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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出,场中当即哗然一片。
我身处高台,漠然俯视全场。
柳呈殊面色青白,额角处青筋毕现,想必是正在努力冲破我的定身术,只可惜他只知修魔功可速成外力,却不知根基不稳乃修仙大忌,他现在的状况是高不成低不就,仙修不到家,魔功又尚未大成,我只用法术就能束缚住他,跟别说加上了我八分仙力的苍穹仙术了,他就算是跟那定身术较上三天的劲,恐怕也冲不破。
“满口胡言!”高台上的那几个仙门掌门神情各异,尚未开口,一个身着藏蓝长袍的仙门弟子就在底下冲我神情激动地喊出了声,“门主岂容你随意污蔑?你既然是那翡晋楚师傅,自然和他沆瀣一气,将翡门主之死的怨恨全都发泄到门主身上来。自门主上位以来,哪一件事做得不比前门主好了?翡门主御下严苛,不留半分情面,门中弟子怨声哉道,早就对他不满了!柳门主待人却总是留三分情面,讲课授艺尽心尽力,就算是如今叛出师门改投魔道的翡晋楚,门主当时也是多番劝阻,是他执迷不悟,这才请了大家前来一同商议的。门主如此深明大义,岂容你来污蔑?我看你跟那翡晋楚就是一伙的!”
“放屁!”身后的铁链声又一次响动起来,小楚这下想是挣扎得狠了,铁链哗啦作响,“我爹对你们严苛,那是为你们好!你怎么不说是你们自己意志不坚、怕苦怕累?!”他嘶声道,“沈成,当初你被妖狼咬伤,妖气入体,差点被妖化,是谁救治的你?为你采药疗伤?是我爹!你——你今日竟然说出这番话来,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那沈成就神色一滞,过了一会儿后才道:“小师弟,翡门主对我的救命之恩,我一直都记在心里,从不敢忘。但这不代表柳门主就不深明大义了,小师弟,你真的误会柳门主了,他的确是一心为我们澜剑门着想啊。”
小楚冷笑:“他为澜剑门着想?我呸!他若真是为澜剑门着想,澜剑门就不会落到今日这个尴尬的地步!沈师兄,你扪心自问,若是我爹还在,今日早上的一番位次之争可还会出现?我爹术法双绝,德高望重,十大仙门有谁不服他?是当仁不让的仙盟盟主!柳呈殊他算是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我爹相提并论?”
“翡小公子。”迎萝立即道,“我们念你失却双亲,对你多加容忍,可你却几次三番地出口污蔑柳门主,今日更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口出不逊,你——”
“我不需要你们的容忍!”小楚显然气狠了,此刻场中诸人已经因为他刚才的那番话而再度骚动了起来,但他不管不顾,继续说了下去,“我今日就把话在这里说开了,那姓柳的杀我父母,我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你——”
“迎门主,”我打断了迎萝即将出口的话,淡漠地看向她,冷声道,“莫非刚才是我听错了?多加容忍?你们对我徒儿的多加容忍,就是这样的?”我的视线在气红了眼的小楚身上一扫而过。
“花朝姑娘请慎言。”迎萝口一张,刚要反驳,广和安就在前方的高台上遥遥道,“从姑娘擅闯我城主府开始,我等就对姑娘恭敬有加,姑娘自称翡晋楚师傅,我等也相信姑娘,请姑娘一道来为翡晋楚投身魔道一事共同商议,姑娘若不愿,我们也不勉强,我等对姑娘已仁至义尽,可姑娘却为何变本加厉,在这里信口雌黄,污蔑柳门主?”
“信口雌黄?”我冷笑,“你凭什么说我信口雌黄?”
广和安闭了闭眼,似乎有些不耐。
“花朝姑娘,你说柳门主勾结妖道暗中修魔,可有何证据?”
“你们说翡晋楚叛出师门投身魔道,可有何证据?”
“柳门主就是人证。”
“那我就是柳呈殊杀人嫁祸、勾结妖道、暗中修魔的人证,”我道,“广城主,可有不妥?”
穆承渊嘴角微微一动。
广和安面色一沉:“花朝姑娘,你通身仙气,想必修为有成,这一点,我广和安敬你服你,但这不是你在这里胡搅蛮缠的理由。姑娘爱徒心切,乃人之常情,只是翡晋楚一事并非柳门主一面之词。不瞒姑娘,在翡晋楚叛出澜剑门后,最先回到的正是在下的城主府,当时他身缠魔气,我和我内子都亲眼所见,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完全拔除。按姑娘的说法,柳门主或许会因为私人恩怨而陷害翡晋楚,但内子身为他的胞姐,怎么可能会陷害他?”
我一愣。
魔气?小楚身上怎么会有魔气?那晚在客栈里我给他把过脉,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仙门弟子脉象,怎么可能会有魔气?
啊!——难道是那天在虎穴里染上的?那一次云霄的魔气可算是暴涨无比,充满了整个洞穴,就连我都感到了不舒服,小楚不像我一样仙气充盈,而且当时他受了伤,想必也没有那个余力去祭起结界,沾染上一些魔气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这里,我就暗暗叫苦起来,同时郁卒无比。
你说这云霄明明都不在这里,怎么还能给我们制造麻烦?他是不是我命里的克星啊?
我心中无奈不已,面上却依旧保持着那一副清冷淡漠的神色,望着广和安道:“拔除魔气?若是他当真修魔,他的魔气岂能被轻易拔除?依我看,这分明是他沾染上了柳呈殊的魔气所致。”反正那柳呈殊几次三番地嫁祸云霄,我今日只是小小地以其人之道换其人之身一下而已,他不冤。
“满口胡言!”一个紫袍女子往前走出一步,拂尘一甩,对广和安道,“广城主,我看我们还是不要和她胡搅蛮缠了,好好的一个仙门大会被她搞成这幅样子,实在有失体统,我们还是先拿下她再说。”
“岳掌门稍安勿躁。”广和安依旧神色沉稳,“花朝姑娘,你若执意认为柳门主暗修魔功,那还请姑娘为我们证明一二。姑娘通身仙气,想必修为高深,逼出柳门主身上的魔气,应当是不在话下吧。”
逼出柳呈殊身上的魔气?
我眼前一亮。
对啊,只要逼出了那柳呈殊身上的魔气,到时孰是孰非不就一目了然了?怎么我和云霄谁都没有想到这个方法呢,居然还是被这广和安提出来的?
广和安,这下你可帮了我一个大忙了。
我心中激动,几乎是立刻就应了下来:“好,正合我意。”
“花朝姐姐不要!”我正要飞身上前,小楚却是在我身后疾声道,“姐姐中了他的阴阳掌,若是他不给姐姐解毒,姐姐就危险了!”
我被他这话说得生生止住了脚步,回身看他:“他拿翡晋依的性命来要挟你?”
小楚低头,看上去万般不甘:“是……是我没用,连身边的最后一个亲人都保护不了……花朝姐姐,你带我离开这里吧,我离开了,他也不敢真对我姐姐出手,你带我……离开吧……”
他说这话时语带哽咽,想必对今日的状况极为不愿,却又因为实力的差距而无可奈何,我看着他那一副自责不已的模样,当下就心中一软,放弃了这个揭露柳呈殊真面目的大好机会,上前两步,柔声对他道:“好,我带你走。”反正揭露那柳呈殊也不急于这一时,若是柳呈殊那里出了什么岔子,当时我还是得带小楚离开,早一刻离开晚一刻离开也没什么区别。
只是没想到那柳呈殊竟然狠毒至此,竟拿翡晋依的性命来威胁小楚,怪不得小楚刚才一反常态地沉默,原来是因为这个,只不知那广和安是否和柳呈殊同为一丘之貉罢了。
我右手凝法,正欲使出风刃割断小楚身上的铁链,迎萝就在一旁冷笑一声:“你们果然心虚了?竟然想出这么个借口来,若是城主夫人中了阴阳掌,广城主如何不知?我看城主夫人中毒是假,你二人想浑水摸鱼地离开才是真吧!花朝姑娘,我迎萝敬你法力修为高深,但你若是想要在扰了仙门大会后还分毫不损地离开,却是绝无可能!”
她说着就出掌朝我袭来,我闪身避开,她一击不中,又翻出一对长短双剑朝我攻来,我本来就对剑法不甚精通,她这对双剑又使得我眼花缭乱,当下心中就不耐烦起来,强忍着一掌将她震开的欲/望对她冷言道:“我救我的徒弟,干你何事?你让开,不要来阻我,否则休怪我手下不留情。”
“迎萝正想请教姑娘一番!”
真是烦人!
我再也抑制不住,在又避开了她的短剑后凝聚法力,控制了力道对她一掌挥出,就折返回小楚跟前,挥袖卷起劲风绞碎了他身上捆着的铁链就准备带他离开,没想到一道结界却从天而降,隔开了我们二人。
那结界以奔雷之势降下,且上面流转着极为厉害的法力,一看就知触碰不得,我惊骇不已,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身后却有一阵劲风袭来,那劲风中带着和这结界上一样的法力气息,强硬无比、厉害至极,我不敢硬接,正欲旋身避开,那迎萝却又自一旁对我一剑刺来,角度极为刁钻。
一时间,我腹背受敌。
“花朝姐姐!”小楚趴在地上着急地对我大喊。
我咬了咬牙,看来势必要硬接一样了,后面的劲风我不知深浅,不能贸然尝试,还是那迎萝好对付一些,就右手缠上千竹金线,准备把她的那一对双剑绞碎,只是我金线尚未甩出,就被揽进了一个怀抱中,避开了迎萝的长短双剑,也避开了身后的那一阵劲风。
叮叮叮三声轻响,小楚身后的高柱上就被稳稳地插了三枚金针。
“淬毒的金针。”抱着我的那人悠悠道,“嗯,还真是符合你们仙门的作风啊。”
“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