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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月过女墙
小米在惊叫声起的瞬间冲出了窑洞,等明俊伟安抚好宋瑶赶来时,酒桌上的一伙儿人已经站在了院子里。
这帮人喝得慢,虽然酒气浓重、脸色潮红,好在神智还清醒,肢体协调也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一众人相互瞅瞅周围同伴,晁逸帆不见了。
“这浑小子。”明俊伟暗骂一声,抬眼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发现四邻都被惊动,熄灭的烛火一盏盏亮起,很快便灯火通明。
老羊倌踱着步子走出窑洞,眯眼打量着众人,表情有些不悦:“你们这些娃娃,老汉跟你们千叮咛万嘱咐的,咋就不听咧?”
“大爷,我们朋友估计喝多了,您能不能带我们过去一趟,肯定是误会。”虽然不知道晁逸帆又捅了什么篓子,不过好歹这老羊倌人还不错,明俊伟就地发挥厚脸皮技能,一口一个‘大爷’,连搀带拽把人带出了院子。
安贞走到院门口想起了什么,喊住了苏岚和曾雅东:“咱们都出去,院子里可就剩下宋瑶她俩和行尸了。”
苏岚看向曾雅东,后者其实挺想去看看热闹,但敌不过苏岚可怜巴巴的企盼眼神,只好听从了安贞的意见,返身跑回窑洞拿回苗刀,和安贞、苏岚两人等在窑洞门口。
一众人簇拥着老羊倌,疾步赶往事发地,路上看到许多庄户人揉着惺忪睡眼,举着火把或灯笼向前疾行,吵吵嚷嚷胡乱猜测着。白天没觉得这里人多,晚上才能看出一二,这些庄户人家都很警觉,等到明俊伟他们到达出事地点时,院子里已经围满了人,两边院墙上还探出许多脑袋张望着。
“要糟。”明俊伟看了眼大门就知道要坏菜,这里正是白天跑出行尸那户人家,金博说过,这家住着三个寡妇和她们的行尸老公。
众人出来的匆忙,除了明俊伟和小米,基本都没带防身武器,反观挤进院子的庄户人,几乎人人手里都提着凶器,有柴刀镰刀,也有铲子扁担,照这情况,万一起点摩擦,明俊伟一众人很可能连院子都逃不出去。
明俊伟拦住打算一起进去的几人,低声道:“回去几个抄家伙,让安医生她们留点神。”
曹良会意,拉着路茜和小麦匆匆跑了回去;小魏懒得折返,弯腰从门边捡起一块板砖,掂了掂份量,掖进了怀里。
老羊倌回头看了眼他们,没有说话,挥手驱开人群,带着仨人挤了进去。围观群众见是老羊倌,自动让开一条通路,看他们也是一头雾水的样子,几人走近几步,听到了屋里的吵闹声,还有女人的哭号。窑洞门大开着,里边已经进去了不少人,外边乌央乌央一群人想从窗户看热闹,但里边有人把窗帘给拉上了。
“老叔,你赶忙去看看,弄哈乱子了!”正巧门里跑出一个青年人,看到贾老汉跟见了救星似得,只是看到老羊倌身后的明俊伟几人时,脸色明显黑了下来:“你们出去,这儿不欢迎你们。”
“兄弟,是误会。”明俊伟一脑门子汗,瞅这年轻人的态度就知道,晁逸帆估计真的惹下祸了。
“谁跟你兄弟,爬球远远的!”青年人不买账,脑袋一甩,抬手就打算轰几人。
“悄悄的。”老羊倌回头喝骂一声,示意三人赶紧进去,不要再显眼添乱。
小魏狠狠瞪了眼青年人,对方毫不示弱,遥遥竖起两根中指。
这间窑洞没老羊倌的大,而且因为是三个女人居住,零七八碎的东西也多,虽然收拾的还算井井有条,但人一多,便更觉拥挤。三人在老羊倌的带领下挤进了偏窑,里边的人听到贾老汉过来了,纷纷腾开地方,把几人让了进去。
方一进门,三人脸色便垮了下来,只见那炕上躺着三具没了动静的行尸,三个衣不蔽体的女人正伏在尸体上嚎啕大哭。晁逸帆被几个精壮汉子摁在地上,瞧那灰头土脸的模样,估计已经挨了顿暴揍。一把沾着血的斧子掉在地上,血迹从土炕延伸到窗户边,凶案现场特征明显。晁逸帆还在徒劳的挣扎,口中叫骂不断,脏字儿机关枪一样乱蹦。看周围人一脸恨不能杀之后快的表情,估计家里女性都被晁逸帆给问候了一遍。
见此情景,小米哥俩儿也火了,当即冲过去和摁着晁逸帆的汉子推搡起来,你来我往推推打打,刚安静下来的窑洞再次闹成一片。炕上的一个女人嗷嗷哭喊着跳了下来,拾起地上的斧子冲向晁逸帆,明俊伟急忙过去阻拦,围观众人叫骂不止,扯住明俊伟一通乡村骂,明俊伟心头火起,但又不得不压下愤怒,百般解释对方毫无反应,硬是被喷了满脸吐沫星子。
‘啪啪啪!!’
三声脆响自头顶响起,老羊倌朝着鞭子大喝一声,总算止住了几近失控的场面。
“都嚷嚷个球!散开散开!”贾老汉吹胡子瞪眼的模样颇有几分威严,人群喧闹声渐低,除了还和小米小魏撕扯在一起的几个汉子,其余人统统噤声退到了一旁。女人瘫坐在地上呼天抢地,斧子被甩在一旁,小米小魏虽然战斗力强悍,但双拳终究难敌四手,更何况还没到你死我活的地步。老羊倌分开厮打在一起的几人,弯腰把晁逸帆扶了起来。
晁逸帆甭管之前真醉假醉,这会儿酒劲儿基本全消了,抹掉鼻血,恨恨地扫视着一圈人,嘴里不住的‘呸呸’出血沫子。
“伤里边了?”明俊伟急忙搀住晁逸帆,小心地摸了摸他身上,问道:“怎么样?”
“没,嘴里被踢破了,妈了逼的。”
“少说两句吧,怎么搞的?你跑这里干啥?”
“我他妈…唉,别提了,真他妈倒霉。”晁逸帆一脸不忿,瞥了眼炕上的尸体和地下呼号的女人,无奈的摇摇头。
老羊倌迈着外八字踱了几圈,吩咐靠墙站的人把烛台都点起,老头子脸上的沟壑愈深,吧嗒吧嗒抽了两口烟,坐在灶台上叹了口气,缓缓道:“王家媳妇莫嚎了,起来把衣裳穿上,这么多人哩。”
“嗷啊啊!!他老叔啊!你可要给我们做主啊,这碎杂种不是人啊啊!二半夜在外面不晓得捣什么鬼,进来就拿斧子剁人!!要不是三哥他们来得快,我们几个估计也没命活了呀!!”地上的女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告起状,也不管春光大泄,抱着老头子的腿一阵哭号。炕上的两个女人见状哭声更甚,也是你一言我一语控诉晁逸帆的兽行,说他不光半夜进门杀人,还想对她们几个施暴。
晁逸帆脑门儿青筋突起,指着那女人破口大骂:“你他妈胡说八道什么?要不是老子进来的快,你仨都他妈成行尸屎了好吗?再说你也不瞅瞅自己那德性,老子强奸你?你跟行尸睡傻了?”
“别说了!”明俊伟一阵眩晕,他们自然相信晁逸帆不会干这些破事儿,但眼下村民群情激奋,不趁着老羊倌在把话说明,万一再激起众怒,那后果可就难以预料了。
“我他妈冤枉!”晁逸帆满脸的悲愤,指着炕上的行尸,手都在哆嗦:“你知道这些傻逼娘们儿在干嘛吗?”
“知道你冤枉,你先忍忍。”明俊伟强行压下他的手,低声道:“女人都在那边,现在动起手会出事的!”
晁逸帆恨得牙根痒痒,咬牙切齿了半天,终究只得悻悻熄火。
窑洞里灯火通明,映照着一张张阴晴不定的脸庞,人群窃窃私语,女人哭闹不止,老羊倌盘腿坐在灶台上,一口接一口的抽烟,久久没有做声。
眼瞅着周围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明俊伟只得排众而出,正色道:“这几位大姐,我兄弟今天喝多了,做事莽撞,我替他给你们陪个不是。不过一码归一码,你们的男人已经死了,你们跟行尸住在一起早晚会出事的。”
“放你妈的屁!你男人才死了!”地上的女人两眼哭得红肿,挣扎着站起扑向明俊伟,连捶带打,口中不依不饶的叫骂着。
明俊伟被骂的一阵胸闷,这女人身上就穿个胸罩和裤衩,他还手不能,想止住女人又没地方下手,只得狼狈的支起胳膊干挨打。
“我操!”晁逸帆见自家大侠被这乡野泼妇在脸上挠出两道血印子,脑门儿一热就要动手,这时身后一阵嘈杂,再看去,路茜和曹良端着刀枪挤了进来。
“这是…”曹良瞪大了眼睛,反应过来之后急忙去拉架,结果也没能招架住。那女人见水挠谁,完全状若疯魔。周围人乐得看戏,没有一个出声阻止的。
小米和小魏一人拉着晁逸帆一条胳膊,这光头小子劲儿还真不小,挣脱不开只得大骂助阵,场面再度陷入混乱。
“别打了!!”路茜头发汗津津的,显然刚才挤进来费了一番功夫,见此混乱场面也是慌了手脚。但没人听她的制止声,人群笑看女人撒泼,有些年轻小伙指着对路茜指指点点,交头接耳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路茜气极,大步过去将几人拦开,那女人见又有人插手,立马又是一嗓子哭号,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又想去挠路茜。路茜不是明俊伟和曹良,哪能受她欺辱,不等女人的手爪探过来,抡圆了一巴掌抽在女人脸上。‘啪’的一声脆响,不亚于老羊倌的鞭子,女人当时就被打蒙了,捂着脸愣在原地,看清打她的人后更是癫狂,弯下腰就去捡斧子,但还没等她起来,颈间便已搁上一柄雪亮刀刃。
路茜出来的匆忙,见金博的长刀立在墙边,顺手便提了过来,此时倒正好派上了用场。金博的刀是凶器,而非装饰品,长刀刃口锋利,斩杀行尸无数,刀锋贴在女人颈间,只要路茜稍微使力,女人分分钟身首异处。
“想死就动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