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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真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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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黛被训斥的有些委屈,但裴衡在她面前少有动怒,此番也着实吓了她一跳,此事本就因她而起,青黛也自知理亏,没有反驳,拉了拉有仪准备离开。

    可谁知有仪却突然甩开了她的手,向前一步,直直的看着裴衡,问道:“跟旁人学的,谁是旁人?我勾心斗角拈酸吃醋?”

    青黛见大事不妙,急忙插到二人中间,对裴衡道:“师兄师兄,有仪气糊涂了,她……”

    有仪一把推开她,青黛没站稳,一个踉跄险些摔着,江信庭和舟横眼疾手快,一人抓住了她一只手臂才将她扶稳。

    裴衡面无表情,道:“我没功夫跟你说有的没的,若真的没事做就去庄子上瞧一瞧,省得累的聘衣姑娘独自一人忙上忙下,背后还要受人非议。”

    裴衡说完,有仪竟笑了。

    “她是女菩萨,我可不是,我是魔头的女儿,没有济世的胸怀,医圣大人这般心疼聘衣姑娘,何必让她铤而走险跟着青黛嫁到天策府,医圣大人又何尝不是一个好归宿?”

    “你!”裴衡气结,一时之间,二人弩拔弓张,空气中都弥漫着硝烟的气息。

    江信庭和舟横见状,纷纷上去拉住了裴衡往房间内走去,劝说道:“别吵了,一个小姑娘与她置什么气。”

    青黛也拉住了有仪的手臂,担忧的看着她,宽慰道:“人在气头上说出来的话难免伤人伤己,我知道你说的是气话,我师兄也是,别气了,我们先回去吧。”

    有仪有些恍惚,满眼都是心碎,全然没了方才的盛气凌人,她苦笑,说道:“有什么气话,我与他,句句属实,字字肺腑,说到底,不就是因我出身才落的一个尖酸刻薄,背后非议旁人的名头吗。”

    裴衡刚要踏入房门,听她此言,奋力甩开了二人的束缚,红着脸冲了回来,对着有仪道:“那你呢?难道你不是因为聘衣姐妹二人出身寒微,想要跟着青黛嫁过来,你便以为二人想要攀附权贵?倘若她是个高门贵女,你还会这样以为吗?在你眼里别人的善良都是算计吗?你心里还能看得到一点光明吗?你若是有这个算计去济世救人,那也当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青黛有些慌乱,急忙道:“师兄你这话当真过分了!这几日有仪不也是忙上忙下吗?我知道你在气头上,可你不能否定她为羡阳城百姓所做的一切!”

    有仪愣了愣,而后向前一步,坚定的看着他,说道:“我阴暗,不能让医圣大人刮目相看,在你知道我是什刹海的女儿那一刻开始,无论我做什么,在你眼里,我都是一个罪孽深重的人,那我又何必费力去讨好你?可此番我是为青黛打抱不平,又与你有何干?难道我现在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的?那真不好意思,这里不是百草谷,你,还有你那个糊涂师父可管不了我。”

    “你!”裴衡怒不可遏,他怒视着有仪,良久,只憋出四个字:“不可理喻!”

    江信庭和舟横一时也有些无措,茫然的站在身边想要劝说什么,但又不知如何开口。

    有仪点了点头,无所谓道:“是,我是不可理喻,怎么医圣大人从前没发现我不可理喻?也是,从前我为你鞍前马后护你生死周全时,你也曾当我是个菩萨心肠呢。”

    裴衡几乎暴怒,高声道:“是!从前我耳聋眼盲!不识你真面目!如今倒是看清了!我师妹的事乃是家事,不劳你费心,你若觉得累,大可自行离去。”

    话音刚落,只见有仪面无表情,抬手一掌,狠狠地掴在了裴衡的脸颊上,一声清脆,将在场的三人纷纷惊住了。

    裴衡微微一愣,错愕不已的回过头看着她,只见方才还面无表情的有仪,如今已然红了眼眶,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眼底难掩的难过与心碎,裴衡心头一紧,百感交集。

    她吸了吸鼻子,泪水泫然,几乎哽咽道:“我是什刹海的女儿,可我也从不曾亏欠你什么,从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裴衡,这一路走来,我交错了心,我讨厌这样的自己,也讨厌现在的你,我以为,放下一个人会是很难的事,可如今看来,放下一个人,也不过如此。”

    说完,她抬手擦去了脸颊上的泪水,嘴角扯开一个明艳的笑容,说道:“萍水相逢,有缘无分,就此别过,诸位,他日再相见,就当陌路人。”

    话音落,有仪决绝转身,足尖轻点,飞速的跃过了墙头,眨眼间,便消失在了天地间。

    “有仪!”青黛惊呼,而后回过头看着还在惊愕中的舟横,说道:“快去追啊!”

    舟横回过神来,愤恨的看了一眼裴衡,说道:“小爷我自己的女人的没追到手,净给你追女人了!”

    说完,便也凌空而起,追出了墙外。

    裴衡良久没有回过神,但脸颊上的痛,和方才眼前的泪,无时无刻不在敲击着他的心房,仿佛一瞬间烈日灼烧,又一瞬间大雨滂沱,浇灭了所有的心火,如今心火已灭,便是无尽的灰烬和落寞。

    裴衡挪了挪步子,失魂落魄的走了几步,又折返了回来,捡起地上的药材,便再失魂落魄的回了房间。

    江信庭看了看裴衡,说道:“你师兄这模样,是不是就是为情所困?”

    青黛叹了口气,索性坐了下来,胸中憋了一口气,难受的紧,方才二人的话,每一个字都在往对方心窝子里戳,莫说他们两个了,自己听了都觉得疼的厉害。

    早知道会这样,自己就不该多余与有仪说聘衣的事。

    想到此处,青黛猛然抬起头,狠狠地剜了江信庭一眼,倘若不是他,也不会掀起此番波澜。

    江信庭被她盯得有些发毛,又想到方才有仪的话,急忙解释道:“我觉得大概是误会,我今晨还瞧见江毅带了一只荷包,我问他哪来的,他说是聘衣绣的,我觉得……有仪大抵是搞错了。”

    青黛一愣,然后问道:“你方才怎么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