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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沙璃以食物“诱惑”,总算是跟杳杳闹熟了,杳杳也发觉这个主子不像平日里宫中的那些妃子们,没有一点架子,心情不好也不会拿女官们撒气,与沙璃又大着胆子亲近了许多。
沙璃见她不那么拘束了,烦躁的心情也好了许多,给杳杳讲了许多山门的所见所闻,杳杳听得开心无比。
“殿下,真人御剑是什么样子的?”
“飞得那么高真的不会摔下来吗?”
“妖怪都是什么样子的?真的会吃人呀?”
杳杳还是小女孩的心性,沙璃与她边吃边聊几乎到了深夜,若不是明日就是大典,沙璃还真想拉着杳杳说一个晚上。女孩子间熟络得快,沙璃拉着杳杳的时候总觉得有种曾经与闺蜜夜聊的快感。
只是现在,自己已经不是自己了,杳杳也不会成为亲密的朋友。每到这种时候就会特别想念洛玉湮和楼清霄,能说真话的人也就只有他们了。
沙璃也不知道自己是几点睡着的,只是觉得自己刚刚躺下就被司仪女官从床上叫了起来,沙璃揉着睡眼,窗外还是一片黑暗。
“什么时候了?”沙璃打着哈欠问道。
司仪女官说道:“殿下在外定要注意仪容,现在已经是四更天了。”
沙璃赶紧捂上嘴,张嘴打哈欠似乎确实不太雅观。“那我这就起来……”
沙璃睡眼惺忪地起了床,接下来她都是在睡梦中受女官们摆弄,穿衣梳妆的时候强打着精神,等全部完毕的时候,沙璃觉得自己被裹成了一个大粽子。
幸好现在是秋天,已有了寒意,里三层外三层的深衣穿在身上不必一套盔甲轻多少。怪不得穿这种礼服的时候,都要慢慢地走,就算是想要跑你也得跑得动才行。
沙璃深吸了一口气,暗中运起了真气,身上勉强才轻松了些。等到一切就绪,天已经亮了,沙璃见到朱惟庸也换上了朝服,众人皆是一脸肃穆。
“长公主殿下,吉时到了,可以启程了。”朱惟庸俯下身子说道。
沙璃保持着无表情的面容,淡淡说道:“走吧。”
在朱惟庸与女官的指挥下,沙璃与一众女官慢慢走出别院,别院大门处停着步辇,仪仗队伍竟然能有几百人,皆着正式的大典华服。
“这么多人……”沙璃惊叹道,本来还有些睡意,现在被这副场景吓到了,顿时睡意全无。她问着身边的女官,“一会城中还会有人吗?”
司仪女官低头说道:“回禀殿下,煌朝除了当今圣上的登基大典之外,这是最盛大的大典了,到时候不仅百官会在,百姓也会出来朝拜。”
“这是为何……我不过就是一个……敕封的长公主而已,这种待遇会不会太高了一些,不合礼数。”沙璃犹豫地说道,怎么想这事都不太正常,就算这个皇上偏爱孟镜,但这博美人一笑的戏码也做得太过了。
难道皇帝要做昏君了?真像传闻中所说,要给孟镜封后,所以才弄这么一场游行大典?沙璃越想越觉得其中有诈,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在女官的服侍下,敛着衣裙坐上了步辇。
步辇宽敞,但她也只能端正地跪坐在其上,四周垂着金丝幔帐,冷风吹过的时候帷幔飘扬。沙璃在女官的试一下,将头上的面纱放下来,正好遮住了面容,避免长公主的容颜展露在百姓面前。
沙璃跪坐在其中,按照司仪女官的教导挺着脖子,目光直视前方。她双手搭在腿上,层层袖口遮住了手指,暗暗握在一起。
银羽卫开道,赤卫相护,乐伎女官围拥,还有一些沙璃也不知道是什么官职的人走在队伍中。她就安安稳稳地坐在步辇之上,做一个没有灵魂的玩偶。
走进都城的时候,朝日的阳光暖绒绒的,步辇外的帷帐泛着层层金波,官道周围围满了百姓,周围喧嚣吵闹,千万种声音冲入耳朵吵得人心烦气躁。沙璃索性封了自己的神识,彻底不闻任何事。
她微微转动眼睛,有意无意地在人群中扫视着。没见到赵龙和蒋芊芊的身影,就在她收回目光的时候,她见到了何伶渊。
何伶渊站在一处酒楼的顶楼处,依靠着栏杆向下张望。沙璃扭动了下略有僵硬的脖子,与何伶渊对视上了。
隔着面纱与幔帐,虽然望不清面容,却能感受到目光。何伶渊似乎略微点点头,沙璃同样不漏痕迹地点头示意,待沙璃再次抬起头的时候,何伶渊却不在了。
沙璃也不知道步辇坐了多长时间,双腿酸痛难忍不得不用真气维持着,就在她实在是挺不住了的时候,不远处皇宫清晰可见。
步辇穿过了一重宫门,直到二重宫门处才停下来,再往里面走就是皇宫正殿了,无论是谁都要步行而去。沙璃揉了揉酸痛的双腿,在女官的搀扶下才慢慢走下了步辇。辇仗撤下去了,沙璃深吸了口气,走进了这扇宫门还不知道是什么在等待着自己。
司仪女官跟在沙璃身边,沙璃在人群中扫了一眼,朱惟庸不知道什么时候不在了,或许是先一步回到了皇宫之中,杳杳的身份地位不够,只能留在别院那边,等仪式结束后才能赶回宫中这边,剩下的沙璃也不认识谁了。
“长公主殿下,小心脚下。”司仪女官看沙璃有些怔愣,出言提醒道。
沙璃收回目光,宫中雅乐声起,司仪女官见时辰到了,说道:“殿下,仪式开始了。”
二重宫门被打开,宫殿中传来一层一层的通报声,说得似乎是“恭迎长公主殿下回宫”,沙璃在司仪女官的陪护下,迈开双腿,一步一步地朝着那庄严肃穆的皇宫大殿走去。
巍峨宫阙,煌朝权利最中心的地方,这里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影响整个朝政乃至天下,两年前想尽办法也要离开这里,两年后,却又不得已重新回来。
不过,毕竟还是不属于自己的,沙璃心中微微叹气,皇宫关不住自己,就算是回来了,她也会再次选择逃离。
走到大殿门下,里面传来了朱惟庸的声音,宣告着大典仪式开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