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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芯与那店家说了好一会,直到我快站不住的时候她才出了店。又逛了几家,买了一堆东西后李芯才不逛了,眼睛依旧是明亮有神,一点倦色都没有。
东西多,我本想将她送到她与别人约好的地点,不料被她婉言谢绝。不等我再开口,她已从我手中取过了东西,转身离去。这可是在唐朝,加上李芯先前说的那番话,我没敢直接离开,远远跟在她身后,跟了一会,见她与两女子会合上了辆马车后才放了心。
我回了府,进了内院,拉住了个姚淑文院里的丫鬟,将买来的糯米糕提给她。
“给少夫人送去”实话说,不敢当面送她,一是羞,二也是羞。前日吼她,总觉得有歉意,一直想道歉,可又开不了口,吃到糯米糕觉得不错,想来她可能会喜欢,遂买来此物,当是致歉礼。
丫鬟疑惑地抬眼瞅了瞅我,一手提着一手拖着糯米糕进了主屋。
下午无事,坐在书房看四书五经,看了会觉得没意思,起身扫了圈书架,竟然看到了《墨子》。有些惊奇地取下了书,翻开看了眼,就给吸引了进去。
墨子善于制作工具,对木匠工艺有自己独特的认识。看到《墨子》书中关于木制品的描写,心突然生出一念,摇椅!
想起二十一世纪家中那张藤木摇椅就激动难抑,据我所知,直到18世纪摇椅才被人做了出来,在这之前,从没人想到制作这么舒服的躺椅。现在是公元七世纪,距离摇椅发明早了去,想到平日里曲腿坐的矮椅,膝盖就觉得有些憋得难受,制作一张摇椅出来的心情就更加迫切了。
铺开纸,提笔洋洋洒洒写了一堆需要的工具,扯了纸跑出了屋,找到杜安,三两句催促他去准备纸上写的工具材料。
边往回走着,边细细回忆摇椅制作的细节。通用技术学得好,知道什么是榫卯结构,后来对这个也有兴趣,在网上查阅学了些,联系上家中那张摇椅,已在脑中将一张摇椅拆了开来。
刚抬脚准备迈进院,却见旁边大门里,提着东西的丫鬟走了出来。定睛一看,那丫鬟手里的油纸包,不是我刚刚差人送过去的糯米糕吗?
“等下,你手里拿着的可是糯米糕?”我拦住那丫鬟
“少爷说的是这个?”丫鬟将油纸包提到面前,“奴婢不知,少夫人只说这里面是糕点,让奴婢分与其他人”
攥拳……我买来给她她却全分给了别人!咬牙,但再一想,东西已经送给了她就是她的,她再分给谁已是她的事,与我无关了。道理虽然这样,可心里还是有些别扭难受,看了那糕点一眼甩袖进了书房。
等了杜安半天,他却只在傍晚时找到了几件工具,说是家里没有木匠,这几件还是从外面找来的。
无奈了,吩咐他再努力些,尽量快些凑齐纸上写的东西,我急切想将脑中理论付诸实践。
夜,等到该就寝了进了主屋,姚淑文不像之前在看书,竟破天荒已经睡了。
见她已躺下,我忙放轻了步伐,小声准备上床,却听见她突然咳嗽起来。
“咳……咳……”
闻声我抬头看她,她裹着锦被,睡在床沿,眼闭着,手轻掩着嘴,咳嗽了几声后放了下去,但眉头却皱着,似乎是难受。
她咳嗽了几声就停了,没醒来,继续睡了。
见状我只当她是做了噩梦,没多想,起床小心地从她上方绕过,轻声抖了被躺了进去。
翌日清晨,我被几声咳嗽声弄醒,睁眼醒来,翻身一看,只见姚淑文背对着我,努力支着身子,似乎想起却起不来。
我见状,突然懵了会,回过神来忙起身,从上方看到她的侧脸,只见她极力忍着难受。
慌了,急急忙忙跳下床榻,正面看她,只看到她紧蹙着眉,脸上泛红,难受难忍,莫不是染风寒了?
心中一急,没多想,直接将脑袋凑了上去,额头碰着她的额头,勾住她往后退的脑袋,仔细感受了会,感觉到了两人体温相差极大。当真是染风寒了!还严重到发烧。心里突然有罪恶感,不用想,病毒一定是我传给她的。
直起身,只见她脸上红色比先前更甚了。急了,胡乱套上靴跑出了屋,抓住一个早起的丫鬟,急急命道:“少夫人发烧了,快去请大夫!快!”
将愣神的丫鬟喝醒,皱眉一想,觉得在大夫来之前该做些预备工作。跑去找人打了冷水,端着水盆跑回了屋,弄湿了手巾,折了两下,敷到姚淑文的额头上。
姚淑文还在咳着,看我的眼神有些迷离。可千万别烧坏脑袋,我暗暗祈祷。
等了好一会,大夫才来了。服侍的丫鬟将床幔放了下来,取了丝绢覆到姚淑文手腕上,大夫隔着丝绢给姚淑文把脉。
我看着一切有些急了,都什么时候还忙着封建!盯着大夫,想知道严重不严重,如果严重了,那我可真是罪难恕。
半饷,大夫收回了手,起身道:“无大碍,待我开几服药,过几日就可好了”
“可她烧的厉害,脸都红透了”我急忙提醒大夫。中医不是讲究望闻问切吗,他只切了脉,连姚淑文脸色状况都没看到,这么草率下药能行吗?
“无妨,我多加几味退烧的药就可以”
……我皱眉苦脸看着那大夫,难以相信他的医术。当是煮粥呢,多加两颗豆子调味啊?
“咳……咳……”
正想着要不要换个大夫,突然听见床上的姚淑文说话了。
“楚儿,去随大夫取药,咳……”气若游丝,我心猛一跳,她若出事了,我难辞其咎。
愣神时楚儿已经跑了出去随大夫取药,无奈,决定姑且相信一下这大夫,如果吃了治不好,我就领人去砸了他家招牌。
楚儿带回了几包裹好的草药,取了其中一包跑去厨房煮了,没多会端着碗黑色的汤药进了主屋。
我还在主屋待着,等着看姚淑文情况如何。楚儿人还没进屋,空气中已经传来了草药味。楚儿端着药从我旁边走过,我一时只想吐。实在是太苦了,闻着都觉得苦,真不知姚淑文要怎么喝下去。
姚淑文在楚儿的帮助下倚着床杆坐好,接过了那碗药,抬起碗,一口不停将药喝了下去。我看的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
还以为姚淑文的味觉与我的不一样,但她喝完药将碗递给丫鬟时,我看见她的眉还是皱了下,嘴巴抿了抿。我心道,原来她也觉得苦。
如果有糖就好了,我想着,突然想起糯米糕就是甜的,吃完药后正好可以用来解苦,想着跑到了前院,喊了杜安去陈记买几包糕点回来。
杜安速度极快,若在二十一世纪,杜安应该是快递人员中的佼佼者。提着杜安买回来的糯米糕,推开门进了主屋,屋里只有姚淑文。
我将糕点放在了桌上,抽出一包,走到床旁,递给姚淑文,“给你,解苦的”
姚淑文虚弱地张开眼,愣愣地瞧了我半天。
我见她半天不伸手接,无奈了,将糕点放到了她枕头旁边,转身出屋。走到门口,想起什么,回首嘱托道:“这些是给你买来去药的苦味的,别再分给别人了”言罢走出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