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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玉湮还未从震惊中缓过来，隐隐感觉到沙璃灵识的冲撞。他分出一缕灵识接纳沙璃，沙璃的声音立刻传来：“谪仙？谪仙？现在怎么样了？”
洛玉湮有些头大，回应她说道：“情况有些复杂，不是一两句能说得清的。尚柔她怎么样了？不能让她一个人离开，那个黑衣人早有预谋。”
沙璃声音充满了自豪：“这个我都考虑到了，你放心吧。她被我连拉带拽给带到你们门口了，就算那个黑衣人来了，你们直接冲出来就行。”
“……”洛玉湮哑然失笑，“那好吧，暂且这样，你看好尚柔，别让她离开。”
“保证完成任务。”沙璃笑着说道，这点事她还是能够办妥的，比之前那些损招可好多了，“你们那边问出来什么消息了吗？”
洛玉湮沉吟一下，轻声说道：“那个黑衣人是归霁娘她亲哥哥。”
“什么？！”沙璃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消息，“你没说笑吧？”
“这事我有必要与你说笑吗。”洛玉湮有些无奈，“其中缘由我也不找直接相询，还是先将大阵的事情与她确认了再说。”
洛玉湮顾不上与沙璃交谈，而是向归霁娘问道：“归掌门，既然这涉及到你的家事，我们便不过多询问了，但是关于大阵，你能否再细致说说？”
“最好带我们亲自确认一下。”诫远补充说道。
归霁娘也不避讳了，她直言说道：“这个大阵是我们舞风堂自来就有的，只是从师祖手札上了解到，这个阵法关系到我们舞风堂的命脉，至于是不是你说的什么大阵，我并不清楚。”
“之前阻挠我们仅仅是因为你哥？”洛玉湮还是有些将信将疑。
归霁娘坦言道：“他来找我也是因为大阵的事情。他要破坏大阵，可我怎么也不能允许他做出这种事。”
“他破坏大阵作甚？那不是你们舞风堂的根基吗？”洛玉湮再次追问道，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事情，可有同你讲过？”
归霁娘变得欲言又止，禁不住洛玉湮一遍遍追问，只好说道：“他有些疯魔了。近日不知被谁唆使，非认为我们舞风堂的大阵有问题，最近大阵异动都是他趁我不备而弄出来的。”
“既然如此更不应该让他出入舞风堂了。”诫远并没有洛玉湮那么清楚其中内幕，但隐隐猜测出了些因果。
归霁娘摇头，笑容透着酸涩：“他之前被家族除名，流落在外，我又怎能看着他独自一人。便将这薄纱大阵的方法告诉了他，若是他有朝一日无处可去还可以回来找我。”
洛玉湮与诫远对视一眼，这归霁娘也是至情至性之人，这般说来，两人更没办法去深问这方面的事情了。
洛玉湮对于他们兄妹之间的事情本也不感兴趣，只是黑衣人如此执着于大阵就有问题了。他继续说道：“他想做什么，你清楚吗？”
“他只是告诉我破了大阵是为了救人，我也不知道这话从何说起，我问过他想要救何人非要做到如此地步，他却不肯多说一句。”归霁娘眉目紧缩，显然还是有一些难言之隐。
“如此地步？”诫远只是单纯觉得这个词有些耐人寻味，不自觉地说了出来。
归霁娘脸色白了几分，似乎被抓到了把柄，她摇摇头说道：“破坏了大阵，就等于将整个舞风堂掀翻了，而且他想要破坏大阵必须要有祭品……”
归霁娘说不下去了，洛玉湮听到了“祭品”两个字，登时抓紧了身边的扶手。他倾身说道：“绝对不能让他得逞！既然找不到他，就去大阵那边，绝对不能让他破坏大阵！”
诫远和归霁娘同时被洛玉湮如此严肃的态度震惊到了，两人略有错愕地看着他，似乎此时他更像是舞风堂的掌门。洛玉湮顾不上与他们两人解释什么，在他看来那大阵随时都会被归霁娘她哥触发。
“难道真的是……”诫远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洛玉湮，“真的不止一个大阵？玉湮你是不是还知道一些内幕？”
洛玉湮并没想说实话，只是略微轻叹一声说道：“我知道的并不比你们多，但是至少我是最先接触大阵的人，大阵的细节我也是最了解的。归掌门，我几乎敢肯定，舞风堂的大阵与桐城的大阵应该就是同一种的。”
“同一种……”归霁娘低声重复道，“这……这怎么可能？这大阵是立派之初就有的，怎会与那桐城扯上干系？！”
诫远疑窦丛生，询问道：“这大阵到底是用来镇压什么的？怎么会出现在舞风堂？舞风堂也有千年之久了，又怎么可能谁都不知道？”
洛玉湮摇摇头，并未答复。他也不是很清楚各中缘由，全靠猜测。想来想去，只有一点最为可能——当年舞风堂的祖师爷是有意将大阵布置在了舞风堂之中。
归霁娘参与了山门议事，又与她哥哥相关，隐隐觉得此事与东夷归氏脱不了干系，她看着洛玉湮，愁云惨淡。
“还是先找到你哥哥吧。”洛玉湮起身，示意归霁娘带他们去大阵那边看看。
*
沙璃和尚柔因为没能偷听到，两人还在外面徘徊着。尚柔一脸沮丧，几次想离开都被沙璃抓住了，沙璃因为洛玉湮的话有些心不在焉。
尚柔挣脱开沙璃，不耐烦地说道：“你抓着我干嘛，你不走，我可要走。”
沙璃眼睛一转，问道：“归掌门不是你姑姑么，你姑姑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我当然都知道了！”尚柔白了沙璃一眼，毫无心机，“你没事打听我姑姑做什么？”
沙璃笑嘻嘻说道：“我很钦佩归掌门啊，希望能多知道一些归掌门的事情。你叫归掌门姑姑，她到底是不是你亲姑姑啊？”沙璃脸不红心不跳，十分坦然地决定先从唠家常开始。
尚柔瞪着眼睛，扭头说道：“跟我亲姑姑差不多，从小看我长大的。虽不是我本家人，不过算得上与我本家走得很近的旁支了。”
沙璃暗暗打量着尚柔，其实这姑娘不耍脾气的时候还是挺正常的，面似桃花十分水灵，既然提到了本家，看来指的就是最初被迫改名字的归家了吧，归霁娘依旧姓归也说明是未改姓的旁支，这么想来是说得通的。
“你是归家后人？”沙璃想要确定一下。
“貌似是，听族里老人说过，那个东夷归氏不要脸，直接将归姓都带臭了。”尚柔实话实说。
“这事是挺无奈的。”沙璃心中确实同情归家，沾上了东夷归氏，连本姓都要不得了，不过一下改为了“尚”跨度也是够大。沙璃对他们本家归家没什么兴趣，主要想套出关于归霁娘哥哥的事情。
沙璃作为同与洛玉湮知道真相的人，想得会更多一些，既然洛玉湮如此肯定这个大阵有问题，或许还真与桐城大阵脱不开干系。
沙璃继续问道：“归掌门家里是不是还有个哥哥？”为了不绕圈子，她就直说了。
“你连这个都知道？！”尚柔这才正视沙璃，一脸吃惊。
沙璃也不多解释，笑着说：“那可不是么！要不怎么说我厉害呢！看来也不是不能说的秘密，你具体讲讲？”
尚柔一时间被沙璃唬住了，顺着沙璃的话就继续往下说道：“这事族里人都知道，归雩他很久之前与族里发生了矛盾，然后几大组长就联合将他从族谱中除名了。”
“归掌门跟他哥哥关系很好？”
尚柔摇摇头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族里人都没人说归雩的好，看在姑姑的面子上才勉强同意留他一条命的。”
“啊？这么严重？这得犯了多大的过错，直接都要斩了？”沙璃有些意外，看样子这其中还有不少隐秘故事。
“族长们做得决定，其他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小时候见过一次那个归雩，印象不深，反正不招人待见。”尚柔回忆着，看向沙璃，“怎么，你对归雩感兴趣？你知道他？”
沙璃赶紧摆手，这事可别弄出什么误会。“你想多了，我只是怀疑那个黑衣人是归雩而已。”沙璃打量了一下尚柔，决定还是说出来，“你要是遇到了归雩，赶紧喊归掌门，那个归雩不是什么好人。”
“这事还用不着你提醒，他都被除名了。再说，他知道我身份，借他几个胆子也不敢近我身边。”尚柔毫不在意。
沙璃真想上去抓着他衣服晃几下，让她清醒清醒，要是真没事，她才懒得提醒呢。这事自己还没办法多说，毕竟都是猜测，她也不知道归雩找尚柔做什么。
“反正我可是好心提醒你。那个归雩直奔你被关押的地方，肯定是找你的，你自己小心吧。”
尚柔根本没把那个归雩放在眼里，冷笑说道：“有种他来啊，看我爹不把他撕了的，当年放过他，他还敢撒野不成！？”
沙璃可不想在归雩敢不敢的问题上和她争辩，人人要是都有畏惧之心，那天下早就太平了。
“你今天怎么回事？”尚柔看着沙璃问道，“知道我要去山门，故意来讨好我？”
“讨好？”沙璃一下笑出了声，“我还真不用讨好你。”先不论她和洛玉湮楼清霄的关系，就凭煌朝长公主的身份，也是别人来讨好她吧。
“我迟早要嫁给二公子，哼。”尚柔对着沙璃挑眉说道。
沙璃无语，哭笑不得地看着她。尚柔见她不说话，转身就离开，沙璃抱着胳膊站在原地，她真是不想再跟上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