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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六章 夜凉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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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怪沙璃粗心大意,这都酒足饭饱了才发现楼丞相家的主母不在,好歹也是自己的亲姑姑啊,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沙璃扶着额头,朗声问道:“说了这会儿话,有谁见到楼相家主母了?我并没有收到她有事不来的消息。”

    在座众人心知肚明长公主与楼相家主母的关系,平日与楼相主母相熟的王夫人出言说道:“妾身今日还未曾见过楼相夫人。”

    “楼相夫人有托人带信笺吗?”沙璃再次询问道。

    众人皆是一副不了解的样子,沙璃唤来身边的女官,让女官带上些礼物去丞相府那边看一看,之前可没少受楼家照应,而且还沾亲带故,多少也应该表示一下。

    女官领了命令,就从侧面离开了,方才热烈的气氛也冷淡了许多。一位内侍走进大殿之中,向着沙璃拜了一拜说道:“殿下,待晚宴过后,皇上请您去静心堂一聚。”

    内侍这话声音不大,但足以让众人听到。沙璃可不知道静心堂是什么地方,不过周围莫名意味的目光,心中还是有些打怵。皇命难违,她稳了稳情绪,说道:“回禀皇上,我过后便去。”

    小内侍向着沙璃方向再次一拜,领命离开了。若是说方才的气氛略有冷淡,那么现在可以称得上降到了冰点。沙璃有些尴尬地看着众人,而众人早就练出了一副完事不惊的表情,该说话说话,该吃东西吃东西。

    沙璃心中抓狂,别让她知道刚才那个小内侍的名字,否则自己一定好好教训教训他,这才刚回宫就这开始玩这一套了,真当她是好欺负的?!

    最开始说话的那位紫衣宫装女子,理了理云鬓说道:“诶呀,这时候也是不早了,今日我可是乏了,长公主殿下可还有什么吩咐吗?若是没有,臣妾就先告退了。”

    紫衣宫装女子明显是给沙璃了一个台阶下,沙璃也没表露太多情绪,轻声说道:“既然如此,天色不早了,今日大典我也坐累了,大家散了吧。”

    沙璃也懒得多说些什么客套话,嫔妃命妇们也发觉沙璃情绪不太对,谁也不想第一个触这个霉头,纷纷起身告退了。

    没多久,晚宴人群散尽,小宫女们忙着收拾残局。沙璃瘫坐在上座,她揉着太阳穴,闹得脑仁疼。司仪女官已经退下,今日大殿结束,司仪女官的任务也算完成,沙璃也没有过多挽留的意思,她并没打算在这皇宫中住上多久,哪怕暂时还回不了山门,她也会想办法去楼丞相家住着。

    杳杳不知何时来到了大殿旁,稚嫩的小手递上一杯热茶,轻声说道:“殿下是累了吧,这茶是参茶,最是补气血。”

    沙璃接过茶,小小品了一口,热度正好,看来这杳杳也是有心。沙璃笑道:“今日在步辇上跪坐了一天,浑身都觉得不舒服,我这长公主当得也是不容易。”

    “殿下说哪里的笑话。”杳杳掩嘴笑道,“殿下是主子,还会有人嫌做主子不好嘛。”

    沙璃侧头看着半跪在身边的杳杳,调笑道:“要不你来做这个长公主,我去做服侍你的小丫鬟?”

    杳杳顿时吓得脸色发白:“殿下饶命!殿下饶命!杳杳不是有意的,杳杳知错了,杳杳再不乱说话了。”

    “好啦,我又没怪你。”沙璃拉起身边的小丫头,“都说了别这样了啊。”

    杳杳还有些害怕地点点头,轻声问道:“殿下是不是还要去静心堂那边?”

    “哦,对。你不说我差点忘了,最近想的事情比较多,不一定忘记什么事。”沙璃捧着参茶,“静心堂是什么地方?”

    “啊?殿下你连静心堂都不知道?”杳杳惊讶地问道。

    沙璃轻轻戳着杳杳,笑道:“那是因为我之前失忆了嘛,然后立刻就去了山门养伤,都城的事情几乎都不记得了,所以还需要你来告诉我。”

    杳杳点点头,完全深信不疑,说道:“两年前我还是一名杂役奴婢,但殿下的事情我都听说了!那时候就特别崇敬殿下!”

    这有什么好崇敬的……沙璃翻了个白眼,也不了解她们都是怎么想的。“你先告诉我静心堂的事情,我看那些嫔妃表情都不太对的样子。”

    杳杳小声说道:“那是皇上自己的地方,就连朱大人都不能随意进入呢。”

    “哟,那岂不是秘密基地一样的地方?”沙璃笑道,没想到这个皇帝还有这个嗜好,给自己弄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地方啊。

    “秘密基地?”杳杳没听懂,反问道,“那里是皇上最机密的地方,能去那里的人屈指可数呢!”

    沙璃倚在矮桌上,这皇帝越是这样,自己心里越没底,还不如随便将自己往皇宫角落里一丢,谁都省心。

    “殿下要不要这就过去?”杳杳问道。

    沙璃轻轻叹一声,说道:“那便走吧,若是没事我也好早点回来休息,这一天真是腰酸背痛,累得要死。”

    沙璃站起身,深吸一口气后,大步离开了大殿。杳杳拾起沙璃落在座位上的披风,提着宫灯小跑追了出去。

    夜深了,天寒了。沙璃停在大殿外的空地上,四方天空映出星星点点,经脉中运气真气抵抗着寒意,身后杳杳追上来,轻轻地将披风搭在了她的身上。

    “殿下小心着凉了。”杳杳将宫灯放在地上,帮沙璃系上披风的带子。

    “杳杳。”沙璃轻声唤着她。

    杳杳还在仔细地系着带子,两人身高差不多,杳杳抬眼正好对视上沙璃的眸子,杳杳一惊立刻低下头,俯低了身子。

    “殿下有什么事需要杳杳去做的吗?”杳杳问道。

    方才那一刹,沙璃差点脱口而出,“要不要我带你离开皇宫”,不过话落在嘴边让她咽下去了。自己这个毛病是时候改改了,本就是萍水相逢,何必去打扰别人的生活呢,自己也没有权利去为任何人做决定。

    沙璃自嘲般地笑了笑,说道:“今晚夜色不错。”

    杳杳不知沙璃为何会说出这句话,她抬头看了看天空,笑道:“是啊,有很多星星。”

    “叫上宫女们,我们走吧。”沙璃拾起地上的宫灯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