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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丐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抬手将马老三劈晕,剥了他身上的绸衫,乐飘飘地往回走。
寻到一处河流,跳进去将全身上下洗净,理清头发,换上绸衫,乞丐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觉得甚是满意。
他走进一个树林子,挑了棵枝干粗壮的大树,三两下爬了上去,寻了个树荫浓密处,躺下便开始睡呼呼大睡,只等待着夜幕的降临。
日头翻过树梢,时过正午,苏老太爷一行终于出了城。
穆氏神色担忧地看着苏宸娘面色恹恹地躺在马车上,全身上下被遮得密不透风,“现下并不寒凉,怎生睡了一觉就感染风寒了呢?”
穆氏说着,抬手欲探苏宸娘额头,被苏宸娘撇头躲过。
“昨儿睡的时候忘了关窗,吹了冷风,头有些发晕,并未发热。”苏宸娘阖眼说着,将头往薄毯里缩了缩。
丫头在一旁战战兢兢的服侍着,瑟瑟不敢语。
苏宅
苏氏与楚玉凝坐在一处用着午膳。
柳嬷嬷和田妈妈正带着丫头仆妇整理王大管事今儿一早带过来的苏氏的嫁妆,是以屋里只有母女二人,气氛甚为安宁。
忽然,齐娘子从门外进来,神色凝重道:“禀夫人,外面小厮有事回禀。”
苏氏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到隔间专门用来处理府中事务处,道:“请人进来。“
楚玉凝站在苏氏旁边。
“小的见过夫人。”小厮给苏氏磕头见礼,神色焦急道:“正中,有个客人在店里用膳,忽然口吐白沫,昏迷不醒,不及请大夫,竟就这样去了。同行的食客,压着刘管事不放,说是要报官,还要让刘管事偿命!还说咱们的饭菜吃死了人,要把酒楼给砸了!现下酒楼里乱成一团,其他食客也趁乱起哄,现下已压不住。小的特地回来报信,请夫人拿个主意!”
如意酒楼是苏氏三间陪嫁铺子里,最大的一座。
在京城已有数十年的历史,被刘管事打理地井井有条,口碑一向不错,平时也不是没有竞争对手寻滋生事,但不像今日,竟闹出了人命!
此事紧急,耽搁不得,一个解决不好,酒楼生意一落千丈,再想兴盛起来就难了。
苏氏立即起身,对齐娘子道:“命人叫上王大管事,咱们立刻前往如意酒楼!”
“娘!”楚玉凝扯住了苏氏的袖子,“您身子不便,不宜去那等嘈乱场合,有王大管事在不会有事的,还是儿随王大管事去这一趟!”
“不行......”
“此事便由老奴与小姐出面吧。”王大管事从外间走了进来打断了苏氏的话,显然也是一得了消息,便匆匆赶来,“夫人便在府里等着消息。”
“娘,就这么定了!齐娘子,请照顾好我娘亲!”楚玉凝扶着苏氏坐下,看了王大管事一眼,“事不宜迟,咱们走吧。”
“嗯!”王大管事点点头。
二人坐上马车,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赶到了如意酒楼。
“你这酒楼是怎么开的,竟然吃死了人!谁知道我们今儿在这用膳的,会不会受到什么影响?”
正是用午膳的时候,整条街的酒楼都满了大半,如意酒楼外面更是被人围地水泄不通,有人在低声讨论,还有人大骂出声。
楚玉凝下了马车,跟在王大管事后面,往前挤。
“玉凝妹妹!玉凝妹妹!”身后一个清脆的女音隔着嘈杂的人群,传入她耳朵。
楚玉凝不欲理会,继续往前挤。
“玉凝妹妹!”那声音离她愈来愈近,手腕被人一把抓住,楚玉凝神色不耐地回头,便见薛永怡一脸关切地问道:“玉凝妹妹,这是发生了何事?”
“客人用膳出了些事。”楚玉凝低低答着,快步往前走。
“我是大夫,或许能看出是何原因。”薛永怡wo楚玉凝的手,与她一道推挤这人群往前。
右手被别到身后,被人紧紧握住。
楚玉凝先前见尚觉得有些不自在,转念一想,忽安心了大半。
是啊!薛永怡可是“作者”命定的“女主”啊!
有她在,还有解决不了的疑难杂症吗?
此刻,她只愿,薛永怡医术无双,真有那等本事将死人救活过来。
一行人总算挤进大堂中央,楚玉凝一眼便看到那躺在地上、双目紧闭、瞧着似乎已没了呼吸的食客。
他的周围,几个人正围着一人推推搡搡,显见是刘管事被同桌其余食客给包围了。
“我先去看看那人情状。”薛永怡说着,松开了握着楚玉凝的手,提着裙摆走了过去,蹲着身子,两手打开那人下颚,仔细查看着。
楚玉凝弯腰站在一旁,双眼看着那人青中泛白的面容。
眼前忽然一暗,被人遮挡了视线。
胳膊被人扯住,脚下一个旋转,整个人便被人搂进了怀里。
“别怕,有我在,没事。”耳旁一把低低的嗓音,兰舟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遮挡在她眼前。
楚玉凝眨了眨眼,眼睫轻轻拂过他手心,激起一阵浅浅的麻痒。
“莫怕!”兰舟紧了紧拦在她腰间的手,而后蓦地松开,长腿往前一跨,将她整个人挡在了身后。
“别回头,莫看。”低声叮嘱一句后,兰舟蹲下身子,与薛永怡面对面,看着地上那人的情状。
“食道被堵,应是被噎住了,导致呼吸不畅,才出现假死之状。”薛永怡说着,便将两手交握,放到那人胸前按压起来。
然她毕竟只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力道有限,只好红着脸看着兰舟道:“这位小哥,可否助我一臂之力?”
兰舟点了点头,瘦长而宽厚的大手覆在了薛永怡的娇小嫩白的手上,听着他的指令,一下又一下地按压着。
楚玉凝回过身时,看见二人双手交叠在一处,面上俱是全神贯注的神情,眸光里忽地划过一丝黯然。
她抿了抿唇,将视线转开,神色焦灼地盯着躺在地上那人的脸。
如此按压了一会儿,那人扬着脖子一呕,竟果真喉中所堵之物吐了出来。
“人没死!只是被噎住了!”看着那人胸口一鼓一鼓的,楚玉凝大声叫道,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意。
王大管事正挤进人堆里与那群食客交涉,陡然听到楚玉凝的话,不由得喜上眉梢。
一转先前的和声细语,陡然拔高了声音,虎着一张脸,大声道:“究竟是哪里来的狂徒?我如意酒楼在京城开了几十年,素来口碑极佳!今日不过是因为我们的菜做地太好吃了,你们一个同伴迟的太快,噎着了!竟让你们污蔑我们菜中有毒!假若这菜真的有毒,为何你们吃了无事?在座的几百食客吃了也无事?我看你们根本不管人死活,成心想讹银子吧?来人,将这几人扭去报官,让官府还我们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