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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纸窗温柔的散射下来,她醒了过来。
左手手臂传来的微微的酸麻感让些不舒服,想抬起手臂甩甩,却发现动弹不得。一看,他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小孩似的枕着她的手臂睡着了。
他一只手和她十指相扣,另一只手却还似在担心担心她会跑了一般,覆在手的另一边。
清晨的阳光散落在他的发间,她的位置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但是能想象出,这一定是个美好的画面。她不由自主的伸出右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
“..咳!“一股突然升起的不适感让她不由自主的咳嗽了起来,虽然已经尽力的在压低声音,可还是把他吵醒了。
他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满眼关切,“师姐,你觉得怎么样。”她摇摇头,“没事,应该是昨夜受了些凉。”
他仔细看着,她面色已经恢复红润,甚至比平时还多了几分血色,“看来严歌师兄的药起了作用,师姐看起来气色好多了。
“那可并非是什么好兆头。”推门而入的是院长和严歌,两人神色凝重,“我已查明此毒,乃千毒谷秘传蛊毒——芳菲尽。”
严歌叹了口气,“我本夸下海口,若是能查明是何种毒,我应当能够解,可这千毒谷芳菲尽,我却是无可奈何。”他又说,“这芳菲尽名字好听,可实则是一种残忍至极的蛊毒。子蛊进入人身体后,会调动人身体内的精力,使人体变得愈发活跃,这也就是为什么小师姐会面色红润的原因。”
“子蛊在人体内,会不断吞噬人的魄之力与人体的精气,直到人气绝人亡。”他神色有些不忍,“这残忍之处就在此,中此蛊者会在保持兴奋的状态下,不得不体会自己体内魄之力与精力流逝的感觉。换句话说,就是你会感觉到自己正在慢慢死去。”
刘松满眼不可置信,“怎么会这样...还有别的办法解蛊么?”
严歌摇摇头,“医者自是没有办法解这蛊毒,但是能找到会下这蛊毒的人,想必他们会有办法解蛊”
刘松问,“你的意思是,我们去千毒谷?”
院长这时候终于发话,“我正是这么打算的,刚好武林大会在即,北斗也须派出人马护送千毒谷秘籍。
冷儿已乘快马先行一步,届时将会在千毒谷接应你们,信鸽也已送出。你和敏儿整理好行囊,今日下午便和你们大嫂一同乘马车出发吧。
严歌补充,“切记,越快越好。虽然不知道下蛊之人用了什么方法延缓了毒发的速度,但她的身子也耗不起。第一次昏迷是一个时辰,随着这毒在体内逐渐扩散,昏迷时间只会越来越长,最..”他点到为止,向院长行了礼便退出了房内。
她手心出了些汗,手也变得冰凉了起来,他扣紧了她的手,似乎想用这种方式宽慰宽慰她。
他神色凝重,“师父,这千毒谷这是对我北斗门人下手,莫非他们立誓之事有诈?”
院长摇摇头,“他们既已愿意将不传功法献出来,何必又用这种方法来决裂与北斗之间的关系?我想千毒谷立誓应当是心诚,但我担心的是,这次是逃出来的那魔头想以这种方式挑拨离间。”
他想了想,似乎也有道理。院长拍了拍他的肩膀,欲言又止,“敏儿就交给你了。”院长顿了顿,又转向她,“敏儿,师父这次要坐镇北斗,以免那魔头趁机扰乱北斗,没法亲自护你,你会怨师父吗?”
她抬头,师父的眼里透出来的,满满都是愧疚与自责,师父的眼珠不知何时已经不再与初见那天一样清澈,而是有些浑浊了。师父好像也老了,不再年轻了,也有师父做不到的事了。
她坚定的摇了摇头,“敏儿永远不会怨师父。”
院长欣慰的点点头,“早些回来。”
收拾了几件衣裳,又带了些干粮,打包好了行囊,看着一旁的师姐,他问,“大概就是这些东西了,.师姐还有其他什么想捎上的么?”
她认真的想了想,“我想,带上一坛石冻春。
他无奈,“师姐,无论是生病还是中毒,都需要戒荤腥、戒烟酒的。”她摇了摇头,很认真回答,“我不是贪酒,我只...不想有遗憾。”
她好像一夜之间变得成熟了些,这样的她,有些陌生。他懂得她的意思,若是没能解毒..他不敢去想后果,只得依她的意思挖出了一坛石冻春,但递给她时,他补充道,“会好的。”他笑了笑,“我们还要回北斗一起喝石冻春,不是么?”
她终于笑了,“好。
临走时,有很多人来送她。
郭有道抢先上来,“敏敏,解完毒快点回来,没有你追着我打,我会不习惯的。”他眼里流着担忧,院长给他安排的“坐镇北斗”的任务不容推脱,他也只能乖乖的留在北斗,可这一去,不...
她温柔的笑着,郭有道第一次感觉到小师妹居然也能如此温柔的对他,“少喝点酒,四哥。”她简单的嘱咐了一句,“照顾好自己,还有无术。”
接着来的是李遥天,他有些局促,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倒是她先开了口,“遥天,其实我说看不惯你,只是因为你和师父一样,太唠叨了。”她拍了拍他的肩,“其实你很好,以后你会成为和师父一样的人的,我相信。”
李遥天有些惊讶,也有些感动,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只能重重的点了点头,以表决心。
师父在很远的地方,没有走近。
她好像一夜之间成熟了很。
只是,这一次离开,不知会是生离,还是死别。
她朝着师父的方向,竟是忽的直直跪了下来,结结实实的叩了一下,站起身没做停留的走了。
马车里,他看着她,心疼极了。
成长对有些人来说是缓慢的过程,对有些人而言却是一瞬之间,被迫接受。
面对死亡,人大概都会不得不成熟起来吧?我想松松大概是不想看着她被迫成熟的,只想好好护她,让她一生无忧无虑的做个“幼稚”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