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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化田将无情送到神侯府,自己却没有进去。
连日来的追查一无所获,让雨化田烦闷不已,他不想将这种情绪带入府中,亲自带人去搜寻线索。
即使雨化田知道这样毫无头绪、漫无目的的寻找希望渺茫,就当是去散心了...
不知不觉,一行人走到了城南,远远望见前方站着几个锦衣卫将道路封锁,禁止行人过往。
不用雨化田出声,已经有手下前去查问,回来禀报:
“督主,前方石桥附近发现高手打斗的痕迹和血迹,锦衣卫正在调查。”
“哦?”
雨化田恍然想到了什么,翻身下马,带一行人走上前去...
立即就有锦衣卫过来阻拦,雨化田一看领头那人他还认得,正是有过一面之缘的靳一川。
看他穿着锦衣卫百户的官服,只能说沈炼确实重感情、讲义气...
“雨提督,前方锦衣卫正在办案,所以还请提督...绕行。”
靳一川倒是礼数周全,讲话也不卑不亢,任谁也挑不出理,但雨化田今天可不是来讲理的。
直接无视靳一川,迈步越过了他。
靳一川及身后两个随行的锦衣卫脸色一变,终于还是没敢阻拦,快步跟了上去...
“沈炼?”
眯眼看清桥上站着的人,雨化田不禁心生疑惑。
莫非就连锦衣卫也人手不够,四大指挥使亲自上街查案?
沈炼也几乎同一时间看到了雨化田,两人短暂对视之后,不约而同地屏退左右...
“怎么回事?”雨化田率先开口。
沈炼淡淡回道:“锦衣卫分工不同,我负责追查张人凤下落。”
“锦衣卫也在找张人凤?”
雨化田眼神一凝,这个青龙,这么点小功劳也要和我抢...
沈炼沉默不答,雨化田也没有咄咄相逼,换了个问题:“有没有线索?”
这次沈炼倒没怎么犹豫:“从太师府出来,跟着零星血迹追查到这,最后的血迹在石桥下消失。”
难怪回答得这么干脆,原来是线索断了,雨化田低头俯视桥底的血迹,不知在想些什么...
然而沉默并没有持续太久,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将所有人的视线吸引。
敢在京城里跑马,好大的胆...原来是西厂的人啊,那没事了。
来人居然是丁修,纵马直至石桥跟前,在大惊失色的靳一川面前跳了下来...
紧接着好像漫不经心地扫了靳一川一眼,才昂首道:“督主,黑市上有新的消息,在这能说吗?”
丁修故意把语调抬得极高,好像生怕周围的人听不清。
“说。”
雨化田丝毫没有要保密的意思,灵济宫能得到的消息,锦衣卫不可能探听不到。
“有人在黑市发了悬赏令,用五万两银子买细雨的人头。
还放出了消息,细雨随身携带的八十万两银票,谁拿到就是谁的。”
雨化田立刻又问:“谁发的悬赏令?黑石?”
丁修高昂的头颅终于低了点,算是点头了:“八九不离十,黑白两道都在传,黑石内讧,细雨背叛抢走了罗摩遗体。”
“回灵济宫!”
雨化田下了命令转身折返,但没走几步却又停了,看了看面前的丁修和靳一川。
“你们俩认识?”雨化田带着笑意明知故问。
靳一川皱着眉瞪着丁修,但丁修可不是安分的,抢答道:
“当然了督主,他可是我的嫡亲师弟,挚爱亲朋啊...”
说着右手还搭上了靳一川的肩,靳一川则神色复杂,一言不发...
“既然是师兄弟,那本督就特许你们好好叙叙旧,我相信玄武指挥使也不会介意的。”
雨化田说完,回头看了眼沈炼,后者只一直打量着丁修。
和成是非一样,丁修也是个穿官服怎么看怎么别扭的人。
但他又和成是非不一样,成是非的官帽怎么都戴不正,所以干脆就放弃不戴了;
而丁修其人,越别扭还越要穿...
“多谢督主!”
丁修笑得很开心,像一个三十来岁的老男孩...
......
得到如此重大的消息,雨化田的人马和沈炼的锦衣卫都要回总部议事,石桥上只剩丁修和靳一川两人。
没了外人,此时的靳一川看起来从容多了。
“师兄不是跳海身亡了么?还有,我记得师兄可是最讨厌官差了,怎么如今也换上了西厂的皮?”
丁修将小指从耳朵里取出来,还放到嘴边吹了一口:
“咱们师兄弟这么久没见,上来就问我这么多问题,你让师兄应该先回答哪个啊?”
“很多么?那就先回答...”靳一川话说到一半,就被丁修高声打断:
“我还以为你一上来就要问师父,还行,成长了知道要脸了。”
丁修一边说一边点头,靳一川闻言,瞬间方寸大乱:“师父她怎么样了!”
“啧啧...”丁修咂咂嘴,一脸的嫌弃:“才刚夸完,怎么又原形毕露,我为何讨厌官差,难道你不知道?”
靳一川嘴角微微抽了下,收回因为激动差点抓住丁修衣服的双手。
丁修讨厌官差,尤其是锦衣卫,靳一川当然知道是为什么。
因为师父是被锦衣卫抓进的诏狱,而他自己现在穿的偏偏就是锦衣卫的官服...
沉默良久,靳一川终于再度张口,一字一顿,仿佛在竭力克制着自己激动的情绪:“师父到底怎么样了!”
原本当初山海关的战报传来,以为师父和师兄葬身大海,靳一川已经心如死灰。
但没想到丁修今天居然活生生出现在他眼前,还是以西厂护法的身份,这让他如何能不激动?
师兄还活着,那岂不是说明师父她可能也...
靳一川越想越按捺不住,想要立刻从丁修口中得到肯定的答复!
不料这时丁修突然向前半步靠近,让靳一川全身一僵,怔在原地。
“我不会告诉你的,想知道啊,自己去灵济宫查吧,不过我看你也没这个胆...”
丁修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半句几近微不可察。
话音刚落,丁修已经跃上马背扬长而去,只留下靳一川孤身站在桥上,死死盯着丁修离去的背影直至消失。
紧咬后槽牙,摸了摸腰间的双刀飞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