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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杨亿和魏二苟相互看了一眼,杨亿一个佯攻,用光芒暴涨的白手刀在一名流民的眼前一晃,那厮知道白手刀的厉害,本能地一抬手里的腰刀,想将白手刀格挡出去,怎知杨亿这时虚招,目的就是吸引其注意力,而魏二苟则趁势一个后扫腿,将那厮扫倒在地,杨亿旋即一个跪压夹臂,将那厮的两臂反剪并用膝盖跪压住。
见杨亿将那厮控制住了,魏二苟与杨亿配合的简直是天衣无缝,俩人都不用语言交流,魏二苟就将手直接摸向那流民的后脑,一声脆响,一支带有铃铛的铜簪被从其后脑拔出,那流民手脚一抽搐,登时晕了过去。
一见到那熟悉而诡异的控魂铜簪,杨亿和魏二苟面色大变,随后又放倒一个流民,同样从其后脑查出了控魂铜簪,至此,杨亿和魏二苟这才意识到,眼前的这些流民,与那曹通、与那喜神客栈的老板、与那些押运银子去沧州的汉子,以及那罗刹国巫师等人竟然有些不为人知的联系,难怪黎叔儿会那么在意这些流民的一举一动。
“叔儿,发现铜簪了,咋办?”魏二苟见黎叔儿背着手站在不远处,面色阴沉地看着他们,遂举起通簪喊道。
“猜到了,关键是留下活口。”黎叔儿遥遥呼道。
由于知道了这些流民都是被那控魂术控制住了,才会这般拼命,杨亿和魏二苟动了恻隐之心,大声喊着那些太平军不要伤这些流民的性命,由他们哥俩去一一击晕,以便生擒。怎奈那些太平军里已有多人被这些丧失了心智的流民所伤,他们哪里知晓这些流民其实也是被人操控的傀儡,趁着那些流民被杨亿和魏二苟击晕了一部分,战斗力减弱的间隙,是痛下杀手,瞬间就砍翻了数名流民。
见那些太平军是痛下杀手,杨亿和魏二苟有心去拦阻他们,但考虑到一来太平军伤亡不小,那些兵士平日历同生共死,亲如骨肉,见着自己的兄弟被杀岂能不恼,就算是出手重了些也是情有可原。再者说了,那些未被拔出控魂铜簪的流民分明就是杀人机器,那些太平军不杀他们,他们也不会心存感激,反过来还会向那些太平军索命,正所谓二虎相争,必有一伤,在心里的天平上,杨亿和魏二苟是哪一方都无法倾向。
不过,当那些杀红了眼的太平军杀完剩下的流民,拎着刀一起朝地上昏倒的那几名流民冲过去的时候,杨亿和魏二苟再不能袖手旁观,赶紧上前拦住那些太平军兵士,说道:“嘿,嘿,说你们呢,退后,这几个是我们爷们留着有用的,不准碰啊!”
那些太平军已是杀红了眼,体内的血液沸腾如火,全然忘了刚才要不是靠神勇的杨亿和魏二苟,他们几乎就要被这些流民杀崩溃了,一个个横眉立目地看向杨亿和魏二苟,瞅那意思是你们他妈要再不让开,就连你们一块削了啊!
“我草,这坨牛逼闪闪的东西是啥啊,我咋有点瞎眼了呢,呵呵”魏二苟有些不屑地看向那些太平军兵士,嘬着牙花子,看着杨亿冷笑道。
看了刚才那些太平军士兵的表现,杨亿对他们也是挺失望的,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当年太平军二万多人攻打上海,却被区区几百名洋枪队挡住,半个月愣是前进不了一步,如今看来,这些天国战士还真是够渣的。
想到这些,杨亿也忍不住哂笑道:“我也觉得这些孙子们有点端起碗吃肉、放下碗骂娘的意思,不是,咋地,你们还真赛脸啊,不是告诉你们不准再往前凑乎了吗,我草,你还动是吧,信不信我一刀砍死你!”
见那些太平军士兵直眉瞪眼的还要往前走,杨亿的小宇宙也快到爆炸的临界点了,一提丹田气,语气陡然严厉起来。
这当口,一旁观战的朱锡堒策马跑了过来,嘴里还厉声斥责那些兵士退后。到了杨亿和魏二苟跟前,朱锡堒翻身下马,说道:“感谢二位小师傅仗义相助,我的这些弟兄们都是老广西的,一个个都是同气连枝的同族弟兄,见自己的弟兄被杀,情绪有些失控,还望二位体谅则个。”
杨亿和魏二苟对于朱锡堒的面子还是要给的,遂拱拱手,一笑了之。
此间,黎叔儿也走了过来,他没有先去看那地上开始蠕动的俘虏,而是到那马车前,捡起几锭银子看了看,眉头一蹙,半响无语。
片刻之后,黎叔儿走到不明就里的朱锡堒面前,将手里的银子递与他,问道:“军帅,这些银子可是你们从所攻下的州府官衙库房里的取来的?”
朱锡堒接过那银子看了一下,说道:“我军确实是从一些府库中拿了银子,但多是拿去卖火药粮食等军需物资,还有一些用于赈济灾民,但如此数量的银子,我们是不会一路带着的,主要是怕那银子体重,耽误行军速度,而且,我们急需的是粮食和火药铅子,带这些劳什子有什么用处?还有,这些银子好像是经过重新溶解铸造,分量被官银要重,却不知是为何。”
黎叔儿知道朱锡堒不知道曹通等人的那些事儿,想必亦不会隐瞒自己,便一笑道:“好好,既然这些银子不是军营里的,那就只有一种解释,这些流民假扮成投奔你们的捻军或是义军,其目的就是利用你们的军营来夹带私货,军帅以为呢?”
“老神仙见教的是,”朱锡堒面色一红,还以为黎叔儿是在暗讽他治军不严,让一些心怀不轨之徒混迹兵营,做起了鸡鸣狗盗的勾当,不由面如关公,强笑道:“本帅这就传令下去,对于后加入的新兵一律进行甄别,防止再发生此类事体!”
“军帅误会了,”黎叔儿见朱锡堒错解了自己话的含义,连忙解释道:“将军麾下万余人的兵力,即便是古之曹孟德、周亚夫等名将,亦难免会泥沙俱下,本真人绝无讥讽之意,我是想问,这些流民是几时进到军营里的啊?”
“这个,”朱锡堒面露难色,“老神仙有所不知,我戎马倥偬,军务繁忙,这些招降纳叛的事体,都是那金缠桥负责,我还真不明了其中的细故。”
“这就对了,”黎叔儿微微颔首,“正是有了那金缠桥做内应和眼线,这些流民才能堂而皇之地将这些运银子的大车赶进军营里,再与那些装有粮食、火药、武器等辎重的大车混在一起,避人耳目地一路行进至此……这实在是贼人们太过狡猾缜密,非是你失察,军帅毋乃太过自责才是。”
这时,地上趴着的那三名流民也都醒了,一见他们醒了,杨亿和魏二苟大喜,一把薅起一个,喊道:“叔儿,醒了一个,您老赶紧问吧,呵呵”
“好好,”闻听后,黎叔儿也有些兴奋,几步快过来,看定那面色蜡黄、神情委顿的流民,正要说话,忽然面色一沉,伸手捏开那流民的嘴,恨声道:“好歹毒的心地,好毒辣的手段!”
一听黎叔儿语气不对,杨亿和魏二苟也赶忙看向那流民的嘴里,才发现其舌头竟已被齐根割掉。
看来,就在这些流民被选为掩护其他同伙逃遁的死士后,即被人用控魂铜簪控制住心智,可即便是这样,那些同伙还不放心,又将已然是行尸走肉的他们的舌头割下,为的就是防止他们被活捉后,供出同伙的行踪,其心地真是狠如蛇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