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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裁缝铺回来的路上,我还在想着木青对我说的话。
“你若做了魔教中人……我们他日必然会成为敌人。”
“ 水行歌行为孤僻,又是一教之主,未必适合你。”
“我……等你。”
想到最后一句话,我晃了晃脑袋,进了屋里,取下那临走前木青以剑裁成的面纱。看向椅子,不见兔子。
如果江湖里的人知道水行歌初一十五会弱化的事,恐怕不但中原门派,就连魔教有异心的人,也会夺位吧。可是我拉着他让他别走,告诉他我不会离开时,他还是信了我。
不管他会不会带我走,至少我不会主动离开他,如果我们能一直不负对方。
我脱了鞋子,坐在床上抱膝叹气:“其实木青人也不错,我和他也是先于你见面的,虽然那时只是看了他两眼。但一不小心,很容易一见钟情的好吧,毕竟他长的一表人才。又是李沧的入室弟子,李沧无后,那继承天机门的可是他,潜力股呐。”
我顿时摇头:“难道不应该拒绝的太果断?不对,这么想对木青太坏了,不能因为自己的后路就不跟他说清楚,拖住人家也不好。沈秋你果然是个善良的人啊,默默点个赞。”
我自言自语着,躺身卷了卷被子,然后就见一团毛茸茸的东西窜到被面上。我们大眼瞪小眼一会,见它要跑,我拽住它。
蹬腿,抓住。伸爪,握住。
我逼视它,豁出去了,抖声:“水行歌。”
兔子:“……”
要是他变成人了对着他那张脸根本就说不出来好吧!而且,它现在不能说话,就算拒绝也得等到子时过后,我完全不用担心尴尬。
还蹬!我真的很想把它炖了啊!长这么大表白一次容易嘛!你就不能认真听,你都变成兔子了又不会脸红,羞涩的话就闭起眼我也不会怪你,可你老蹬腿想逃是怎么回事。
我心中顿时拔凉,难道他不喜欢我?
“水行歌!你听我说。”我急的真想把它绑起来,不待我说完,外面打更的声音飘入屋里,雪白的月光照在窗前,一地银霜。随即身下一热,手上毛绒绒的触感不见了,低头看去,水行歌扯着脸看来。
这本来没什么,反正就是压着他而已。
可如果是……没穿衣服的水行歌呢?
我:“……”
脸顿时烫的跟蒸熟的螃蟹烈日下的苹果,哆哆嗦嗦的一个翻身要逃,却被他一把扯了回去,余光不小心瞄到他那精壮的身躯,立刻风中凌乱。难道压着压着就激发了他的兽性,求不要被反压!
水行歌声调抑扬顿挫:“你刚才抓我的气势呢?”
我捂住眼,欲逃不得:“烟消云散了!流氓,快点穿衣服!”
“……”
耳畔忽然听他在轻声笑,我打开手指缝看他:“水行歌……”
他拿了被子盖住下身,挪开我的手,淡然看来:“什么?刚才说话不是很大声么?现在蔫了?”
就算是上半身也很让人流鼻血好吧!我扯了被子往他身上卷,他不动声色的看着,我又如不见太阳的向日葵萎缩了,对着他这逆天的脸根本就说不出来,默默的受到了打击的我用力挪了挪,却见他探身倾来,一时气息停滞,怔神看他越发靠近的白净面庞。
突然觉得我才是那只小白兔,他明明是大灰狼!
眼见着高挺的鼻子要贴上了,窗户忽然跳进一人,朗声笑道:“教主,已经十六了,我找的你好苦……”
我们两人齐齐往那边盯去,只见是个穿着鹅黄色裙纱的年轻女子,一脸的嬉笑已完全僵在脸上,水灵的圆眸满是不可思议,哆哆嗦嗦退回窗前:“你、你们继、继续……就当我没出现过!”
一脚已经迈上窗台,想要逃跑,水行歌叫住了她:“去给我买身衣裳。”
女子瞪大了眼:“之前的撕坏了?”
水行歌忽然笑了笑,一脸亲和的看着她,却不言语。女子又抖了抖:“属下遵命!立刻去!”
我暗想完了,我沈秋的清誉就此葬送,不由愤然看他,这一看,鼻血又差点牺牲了,忙偏转了头,俯身去穿鞋。
水行歌试探的问道:“你刚才有话要跟我说?”
“没有!”我怕他深问,偏了话题,“那个人是谁?”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那个女人不是水行歌的什么什么人,要是看见我们这个模样,早过来抓我头发打小三了。我暗吼难道魔教的人全都不爱走正门吗!
“雨千寻。”
我愣了片刻,激动道:“那个找人功夫天下第一,凭借着一根头发丝都能找到人的雨千寻?”
“嗯。”水行歌问道,“木青也来这个镇上了?”
我含糊应了一声,继续转移话题:“雨千寻的话,在你十四日失踪的那天就该发现了,可怎么到了十六才来找你?”
“我定的规矩,初一十五我要练功,他们不会来打搅。”他又问道,“你刚才自言自语的那些话的意思是……”
这家伙怎么就是糊弄不过去。我默默吐槽他,不想说,就是不想说,偏头看他:“水行歌,你能不能 帮我想个法子,既能让龙妙音摆脱妙手观音的身份,又能让我安然无恙?”
他的眸光闪烁,终于是没再继续问,想了想,点头:“倒不是没有办法,只是看她愿不愿意配合。”
敲门声很规矩的响了三下,外头是雨千寻的声音:“我进来啦。”
我边去开门边诧异:“好快。”
声音明明很小,外头却笑着答道:“本姑娘的轻功可是一流的。”
我顿声,轻功和听觉未免也太好了。
开了门,正面一看,雨千寻的五官拆分来看,并不精致,可拼凑在一张圆润的鹅蛋脸上,却活泼俏丽。她塞来一个包袱,便退了出去。
没想到那雨千寻竟然长的跟个小姑娘似的,我一直以为她至少得是个二十上下不苟言笑的女子。我顿时羡慕嫉妒恨了,相仿的年纪,怎么人家就如此厉害,我还是个江湖渣。
水行歌换衣裳时,我背身望着窗外的圆月,方才他忽然凑前,是要对我说什么?
雨千寻蹦进来后,仔细打量我,满目含笑……为什么我觉得她这个模样像青楼老鸨……
水行歌问道:“急事?”
雨千寻摇摇头:“倒不急,你让我们找的龙妙音,我凌晨追踪进东林里,然后那家伙不知道被谁绑了,昏迷在那。然后我就把她搬回了客栈里,宋毅现在正看着她。”
水行歌看向我:“怎么处置?”
“试试你说的那个方法,她如果配合最好。”
水行歌蹙眉:“我有跟你说是什么办法?”
“没有。”我琢磨了一下这话,怎么好像自己下意识就相信水行歌的法子一定行,这种诡异的依赖感。然后余光瞥见雨千寻的神色又变了,等等,你一脸捉奸在床是闹哪样。
随雨千寻回到原先的客栈里,龙妙音又被绑成了粽子,被丢在空荡荡的水缸里,嘴里塞了布团,只能咿咿呀呀的出声。
我抽掉她嘴里的布团,便被她恶声说道:“沈秋,要杀就痛快点!”
“我不会杀你。”我忍着要扔她一脸布团的冲动,“我不是你,不会做出这种残杀手足的事。”
龙妙音冷笑:“那你要做什么,将我交出去,换你平安?”
“龙妙音!”我气的差点要扇她,“换我平安?我本就过的风平浪静,是你出卖了我,我就算把你交出去,也是拿回我原本的生活,而不是换,更不会觉得欠了你什么。”
龙妙音面色渐复平静,斗兽落败人命了般:“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你要杀要剐痛快些。”
院子里站着十多人,却只有我和她的声音起起落落。火把的光球映的满院明亮,看着龙妙音被光火映红的脸,又如身在镜中。我默了片刻,看向水行歌,见了他的身影,便觉安心。
水行歌缓声:“见过你真容的前辈,是什么时候?”
龙妙音答的倦懒:“两年前,师父过世,他们前来吊唁。因师父的身份特殊,因此只有几个知己好友过来。”
水行歌默了默:“那只要让天机门的人相信你当时的脸并非你的本来面目就可以了吧。”
龙妙音驳回:“不可能,那些前辈怎么办?前辈是师父的好友,不光是他们,就连天下都知道盗圣和妙手观音根本就不懂易容之术。所以师父和我出门偷盗,都是带着面具。不然我大费周章要她顶替我做什么?随便找个人不就行了。就算骗得了李沧,也骗不过他们。”
我插话道:“既然是盗圣的朋友,他们或许根本无意要揭穿你,只是你自己胡思乱想。”
龙妙音又冷笑起来:“从六年前开始,我信的,就只有我自己。”
我默然,不想再去矫正她的看法。每个人所经历的不同,她信与不信,都无法强行将我自己的想法加给她。连对亲妹妹她都能痛下杀手,更何况只是不去信任一些人。
她信的,爱的,只有她自己而已。
水行歌淡声,声调微冷:“每个门派都有不可外传的东西,就算是盗圣也不奇怪。你按照我说的做,不用其他人替你死,你也能从此隐姓埋名,活的自在。可如果你再敢打她的注意,魔教绝不会放过你。”
最后一字落下,慑入心魄,只是淡淡的语调,却比利刃还让人恐惧。我看着面色如常的水行歌,恍惚间明白过来,其实他一直都是魔教教主,只是因为某些原因,让我忘了这点。
我这江湖酱油,跟这从容到似乎能尽得天下的人……会有以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