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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黄一奏风雷电,紫霞焚天落九霄。
生死一梦悬中坐,十万鬼兵护龙身。
祝艺菲闭目凝神,耳动风声,封锁五官穴窍,不纳玄黄之音,所谓风雷电不过是耳中所闻,眼中所瞧,心中所想之物,意有则存,意无则散,如此而已。
孤鸿老祖眸藏得意之色,拨弦之手仿若花开花落不留一丝凡情,只是一味痛快杀戮,酣畅淋漓。
万千风刃悬与项上,白条雷霆击打下盘,数道紫电盘绕腰间,祝艺菲被这三宗属之法围绕当中,避无可避,逃无可逃,众人所见宛若待宰羔兽般,簇簇白雾夹杂着紫红色的雷电将其围拢的一丝不透,便是连小和尚也禁不住握紧了拳头,眉间‘卍’字佛印隐隐闪现,大动悲心。
须臾,只见那雷电团中爆发出一束冲天的金粉之光,接引天光,直冲霄汉,苍穹之上凭起晴天霹雳,万钧无色雷霆滚滚落下,击碎风刃,荡平雷电,仿若万顷沧海波涛下凡尘,自四周掀起无数龙旋风暴,直搅的天地无色,乾坤震荡。
“快,后退,撤退”小和尚一声大喝,双掌撑开,架起佛光金罩,将韩兵罩在当中,挡住风雷之威。
良军那方金甲小将也面带惊色,祭出一把姜黄色的小旗子,左右一挥,平底掀起一丈高的土墙壁,极尽保住京都。
站在城墙上的良帝先是见那心上的美人被雷电裹住,还未瞧得清发生了什么,便见一堵高高的土墙平地而起,将他所有的视线遮挡的严丝合缝,便是连韩兵驾车上高插的旗帜都瞧不见分毫。
孤鸿大仙瞧见那无色之雷霆时便心魂震颤,灵台混沌了起来,眼见着如波涛汹涌滚滚袭来,却周身抖动的厉害,妖息凌乱,竟是生生盘坐在半空中被汗水湿透了法衣。
“怎么可能.......”一句话未尽,周身便被雷霆之海浪淹没,天崩地裂之间,手中的玄黄琴轰鸣炸开,孤鸿也身受重伤,现出了本命真身,趴在地上扑打着翅膀。
两军将士被震的七歪八斜,滚倒在地,压成一片,便是那些马匹也受惊狂奔,若不是有小和尚和赵古兰等人施法庇佑,怕是乱马奔腾,踏死千人之惨象要现于当前。
“这一招雷霆百怒,如何啊?”祝艺菲缓缓睁开眼,口吐粉莲之息,雷霆之威顷刻荡去,四周恢复如初,唯有偌大的战场之上留下一道道蜿蜒焦黑的裂痕。
孤鸿大仙现出真身,大翅招展,扑打出滚滚浓烟,想要自地上飞起,挣扎了许久却始终未能如愿,听到祝艺菲在说话,张口啼出一声嘹亮的鸟吟,竟是连人话也不能说出。
“还要多谢你的玄黄雷电之力,打通了我体内的通灵真脉,否则这招雷霆百怒便是再练上百年,也未必施出如此威力”祝艺菲身形微微摇晃,步子向前错开半寸,忽然身子软倒,单膝跪地,耳中流出的血顺着脸颊汇倒下颌上,滴滴答答的落尽尘埃中。
“妖女受伤了”小和尚低声沉吟着,一个挥手,撤掉佛光法罩,飞身上前,揽住她的双肩,掌心刚握住,便觉骨肉似棉如云般,心中暗道不好。
孤鸿大仙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须臾,便张开尖喙,口吐一团灵息之气,闭上鸟眼,不再动了。
“不用扶我”祝艺菲忽然冷声笑起来,拄着冰火剑站起身,挣开小和尚,一步一步挪到孤鸿大仙的妖身前,抬起剑斜劈其身,碎成两截,鲜血飞溅一丈多高,溅落在地,吓的良军阵阵胆寒。
“这家伙竟然逃了”探视许久,未见其妖丹,祝艺菲心头暗恨,如此妖孽之辈,伤她至深,若不是最后生死关头那一刻,帝玉浮尘替她护住了丹田筋脉,恐怕现在死的应该是自己。
一声缓缓说出,似有不甘之意,终是伤疲累累,仰后倒下,失去了知觉。
“妖女”慧通始终跟在其身后,这一厢揽其在怀,却见她额上玄光不断闪烁,真灵之气耗竭,竟有要现出本命真身之意,遂指尖抵住其琵琶骨内三寸之间,隐隐注入一道佛息,缓其伤势。
城墙之上,祝融狭眸微眯,面带凝重,对着城下的金甲小将点点头,那虚谷子纵马上前,冲着韩哲喝道:“韩王,来此一战”言罢,二话不说,持刀便砍。
韩哲正悲痛欲绝,全副心思都在已经被带回军营中的祝艺菲身上,哪注意对面发生了何事,只觉的颈间刮来一股寒风,带的本能一个颤栗,缓过神,才瞧见那近在咫尺的刀刃已经被一把长剑架住。
“哼,不要以为仙子受伤了,我们王就能任你宰割,看招”鹿骞手臂使劲向上,挑开那青龙偃月刀,善迹趁此将韩哲拉退半步,便见其提缰纵马跃入战场当中。
两人相战数个回合,鹿骞渐落下风,玉麟公子见此大声喝道:“我来助你”言罢,同赵古兰颔首,二人不约而同加入其中。
玄衣小将祝天霖见此也不待祝融发令,双腿一夹马肚,也进入混战当中。
“真是气煞我也”王释怒喝一声,纵身飞起,悬空一个翻滚,足下云气汇聚,来到战场当中,张开双臂,耀虎生威。
城墙之上的祝融见此,突然畅怀大笑,撩开袖子对着虚空连拍掌数声,东南西北四面传来破空之音,须臾,在战场的四周忽现出现四张桌大的黄纸,其上各画着一头牛,身披金甲,尾坠金锁,头顶双角似凌空钢刀,又弯又长,或侧头或摆尾,姿势无一而同。
“不好”榛子孩见那四图一现,战场之上皱起漫天黄沙,好似凶煞元神界中的鬼迷踪沼般,前望不见一步之遥,那混战中的几人顷刻间不见了踪影。
“这是......金甲图牛阵?”善迹甩了下手中的折扇,双眸瞪大,一副不可置信之态。
“金甲图牛阵是什么阵法?”榛子孩晓得善迹也是学过些本事的,奈何他只是文臣,非武将之辈。
“还是我师父讲解过的一种阵法,不过已是属于非凡间之阵术,我也从未见过”善迹秀眉紧皱,神态好似愁怨中的女子般。
“军师可有破解之法?”韩哲问道。
“这等阵法也只能请教祝姑娘,若是普通的排兵之阵,我还可懂些”善迹顿了顿,突然道:“不过,我这尚有一法可探其险易”
言罢,伸手解开腰间的一个方形小布袋子,解开后倒出几粒红豆,附身扬在地面之上,双手结印,口中念道:“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起”
话音刚落,地上的几粒红豆拔地而起,瞬间变成红脸橙甲的将士,手持宝叉钢戟一字排开,整装待命。
善迹剑指一一点到,向着前方沙扬战场处一指,几粒红豆化成的兵将便冲入那黄沙之中。
许久,善迹眉头越皱越紧,食指在掌心处快速滑动,似乎在写着什么,只听那漫天黄沙中轰隆一声巨响,几颗红豆瞬间飞出,不小心打死了几匹战马。
“殿下,此阵果真凶险,不若等祝姑娘醒来,让她瞧瞧”善迹道。
“我家仙子身受重伤,需要休养,小爷我先去瞧瞧,这个金甲图牛阵究竟有什么厉害之处”榛子言罢,纵身一跃,飞入那黄沙之中。
威八王见此也要冲入进去,善迹急忙拦住他道:“如今带兵的将领只剩下你一个,又刚醒过来不久,万不可再身陷囹圄”
“那怎么使得,如今六个人只剩下我一个,必要同生共死”威八王眼眸泛红,倔强道。
“切不可,如今祝姑娘受伤颇重,几位将军已经进入阵中,且不说生死不明,便是能破开这阵法,也非一朝一夕,现如今军中只有八王爷威信最高,统帅军马将士无所不从,你若是再被困,便只能殿下亲自披挂上阵”善迹好言相劝道。
“对,本王应该留下来照顾祝姑娘”威八王眸心处泛起墨色,整个人声音也冰冷了下来。
“如今,该如何是好?”韩哲瞧那漫天尘沙,伸手不见五指,不要说冲锋陷阵,便是寻常人行几步,都不免要跌跌撞撞,骑兵更是难行。
话音刚落,便闻听远方三通鼓响,自那漫天尘沙中突然飞来流星箭雨,顷刻间,列阵前方还未反应过来的护卫军倒下一片。
“不好,敌军杀来了,护送殿下迅速撤退”威八王一声大吼,拔出腰间的长剑,纵马扬蹄,荡开韩哲身前的箭雨,与那围剿而来的良兵战在一处。
良兵如此突袭打的韩军措手不及,列阵瞬间慌乱不堪,跑马奔扑,丢盔弃甲大有人在,韩哲身边跟着的护卫相继死去,便是善迹也不见了踪影。
漫天黄沙埋进了眼中,韩哲一边挡着风沙,一边慌忙纵马,不知不觉,便与士卒走散,奔跑了许久,身下的马匹突然一个趔趄,整个人还未来得及喊叫,便坠落在地,顺着一处陡峭的斜坡向下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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