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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象星君此言一出,满堂皆惊,窥天镜乃上古至宝,阔可窥天外之境,渺可觑万物之灵,是整个九重天上所有仙神都要奉若珍宝之物,如今竟然毁了,实是令人难以置信。
“戊象,你乃是司掌天镜之神,如此,究竟是怎么回事”煜璃大帝谢逸尘颇有深意的瞧了一眼紫骛,厉声喝问道。
“昨日夜里,小神梦一怪物,八耳七鳃,身若狼兽虎豹,自望仙台琉璃瓦上落下,奔着小神撕咬过来,小神本能反抗,一道法光打出,本应击中在那怪物之头,却不曾想,那怪物瞬间身形化虚,而其头后所隐之物便是那窥天镜,
小神,小神已是来不及收功,那镜子却被法光打碎,小神一个惊吓,醒来,本以为是梦,可没成想,匆匆去到坵卜宫,却见那窥天镜竟真的碎了”戊象星君一头触地,声若玄泣,言罢,痛哭不已。
“荒唐,你身为执掌窥天镜之神,连一个普通的心魔都抵抗不住,又如何当的神位,不如下界去吧”太乙大帝低声怒道。
“大帝君,您看不如再给戊象一个机会,他毕竟是九天之神,万载修行不易,是否网开一面”紫骛大帝求情道。
“北帝,您的意思本君怎么听不大懂,这戊象神位看守窥天镜的神,不但起了心魔,还因此将宝物毁了,若是不严加惩戒,那天界还有何礼法可言”谢逸尘冷声道。
紫骛闻言,两道龙眉紧锁,面带怒色,却忍着没有言语,而是看向了紫阳。
“此事,本君同意煜璃之言”见太乙大帝也跟着望过来,紫阳避无可避的道。
“大帝君若是不差本君受伤之事,紫骛是不是还要隐瞒窥天镜被毁之秘?”紫薇大帝突然虚弱的道。
“紫薇,你不要欺人太甚,本君也不知道窥天镜被毁之事”紫骛转身冷声道。
“你不知道为何刚才反应那么强烈,甚至在戊象还没有言语之时,就打断大帝君的问话,莫不是心虚作祟”谢逸尘唇角挂上邪笑,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
“好了,去将那毁坏的窥天镜抬来,若是此事为真,戊象已生心魔,不能再为九天神君”太乙大帝摆摆手道。
紫骛见此只能拂袖坐下,言多必失,四位帝君都不站在自己的立场这边,如此,他只能保持沉默。
不多时,方堃便带着几个银甲兵将将那窥天镜抬上殿来,其形椭面凸,嵌数颗宝珠玉珑,众神后退两步,让出其影,五帝君观之,见其映影之面已碎裂的不成样子,其上隐约可见几道怪异的爪痕,好似被什么怪兽抓扑踏毁,而并非法光击碎之象。
“怎么还有一股香气”白虎吸了吸鼻子突然道。
“确实,好香,竟比煜璃花还象”谢逸尘也吸了吸鼻子,道。
“紫薇,这香味你可熟悉?”太乙问道。
紫薇大帝摇了摇头“我法身还未恢复,实在记不清了”
“恩”太乙大帝君微微颔首,转过头对着伏趴在地周身哆嗦的不成样子的戊象星君道“你等心生邪魔乃一桩罪过,毁坏天宝,乃二桩罪过,此宝物乃魔物所毁,并非法光,你身为天神,口吐虚妄之言,此乃三桩罪过,紫骛,戊象乃是你北天之神,就由你来处置”
“谨遵太乙大帝君法令”紫骛低声应道,手抚龙骨椅背,顿了顿,高声喝到“戊象星君罪无可恕,现拖下去,剥去仙籍,打下星斗神位,贬入凡尘,堕畜生道,永世不得飞升天界”
“帝君饶命啊,帝君饶命,是您让我看那石头精的,是您.......”戊象星君被银甲仙兵拖下殿去,慌乱之下口不择言。
“堵住他的嘴,休要胡言乱语”紫骛怒喝一声,方堃见此,急忙转身,一道法光打出,没入戊象的额间,嬅蓥殿外瞬间没了声音。
“北帝,戊象说的石头精是什么”谢逸尘唇角挂笑,一副打了胜仗的模样。
“本君不晓得,也许是心魔吧”紫骛不想再搭理谢逸尘,转过头去任凭他再如何讽言,始终不语。
一场闹剧罢了,依旧没有寻到谋害紫薇大帝之人,太乙大帝面沉似海,散了朝会,五帝各自道别离去。
白虎踏云行在轿撵之侧,粗着嗓音愤愤不平的道:“那个紫骛大帝真是可恶,明明是他自己天境的神出了事,险些把我给兜进去。”
“行了,知道你受委屈了,那紫骛一向嚣张跋扈,太乙大帝也多平衡之策,最不爱见四帝不合,今日之事,多是搅和稀泥罢了”紫薇大帝苍白着脸,咳了几声,接过仙娥递上来的甘露,一饮而尽。
“帝君的意思是,太乙大帝已经知道是谁暗害帝君您?”白虎惊讶道。
“本君也不晓得,不过此事既发生在本君身上,大多人怀疑北帝也是情有可原,算了,待伤势养好了,自然就能知道是谁下的黑手”紫薇大帝摇头叹道。
“哎,说起来,还是要感谢东帝的徒弟,帝君,要不要小神下一趟凡间去谢谢她”白虎挠了挠头发憨声问道。
白虎等了许久也没见答话,大着胆子伸手撩开玉影珠帘,却瞧见自家帝君正在笑着发呆。
九重天上一日,临仙界中百年。
人修与妖修前后大大小小战争了五百多年,双方死伤无数,却依旧没有罢手的意思,起先是为了争夺灵方儿,后来则是因为口角之斗,三清派本就瞧不起妖修,三清斗法大会时,悟道宗也捉了不少妖修训成表演的傀儡,此事自古以来就是两方相持不下的冤仇。
这一日,妖仙家族兵将与三清派弟子隔岸相斗,灵方儿却趁此机会挣脱绳索,想要逃跑,两家一见所要争夺之物挣脱绳索,急忙夹击追赶,灵方儿鸡脚一滑,从凸石上跌落,坠入悬河之中,几番挣扎,翅膀扒到一处裸岩的凸角,纤细的双腿一蹬,便窜入了石屋。
三清派长老和妖族的几个长老紧追不舍,也纷纷窜入石屋之内,却望见一张巨大的玄冰床,其上端坐一白发苍苍仅剩一张老皮的尸骨,惊讶的面面相觑。
“这是谁的尸骨,怎么变成如此模样”白奉天长老上前一步,仔细观瞧,见其周身一丝法光也无,晓得并不是闭关,而是真正的死亡。
“还用说,这一看便是你们妖修,我们人修都不会只剩张干皮”麒麟宗的一位户长老哼声道。
“不对,这衣服是你们麒麟宗的飞雪照仙衣,虽然破损了些,我老儿却还是认得,这是当初你们麒麟宗的紫骛长老用我们白家子孙的千年狐耳鬃毛所炼制的,这点我可不会认错”白奉天长老言罢,银牙紧咬,似乎提到了极为屈辱的历史。
“这飞雪照仙衣确是我们麒麟宗的宝物,可这尸骨明明就是一张妖皮,莫非你们偷了我们麒麟宗的宝库不成”一个身穿白衣的上官长老猜测道。
“谁稀罕你们那些沾满了鲜血的宝物,一个个自称正派之辈,其实,也不过都是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柳天青哼声道。
“你,敢再说一遍?”户长老气的胡子飞起,指着柳天青怒喝道。
“道貌岸然伪君子,怎么,想打架?怕你不成”柳天青说着,撸起袖子,伸手一招,现出法宝竟是一根极细的柳藤鞭子,翠色欲滴,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攻击力,一道法光灌入,那鞭子竟变长数倍,其上粘带的柳叶瞬间炸开,片片如钢刀一般,凶中带煞,冷气森森。
户长老一见,喉中溢出一声冷笑,伸手一招,掌心现出一方银白色的葫芦,只见他打开盖子,对着吹了一口气,葫芦内飞出一个银白色的小人,拇指一般大小,一身银白色的胄甲,手中提着指甲盖般大小的饮口宝刀,背生双翅,股下缠尾,嘤嘤嘤的翅膀扑打的声音极像花丛中忙碌的黄蜂。
“师弟,莫要用这物”上官长老一见银白葫芦,面色微变,可一番话未尽,便闻听身后惨叫,持鞭嚣张的柳天青头身分家,栽倒在地,现了原形,是一棵没了根的老柳树。
“你们麒麟宗欺人太甚”松天鹤见此,上前一步,正要召唤法宝,却见一道银之光闪过,头颈分家,栽倒在地,现了原形,也是一棵被削去了根的老松树。
“好,很好”竹天岳见两个师弟顷刻间被斩杀,口吐一股绿息,瞬间将那银甲葫芦小人裹在当中,而后飞身而上,唤出法宝青竹剑,与户长老战在一处。
手下不过走几个回合,户长老哪是对手,被打竹天岳打的节节败退,直到玄冰床前,矮下身子就地一滚大声唤道“小葫芦神,救命”
一声言罢,众人只见一道银白光在虚空中几个闪烁,破开那道绿息,准确无误砍在竹天岳的脖颈之上,于此同时,竹天岳的剑也没入户长老的锁骨之内,只能两声混沌不清的惨叫,二人竟一同死在当下。
“不好,葫芦失主,快跑”上官长老言罢,转身欲飞出石屋,脖颈后一凉,转瞬没气息。
白奉天带着其他几大家族的长老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转瞬之间,身后几个长老便纷纷倒地身亡,显出本命真身,一时间狐狸,蛇,黄鼠狼,大黄蟒,蜈蚣,蜘蛛,刺猬妖尸遍地。
白奉天一个转身,见那银甲小葫芦神来到自己跟前,急忙架起护体法光,摇身一变,显出八尾,朝着那小葫芦神狠狠一抽,登时将其打飞,撞到玄冰床上那具干尸之上。
麒麟宗的只剩下三个长老,其余人都被小葫芦神杀死,跟进来的蛇家,蟒家的长老也尽数丧命,此时,石屋之内唯有六个人,三个人修,三个妖修,全部惊恐的望着那从尸灰里飞起来的银色光点。
“这东西到底什么来历,不是你们麒麟宗的宝物么?怎么乱开杀戒”白奉天怒声问道。
“这东西还是我师弟得道时在北邙山一带发现的,因这葫芦是他第一摘下,是以,小葫芦神只认他一人为主,此物凶煞异常,死在它手中的修者不计取数,我们没有人能是它的对手,
从前有我师弟约束,现在他死了,咱们若是跑出去,此物会屠尽临仙界的”麒麟宗的三个长老满头大汗,见那小葫芦神一个转身,面对着他们,手中的银刀金光闪闪,一连串奇异的笑声飘荡在石屋之内。
“糟了,我们快跑”麒麟宗的三位长老说着,急忙驾着法光冲向那倒垂的悬河水帘。
不跑则已,三位长老竟然同时人头落地,那小葫芦神动作快若闪电,此时正立在石屋的门口,望着白家的奉天长老,黄家天雄长老以及吴天触长老,发出咯咯咯的诡异笑声。
白奉天额头上的冷汗滴滴答答的落下,摇身一变,化作八尾白狐,于此同时黄天雄也显出了黄鼠狼真身,吴天触也飞身而起,变成了八丈多长的大蜈蚣,三位妖仙既出了真身,那便是要殊死一搏。
小葫芦神手中的刀刃向上一挑,吴天触便被横批成了两半,向下一落,黄天雄也鼠头落地,只剩下一动不敢动的白奉天,撑着狐尾炸开所有的毛发,静待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