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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忙乱,夏侯宁终于是赶在卢修远派人来之前,被大小三个婢女叽叽喳喳围着,收拾打扮好了。
“若梅姐姐?不知夏侯姑娘可?”阿路敲开院门,开口询问前来开门的若梅,视线越过面前人,触及院中坐在小杌子上玩着小辫子,鲜艳衣裙明丽可爱的小女孩。
夏侯姑娘打扮一下倒也不比家里的姑娘们逊色,不过,这是要去买东西还是踏青呢。
“劳烦阿路亲自来一趟,我家公子已经歇息了,就直接接了姑娘走吧,想来公子也是不担心的。”若梅笑盈盈屈身施礼。
她又回转去招呼春玉,要她跟着出门,简单嘱咐几句,从一旁取了幂篱递给春玉拿着。
两厢打了招呼,这一高两矮三道身影便走出院门,越走越远。直到被树木假山回廊遮了视线,若梅与春迎才收回目光,各自又做起自己的事。
角落耳房一扇窗中,新来小厮也收回视线,他的眼神不再是人前的懒怠淡漠,带了些许温情,不过转瞬即逝。他撇撇嘴,随意躺倒在床上,闭上了眼。
......
夏侯宁两人跟在阿路身后七绕八拐,一时也不知到了何处,只知,从偏园的南门出了府,一路上竟没有遇到一个人。
小门虚掩,听那开门的嘎吱声,这门应该是不常用的。门外停了辆马车,一身鸦青色常服的卢修远就坐在马车沿上,整个人隐在阴影下,看着国学方向似乎出神。几乎整个被暴露在阳光炙烤下的马儿,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温顺跺着前蹄钝钝响,扬起星星点点灰尘。
卢修远听得身后开关门的动静,回过头来,朝阿路招招手,素灰色广袖轻快舞动,里面白色袖口隐现:“阿路,我让老柴休息去了,今天你开赶车。”
他又低头对近前的夏侯宁露出明朗笑容:“夏侯姑娘,又见面了。”
夏侯宁仰视着马车上的卢修远,觉得有些看不清记不起这位卢三公子具体模样:“见过卢三公子,有劳了,我替哥哥谢过三公子帮忙。”她低头规规矩矩施礼。
“姑娘多礼了。”卢修远看着车下比马背高不了多少的小姑娘,忽然想起来,这辆他们几兄弟常用的马车,并没有准备踩脚凳。
“夏侯兄请我帮忙照顾你,我自然是要尽力的。”他伸出手去,准备拉小姑娘上来。
夏侯宁听到卢修远的话略有些忿忿。她可是真心实意谢他帮忙,怎么在这个三公子眼中,自己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说话没份量。她明明已经可以帮姐姐做事了。
她假装没有看见卢修远伸过来的大手,直接手脚并用翻了上去。站在车沿上,可以俯视卢修远凝固的笑意和定住的手。她象征性地拍抚几下手掌去拍打灰尘,带着些得意的小表情。
其他三人看着先前还乖乖巧巧的小姑娘这么利落的动作,均是有些怔愣。
卢修远最先反应过来,忍俊不禁。不愧是两兄妹,这动作都是这么让人意外而猝不及防呢。他抚掌称赞道:“夏侯姑娘身手不凡。”
夏侯宁听闻此言,后知后觉自己方才动作有些幼稚,有些尴尬低头笑道:“不敢当,这算什么身手,三公子谬赞了。”然后故作镇定施了个礼,钻进马车里不吭声了。
春玉被阿路拖着攀上了车,急急对卢修远行了个礼,也忙钻了进去,默默给夏侯宁整理凌乱的衣裙。小姑娘觉得没脸见人了。
最后阿路跳上马车,扬鞭策马,马儿吃痛踏起急促的步子向前疾奔。
“夏侯姑娘,车里放了冰块,不知温度可合适?”他侧头掩嘴遮挡扬尘,向车里问道。
“很好,劳三公子费心了。”车里传来小姑娘闷闷的声音。
卢修远听着车厢里又没了动静,想到方才小姑娘的气势,不禁又是失笑。与夏侯安一样的一碰就炸,不过这姑娘还是有些莽撞了,她哥可是能做得不留话柄。
阿路余光瞥着憋笑的卢修远。公子方才明明还阴沉着脸,似乎不想帮忙的样子,没想到这一会儿心情就好了。
不过夏侯姑娘的确是可爱又有趣,与三姑娘一样很讨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