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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山眼神闪烁,环顾左右,面色晦暗,一瞬间翻天覆地。
尤其是言璟,脑子已经不够转了,仅仅能跟上纪山连拖带拽的脚步,几息之间堪堪回到了之前的山丛密林中。
就在两人转身逃窜的时候,雷鸣瀑布中跃出一片白光,紧接着一声吼啸破空而来。只是瀑布的声音过大,相鸣之下倒糅合在一处,并没有令人听出端倪来。
七寸有余的梅花利爪落在地上凌乱的脚印处,一双琥珀黄珠大眼紧紧盯着人离开的方向。
利爪一伸一缩,似是在考虑追击与否。
喉里咕噜咕噜一阵低吟,忽然从身后一根藤蔓飞了过来,七尺白纹虎一个纵跳,将藤蔓上的小东西给捞到自己脚下。
“吱吱吱吱。”地上那个被踩扁的小东西一阵尖叫,白虎低嚷一声,小东西揉着脑袋,上蹿下跳闹个不停。
前头乱丛中早已没了人影。
白虎从鼻中重重喷出一股热气,转身离开。
后面的小东西窸窸窣窣地跟着,却不敢往上头跳去,那白虎反倒没有驱赶之意,纵然这瀑布五里之外,都无飞禽走兽栖息。
这,是兽王的地盘。
长川瀑布就在前面,断崖峭壁,无一丝可攀附之处。
白虎轻轻一跃,就跳了过去。
小东西急得直挠头皮,甚至连身上的小衣都扒了下来,原地转了几圈,最后无奈地沿原路归去。
春水滚滚,瀑布倒挂,这磬磐的水声之后,洞穴蜿蜒,几步开外。居然是一处洞天福地。
水帘洞口阴蔓丛生,白虎跳过几纵,脚下的大蟒鳞皮已然失色。
洞口堆积着散乱的骨头,越往里头进去,却是一汪清潭。
白虎回了巢穴,盘身伏在清潭边上。
垂下眼皮之前,似是想到什么,又从巢中拨出一个白色瓷瓶出来,舔舐两下,这才眯眼轻轻睡去。胡须抖了抖,似乎极为意足。
山腰平地处,一条绳索连至东山峭壁一处。
纪山铁青着脸。心中沉沉的,却是满腹的自责。
若非他突然起意,带着言璟走另一条僻径,只怕现在根本没有惊动到兽王。这股气息留在那处,兽类的记忆与嗅觉远非常人能想象。想来这北山再不能上来了,不然被视为侵略者,只怕凶多吉少。
“怎么可能是大虫?”言璟喘着大气,低声说道,“从未听庄子里人说过此事。”
纪山犹有心悸,“不仅仅是大虫。若是我家先生身子完好,一只大虫他根本不在话下……只是,这爪子的利痕。入木一寸,这种力道,只怕是虎中之王。”
“兽王……”言璟顿时面色如土,若是北山上有这样一只兽王,那么山下的井叠庄……
纪山却另有想法。“既然这么多年相安无事,想来是没什么人上过北山。光是山脚下的瘴气。鼠狼不见踪影,人进去几步就能犯厥。这北山,看来也是一道屏障。哎……如果能利用最好不过,只可惜这是兽王的领域。”
两人俱是衣衫不整,大汗淋漓,用尽了全身力气,跑出了五十里路,这才重新回到安全的地方。
“走,此处不宜久留。”纪山几个呼吸间,恢复了三分力气,重新站起来带着言璟往绳索上攀爬过去。
北山上几处鸟巢扑拉拉窜出来,绳索一路往下,恰巧卡在两山峭壁相近之处。一个纵跳荡了过去,北山与东山之隔,就在一线之间。
四合院里,二虎眨着眼一脸憨厚,逗着两个穿的像球一般的娃子。奈何夏然夏晚嘴一撅,眼一闭,扯开嗓子就吆起来。光干嚎着,半滴眼泪都没有下来。
大虎给了二虎一拳,把这个孩子王给支开,那边叶氏过来开始哄孩子,嘴里教着话,这个叫大虎叔叔,那个是二虎叔叔。奈何两个小的没见过生人,攥紧了拳头往叶氏怀里拱。
楚明泉呼噜一遍儿子女儿,招呼几人一起进了堂屋。
今日正屋里坐的都是男人,下面大牛,陈树几人也陪同一起吃酒,在船上呆久了一身水汽,用酒烫一烫最好不过。
“楚哥,没想到啊,真的没想到,我居然也有当副手的一天。”大虎连连感叹,似乎还没从这个事实中跳出来。
“就是,先前兄弟们可着劲做罐头,大伙儿有些担心这罐头糖水会不会存不久。结果没成想,用那个烫坛泥封倒扣法子,不但扛过了热秋,冬天里是不怕了,到现在回春居然都新鲜的很。”二虎在一旁笑道。
几个人没有拘束,这趟活干完了也算办成了一件大事,吃着红辣子锅底大汤,涮着牛肉羊肉,蘑菇都是新鲜的,豆腐,腐竹,菠菜,蚝贝样样齐全。
楚明泉给几人续了酒,笑着说道:“如今过了惊蛰,地里开始动工,你们也别急着回去,在东海这边捕上两月。我在姑苏城的扬州那儿开了一座分船,交给我大舅子打理,再过两月也要开张了。到时候你们去呆上一个月,岭南那边的生意,下半年就靠你们两人了。”
大虎二虎相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出惊喜来。
没有一个汉子不想打拼自己的事业!如今船队的大半职责给了他们俩兄弟管着,羊城那儿购置了许多良田,皆是种植菜蔬瓜田的。岭南气候湿暖,一年到头不怕寒潮,杭城这儿冬天需要大棚,在羊城那里几乎就是小事一桩,海货更加丰盛。
“楚哥,我听说一件怪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你在馆子里认的官多,也不知道听说过没?”二虎忽的唠起嗑来,这个习惯在船上的人都有,大家疲乏之余,也有只吃饭的时候有时间休息,闹闹哄哄各自聊话。
楚明泉耐心听着。
大虎也是听说了这事,没打断二虎的话,“许家船队不是闹的厉害吗?说来也奇怪。这树倒猢狲散,大房没了中用的,其他房直盯着利处。去年冬的时候北上开拔,据说遇到了水盗,也不知是走的什么霉运,一条船没回来一个人。”
楚明泉诧异地看向大虎,大虎点点头,脸上的神色肃然起来。
“这事我也听说了,许家瞒得紧,应该是有人逃回来了。不过留口把气报信而已。”大虎摸了摸下巴,沉吟道,“我想咱还真的得在近海多飘上一阵。等朝廷的水军巡逻之后,再探到远海去。”
楚明泉点点头,“安全最重要,以后银钱都不用愁,若是真有那样凶狠的水盗。大不了咱们不要那些珍奇的海货,安安稳稳做生意,小心驶得万年船。”
陈树也是应和,是这个道理。
楚明栋插话道:“东海以上从未曾出现过水盗,向来都是福州以南那边偶尔有动静。等朝廷贴榜昭告剿灭的消息传出来,早已经过了大半年。难道这些水盗是杀不怕的么?”
楚明泉呷了口烈酒。摇头道:“二哥,你哪里知道,说是水盗。我们私下里都觉得不大像,怕是假扮的。其实海上一直有个传说,说的是海龙王的府邸就在诸岛之心,叫做云莱洲。早些年我刚去羊城那会儿,跳出来的都是近岛的海匪。打打闹闹一阵,咱大周国的水军动动手指就能拿下。可不知怎么的。近几年出远海的,总能遇上个把栽了的。要不是我先前在许家船队上,上的是丁字组大船队,有时候出的远了,心里也怕的很。”
陈树原就是福州人,对这也熟稔的很,“这除了海匪水盗,在远海上最怕的就是暴风雨了,茫茫云海的,若是找不着海岛靠岸,哎……”
“对对,我还记得第一次上大船的时候,我跟楚哥还是个拉帆打下手的,要不是老船头嗅出了暴风雨,咱们另辟一条海道,误打误撞上了一座孤岛,怕就栽在那场风暴里头了。”二虎喝的有些高了,心里的话开始倒豆子一样倒出来,“说来也奇怪,咱们出海那么些年,每次往那个方向走,总能遇上暗礁和大雾,根本过不去,那天却是有海神保佑……”
楚明泉忽的打断话,笑起来,“快吃快吃吧,这火锅得趁热涮,我再添些碳,别光吃辣的,多喝点大骨头浓汤,这个对身子好。”
大虎早就揣着心了,只是二虎明显就有些喝高,他不好拦住,这小子越拦越得劲,正好楚明泉张罗开来,他也转了话题问起这仙肴馆如何,还有龙井山的事情。
楚明泉眼里带着感激,神色由紧到松,瞥了一眼楚明栋,见他果然热情地说起杭城的地貌风情,还有这龙井茶等等的特色。
幸好及时打住了话头。
楚明泉腹内如辣汤翻滚,那次算是自己平生中最为难忘的一次。
凶险,惊愕,于荒岛之上,又捡到了掌上明珠……
心里回味着方才二虎的话,从那以后大船再没能寻出航路,毕竟那一船不可多得的珍品,就是在那儿捕得的,足让许家一年之间翻身跃为海商大户。
若是能重新找到那个孤岛,是不是能找到仙果的来历?
楚明泉立时惊得冒冷汗。
万一当年是海匪为患,那么他的明珠……
他再不敢想下去。
东山面北之峭壁上,两人全身被汗水浸透,全无形象地瘫倒在三人有余的一处平地上,喘息不已。
言璟不知道在想什么,面色有些古怪,倒是纪山仔细地帮他检查一番,除了脚底磨烂,其它只是被荆刺刮伤而已。
“你确定它不会下山来?”
纪山抬眼看了那长川瀑布,微微摇头,“既已是兽王,想来定通人性,只要不侵犯它,不会随意下山伤人。”
言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中默默数着离端午的日子,眉间一股忧色,直到两人回了农家小院擦药,依然没有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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