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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晚一本正经地看着朝秋说道:“是时瑞哥哥说的,小宋先生偷偷看大姐哩,大姐还对他笑了呢。”
朝秋摸不着头脑,想了一会儿确实不知小宋先生是哪个,学堂里的塾师她也没见着过,天天就往田里和铺子里来回溜达。如今猛地听到夏晚这般说起,心里起了意,“夏晚,跟姐姐说,你这话还跟谁说过不?时瑞哥哥是在哪儿说的?”
夏晚得了准,立马活灵活现地扮了起来:“就是那天在城心办席面,大姐分桃子呢。时瑞哥哥看见大姐给了小宋先生一个桃子,我听他一个人嘀咕的,说是石头家的哥哥就是偷偷看彩衣姐姐,买了个梳子就把彩衣姐姐娶回去了。小宋先生现在也偷偷看大姐了,是不是也要把大姐娶回家?”
朝秋一脸若有所思,又听得夏然补了一句:“……柳石街刚进学堂的大林哥说,小宋先生是个好先生呢,不会打板子,还会讲故事。他还养了一只花栗鼠,哦,就是上回我跟三姐一起救的那只,放在沈哥哥那里治伤呢,是大姐把花栗鼠还给小宋先生的。时瑞哥哥说的不对,应该是大姐先跟小宋先生说话的,大姐还给了他一个桃子,难道是大姐要娶先生吗?”
朝秋有些哭笑不得,摸了摸两人的脑袋,想想说道:“这个事就咱们知道好不好?先不跟别人说,知道不?”
夏晚歪着脑袋转了转眼睛,说道:“爹爹和娘也不许说吗?”
“对,一个都不说,咱们悄悄地帮大姐看看小宋先生,看看他到底好不好,好在哪里?还有什么坏习惯……若是告诉了大人,那么就没咱们的事了。对不对?”朝秋一脸笑眯眯的,“大姐对你们最好了,她的事咱们也要好好地帮忙,是不是?若是你们答应二姐,二姐就给你们烤最好吃的蛋糕。”
“还要大虾!牛柳!”夏晚忙不迭地叫出声来,伸手短短肉肉的手指数起来,“羊肉夹馍,蜜汁鸡翅,蟹黄汤包……”
朝秋越听越觉得像是在背菜谱一般,笑着将夏晚给捏了捏肥脸。“不许再数了,就一个条件,只能换一样。”
夏晚好不纠结。包子脸鼓鼓的,权衡利弊之下才一脸悲痛道:“那就牛柳!我要吃炒得嫩嫩的,要浇上二姐你那个松露酱的,还要黑椒的,一定要挑最好吃的尖椒。不要太辣也不要不辣。”
夏然在一旁深有所感地点点头。
朝秋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哎哟,我家的两个宝儿~真不愧是仙肴馆的小少爷和小小姐。看来以后就靠夏晚和夏然帮着爹打理馆子啦,我们都可以享清福呢。”
夏晚从兜里摸出一支毛笔,昂着小脑袋说道:“不,让弟弟去打理馆子,我要当女状元!”
朝秋和夏然对了一眼。难得一起露出膜拜的眼神。
家里居然还有个一心要当女状元的,还不得把她给供起来。
过了一会儿,夏晚见二姐果真开始挑尖椒了。兴奋地又蹦又跳,带着夏然又风风火火地出门找时瑞哥哥去了。二姐说了,让时瑞哥哥也不许说呢,他们得跑腿去传信。
朝秋将中午的菜都挑了出来,满满一大篮子。又出门去肉铺割了新鲜的猪肉和牛肉,并着大骨头都带了回来。
这牛骨浓汤先放到小炉子上熬透。免得一时半会儿来不及。爹和娘都在铺子里忙活,朝秋也不要亭玉帮忙,自己独揽了灶间的活,把吊在高处的篮子放下来,摆足了二十个馒头放到蒸笼里,再焖了白米饭,这才开始切菜。她本来就起的迟,也不怕烧早了,先将费工夫的几样菜做好,这才开始将牛柳放到淀粉里码味。又一想纪先生气血虚弱,舌蕾必定是无味泛苦,除了一道黑木耳和小炒油菜,又做一道木须肉,糖醋排骨,酱汁焖猪蹄,再来一份菇丁豆腐汤。等把这些忙活好之后,米饭已经喷香了,最先回来的是下学的时瑞,一到家便止不住嚷:“好饿好饿,二姐,今天吃什么菜呀。哇,这么多,嘻嘻,都是我爱吃的。”
朝秋翻出食盒,将带给纪先生的菜装好,其余的盛到盘中端进正屋,对着猛吸香味的时瑞道:“去铺子叫爹和娘回来,还有让弟弟妹妹洗了手再进屋。”
时瑞放了书袋子,一转身就跑出门去。
天气正热,也不怕菜冷了,朝秋擦净了手,跟亭玉说了一下,自己提着食盒出门送至纪怀安那里。昨天那些恍恍惚惚如同神话故事一般的传说,她想了一夜,虽不敢相信真有那样的奇迹存在,可自己都莫名其妙地来了这异世,还有那神奇的仙果来历,这些都教她不得不信,也许这个异世真有过什么羽化飞仙也不一定。
自然,她想过便一笑了之,当下好好过日子才是最为重要。
譬如白粥一碗,也许觉得寡淡无味,如果有一叠子腌制的酸萝卜,那滋味立时就美了。可若是给一叠甚少见过的鲍参翅肚当做配菜,只怕过犹不及。诚然她还想过这仙果也许就是哪个修道的神仙留下的,可那又如何,自己还是过自己的小日子,那些太过虚无缥缈,种田便是种个踏实,美滋滋的日子才是真正的人间乐事。
这一去,昨日本有些恍惚的神色全都散了,朝秋笑意盈盈地将食盒给了纪山,自己先回家去了。
楚明泉和叶氏有些晚才回来,匆匆吃了饭又出门去赶工。朝秋左右无事,点了点下巴一笑,便跟着亭玉进屋里陪她说话。
旁敲侧问地说了一些话,弄得亭玉都有些起疑心,朝秋这才期期艾艾地住了嘴,托着下巴心里头想主意。
日子就这样悠哉地过着,朝秋远远地见过宋世羽,一见之后才发现居然是个童心未泯的书生,这还真是与她想象中的不一样。不过听得是个孝子啊,还是黑水城的解元郎,想来也是有些底子的。只是……会不会又是一个井叠庄的金秀才?不知宋母又是个什么样儿的人?毕竟都是听别人嘴里说的,好话一箩筐,坏处是一个字儿都不提,除了家徒四壁,似乎这宋家真个是清清白白,人口简单,和气温顺的。
朝秋有些忧心,似乎大姐又不再出门,唯有她使了些招数让她去送送东西,那宋世羽在学堂里做启蒙塾师,闲暇时便是读书写字,两人只有那么一两次碰见,一个脸红通通的说不出话,一个又只是颔首萍水相逢般。朝秋一颗心都急起来,这到底有没有来电也不知。
不过半个月,叶氏便有些发觉自家闺女不对劲了。
她心里头想了想,朝秋一向是个有主意的,肯定是麻烦事,不然总是看她一会儿笑一会儿皱眉,这莫不是……叶氏心里一凛,仰头看向隔壁的院子,一棵银杏碧幽幽的,一缀就像一把把扇子般摇着,清幽宜人。
只是那院子里住着的人……
叶氏心口依然抹不去的忧色。
再没有言璟哥儿了,他是大周的五皇子,那是皇家的人,婚姻大事……又如何是他一个人能左右的。且不说她看在眼里,朝秋这丫头虽说没心没肺的,可还是很依赖他,虽然嘴里还叫着言璟哥,可叶氏心里头明白,只怕这丫头确实把人放在心上了。而五皇子……她那时一心将这孩子当做言璟哥儿,满心的欢喜,却不知居然是这样一个尊贵的身份。
叶氏脸上心头有些苦笑,孩子们的事情,她左右不了,甚至连亭玉都没能给她觅一个好后生。在杭城里头别人家早对自家知根知底,都是冲着仙肴馆来的,难以求得良婿。这缘分,究竟是个什么时候?
朝秋今日有些纳闷,已经是上炕歇息了,娘却拿了一双新纳的鞋子过来,说了好一会儿子话,又问到言璟哥身上去,朝秋这才觉得不对劲,抓了抓耳朵问道:“娘,你这是要问什么就说呗,我哪里会不告诉你的?瞧把你弄得连问我鞋合适不都两遍了,等我明日给言璟哥穿一穿不就知道啦。”
叶氏一瞪眼,提着的心却是有些放了下来,微微叹气道:“娘这不是想着,你都十四了,该是个大人了。以后啊,可不能像以前那样到处串门子。不过你这孩子也没个数,又是学种药材又是跑动跑西的,谁的女孩儿像你这样碌心的?”
朝秋睁大了眼睛:“娘,这些话不是你想说的吧?我怎么听着有些子别扭哩?”
叶氏糊不过去,觉得这心真没法子谈了,一跟朝秋说话这话头老是蹦歪了,便缓声道:“娘看你这些日子,心里头似乎藏着事,眉头时不时蹙着,娘也是担心你这丫头,现在还取笑娘这番苦心。”
朝秋哦了一声,心里便明白了最近因为在想宋世羽的事,又不知如何去黑水城真正打听一番,这才愁的很。此时被叶氏道破,虽然没有正中要题,不过倒还真是被说中了一半。朝秋想想这半个月来打听到的和自己看到的,小宋先生还真是个童心未泯且读书好的呆子,说他呆子就因为明明是个满腹经纶的解元郎,可一遇上大姐亭玉,整个人都笨到地里去了。
不过被叶氏这么一说,朝秋也觉得时候到了,装作叹气的样子幽幽说道:“娘,我原先打算过些日子跟你说的……可你这么问了,我只得先说了,你可别怪我起先不告诉你哩。”
叶氏略带深意的眼光瞥了她一眼:“你说,娘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