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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逾白沉默了片刻,在潸潸以为他不会说的时候,他开口了。
“潸潸,你记得我以前和你说过我爸爸是生病死的吗?其实他不是。”
“啊?”潸潸黑眼睛瞪的圆圆的,豪门内外,到底有多少辛秘呀?
江逾白的掌心轻轻盖在潸潸眼睛上,佯怒道:“啊什么啊,好好听我说话。”
潸潸握住他的手腕,却看到上面不少擦伤留下的痕迹,她心疼的翻来覆去看,眼睛又涌上湿意。
大颗大颗的泪珠滴落在伤口上,有点疼有点痒,更多的却是窝心,江逾白勾着她的头把她拉下来,轻轻吮干她的泪水:“傻瓜,怎么又哭了,还能好好听我讲话吗?”
“你说你的,我哭我的,我体内水分多,哭哭还不行?”
“不行,我的女人只能笑,不准哭。”江逾白把沾着她泪水的唇印在她唇上。
两个人在一起现在就是这个样子,无论要说多重要的事情都难免不了亲亲摸摸,有时候潸潸想想都觉得脸红,是自己太淫 荡还是爱情本该就这样?
好容易气喘吁吁的分开,两个人都衣衫半解,江逾白摸着她滑腻的肌肤,开始对她说起那个埋藏在心里的秘密。
“我小的时候母亲总是很忙,很少理我,见面也总是批评我这里那里做的不好,所以我大半时间和父亲在一起。他是个学者,人很儒雅,教我写字画画研究花艺,后来他去世了有一段时间我情绪特别不好,江培风就取代了父亲的位置。他教我经商手段,说做大事的人要不择手段。他是个和父亲完全不同的人,果敢霸气,强势干练,慢慢的我也开始崇拜他,把他们两种完全不同的教育方式完全统一在一起。”
潸潸这才明白江逾白的性格为什么会这么矛盾,看着一派清雅,骨子里又这么腹黑,难得他融合的这么好,没有书生的酸腐,也没有一般商人的市侩唯利是图,话说回来,现在这个男人是她的,就怎么看怎么好,怎么爱都爱不够。
江逾白接着说:“在去年这个时候我都以为我父亲是生病死的,直到我发现了一封信,那大概是父亲的遗书。”
潸潸不解的问:“十几年怎么会突然找到?”
江逾白苦笑:“父亲的书房他去世后一直我在使用,一切摆设都没动过,后来我出国留学,更就没有人进去了。那次我也是偶尔进去缅怀父亲,大眯,奥,也就是母亲养的那只布偶猫它钻到桌子底下从后面的缝隙里叼出了父亲的信,我一看人就傻了。”
潸潸紧紧的拥住他,“信上说什么?”
“哼,父亲不过是说了一个爱情故事,但结局是悲惨的。富家小姐爱上穷书生,等结婚后却发现生活习惯爱好都差得太远,失望之余却发现一直钟情于她的竹马一直陪伴着她风风雨雨,于是她就*了。”
“啊?你是说你…….”
“不要说出来,求你,潸潸,这太恶心了,我竟然一直认贼作父这么多年,我父亲不是生病而死,他得了深度抑郁症,在一个雨夜,自杀了。”
说到这里,江逾白再也不能强装平静,这段隐晦的往事搁在他心里就像揣着颗火炭,时时把自己烫的皮开肉绽,他曾经求助于许博士,在经过他的治疗后放下工作去古镇修养,在他最脆弱的时候,他遇到了天使般的安璟,他以为纯洁无垢的她是上帝派来救赎他的,可最后,他才发现安老师不是他的,他不过是雨里看着别人的伞。那段日子,他过得很颓废,经常喝的酩酊大醉,直到清苒为了陆湛自杀,他才醒悟过来,他终究不是一个人,不管愿意与否,他始终是江家的继承人,他身上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潸潸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江夫人那样高贵骄傲的人也会做这种事情吗?她忽然想起那日在书房外听到江夫人和江培风的对话,顿时就浑身发冷。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明显的发颤,“江逾白,也许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江逾白一阵冷笑:“我也希望不是,可父亲难道会撒谎吗?这些年江培风为什么不结婚?我母亲明里暗里和他的那些事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可是我能怎么办?两个都是我至亲的人。”
潸潸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渺茫,似乎隔着云端而来,“是呀,你该怎么办?”
江逾白并不知道潸潸九曲十八弯的心思,他以为她是在害怕,捧着她的脸,江逾白柔声说:“就在化工厂这件事发生以前,我是一直在和江培风斗。我不能和母亲怎么样,却可以打击他,像他这种男人只有正大光明的打败他才会让他感到绝望。”
“那现在呢?”
“现在我不想了,车子掉到江里的时候,他被浪卷入水底,我以为我很不得他去死,可是真到了那一步我还是出手救了他。更何况我现在有了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不值得把时间浪费在他们身上。”江逾白说到这里忽然对潸潸神秘一笑,显得特别诡异。
“江逾白,你没事儿吧?过去的事儿咱让他过去,你别吓我呀。”潸潸又想哭,许博士说过他也找他治疗过,现在不会是刺激傻了吧。
江逾白捏着她的小鼻子,“想什么呢,你就不好奇我那个更重要的事情是什么吗?”
“我可以说我其实一点都不好奇吗?”
“你敢!”江逾白对于潸潸这么不给面儿,有点喷火。
“亲,求求你告诉我吧,那个更重要的事情是什么呀?”潸潸只好装模作样给他捧捧场。
江逾白挑起一边儿的眉毛邪气的说:“就是---不告诉你。”
其实江逾白是害羞了,他要跟潸潸说的话他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他像个孩子一样别扭着,企图让潸潸主动,谁知道潸潸满脑子都事儿,她好像知道了一个不得了的大秘密,虽然有关江逾白的身世,但是江逾白他自己不知道,更让人惶恐的是他身世真想背后的秘密恐怕更让他难以接受,甚至有可能颠覆他心里对父亲的崇敬。
“喂,何潸潸,你想什么呢?”
江逾白一嗓子吓的潸潸肩膀一抖,她几乎不假思索的说:“我想江培风。”
“哈,在你老公面前想别的男人,你是不是欠收拾呀?”江逾白眯起眸子,手指准确的捏到了潸潸的白软。
潸潸发出甜腻的*,只是这一声就让江逾白失去了控制,这一刻什么恩怨情仇都被他抛在脑后,他瞪着潸潸,眼睛里冒出火来,“乖,想我吗?”
又是长长一声媚吟,潸潸的眸子柔媚若水,她喘吁吁的说:“江……逾白。”
“快叫老公,乖,让老公进去,好好疼你。”
他卷起一阵夏日风暴,她无法抗拒的被卷入其中。在那之前,她还记得喊:“门,门没有关。”
江逾白把白色的被子拉到头顶上,“不怕,我们躲进被子里。”
天,这样也行吗?
经历了一场生死考验,江逾白他们终于脱险,警方也抓到了化工厂暴动案的主犯,但是那几个人一口咬定是他们的自发行为,,没受任何人支使。事情到了这步,好像只能自认倒霉,可是江逾白不这么认为,江培风更不会。
江培风因为这件事折了一条腿,江夫人这才意识到她犯下一个多么愚蠢的错误,其实这么多年她一直在犯错,只是江培风永远跟在身后收拾残局,现在他坐着的身躯已经不那么伟岸了,江夫人忽然感到害怕,她还敢肆无忌惮的任性下去吗?
身残志坚的江培风在养病期间已经利用此次受袭的事情大做文章,各方面施加压力让官方暂时也不敢在追究他们J&H所谓的侵占国有资产这件事。外面先摆平了,他再慢慢对付柯西华。
但是对付柯西华之前,他要先找出内鬼。
他的别墅里,江逾白微微皱眉:“风叔,你怀疑陆湛?”
“不是怀疑,他最近和柯西华有往来。”
“也许,那只是个巧合。”
“巧合?逾白,你太天真了,世界上所有的巧合都是人力干预的,你想想,如果我们出事,谁的利益最大。”
“利益?”江逾白皱起眉头,看着某个点眸色深远。
*
*
*
陆湛明显的感觉到这几天有人在跟踪他。
身外医生,他的感觉非常敏锐,虽然对方总是隐身在暗处,但是他的直觉不会错。
现在陆湛下了班就赶紧回家,哪儿也不敢去,哪怕是面对脾气喜怒无常的清苒,也总比暗处有几双眼睛盯着的好。
但是,更明显的,他感觉到清苒的冷淡和江夫人的轻视。
他感到了危机感,在公司里闷坐了一个下午,他终于想出了一个好主意。
晚上,他提出要和清苒一起出去吃晚饭。
大概清苒也闷坏了,她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今天清苒脾气还不错,加上陆湛的刻意讨好他们吃了一顿很完美的烛光晚餐,谁知道回家的路上却发生了意外。
一辆疲劳驾驶的蔬菜运输车冲他们撞过来,陆湛第一反应就是扑过去把清苒死死的压在身子底下。
安全气囊弹出来,巨大的抻力把陆湛的五脏六腑都要打散了,清苒在他身下拼命的叫喊,但是陆湛都没有反应。
这场车祸清苒毫发无损,陆湛却在医院里躺了半个多月。在这其间,他俨然成了江家的英雄,江夫人对他有求必应,清苒则一改往日的大小姐脾气,对他特别温柔,陆湛觉得这一切的付出也值了。
这天,又到了清苒做产检的日子,陆湛因为身体关系不能去,便由阿浪开车,潸潸陪着一起去。
江夫人和江逾白都上班去了,陆湛支开佣人,去了江逾白的书房里。
最近江逾白还在忙化工厂的案子,他已经得到了重要材料证明那块地是他们是被人下套儿,而这些材料里包括一个移动硬盘,里面有当时他们和原市长以及牵头人的音频录音,有个这个足以证明他们是无辜的而侵吞国有资产的是另有其人。
陆湛需要拿到这个证据。
他戴上白手套儿,一个个拉开抽屉,尽量不留下任何证据。
江逾白放东西很有条理,他找了很多地方就是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忽然,他看到书柜上有个暗格儿。
他心中狂喜,“也许他要找的东西就在这里。”
小心翼翼的,刚要拉开,忽然潸潸出现在门口,她大声喊:“陆湛,你在做什么?”
陆湛吓得一哆嗦,等他回头看清是潸潸,马上恢复了镇定,淡淡的说:“没什么,我就是无聊想找本书看。对了,你不是要去医院吗?怎么又回来了?”
“我把产妇手册给忘了。”潸潸上前一步拿起放在桌子上的产妇手册。
陆湛随手拿了一本书,“看这个好了,我们一起走。”
潸潸眼睛紧紧盯着他:“陆湛你撒谎,你手里拿的是植物学与生态系统,你从来不爱看这种书。还有,看书需要戴手套吗?”
陆湛嘲讽的撇了撇嘴:“人是会变得,就像你何潸潸,以前哭着喊着要跟我一辈子,可一转眼就跟江逾白好的跟一个人似的,有什么是永恒的?”
潸潸不想再和他在这种话题上纠缠,她冷冷的说:“陆湛,你不知道你一直有个毛病吗?你撒谎的时候眼睫毛一直会动,你看看你的眼睫毛,动的跟抽筋儿一样,你到底来江逾白的书房干什么?”
陆湛恼羞成怒,“江家这么大你管我去哪里,何潸潸,先管好你自己吧。”
说到这里,陆湛忽然上下打量潸潸,眼睛里的晴欲红果果。
“你….”潸潸退后一步,她不傻,男人那样的眼光通常意味着危险。
陆湛逼近一步,“江逾白把你滋润的不错吧,看看这皮肤嫩的,都能掐出水儿来,何潸潸,你该感谢我,要不是我一直没碰你,江逾白可是要吃我的残羹剩饭了。”
“你闭嘴。”潸潸气的胸口剧烈起伏,“陆湛,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你忘了我们怎么从困境中一点点熬过来的吗?”
陆湛伸手捏住了潸潸的下巴。“我怎么能忘,潸潸,我做梦都是你,大冬天儿,下着雪,我们分吃一块儿烤红薯,你一口我一口,可是一转眼,你他妈的和江逾白如胶似漆了。”
想到那些相依为命的过去,潸潸也动容了,“陆湛,这都是命。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们再也回去了只能认命,好好珍惜你眼前的,行吗?”
“我他妈的不行!你看莫清苒那个神经病,从哪里弄得个野孩子非说是我的种,我他妈的根本就没碰过她,一个手指头都没有。”
“啊?陆湛你说的是真的是假的,你不能这么糟蹋一个女孩子。”
陆湛抱住潸潸,“潸潸,是真的,千真万确。她当时来我们医院看病,天天缠着我。我承认,我当时有点虚荣心作祟,医院的工作压力很大,竞争又厉害,我没有门路又没有突出的成绩,找不到好导师,为了能让自己在医院站稳脚跟,我就没拒绝她,后来我要和你结婚了,她说怀了我的孩子,我当时哭笑不得以为这个大小姐耍花腔,可谁知道她竟然自杀…..,潸潸,我是无辜的,真的是无辜的。”
陆湛的话让潸潸哭笑不得,她现在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毕竟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而且陆湛也算不得无辜,他利用一个喜欢他的病人这本身就是很不道德的,可显然,他自己并不这么认为。
潸潸苦涩一笑:“陆湛,认命吧,是你先招惹她的,既然你没有把这件事情处理好,也只能这样了,清苒是个可怜的女孩子,她对你的感情不像有假,至于孩子,也许有什么误会。”
“能有什么误会。潸潸,”陆湛很激动,他剧烈的摇晃着潸潸,“你听我说,江逾白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也许会给的更多,只要你帮我,我们两个肯定还能回到从前。到时候我就是J&H的总裁,我们再也不用过苦日子,你也不用开花店卖花,我把全世界的鲜花都买来送给你。”
潸潸用力推他:“陆湛你疯了,你凭什么认为自己能该取代江逾白?赶紧回家吃药去。”
“我没疯,何潸潸,你答不答应我?”陆湛脸上的肌肉扭曲在一起,看起来非常狰狞可怕。
“我不会答应的,你做梦!”潸潸猛然推开他,自己却后腰撞在桌子上,撞得她生疼。
“我再问你一次答应不答应?”陆湛咬着牙一字字的问。
“陆湛,别让我恨你。”潸潸毫无畏惧,很奇怪,就算此时陆湛说了他有多冤枉,潸潸也没有惋惜或者遗憾,刚开始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仿佛从不曾存在过。
陆湛冷冷哼了一声,眉宇间净是戾气,“很好,很好,何潸潸,你会后悔的。总有一天你会哭着来求我的。”
“你放心,不会有那么一天。”潸潸也很坚决,他应该了解她,何潸潸倔起来,那是万人难挡。
陆湛走了,到门口时还阴森森的回头一笑,潸潸有种不好的感觉,像一条阴冷的毒蛇爬在了脚面上。
晚上,江逾白回家的时候明显的觉察到潸潸的不安。
把人抱怀里,江逾白问:“怎么了?不开心?”
“没事,就是有点头痛。”潸潸依靠着他结实的胸膛才感到一点点心安。
“来,试试我江大师的手艺。”江逾白把潸潸的头放在大腿上然后轻轻的给她按摩太阳穴两侧。
他的力道掌握的刚刚好,不轻不重的,舒服的潸潸直哼哼。
江逾白的喉结上下滑动,发出咕噜的吞咽声,他霸道的按住潸潸的脑袋,恶狠狠的说:“喂,小妖精,你不要叫得这么*,叫得我都硬了。”
“啊?什么硬了?”潸潸假装听不懂,脸却在他大腿上接连磨蹭了好几下。
江逾白发出细碎的抽气声,“别闹。”
“我怎么闹了?”潸潸忽然翻身趴在他腿上,下巴搁在了那个地方。
江逾白忍的脸都青了,他按住她的头,咬着牙说:“怎么,想试试这个吗?”
潸潸忽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装着天真无牙。“什么呀,我不懂。”
“不懂没事儿,我教你。”
江总裁今晚立志要当好江老师,他身体力行的告诉了潸潸一个千古颠扑不破的真理“要想学的会,跟着师父睡。”
啊,好黄好暴力呀!
第二天一大早,勤奋耕耘了一晚上的江老师先醒了,他睁开双眼,看到怀里沉睡的小嫩人儿,不由得弯起嘴角。
他静静的看着她,不忍心惊扰她的美梦,昨晚把她累坏了,哭着喊着不要了却还是小妖精一样把挂在自己腰间的腿盘紧。
真想陪着她一直睡,可是想到早上的会,他哀叹一声,悄悄的下牀梳洗,然后去了公司。
刚到办公室,助理阿辉就交给他一个快递信封:“江总,您的快递。”
江逾白看了看封面,没有地址,他问阿辉:“哪儿寄来的?是什么?”
阿辉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不是混在快递里的,是专门有人放在我桌子上的,我想更应该是您的私人信件,所以没拆。”
江逾白点点头,随手把快递带进了办公室。
他一忙起来很快就忘了这茬儿,直到中午休息的时候才发现了它。
看着薄薄的信封,他伸手把封口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