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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松和映竹惊慌的叫了声姐姐后纷纷退至一旁,不敢轻举妄动,鸨母早已没有了踪影。
捕快迅速的围了上来,跃跃欲试。赵远和刘响惊慌的盯着上面的动静,最令我诧异的是柳夫人竟不动声色的坐于原位,脸上一如先前的淡然。
满堂的宾客也早已被遣了出去,热闹的生辰宴转眼竟变成了兵戎相见。
“把东西交出来,否则我不会轻易放过你的。”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窒息的感觉渐渐强烈。他的神情如此笃定,想必有什么东西十分确定在我身上,而我却一筹莫展,茫然的问,“我根本就不明白你的说什么,你要我交出什么啊?”
恼怒的拖着我向前走了几步,目光停留在柳夫人的身上,视线交汇的一刹那,眼底尽是怜惜。他定是爱夫人至深,大可带着我独自逃走的他,却没有丝毫这样的举动,只是含情脉脉的望着一动不动的倩影。
“柳大爷,你的罪证已经被揭露,不要再伤及无辜。”刘响上前一步劝说,赵远直直的看去怜松的方向。
柳大爷近乎咆哮的吼道,“快把东西交出来,我可以还那位姑娘清白。”
一捕快见局面僵持不下,冲上去将刀驾于柳夫人的脖子上,吆喝道,“你再不束手就擒我就杀了这个女人。”柳夫人依旧不动声色的坐着。
简直就是披着官衣的山匪,连杀人威胁的事情也做的出来,要不是我被人挟持真想好好教训一番。
“夫人……”伴随着柳大爷的叫喊,那捕快已被人侧踢在地,将柳夫人护在身后,封妍秋愤愤的说,“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身为执法的捕快竟也做如此小人的行径,这就是知县教出来的爪牙?”
虽然脸上的红点依旧隐约可见,但也消去了不少,封妍秋定是放心不下这里的情势,不然绝不会顶着如此狼狈的容颜赶来。
紧绷的慌颜缓和了不少,力道也轻了许多,我突然冒出一句,“知道我为什么叫卡门吗?”
诧异是意料之中的,我看了柳夫人一眼说道,“因为我想告诉你此门不通,你若跟我们合作兴许……”
“只要你把东西给我,什么都可以解决了,我也不愿伤及无辜,只是想救她保护她。”柳大爷骤然打断了我接下来的话,口中的她定是柳夫人。
漠然处之的柳夫人此刻竟动容的说,“相公收手吧,生死由命,不想再看到你为了我而做一些违背良心的事了。”
柳大爷疼惜的看着她,神情凄楚,“夫人,你……”
“各位大人,其实张大……”柳夫人像下定决心要说出什么,却被柳大爷截下,“是我杀的,是我杀了那个贪得无厌的小人。”
“不是的!是我……是我……”众人皆不明了他们夫妻二人究竟在唱什么戏码,只茫然的观看。
“夫人小心。”霎时耳边传来柳大爷的呼喊声,话音未落已飞身而去将柳夫人护在身前,接下来便是一声惨叫。
场面顿时变得混乱,捕快手脚麻利的将柳氏夫妇围了起来,怜松和映竹已凑了过来我的身边,封妍秋和刘响跃上屋顶,有几个身着黑服剑客打扮的女子仓皇离去。
发觉异常的赵远查看柳大爷的伤势,台上的我们也担忧近身一探究竟,见赵远摇了摇头,我瞄了下中镖的伤口已经发黑,不断有黑色流出来。
不忍的别过脸去,问道,“没有救了吗?”刘响仍旧摇头,封妍秋和刘响也走近了。
“夫人,你没事吧。”听闻柳大爷虚弱的声音,心情忽然变得沉重了。
柳夫人温柔的抚摸着丈夫的脸,泪眼朦胧,“相公,都是我害了你,若不是为了我,你也不会被人牵制数载,做尽了违背良心的事,该死的是我为什么不让我早点解脱。”
眼泪早已模糊了双眼,淡化了大家的来意,安静的聆听他们最后的告别。
看来剧毒已蔓延至全身,发黑的嘴唇轻启,艰难的说,“对不起夫人,为夫不能实现陪你到老的承诺了,若要白首相依,必先不离不弃。为夫怎么可能会让你离我而去呢,咳咳……”
一口黑血吐了出来,柳夫人泪眼婆娑,哽咽道,“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挡那一下,若你去了,我还会苟活于世吗?”
“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受蛊毒的折磨,痛不欲生,如今感同身受方知你的苦楚……咳咳……张大那个小人自以为抓住了秘密……贪得无厌……简直死有余辜……只是害了夫人你……”
“不要再说了,不要说了……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夫人,能遇你、爱你、护你,是我一生之大幸。”伴随这句感人肺腑的话语柳大爷已悄然离去。
柳夫人颤抖着羸弱的身体,紧紧的抱住丈夫,失神的喃喃道,“人是我杀的,跟那位姑娘没有任何的关系。”
那双似看透一切的眸子深深的盯着我,留了句‘卡门姑娘往后自当珍重’后便咬舌自尽,随柳大爷而去。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或许这就是柳夫人淡然的原因,她定是视死如归了。
虽然事情已水落石出,还了寻梅清白,可我心里没有一丝的快意,真相不过是毁了一对相爱至深的可怜人。但愿他们来世能够无牵无绊的再续今生缘。
“其实他们也不过是被人利用了。”怜松惋惜。
映竹叹息,“没想到一条人命牵出的竟是一个凄凉的故事。”
封妍秋看了看黑衣女离去的屋顶,同情道,“传闻柳大爷好色,如今看来不过是被几个女杀手监视罢了。”
结果虽然令人痛心,但对他们来说未免不是最好的结局。赵远和刘响帮忙着善后,我们正准备离开,封妍秋好像是发现了什么,喊道,“什么人?”
躲在树后的身影,匆匆往门外跑去,追寻而去时,那人已策马而去。匆忙一瞥,那张容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曾经被我戏弄过的宫廷画师温一轩。
本应该在宫中的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鬼鬼祟祟的躲在一旁又有何目的?
事情总算是真相大白,柳氏夫妇已好好安葬,寻梅也平安回来了。大家在我的房间相聚一堂,重逢亦是感动流泪时,三人相拥眼眸泪光点点。
赵远和刘响倚在门侧安静的看着,封妍秋也有些动容的安慰起她们。
想着柳夫人殒前的那句话,以及温一轩的突然出现,心里已是乱成了一团,原本以为只要脱离了皇宫就可以切断一些纠葛,哪知还是这般纠缠不清,柳大爷极力让我交出的东西莫非就是四方五彩玉,否则柳夫人也不会对我如斯说。
方才那个在柳府见情势不对独自溜回来的鸨母现身要找我单独谈话,哪知她竟然拿郁娘和‘三景’的卖身契要挟,更怂恿我劝封妍秋一起留下来。
鸨母失去了柳大爷这座靠山,满腹心思都投入到如何重新兴盛三景园中,更因此打起了我们的主意。要不是顾及郁娘的安危我真想撕了那张口满是铜臭味的嘴。
“忘隐你怎么了?”见我缩在一旁发呆,封妍秋凑到我身边问。
“我想尽快离开这个地方。”看了众人一眼强调,“在此之前我们要先救出郁娘,还有要回她们的卖身契。”
除了尽早摆脱鸨母之外,重要的是想早些赶路去木云国查探。此外还有一个原因是日前收到了师父的飞鸽传书,信中提到云箫师伯可能在南城出现过,让我前去细致打听打听。
寻梅恭敬的向我行了礼,顿时我就慌了,只听她说,“只怕妈妈不会轻易放过我们,若是赎身定会漫天要价,如今她还挟了娘亲作胁,更是难上加难了。你们的相救之情未报,岂能再让你们劳力伤神呢。”
她的话让众人心里一暖。映竹转了转瞳眸妥协道,“干脆我们别动逃的念头了,娘的平安要紧,她的身子一直不见好转,也不知他们如何待娘,我怕她会受不住。”
怜松往嘴里猛灌了几口酒,眼神坚定的说,“娘待我们有养育之恩,绝不能忘,现在就去找妈妈吧。”就像映竹说的怜松就是一女酒鬼,尤其是难过的时候更少不了灌上几杯。
门侧的赵远立即将怜松拦住,他的反应让大家都感觉意外,“也并不是只有妥协一个办法,我们还是有其他路可以走的是不是?”语毕,求助般的看向我和封妍秋。
“我们一没钱,二有人质在他们那,三还有白纸黑字的卖身契给押着,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刘响总是不忘逮着机会调侃赵远一番,见他犯难的表情暗自偷笑,全然忘了此时的气氛实在不宜说笑。
被赵远挡住去路的怜松看了身后的二人说,“赵大哥的好意怜松心领了,寻梅和映竹也是不希望再劳烦各位的,对吗?”二人连连点头。
刘响的话虽看似玩笑,却也不无道理,银票差不多被我挥霍完了,眼下也还没有找到郁娘被关的地方。
阴郁之际封妍秋嘴角一扬,别有意味的说,“也并不是没有别的办法了,虽是有违君子之道,不过对付这种人最适合不过了。”
众人面面相望,不知所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