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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大人。”曹会万万没想到这第三件事居然是周崇德要来抢自己的地,“你,你,你有点欺人太甚了。”
“别急,别急。”周崇德又呵呵笑道,“我的话还没说完呢。我这还有第四没说呢。”
“不知周千户你的第四个要求是什么?”一直没说话的顾斌突然平静的问道。
“这第四嘛,这不是我的要求,是我替我们崖州巡检司的李爽李大人转达的。”周崇德说道,“李巡检希望你们万州方面不要把事做得太绝,这有钱大家赚嘛。”
“不知周千户是否还有别的要求?”顾斌又平静的问道。
“别的要求?没有了吧。”周崇德抓了抓脑袋,“目前就这四个要求,等以后再想起什么来,我再转告顾大人。”
“那好。”顾斌偷偷地给曹会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说话,“周千户你们一路也鞍马劳顿,今晚就住在我万州城内。曹千户,你把你们的军营空出来给崖州的将士休息。再有,晚上弄些酒肉招待崖州将士。周千户,你提的要求我会好好考虑的,明日给你答复如何。天色不早了,周千户还是领着将士们早些休息吧。”
顾斌说完,没再给周崇德说话的机会,起身离开了。
周崇德和韩万涛、许郎在曹会的陪同下一起来到了万州的军营里。曹会简单的安置了崖州的这些士兵之后就匆匆离开了,周崇德的房间里只剩下了韩万涛等三人。
“两位老弟。”周崇德刚想开口说话便被许郎制止了。
许郎站起身来走到屋外,前前后后的看了一圈,让安德里亚斯在屋前和屋后都设了岗哨,又悄悄地交代了几句,这才返回到了屋子里。
“许老弟,你出去看什么去了?”见许郎回来,周崇德继续问道,“这顾斌怎么最后突然改了性子了,他不会真的答应了吧。”
“呵呵,周大人也有疑虑?”许郎笑道,“周大人,今晚万州提供的所有的酒饭都不要吃,最好也不要睡觉,今晚会有大事发生。”
“大事?什么大事?难道他顾斌还会来杀了我老周不成?”
“周大人聪明。”许郎突然一本正经的说道,“这顾斌已经起了杀心,今晚咱们都要万分小心。”
“许郎,你说的是真的?”韩万涛不太相信许郎的话,“顾斌真敢这么做?”
“千真万确。”许郎对两人说道,“咱们今天太不给顾斌面子了,而且咱们的要求他的确是绝不能答应的。”
“那怎么办?咱们在城里只有一百多人。”周崇德突然间没了主意,“那些条件都是你们让我说的。”
“周大人莫要紧张。”许郎宽慰道,“我也没想到顾斌能把咱们留在城里。不过周大人放心,刚才我已经安排妥当了,今晚只要他敢动手,定叫他有来无回。”
“你怎么安排的?”韩万涛问道。
“周大人,万涛。”许郎答道,“事发突然,我也没来得及和你们商量就自作主张了。我已经派人秘密出城了,一方面通知黎人今晚围城,一方面通知咱们的人今晚也赶赴万州。城门口我也安排了人,今晚只要万州动手,咱们就举火为号,里外夹击,拿下万州城。”
“能来得及吗?”周崇德还是有些担心,“这天马上就要黑了。”
“周大人放宽心。”许郎笑道,“离天黑还有一个时辰,就算黎人来不了,咱们自己人肯定到。再说了,我刚才出去看了一下这个兵营,还算是坚固。这个兵营三面都被堵死了,只有正面可以进出,他们是想把咱们困死在这里。不过这也好,有利于咱们防守,因为他们也只能从一个方向进攻,咱们自己这一百多人怎么也能坚守几个时辰。我已经让安德里亚斯领人修筑防御工事了,还挖了防火沟,就算他们放火也没用。”
“许老弟真是有心之人。”周崇德有些不放心的拱了拱手,“但愿顾斌不会动手。”
“周大人不用担心。”许郎看出周崇德还是很担心,拍了拍身边的木匣说道,“我可以向周大人保证,就算守不住这座兵营,只要在这间屋子里,任何人都动不了周大人半根毫毛的。”
“许老弟。”周崇德又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就算我们能打退顾斌,打退以后怎么办?还真能杀了他啊,再怎么说他也是知州啊。”
“不不,周大人,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能杀顾斌。”许郎解释道,“如果杀了顾斌和曹会,就算上面不追究,那对我们也不利。因为上面会再派一个万州知州过来,到那个时候咱们的目的就更难达到了,所以,要留着他们。”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万州府衙里,顾斌正在和曹会密谈。
“曹千户,都准备好了吗?”
“回大人,一切准备停当。”曹会答完又问道,“大人,真的要动手吗?”
“糊涂。”顾斌呵斥了一声之后又慢慢说道,“曹千户,不是我们心狠,是他们欺人太甚。他们提的那些条件,曹千户你能答应吗?我也不瞒你,那封信里也告了你,那封信要是送到上面,你我都得完蛋。”
“也告了我?”曹会还是有些犹豫,“大人,那周崇德怎么说也是个千户,要是就这么死在咱们万州城里,卑职担心上面会查下来。”
“哼。”顾斌冷冷说道,“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到时候就说他平叛的时候力战而亡,不会有问题的。”
两个人正在说话,一个军士从外面跑了进来:“回禀两位大人,酒肉已经给他们送过去了。”
“你看到他们吃了吗?”顾斌问道。
“回大人,小人没看到。”
“趴”的一声,曹会一巴掌扇到了这个军士的脸上:“混蛋,没看到你回来做什么,不是交代你们要看到他们吃饭吗?”
“大人。”那军士捂着脸委屈的应道,“我们把酒饭抬了进去,可他们说还没到吃饭的时辰,就把我们给赶了出来。不过大人,小人看到他们似乎构筑一些矮墙,而且好像还挖了防火沟。”
“你出去吧。”顾斌挥了挥手把这个军士赶了出去,“曹千户,看来他们已经有所察觉,我们不能再等了。你马上调集人马,天一黑透就动手,夜长梦多。”
“是,大人。”曹会狠了狠心,一跺脚转身离开了。
周崇德住的军营的四周已经点上了火把,照的周围一片明亮。因为时间的原因,安德里亚斯只挖了浅浅的一条防火沟,但是用挖出来的土构筑了一道矮墙来作为防御的设施。许郎把100名步兵分成了2队,周崇德的亲兵虽然这次也装备了火统,可是因为没受到过射击训练,所以他们被安排到了最中间的位置来保护周大人的安全。剩下的60多名榆林湾的士兵被分成了2个排放在了矮墙的后面,骑兵排被留作了预备队。
“怎么样,发现什么了没有?”许郎向拿着望远镜的韩万涛问道。
“天太黑,看不清远处。”韩万涛放下望远镜反问道,“柴禾堆准备好了吗?别一会举火为号的时候点不起来火。”
“放心,早弄好了。”许郎答道,“你觉得这万州的军队战斗力怎么样,他们能攻进来吗?”
“我估计够呛,怎么说咱们也是2个步兵排加一个骑兵排的榆林军,你的步枪不到最后就别用,那玩意杀伤力太大,再怎么说也是万州城里,死人太多不好交代。”
“我知道。”许郎说完不禁又回头瞅了一眼身后背着步枪匣子的士兵。
“呵呵,别看了,掉不了。”韩万涛笑道,“这葛涛应该把消息送到了吧?”
“你就放心吧。”许郎也笑道,“咱们在城外不是还留了几个人吗?都有马,黎人不敢说,但我估计邓钟国现在肯定领着人在城外呢,就等信号了。”
“呵呵呵呵。”韩万涛也笑了,“你让我放心,我让你放心,你说咱俩到底谁不放心?”
“反正都比周崇德放心,我看现在他最不放心了。”
韩万涛张口刚要说什么,却听得兵营门口的一处矮墙后面传来了一声喝问:“什么人,口令!”
回答哨兵喝问的并不是什么口令,而是射过来的几只弩箭。紧接着,一群黑影影影倬倬的出现在兵营的正前方。
“该来的终于来了。”韩万涛自言自语的说完这句话以后大声喊道:“第一排,开火!”
30多支燧发枪打响了,一阵白色的烟雾在矮墙的后面飘向了天空。
“第二排,开火!”
又是30多发统弹射向了远处的黑影。
“点火!”随着许郎的大喊,兵营一角的一处巨大的柴火堆被点燃了,不一会的功夫,熊熊烈焰便升上了天空。
韩万涛感觉到一阵阵的热量袭来:“我说许郎,你弄了多少木头?这也太热了吧。”
“嘿嘿。”许郎擦了一把脸上的汗,不好意思的笑道,“拆了他两间房子,光想着放火了,没想到这么热。”
“这他娘的不用顾斌放火了,自己就把自己烤死了。”韩万涛高声喊道,“安德里亚斯,把战马牵到一边去,别把咱们的马给烧坏了。”
顾斌此时正站在府衙的院子里满意的看着兵营处的冲天大火,看来这曹会干得不错,这么会功夫这火就着起来了。周崇德啊周崇德,就算打不死你还烧不死你吗?
顾斌正在得意,一个衙役连滚带爬的从外面跑了进来:“大人,大人,不好了。”
“什么事?”顾斌瞪着跑进来的衙役,“什么事不好了,快说。”
“大人,崖州的军队进城了。”
“什么崖州的军队进城了?”顾斌没听明白,“他们不是在兵营里面吗,怎么进城了?”
“不是,大人,不是兵营里面的军队,是城外的崖州军队进城了。”
“城外的崖州军队?”顾斌心里有点乱,城外哪来的崖州军队,他们不是离着崖州城还有好几里地吗,“他们有多少人,怎么进的城?”
“回大人。”那衙役绊绊磕磕的答道,“他们大约有七八百人之多,不知道是谁从里面打开的城门。还有,好像那些黎人也回来了。”
“黎人也回来了?”顾斌的脚有点发软,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顾斌一把揪住了衙役:“曹会呢,他的兵呢,叫曹会来见我。”
“曹大人不知道在哪。咱们去兵营的人有回来的,他们说,他们说咱们的人叫周崇德给打散了。”
顾斌突然感到一阵的天旋地转,他一把抓住了面前的衙役,努力不让自己晕倒。
“顾大人是要找曹大人吗?”院子外面突然传来了周崇德的声音,“不用找了,我把曹大人给顾大人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