戾气层层散开,不言语也能感觉到他有多愤怒,这种袭天卷来的凉意直让奚傲天头皮阵阵发麻,这张妖孽的脸好熟悉,几番迷离下来,他才蓦然回神,像他。
“你、你到底是谁?”奚傲天怒吼着。
“你不配知道”蓝玄昊冷声回应着,眸子里明明章写着怒色,给人的感觉却是冰寒刺骨。
落竹许是听到了外头的动静,轻灵的身影在月色下如仙子般圣洁,落在奚傲天脚跟边上,眸子里那谭如死灰般的目光逐渐燃烧起来。
在云楚的印象里,一直很灵静傲气,淡若的落竹此刻却没形象的疯狂起来,眸子里恨意的目光让人心惊,拔出捌在发间的簪子,拳头捏得死紧,狠狠抵上奚凌天的喉咙,恨不得就这么刺下去,还是愣住了手,没有用力的刺下手。
却是开始如俏皮的孩童般细玩了起来,簪身挑过奚傲天脸上的皮肉,丝丝血迹顿时溅出,奚傲天从未见过一个女人恐怖成这样,那愤恨的眸光都能把人吸进去一样,脸颊上的疼痛传来,奚傲天连连惊呼:“不、你不能这么对我”
“呵…”落竹轻幽幽的笑声更像来自地狱的女鬼般,笑得绝美,声音却让人不自觉起上几层鸡皮疙瘩:“不能这么对你?那我应该怎么对你”话落,手中的簪子却是更加的深入几分,挑着他脸上的细肉就像是炒着锅里的菜一样,阵阵钻心入骨密麻麻的痛让他不意识都开意涣散。
听她的语气,好似有几分走火入魔的节奏一样,连人都不认识一般,与平常的她散发出来的绝对是两种气息,奚傲天更为心惊,他虽然心里有这个女人,但是在他眼里,却没什么比自己的命更重要:“你放了朕,你要什么朕都给你,你要离开,朕便放你离开…”
“我要他活过来,你做得到么?”落竹阴阴冷冷的口吻,没有半点玩味的意思。
奚傲天痛语:“他不能活过来,朕一样可以照顾你一辈子,你为什么非要惦记着他呢,他到底哪里比朕好了,能让你如此疯狂”
‘啪’的一耳光落下,落竹一手挑着他的皮肉玩弄着,另一只手很不客气的甩在他另一边脸上:“不是跟你说过,你不配与他相比”
好似她打他耳光,就是因为他再次说了这句话一样,奚傲天满脸痛色,脸上的疼痛直钻入心肺,刺骨而来,落竹的话语更是刺得他阵阵心痛:“你就这么恨我”这回他没再自称朕,语风不觉间落了下来。
“你害我夫离子散,你说我恨不恨”落竹口吻阴狠的,大有恨不得将他拔皮拆骨之势。
“那都是因为我爱你…我爱你你知道吗?”奚傲天狂吼着。
内心的情绪还没发泄完,脸上又是几个耳光连声甩下:“你这种人不配说爱,那是在侮辱‘爱’这个字眼”
“是、我不配,因为我从小到大都是奚凌天身后的小丑,所有人的眼里都只有他,没有我,特别是你…明明是我先遇见你的,为何,为何你却要爱上他,就只因为他那张长得比女人还要美的脸蛋么…”落竹的恨意让奚傲天逐渐绝望了,这一直是他心里的秘密,谁都不知道他爱她,包括他自己也一直不曾承认过。
哪怕是想要得到她之时,他也给自己找尽了各种借口,因为愤怒,或因为醉酒,每每想对她动手动脚,最后被伤得很惨的一定是他,他知道他不屑自己的爱,更害怕外人知道自己的爱而耻笑他,笑他早早便觊觎自已兄长的女人,最怕是便是他一开口这女人便狠狠的拒绝他,虽然这一定会是必然的事实,但他就是不愿意面对,只要不面对,他心里还可以带着一丝假如的幻想。
又是几个耳光落下,落竹就如同走火入魔的疯子一般,一双手都打红了,却还没有停手的打算,最后所幸拔下悬挂宫灯的藤绳,把它当鞭子一鞭鞭抽在凌傲天身上:“你这种心胸狭隘的小人,就只配给他提鞋,居然还妄想与他攀比,你做梦…”
“他这么的信任你,把你当成最亲的人,你却在背后这般的算计他,你说你该不该死、该不该死啊…”想到那个夜晚,落竹心魔就难以压下。
那日她正好得知自己怀孕两月喜事,刚想着回去了就要告诉他,却没想回到太子府之时已是经一片狼藉,而他心爱的那个男人,却不见了踪影,是他最贴心的下属带着满身的伤痕回过头来找她,把她与欢儿给藏了起来,一路护送她出城,也是那个时候她才知道,心尖上的男人被他亲生弟弟,也就是奚凌天在背地里下药,叩上弑母的罪名,还派数千御林军围剿整个太子府,她当日若不是恰巧出门,只怕也已经遇害了,一路逃脱下来,要不是当年前往西灵的蓝王正好打道回府,将她给救下,只怕也就没有现在的她,更没有蓝玄昊了。
“若不这样,我又怎能将这一切都夺取到手中,若不这样世人又怎会高看我一眼,他奚凌天是人,我奚傲天就不是吗?为什么你们一个个的,父皇、母后、王叔、你、甚至连下人都不曾高看我半眼,我到底哪里比他差了,他会的我都会,他不会的我也会…就因为我出身卑微么,就因为他是皇后所生,而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后妃之子…”奚傲天满心不甘,曾经的一切,那都是他的痛苦。
落竹满心愤怒更是飙升到极点:“他待你不好?你敢说他待你不好?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先皇,先皇后,哪个待你不好,原本他还对我说,要去父皇那里给你讨个名头,让你封土为王,可你呢,你是怎么待他的,你又是怎么待先皇后的,先皇后把你当成亲生儿子养着,让你自幼与他一起入学,习武,他有的你哪样没有?”
“他是皇后所出,自幼便被叩上储君的名头,这他也有错吗?你母妃早早过世,先皇后将你带膝下,他待你如亲弟弟一般,你的身份比其他皇子高了不只一个档次,他们待你还不够好吗?你的心思怎能扭曲至此”
“害死了先皇后还不够,居然还将这一切都诬赖到他头上,若非太过信任你,他又怎么可能会遭你毒手”落竹撕心裂肺的撕吼着,奚傲天曾经也是她的朋友,知晓这一切后,她又何偿不是痛彻心痱的,她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失望。
如果说先皇后养他是因为责任,奚凌天待他好是因为同情和血脉相连,她确是真真切切的把他当成朋友的,她从未在意过他长什么样,从前在她眼里,奚傲天也是非常朴实的,甚至还憨傻得有些可爱。
可到底是什么,会让一个人变得如此的可怕,待他如母的皇后他也下得了毒手,待他比亲兄弟还好的兄长也能栽赃陷害,害他们一家三口支离破碎。
“他待我好不过是因为可怜,先皇后也不过是把我当工具罢了,我只配衬托他儿子的出色”奚傲天狂吼着,反拔落竹的一切话语,只认为他人待他的好,都是出自于同情,他讨厌那种被同情着的目光,自小跟在奚凌天身边,没少被人取笑,说他母妃早逝,却找了个好靠山。
他不甘,凭什么他天资一样聪颖,却要遭受到如此不公平的对待,所以,恨意的种子在心里萌生发芽,特别是落竹成为他的太子妃后,落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意,却是因为那人,那种恨意更是滔天而来,心里强劲的想要将这一切都夺走,他要让她亲眼看着,自己一点不比那人差。
“你就是个疯子,疯子”落竹撕心歇里的,因为这个该死的、自私狠毒的男人,因为他们的错信,害了多少人,手中的藤绳一道道往奚傲天身上抽去,似乎油尽灯枯也感觉不到累一样。
云楚与蓝玄昊看着,都是满脸心疼,云楚上前抱住落竹的身子,不再让她动手:“娘,这种人不值得你动怒,要对付他,有的是千百种酷刑,何必为了这种人而脏了自己的手”
云楚犀利的眼神扫过去,冷冷的吩咐着凤栖宫的婢女:“将他带下去好好看守着”
多年来的隐忍一朝暴发,落竹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就这么无力的椅在蓝玄昊与云楚二人的肩头,头痛欲裂的,那种疯魔的思想啄得她脑子阵阵麻木的疼痛,想到那个男人,内心更是阵阵抽痛着,无法言喻的苦楚,皆融落在那不断下滑的泪水中。
凤栖宫内一夜无眠,落竹的心绪久久不能平静,最后都是云楚使了些崔眠药,这才让她乖乖躺下。
“我们是不是错了”云楚忽然有些后悔,看到落竹难过成这个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如果他们不坚持去找奚凌天,不发生这一切,落竹是不是就不会变成这样子。
“我们要相信娘亲,相信她能够走出来的,长痛不如短痛”蓝玄昊口吻淡淡,即便心有不忍,却也无耐。
“楚楚,娘亲就暂时交给你了,如今天快亮了,奚傲天若不上朝,必定会引来麻烦,所以我们必须尽快行动”蓝玄昊叮嘱着,眸色浓重的,接下来的事情若顺利不出意外还好,若不然还真会有些麻烦。
“好,你安心去吧”云楚应声,眉色突然有些浓重起来:“对了,那个年妃,她如今以孙婉儿的身份出现在皇宫,虽说是为报仇而来,但是轩辕啸的身份她是知道的,而且她还有个儿子,若知道轩辕啸有意执掌这西灵江山,因此而不与我们同一条心的话,你看要不要…”
云楚没明说,却也知道若年妃不与他们同一条心,这定是要出麻烦的,实在没折的情况下,她也不介意当一回恶人,反年妃解决掉,或者是软禁起来。
“这个你放心,倘若她真敢生出什么事端来,我定不会让她见到明天的太阳”蓝玄昊眸底闪过一丝阴冷,身影酷酷的,从前那个冷血的妖孽瞬间又回来了一样。
“如果可以的话,尽量不要伤及她性命吧,她若肯归顺再好不过”虽然都是在幽冥谷生活了几年的人,但是在利益面前会做出什么选择,还真是个未知数。
蓝玄昊应下,抚了抚她后脑的发迹,唇角落下轻轻一吻,这才扬着身影消失在黎明的那一抹雾白中。
出了皇宫,蓝玄昊首先把顾将军还有几个先朝遗臣给找来,看到轩辕啸的瞬间,几位老臣是激动得热泪盈眶,老脸上竟容落起了泪水,一个劲的嚷呼着,他们的太子殿下回来了,二十一年前那场阴谋本来就是有问题的,皇后与太子之间关系如此融洽,又是皇后亲生的,又岂会因为一时的怒意而杀害了皇后。
至于那人证物证,都是在奚傲天的带领下指使的,当时他们并不知道这些,可是多年下来,当年的缘故他早在皇后的命令下查得一清二楚,分明是奚傲天野心勃勃,借住皇后与太子闹矛盾之机将其杀害,再怪到太子头上,还扯出什么莫需人的证人,只是当他查清楚这些时,奚傲天已登基为帝,先皇已故去,而太子殿下又不知所踪,那事也只能石沉海底了。
顾将军一直都知道太子殿下有个儿子,可是皇后不愿让人去打扰少主,他也就只好把这事放在心里了,尽职尽责的当好这个大将军,维护着几国之间的和平,当年太子殿下的心腹皆被奚傲天退换得差不多,好在的是他是先皇遗留下来的老臣,奚傲天便是想动他,没有足够的理由,也不能轻易动他。
“既然太子殿下回来了,还请太子殿下重新掌夺西灵江山”顾将军是老皇帝最信任的臣子,先皇的心思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先皇对先皇后宠爱无比,更是自打太子殿下一出生便立为储君,相信先皇也不会希望这大好江山被一个狼子野心的儿子给掌着的,怕是当年先皇也是无耐的吧,人证物证下,他身为一国之君,不能偏袒自己的儿子,只得拿下问罪。
大概先皇本是想将太子殿下压在天牢,再去查明真相,却耐何太子殿下都未入宫,二皇子派去捉拿的人却说太子殿下畏罪前逃,加上一连几月都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更是坐实了他的罪名,而先皇的身子在先皇后过世后一日不如一日,重病之下,二皇子做为西灵较为出色的皇子,储君自然非他莫属,先皇驾崩,二皇子便登基为帝,而他们的太子殿下,在世人心中却成了弑母的不孝之子,让人说起他都厌恶三分。
如今太子殿下回来了,这等冤屈自然是要洗去的,几位老臣连连叩首,都希望轩辕啸能重新执掌江山。
轩辕啸眉色闪闪,眼前除去顾将军外的几位大臣,他一个都不认识,这本尊定然是认识的,眉宇拧得有些深然,不知道该从何开口,蓝玄昊解释道:“诸位勿要觉得奇怪,当年父亲落下万仗悬崖,撞伤了脑子,所以过去有好多事情,他都是不记得的,若非此次前来西灵我们去寻找,父亲他怕是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因此一度伤了娘亲的心,昨日奚傲天那个狼子野心的,居然还妄想对娘亲行不轨之事,好在娘亲武艺比他厉害,这些年来才不至于遭到毒手,对当年的事,奚傲天居然也是供认不讳的,他还以为娘亲会为了这天下不敢把他怎么样,他就是死也不会想到父亲居然还能够回来,如今我已将奚傲天给抓了起来,接下来就全靠诸位大臣了”蓝玄昊朝他们鞠了一礼:“当年是非真相,你们都已经查清楚,加上诸位对朝中的影响力,相信你们定能好好辅佐父亲”
“我亦相信父亲能将这江山执掌得很好”蓝玄昊口吻里满是对轩辕啸的信任。
“少主放心吧,不管太子殿下有没有记忆,他就是我们的太子殿下,这西灵的江山本就该属于他,西傲天那等狼子野心之狂徒,若非这些年少主与太子殿下都不曾回来,这江山怎会被他坐上这般久,顾将军掌握着大半兵马,还有一半在战王府,战王虽然是奚傲天的人,但是萧老太师的儿子掌握着御林军的力量,我等用不着惧怕他那点兵马,若他们敢反,我等定不手软”当中一名三朝元老拍着胸脯保证着,奚傲天为帝这些年,大事是没出过,小事却是层出不穷,还心狠手辣,主要也就显现在他的野心上,有野心,却没能力。
“有劳各位卿家”轩辕啸略带感激的看了他们一眼,并没有那种卑微的意味,刚硬冷烈的气息却不失礼,淡淡的尊气周身散发着,更博得众臣几分好感,曾经的太子殿下虽然能力强悍,却太过温柔,如今的太子殿下则很明显的有着帝王该有的风度。
轩辕啸骑马而行,后头跟着一众拥护的臣子,长长的军队跟在后头,大清早的,嘶嘶的马啼声带来长鸣,在京都内引起阵阵轰动,这是要变天了吗?
长长的队伍,阵阵慷慨有力的脚步声,整齐响亮,意气散发着,宫门外,顾将军一道令牌示下,宫门缓缓打开,御林军首领萧寒早在里头迎接头,轩辕啸挺立的身影英姿飒爽,马蹄轻扬起阵阵轻尘,冰冷的温度,高昂的势气,天然的尊贵气息让人不自觉臣服,褐色俊马一路穿过宫门,直奔皇宫内,三千石阶前,才利落的翻身下马。
后头密麻麻的御林军跟着,几名开朝元老是先皇遗臣,奚傲天继位后为了他的名声,自然不会动他们,却从未想过他们的心始终在太子身上,如今众臣拥护着轩辕啸一路往大殿奔去。
气势汹汹的一路直奔,使得两看守着宫的侍卫节节后退。
大殿门口,战王一袭墨衣散发着清辉,听到下属来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部署什么,谁也没料到这天说变了就变了。
“奚凌天…是你”战王看到轩辕啸同样一袭墨影,只是那墨衣的衣服上却绣着腾飞的金龙图,那是一国太子才配穿的衣服,眸子里现满惊讶之色。
他也是西灵他们的兄弟,奚傲天继位后,众兄弟几乎就只留下他一个,掌夺着大权,他能力也是相当出众的,二十年来,为奚傲天平定不少乱事,包括几国边境那些宵小的战乱,加上他手段够狠,处事犀利,因此一度让要闻风丧胆,夺得世人尊重,加上他是皇帝唯一的兄弟,身份更是高出了不只一个档次,可以说他是风光无限的。
“四弟,好久不见,别来无恙”轩辕啸冷着嗓音与他打着招呼,唇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这张脸,他认识。
轩辕啸那天生的王者风姿落在眼前,心底没由的漏掉一拍,且不管他为何没死,这江山绝不能落到奚凌天手上,否则他的辉煌如何重来,随手抽出身后侍卫手中的长剑,挡在大殿门口,带着煞气的眸子瞪向轩辕啸身边的大臣:“大胆,居然敢与逆贼一起谋反,其罪当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