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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的翅膀轻轻颤动也有可能掀起一场大风暴,所以谢冰岚的小小变化也引起了连锁反应。
戚君莲一个电话给楚晴打过去,正举着针筒听电话的楚晴手一抖差点儿把自己给扎了。
一个干瘪的中年妇女把针筒接过去,瘦骨嶙峋的脸上挂着麻木的表情:“我自己来吧。”
楚晴捂着听筒走到阳台,在一排迎风飘扬的短衣长裤大裤叉底下脸皱成一团。
她颤着嘴唇惴惴不安地问:“那……以后我还要继续么?”
事情有变,自从那天谢冰岚被罚站之后就跟磕错药似地,整个人就算没到脱胎换骨的地步也好歹给人感觉不一样了!
戚君莲的电话落实了谢冰岚的变化是个事实,谢冰岚不止是不一样了,好像是瞬间改头换面成一个不容小视的劲敌!
她只是想不通谢冰岚的变化怎么会来得这么迅猛,就像以前她想不通谢冰岚为什么这么好忽弄一样。
戚君莲讥讽地问:“怎么?怕我不给钱,你就得把你家那四处漏风的小破房卖了换药钱?”
她其实打心眼里看不起楚晴,这种女孩为了钱啥事都干得出来,虽然家里拖着个糖尿病的妈,可也改变不了她是个贱坯子的事实,这种人今天可以给你低眉顺目,明天就能反咬你一口。
所以尽管戚君一直对她家资助,并不时让她帮点“小忙”,但防楚晴防得比谁都紧。
“你放心,不够壶醋钱,我就当施舍给要饭的。”戚君莲冷笑,“再说了,就你家那四面破墙,我家的狗窝都比你家强多了!”
每次她生气的时候就喜欢递着这个目前看起来还是个软杮子的楚晴冷嘲热讽一番,以平复她在别处受的糟心气。
当然,她受教育程度并不高,这从她讥讽人的水平就可以看得出来,每回发起疯来都是一副代表全国人民耍泼的不可一世。
楚晴把后槽牙咬得咯吱响,左手死揪上头晾着的某条裤裤管,尽管把声音柔化处理:“莲姨,你别生气,还有我呢。”
那头的女人并不领情:“你也不是个想傍大款biao子么,整天指望着认个干爹干妈干姐姐干哥哥什么的,告儿你!你没戏!穷鬼就是穷鬼,祖宗穷下来的,一辈子都翻不了身!我有你?你不过是个替我挽鞋的,我有我儿子女儿呢!”
楚晴左手一使劲,长裤应声剥离衣架,衣架一弹就奔向大地母亲的怀抱里去,引来楼下几声狗叫。
“莲姨,对不起。”楚晴眼里喷的火都快把对面楼顶搭的小木绷化成灰烬了,嘴里还是轻声细语。
心底的阴暗到了一定的度,某个蠢蠢欲动的秘密快要喷薄而出之际,楚晴控制住了自己。
她眼底的锐利一闪而过。
没落实的事儿,她得先去确定确定,算是自己的后着。
戚君莲挤兑够了,身心舒畅地吩咐:“你自己看着办,总之要取得她的信任,用什么法子你自己想。”
楚晴“好”字话音没落,戚君莲就厌恶地挂了电话,她感觉给穷人电话打多沾了穷鬼的气,连带着自己也会倒霉。
谢宇文的秘书跟着他在前线冲锋陷阵,助理则充当内务大总管的职位,尽职尽责地揣摩着主人的心思,确保摸清主子一抬眼一低眉时脑子里在打什么主意。
当然大多数时候他只能猜出面上的东西,谢总像个千年老狐狸似地,你猜他向东时他向西,你猜他向西时他一蹬腿就上了天。
不过这次他拿着家政中心的单子去给谢总过目,谢总对他别眼相看的表情告诉他,他就猜对了!
亏得他机灵,就知道谢总的女儿肯定跟他一样,除了赚几个臭钱和花钱天赋异禀之外,生活家务之类根本是七级伤残。
他觉着自己有顶天的本事却要屈就着干些老娘们干的事,整天帮着顶头上司拿衣服干洗和准备文件的破事儿,着实是玷污了自己高贵的尊严。
谁叫他点儿背一不小心背了一笔赌债呢!碰巧这份工作工资又不低,他就想不明白这间公司为什么要请个博士生来打杂,纯属脑袋有坑!
可即使他恨得牙痕痕也法子,对方是枕头嫌低拿人民币垫的主儿,偶尔高兴了会给点儿余款作为他去处理破事儿的储备金,这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就冲这他就勉为其难地一边愤世嫉俗地仇富,一边又绞尽脑汁地对谢宇文奉承讨好。
这会子还得干起了狗仔队的行当,替他查自己家的那些破事儿!
助理感觉自己的人格都被践踏了,脸上平静且内心愤怒地接过谢宇文开的的巨额调查加封口费。
钱钱钱!撒钱不知赚钱难的傻冒!
于是在这位助理的贴心照顾下,谢冰岚第二天一大早就被告知以后会有钟点阿姨来给煮饭洗衣喂马,她尽管当条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废柴就成。
谢冰岚昨晚提了两大袋资料回来,正准备大展拳脚地把资料印出来化掉吃了,还没来得及实施,她就一头倒在沙发上睡过去。
睡到第二天接到电话说钟点阿姨要来。
她顶着睡成鸡窝的头从沙发上弹起来,被不怀好意思地晒她一脸的太阳闪得狗眼里直飙马泪。
谢冰岚顶着副生人勿近的怨妇脸飘进卫生间,钟点阿姨给这全新的房子做简单的打扫,按客人要求给煮了午饭就自动退散。
怎么就突然睡死过去了呢?
谢冰岚杵在白桦木边的大镜子前照了好几分钟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可见英式的镜子再牛逼也只是块镜子,又不能当x光使。
能提供思考人生的两个最佳地点除了浴室就是马桶。
谢冰岚在马桶上坐到屁股发麻,回想自己曾经产生去肖妍受罚时电击的感觉,很快又自我推翻了。
她昨晚根本不是晕过去,是踏踏实实的睡过去。
只有有点不受自己控制而已,睡醒了还神清气爽完全没有什么口苦便秘之类的副作用。
当然了,昨晚她还不完全是一夜无梦,梦多并不影响睡眠质量,那梦她似曾相识,一晚上各种概念和文字在脑子里走马灯似地转,全是政治课本里的内容。
而且是她那天吃下去的那批内容,当然只是一部分。
她又奇怪了,按说那些内容她全吃了,要是在脑子里转也得全部一起转,怎么就只转一部分呢?
她努力发挥了从看狗血剧推测小三的推理能力,最后得出结论——考试做去的部分没循环,还没做的部分就一直在她脑海跳圆舞。
她解决完刷牙洗脸便便这每日起床三件事之后,她又开始陷入了另一苦恼当中。
从刚才她意识清醒之后,就一直想把脑子里飘着的文字给写下来!
而且她吃惊地发现当她意识过来的时候,手指已经在洗手盘边沾着水写写划划了不知多久,仔细辨认还能依稀看到“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之类的句子。
“疯了么我?!”她对着镜子举起食指把自己吓得瑟瑟发抖。
更要命的是,一但写个不停的意识被唤醒,这个*就空前壮大起来,跟犯了瘾似地,不写点儿字右手就怎么摆都不得劲儿,谢冰岚把手甩成了电动打蛋器也没能减轻那种怪异感。
最后她也不知道那过程是怎么过来的,反正就突然无师自通地跟打通了任督二脉似地,抓过一纸拿起笑就把脑子里转的那些字都写了一遍下来,一直握着笑直把中指第一指节侧边都压出一坑才罢休。
她看着那叠写得密密麻麻的纸,有点儿明白过来了。
应该是她吃进去的知识没得到好好运用,于是就被硬是以另一种形式给“吐”出来了,例如默写!
至于为什么会睡过去,她觉得大概就是自己一下子吃太多葡萄,自己脑洞没那么深,一下子处理的信息量过大,疲劳了,于是强调性地让她睡过去了!
她边吃着小米粥边研究自己身体的各种变化,觉得这个结论最靠谱。
她也不害怕,就像最初她看到那颗从情信化成种子的红豆时的感觉一样,没有任何不适或者恐惧,反而是种闲适的安心。
“这么说每次吃完大量葡萄都得睡觉就是了。”她翻着教材全解细细地分析,“好像吃得越多睡得越久……”
想到这点她又有点气馁了,这没过多久就得考决定生死的动态考了,她又不得一次把这些书全吃了,来得及吗?
这么一绕她又跟自己生起气来,都怪以前不用功读书,人家是把知识都吃透了,她是看到知识就吐了。
当然,除了英语。
可是就凭那么一科英语成绩,压根不可能在市一生存下去。
各科成绩都得平衡并且拨尖才有可能。
但目前为止,这个异能只能起到死记硬背的功能,文科要背诵默写什么的应付起来轻轻松松,要是理科就不知道行不行了,毕竟理科不可能跟政治历史那样光靠背就成。
她顿时就被自己扣下的一大盘冷水淋个透心凉。
谢冰岚有意打破有钱人家的孩子都是草包这一定律,也想在那些背地里嘲笑她爸的所谓亲戚朋友面前威风一把,给她爸和她自己都挣挣面子。
再说,她还有一考入实验班跟乔逸早日相识相爱相亲气死关月的伟大宏愿,短短的十几分钟内斗志坐过山车似地跌宕起伏,最后成功地激昂了起来。
她想起物理温老师给她写满了正确答案和注释的那张试卷,赶紧扒出来复印。
复印好的试卷被她揉成一团,她轻车熟路地把那团纸包在手心里,没过一会那纸就进化成了另一物种——种子。
她耐着性子等着种子发芽花开结果,然后把那颗结成葡萄状果实吃下去。
她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躺沙发上闭目养神,等所有内容在脑子里过一遍,算是休息了一会儿让脑子适应。
再睁开眼的时候,谢冰岚就赶紧找来物理教材全解,翻到和试卷范围一样的那几章,开始做题。
半小时过去后,她的推测得到了证实——
她基本上还是有很多题不会做,除了题型和她吃下去那份试卷里的题一样的,只变了变数字或者变变顺序的她才做得出来。
计算题就更不用说了,她在全解的习题里没找到和试卷计算题一样,倒是有几题类似,只不过是前面的几个小条件类似,再后面给出的条件以及要求的问题都不一样。
就这样的她都做不出来,万幸的是她能做前面几步,真考起试来可能能捞着几分安慰分。
所以,这异能真只能算是死记硬背,也不知道日后会不会进化。
她想想自己的未来的“伟业”,再看看这堆书,又想想自己一次吃太多就会突然睡过去这一副作用,再看看迫在眉切的考试时间,顿时感觉任重道远起来。
权衡一下轻重,谢冰岚最后还是从文科着手,毕竟要背的也不少,这分能拿多少是多少。
接下来整整两天,她就跟自己拗上了,除了三餐,就在吃葡萄做题和昏睡中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