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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渐渐暗下来,华灯初上。
我们在古色古香的南寺街上走着,心里充满了幸福,就像回到了小时候的元宵节,这条街是明清时代特别是清末民初的金融中心,当时有中国华尔街之称。走在这条街上,似乎往日的繁华尽收眼底。
白日里,老街的繁华隐藏在历史的沧桑里,只看到那些趿着拖鞋,摇着蒲扇的慵懒居民以及叮叮叮的自行车驶过,抑或是拉煤车、拉粪车、拉水车构成的生活场景。而此时呢,却好像回到了那个汇通天下的晋商时代,小贩的叫卖声,票号柜台里拨拉算盘的清脆声,事事都显示着日进斗金的金融气象。
可是真是奇了怪了,白日的萧条景象哪儿去了?怎么到了晚上却这般繁华?我们走着走着竟然发现这条街上走着的人,都穿着清末民初的服装,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薛梅格已经紧张到了极点,我们这到底是怎么了?聊斋里的狐仙鬼怪不是都在荒郊野外吗?这里可是古城的中心地带啊,怎么会发生这样诡异的事!
我瞎编道:“也许我们走进了另一个维度的空间里,这条街还是这条街,可是在另一个维度里就是不一样的景象。”
可是我的话并没有起到安慰人的作用,反而让她更加恐惧起来:“另一个维度空间?那是什么东东!我们今天怎么总是撞鬼······”
我把她搂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希望她能够缓解恐惧。我经历了太多的事情人呀、鬼呀、远古生物什么的,我对待鬼神已经没有那么紧张了。
我一边走一边扫视着街道上的人群、茶馆里高谈阔论的闲人以及在商铺里讨价还价的客商,并没有发现这些人和普通人有什么区别,只不过不是这个时代罢了。当然了,我对自己那些维度空间的理论并没有底气,不过是从网上看来的东西。
我的底气仍然来自于融化在我体内的甲灵还有四鬼剑护身以及我的军事技能,其他神马的都是浮云。
我对薛梅格说:“别太当回事,就当逛街了,白天你不是还shopping吗?我们现在继续shopping!”
她带着犹疑高兴起来,拉紧了我的胳膊,我们就在这条老街上瞎逛起来,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瞧瞧那个。当我们驻足在一个卖木梳的小摊儿前时,一阵嘻嘻哈哈的浪笑声传了过来。
薛梅格无心理会,她对那些精致的木梳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拿在手里把玩比较。我警觉地转头看去,一个穿着大领子西服留着辫子的男子跟他的随从一边狂聊着不堪入耳的话题,一边向我们这边走来。
离着摊位还有一丈远呢,那随从就一嗓子捅过来:“张木匠,你家的份子钱不能再拖了!”我暗骂一声艹,心说:“这个时候就特么流行收保护费么?”我只是不动声色,保持着静观其变的态度。
那摆摊卖梳子的张木匠听了这一嗓子竟然吓得不行,左顾右盼的似乎是在找什么地缝儿可以躲躲。我冲那张木匠说:“你哆嗦什么?没看见客人还没走呢吗?”
薛梅格顺着我的话来一句:“是啊,还有没有新款的,拿出来让本小姐瞧瞧?”
那老汉道:“你们快走吧,这家伙惹不起。”
我哼笑了一声不理会,正好薛梅格选了几款样式新颖的梳子,我低头掏钱准备付账。只听薛梅格惊叫一声,我连忙抬头看时,那家伙的一张贱脸已经堵在薛梅格的脸前,流着哈喇子打着酒嗝说:“喝了一晚上的花酒,特么那么多莺莺燕燕的怎么就比不上眼前这个小美人儿?”说着还动起手来。
尼玛,老子还忍你这个么。抬起大脚丫子就把那家伙踹了个老远。
这可把张木匠惊坏了,他惊慌失措地说:“你们可闯了大祸了,你知道他是谁吗?这是城东曹公子!”
我笑着拍了拍他说:“大叔,人是我打的,跟你没关系啊。”
那随从一看便知不过也是个软脚蟹,却撸着袖子要跟我干仗。我一把捏住他那种肉脸,一下子就把他提得离了地。
张木匠摊位的对过是一个酒店,酒店忽然传出一个声音来:“英雄手下留情!”我也不想伤人,一松手,那软蛋就摊在地上了。转眼看时,一个精干的后生站在酒店门口拱手道:“多谢英雄!”
那曹公子见有人为他说话,连滚带爬地过去拉着这后生指着我道:“打他,打他!快给我打他!”
那后生面有怒色却是敢怒而不敢言。
我大概看出些端倪,拱手道:“兄台可是他家的护院?”
那后生道:“不算,有些业务联系。不过,这位曹公子在梅城可是个人物,任谁也不敢如此对他!”
我当然不服气地对他说:“哦?那我现在岂不是惹祸上身了?”
他摆摆手道:“不不不,在下不是这个意思,英雄行走江湖,潇潇洒洒,自然是不在乎这些地头蛇的,只是,看在我师傅与您有一面之缘的面子上,饶这曹公子一命!”
这位小哥儿说话还算中听。可那曹公子却哭喊起来,指着我歇斯底里地说:“打他,快给我打他,不然我告诉我爹,让你们没饭吃!”
那后生与曹公子耳语一阵,曹公子态度竟然大变,悻悻地就走了。
我刚想问个缘由,那后生又一拱手道:“英雄,我家师傅请您进来喝一杯!”
我还没来得及接茬,突然一个年轻的短衣襟的小二大声说,二位里边请!见我们没有移步又大声叫一句:二位里边请!似乎还有点儿强迫的意思。
那酒店的门是敞着的,听他这么大声的吆喝,里面的一个喝酒的人抬起头来,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正是在晋商博物馆里与其交手的老拳师!没想到这么快就碰面了。
那老拳师突然笑着走出酒馆,拱手大声道:“二位,真是有缘哪。如果不嫌弃,一起喝一杯如何?”
既然人家都打了招呼了,我哪里还有拒绝的理由,就挪步向里面走,薛梅格却吓得一个劲儿地摇头,我悄悄跟他说:“小妮子,怕啥呢,他不过是我的手下败将罢了!”薛梅格听了我的话果然就放松很多,但还是紧紧地扯着我的胳膊才跟着进了酒馆。
老拳师把我们往一张桌子上让,那桌子放着一碟花生米和一盘卤猪脚,还有一壶温酒,并无其他人在座,其他桌子上的客人旁若无人地仍然在那里喝酒猜拳,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我们落座后,我对老拳师说,“师傅怎么在这里一个人喝闷酒,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想了想又说,“下午晚辈跟您交手时多有得罪还请老师傅见谅!”
那老者果断地一摆手道:“我哪里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呢?只因为最近走了一趟镖,出了差错,东家很生气不仅扣了工钱,还要我们赔偿。那是十大车的银子哪,怎能说赔就赔得起的!而且,因为这件事,坏了我南方镖局的名誉,最近的营业额可是很不景气啊。”
我哦了一声道:“看你徒弟刚才对那曹公子的态度,想必您走的是他家的镖了?”
老者笑着摇摇头道:“在这梅城县,曹家的镖倒是走过,不过从来没出过事。”
我正在低头思考,薛梅格却开口问了句:“那请问老师傅这趟保的是哪家的镖?”
那镖师道:“正是县城西南方梅镇薛家的镖。”
听了这句话,我和薛梅格相互望着惊得张大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