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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立等可取的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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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夜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的不是很安稳,能听到外面雪花簌簌落下的声音。

    苏三是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这样大雪,燕山雪大如席还真不是牵强的艺术夸张,原来下得紧了,还能有很大的声音的。

    她做个梦,在梦中不住奔跑,空气中有小馄饨的香味,举目四望却什么都看不到。周围白茫茫的一片,毓嵬的声音传来:白茫茫一片真干净。

    苏三点头想说话忽然后面猛地伸出一只手掐住她的脖子,苏三啊大叫一声,从梦中惊醒,下意识的先去摸自己的脖子,然后大口喘着气。

    屋子里的暖气烧的很足,苏三裹在床上的鸭绒被里,一动也不想动。

    这时她发现自己已经醒来了,可是梦中咚咚咚的脚步声却还在继续。

    不对,不是脚步声,是敲门声。

    苏三猛地坐起来,问:“谁?”

    “醒了吗?又出事了。”

    罗隐的声音响起。

    “是啊,是啊,钱社长出事了!”

    这是毓嵬的声音。

    “你们,怎么这么早?”苏三打个哈欠下了床,回头看一眼墙上挂着的钟表,天啊,竟然已经十一点了,这一觉睡的好漫长不说,还腰酸腿疼。

    苏三拍拍满脑门,还是汗津津的,按道理这房子暖气烧的那么足,怎么自己起来就觉得浑身发冷。

    “起来了,等会。”

    苏三喊了一声,开始洗漱。

    “好慢。”罗隐无奈地靠着墙。

    “年轻小姐,出门总要这样的。”

    “说的你好像很知道似的。”

    罗隐斜了他一眼。

    “我家姐妹多啊,哪个不得刷几层外墙。当然,像咱们苏小姐这样天生丽质的,是不需要这么繁琐的画皮工序的。”

    毓嵬抱着肩膀笑眯眯地说。

    “咱们苏小姐,和你这个鬼有什么关系?”

    罗隐很不高兴。

    “我是你好哥们,当然是咱们。昨天那么冷,苏小姐走在路上脸色很不好,唉你也是,苏小姐第一次来北方,什么都不适应,你也不多陪陪。”

    想到昨天。罗隐的脸色也很不好。

    吃饭时秦表哥忽然问起京华荟萃的事情。

    “你本来就是官宦公子,做警察只是玩玩票罢了,怎么现在又管闲事到北平来,知道的是你性格使然,不知道的恐怕会以为姑父手伸的太长吧?”

    “笑话,我顺路帮帮朋友,和我父亲有什么关系?”

    “毕竟南北情况不同,这里的水深着呢。”

    秦表哥说的高深莫测。

    罗隐冷笑:“愿闻其详。”

    “只是不想你牵扯太多。”

    “这就奇怪了,表哥你是开银行的,和京华荟萃能有什么牵扯呢?”

    罗隐似笑非笑。

    表哥愣了一下:“我和他们能有什么。一个小报社而已。”

    “那是和谁牵扯?”罗隐紧抓着不放。

    表哥呵呵一笑,凌五小姐说:“四哥,看看你,怎么和秦哥说话跟审犯人似的,也就是秦哥,打小就疼你,拿你做亲弟弟,这换个人是一定会生气的。”秦表哥急忙摆手:“呵呵,小四从小就是性子直。”

    罗隐没有继续说话,他觉得奇怪,表哥一个开银行的为什么会对京华荟萃的事情这么关心。

    吃饭时为了调节气氛,玉牡丹叽叽喳喳不停地说话,罗隐被她吵的没有胃口,看着牛排忽然说道:“这是几分熟啊,有点意思。”

    玉牡丹笑道:“四弟可真逗,牛排能什么意思啊。”

    “呵呵,和我平时出现场看到的情况倒是蛮像的。”

    罗隐说着慢条斯理切下一块牛排放到嘴里,然后很满意地盯着玉牡丹忽然变色的面孔。

    “四哥就是爱开玩笑。”

    凌五小姐笑着问:“四哥的那个朋友苏小姐怎么没一起来,那位小姐看着人不错的。”

    “哎呀,孤儿院长大的呢。”

    玉牡丹不满地嘀咕道。

    罗隐哐当一声放下刀叉,旁边桌子的人往这边看过来,凌五急忙说:“四哥……”

    “我以为在哪长大不重要,重要的是做了什么。”

    这话明摆着在讽刺玉牡丹当年的交际花生涯,玉牡丹嘴巴一撇,眼泪汪汪地看向秦表哥。后者淡淡地说:“你不会说话就别说,那位苏小姐孤儿院长大还能自立自强,很不错。”

    罗隐一时气愤,并没有意味到什么时候玉牡丹和凌五小姐之间有了这样的默契。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两个女人将这条理论发挥到了极致。

    这一顿饭吃的味同嚼蜡,特别是秦表哥的表现让他心里暗自生疑。过后想了想,可能是自己多心了,外公一家经营银行的,怎么可能和京华荟萃的案子扯上关系,果然是做警察久了看谁都像坏人。

    罗隐郁闷地回来,想和苏三谈谈今天的案情以及自己内心的疑惑,没想到吃个闭门羹。一大早等着苏三起来再谈,结果吃过早餐也不见苏三出来,他又不敢去打扰苏三休息只能等着,到了快十一点了,就看到毓嵬急冲冲跑来,见他坐在大厅抽烟,上前一把拔掉他嘴里的烟,嚷道:“出事了,又出事了!”

    “谁?”

    “社长,是钱社长,死了!死的还很惨!”

    死亡现场是在钱社长家的后院的门口。尸体已经被运走了,只剩下地上一滩红雪和周围凌乱的足迹,那是警察勘察现场时候留下的。

    到底是北平城,现场照片很快就冲洗出来了,的确是很惨。

    钱社长身首异处,地上都是鲜血,因为下了一晚上雪,他的脚印被雪盖上,但依稀能分辨出浅浅的痕迹。

    颈部切割的非常光滑,富三儿向他们展示着照片,有点兴奋地说:“看切口多光滑!”

    罗隐指着死者脖颈部位说:“这里有点问题,像是被绞杀的。”

    的确,在那个部位有一个淤痕,像是被两根很细的线绞合形成的叉点。

    “难道是被很细的钢丝切割的头颅?”苏三说到这里忍不住裹紧了大衣,往上拽拽领子,怎么觉得凉飕飕的呢。

    “问题是,现场只有钱社长和广福馆那个打杂女子的脚印,看这里。”

    富三儿指着尸体旁边的脚印说:“那个女子是他的相好,忙完店里的活来给钱为民送早饭,进门发现家里没人,就在院子里找,看到后院门口的尸体,当即吓傻了。”

    照片上果然只有那一串往返的脚印,明显是新踩上去的,而钱社长的足迹被雪盖上了,只能隐约显出雪窝子。

    也就是说一个人大半夜跑出屋子,来到后院,接着就被钢丝一类的东西切断头颅而死,现场并没有第二个人。

    这怎么可能?

    苏三和罗隐看着脚印照片异口同声的说。

    “可能啊,雍正爷那会听说手下有个粘杆处,那些人就会用血滴子,用时趁人不备,囊罩其头,拨动机关,首级立取。根本不用走到人跟前去。”

    毓嵬侃侃而谈。

    罗隐则用怜悯的目光看着他:“你没发烧吧。”

    毓嵬摸了自己额头一把:“还真有点烧。哎,苏小姐,你脸很红,你是不是也在发烧?”

    “屋子里有被翻动的痕迹,凶手显然再找什么东西,同时我们赶到时院子里除了那女子和钱为民的脚印,也在没有别的脚印,这是怎么办到的呢?”富三儿叹息着,“这次,死者的手里没有珠子。”

    “我不知道这证明什么。我只知道曹人杰是无辜的。”

    毓嵬急于就出曹人杰,

    “他无辜?他昨天半夜就被军统的人要走了,你说他是否无辜。”富三儿这句话说得咬牙切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