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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德曼山的南边,远离城堡和罗德曼湖的人迹罕至的密林中,两道褐色风衣的身影快速地在密林中穿行着。
她们是汉娜和丽贝卡。
很快,她们来到一条山涧边上。
两人小心翼翼地躲在树林中,偷偷地观察着山涧边的简陋小帐篷。
确定她们在帐篷周围所做的各种布置,并没有被人触动过,她们松了一口气。
然后,她们从密林中走了出来。
丽贝卡嘟囔了一句:“汉娜姐姐,我走得热死了,可以脱掉风衣了么?”
汉娜谨慎地看了一眼周围,犹豫了一下,说:“行吧。”
“好耶。”
丽贝卡开心地欢呼起来,她钻进了帐篷。
仿佛只是脱掉风衣和头套这么简单的一件小事,对丽贝卡来说,就是一件极为愉快的事。
汉娜的心头却突然有些酸楚。
她和丽贝卡因为共同的命运走在一起,已经相依为命一年多了。
期间,她们生活得战战兢兢,经常更换躲藏的地点,不敢暴露她们的真实身份。
如现在这样风餐露宿的野外生活,其实就是她们这一年多来的日常生活方式。
汉娜知道,丽贝卡很不喜欢戴头套,那会让她非常不舒服。
其实汉娜自己也不太舒服,因为那也会压迫到她的耳朵。
可是为了保密,她们又不得不假扮起古神的信众,穿上令她们讨厌的风衣,戴起头套。
这种日子,可真是受够了。
这时候,丽贝卡已经脱掉了她的风衣,从帐篷中钻了出来。
脱去风衣后的丽贝卡,身材完全展露。
她的身材虽然相对娇小,面容看起来也还有些稚嫩,但她身体最具女性特征的部位却已经完全发育,有着与她的年龄容貌极不相符的傲然高耸,让汉娜有时候都忍不住会羡慕。
此外,一对长长的兔耳朵从丽贝卡的头发中伸出来,高高地翘起,偶尔还一弹一弹的。
汉娜不禁会心地微笑。
汉娜当然知道,每当丽贝卡的兔耳朵高高翘起的时候,往往代表她的心情很开心。
反之,如果这对兔耳朵焉着的话,那就说明丽贝卡的心情低落。
至少现在的丽贝卡是开心的。
她也难得这么开心。
或许是因为罗德曼群岛的领主和民众并不敌视兽娘,所以让丽贝卡的心情变得轻松,不用太过于提心吊胆。
就在这时,汉娜突然若有所觉地看向了北边。
那是港口的方向。
丽贝卡觉察到汉娜的异常,她问:“汉娜姐姐,怎么了?”
汉娜轻轻说道:“我感觉到了那信仰之力的再次波动,刚才那边应该是又发生了什么事。”
“那信仰之力还在不断变强么?”
“对,虽然它整体还很弱小,但它极具生命力,一直在缓慢地变强,每当它爆发过一次之后,它好像就会变得更强大一些。”汉娜点了点头。
丽贝卡也看向了码头方向,说:“现在基本可以断定,这信仰力量的凝聚,和那位年轻的克莱尔领主有关。
我其实挺钦佩这位克莱尔领主,他在民众中的口碑极好,岛上几乎所有的人都拥戴他,这或许也是他能拥有信仰之力的原因。”
汉娜却摇了摇头:“原因可不止这个,我调查过克莱尔的家庭背景,发觉他的身份并不简单。”
“他不就是紫罗兰公爵的长子么?难道还有什么其他的身份?”丽贝卡惊讶地问。
“克莱尔的母亲,拥有着正统的皇室血统,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丽贝卡疑惑地看着汉娜,显然还是不太理解。
汉娜解释道:“雄鹰帝国的皇室,延续了当初开国皇帝奥斯丁大帝的人皇血统,四百年来从不曾中断过,所以这个皇室向来人才辈出。”
丽贝卡眼前一亮,问:“你认为,克莱尔所拥有的奥斯丁大帝的血统,才是他能在无形中凝聚信仰之力的关键?”
“对,很有可能。”
丽贝卡感慨道:“这么说起来,奥斯丁大帝的血统可真优秀,之前有大皇子殿下,现在又多了一个克莱尔,两人都能凝聚信仰之力。”
“恐怕还不止。”
“什么意思?”
汉娜露出思索的表情,说道:“三年前,我成为兽娘后,从帝都逃了出来,那时候,我就觉察到,在新神强大的神力笼罩之下,帝都周围依旧波动着两股截然不同的信仰之力。”
丽贝卡问:“难道另外一股信仰之力,是腓特烈三世陛下?”
汉娜微微摇头:“我不能确认,但我肯定那不是古神的力量,在帝都,教廷不会容许古神的信众存在。”
丽贝卡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又问:“难道教廷就能容忍可能出现的人皇?他们对异教和古神信众的打压,可是不遗余力的。”
汉娜说道:“皇权和神权的关系,与新神和古神的关系并不完全相同,自从当初奥斯丁大帝承认君权神授,并得到教廷的认可之后,从某种意义上说,皇权成为了神权在世俗的代理。”
汉娜继续说:“当然,大皇子殿下是个例外,因为他拒绝承认‘君权神授’,也拒绝接受洗礼,等于已经动摇了教廷和奥斯丁皇室形成的默契。
而大皇子殿下一旦继承帝国,那他很有可能进一步凝聚信仰之力,成为新一代的人皇,一位不接受‘君权神授’的人皇,这绝不是教廷所能容忍的。”
“原来如此,也怪不得他们暗中支持二皇子殿下。”丽贝卡轻轻地说道。
汉娜苦笑了起来:“可现在,又多了一位比大皇子殿下更不能让教廷所接受的人物。”
丽贝卡恍然大悟:“克莱尔领主?”
“是啊,一位更年轻,更没实力,更容易对付的,却偏偏又痴心妄想着,想要保护兽娘的傻瓜。”汉娜喃喃道。
傻瓜?
丽贝卡当然知道,汉娜姐姐并没有在骂人。
但那位克莱尔领主宣布保护兽娘的行径,在所有人看起来确实是挺傻的。
教廷将兽娘归于邪恶,始终抱着赶尽杀绝的态度,克莱尔却偏偏要保护她们。
丽贝卡已经看到过在空中翱翔的那位兽娘,也听闻过海豚娘的事迹,这让她相信,克莱尔领主确实是在保护兽娘。
这不摆明了和教廷公然叫板?
偏偏他还这么弱小。
就在这时,一道灵光从丽贝卡的脑海闪过。
她开口说道:“汉娜姐姐,我突然想到了我们的另外一条路子,或许,我们并不需要逃到娜迦岛国,而且,一味的逃亡有用么,到了娜迦岛国,如果教廷的势力依旧追杀而至,那我们又该怎么办?”
汉娜惊讶地看了一眼丽贝卡。
她隐约有些明白丽贝卡的话中之意。
很可怕的是,她自己竟然也有了一些意动。
换作刚来罗德曼群岛,她肯定不会有这种疯狂的想法,但这这几天,她充分了解了克莱尔领主的为人之后,她此刻竟然有了一些被丽贝卡说动的可能。
丽贝卡的语气变得非常认真,她可爱的兔耳朵竖立得笔挺,表情非常严肃,“汉娜姐姐,如克莱尔领主这般的傻瓜,世上已经非常稀罕,恐怕也是绝无仅有,既然这样,请让我们珍惜一下他。
如果他得到你的帮助,了解并能掌控他所能掌控的信仰之力,未来,他或许还真能拥有对抗教廷、保护我们的实力。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这种无休无止的逃亡生活,我已经过够了,我不想再逃亡了。”
她最后重重地说道:“我,想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