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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齐誉在跟夏瑾会面后,几乎是立刻赶回了南城找沈逸珲,三剑客齐聚沈家大宅,三人或站或坐或躺。睍莼璩晓
沈逸珲在听完齐誉的叙述后立即表示答应,是他欠了她的,这点要求算什么。
“可是逸珲,如果你讲出事实,那天狼的形象将大大受损,没准第二天股票就大跌。”莫安泽躺在沙发上闭目道。他刚做完一个开颅手术,听到齐誉的电话后即刻赶了过来。
谁都不会意外沈逸珲的回答,同样的,谁都想到那么做带来的后果,只是将话说出来的只有莫安泽。
“那点损失我还受的起。”沈逸珲的目光深邃,眼睛探究着在齐誉的脸上划过。他们之间是否已经开始了?齐誉在浦海呆的时间不算久,他一直在她身边安慰着她吗?
齐誉垂下眼,显得面无表情。这会儿的他不想多说什么,只是把话带到,他甚至有些置气。在夏瑾面前,他们都是该请求原谅的人,他不意外沈逸珲的回答。
气氛有些僵冷,莫安泽坐起看着那两人间筑起了一道墙一样的淡漠,十几年兄弟一样的两个人第一次这样的疏离。他摇摇头,正要开口说劝,这时沈家大门打开,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昂着头带着怒气走了进来。她手里的包随手一扔,绷紧的脸显示她正压抑着自己的怒火。
说乎客你表。莫安泽跟齐誉见着来人,正要张口叫人,只见妇人手一抬制止了他们,瞪着眼睛跟沈逸珲对视,像是一场无言的心里战。
来人正是沈逸珲常年见不到人影的母亲华美凤。五十多岁的年纪因着保养得宜看上去本不应该显老,但近来因着儿子的事情令她华彩全无,看上去全是操心。不过到底是豪门夫人,那气场绝对是经年商场的女强人气势。
“逸珲,你给我解释一下,什么时候你结过婚,又是什么时候离的婚,为什么我跟你爸从头到尾都不知情,你眼里还有我们这个爸妈吗?”如果不是董事会的王董去美国度假将这件事情透露给她,她还被蒙在鼓里。
沈逸珲的心里正焦躁,面对华美凤的责问,脸色十分的难看,他“霍”一下站起来:“妈,这件事情你别管。”
“什么!我是你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叫我别管?”
沈逸珲闻言火气扬了上来:“爸?妈?我的事情你们什么时候上过心了,你们不过是在警惕我会不会娶了一个不是门当户对的女人而已,我不是你们扩张事业版图的棋子,我的事情我自己会看着办!”
华美凤气滞:“所以这是你对我们的报复吗?先是跟宋诗菲交往,她走了,你就找个更不济的女人来气我吗?”
“妈!”沈逸珲重重喝了一声:“我跟夏瑾之间不是你想的那么龌龊。她比谁都来得高贵!”
“高贵?这是什么,骑三轮、菜市场、巴掌大的店铺,这个样子跟你有半分相配?看看报纸上都是怎么写的!”华美凤从包里抽出一叠报纸砸在沈逸灰的身上,满含怒意的眼睛简直要喷出火来。她一心栽培的儿子竟然跟这么个女人结过婚,怎么不叫她怄气。
她还记得王董那嘲讽的眼光:“逸珲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他一向谨慎,这次可是被这女人迷晕头了啊。你不知道,这个新闻一出,满城风雨,我们天狼的股票当天就下跌了百分之一个点,要不是我们志书出来做紧急处理,天狼的股票还要继续下跌。我们董事局只管年底分红能拿多少,逸珲跟谁结婚我们是管不着的,但是如果股票持续下滑的话,那么董事局有权决定以后的总裁将由谁来做。”
“如果她不离婚,你是不是准备要她做我们天狼的总裁夫人?”华美凤质问道。
沈逸珲冷笑:“就是现在我也这么想,可是她看不上我们,妈,所以你可以安心了?”
华美凤皱了眉,疑惑道:“你还爱着她,那宋诗菲算什么回事?她不是怀孕了,你不准备娶她?”她糊涂了,她真看不懂她的儿子。
沈逸珲露出些苦笑,嘴角下撇,如果不是横插了宋诗菲这一节,他也不会落得进退两难。比之齐誉、比之叶秉兆,他都没有资格再去挽回她。现在,他只希望她过的好。
他拿起电话拨通陈阳的电话道:“替我安排媒体,我要开个新闻发布会。”
“你开发布会做什么?”华美凤警惕地看着他。
“做一个澄清声明,扭转全世界人对夏瑾的看法,包括妈,你的看法。”沈逸珲凉凉道。
华美凤脸色大变,大声呵斥:“你这是疯了!你知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董事局会罢免你,你想要我们沈家退出天狼吗?你爸辛苦创立的基业要毁在你手上!”
沈逸珲眸色深沉,在这个时候,他的母亲想的还是沈家在天狼的主导权,而不是关心他这个儿子,他的心真的是凉透了。
“他们要罢免我?呵,我每年能为他们赚进多少钱,他们自己不清楚?妈,你真的小看你儿子了,就算他们真的敢罢免我,我可以保证天狼不会再有今日的风光。你别忘了在大学时我就可以建立鼎峰科技,现在以我的能力,再建一家公司不是什么难题。如果真有一天我不再是天狼的掌权人,你们两老也不用愁风光不再。”
“你!”华美凤气的简直要七窍生烟,这个儿子向来不受她管束,但这么顶撞她还是头一回。
一直不出声的齐誉站了出来:“伯母,逸珲必须出来澄清,不然夏瑾将无法做人。这件事情的确是逸珲不对在先。作为一个财团领导人,他应该以身作则,对社会有个交代。至于董事局那边,沈家占得股份额在百分之四十,我可以说服我的叔叔继续支持逸珲,这一点您可以不用操心。”
华美凤瞪了齐誉一眼,话被堵住,她的气没地方出愤而道:“你们两个也是帮凶,对不对?帮着逸珲瞒着我们,你,你们真是好兄弟!”
莫安泽挠挠耳朵,有时候他真的很烦这个老太太,经常生气会老的很快的,女人年纪一上去,生一次气就多一道皱纹,这个道理他已经说过很多遍了。
“伯母,您就消消气吧,事情已经发生了,您再生气不过是多一道皱纹罢了。逸珲出面澄清事实是很丢脸,可谁让他没事招惹良家妇女呢,您也不希望逸珲是个没有担当的人吧。再说,您要是觉得逸珲丢了您的面子了,您干脆也出一道声明,跟逸珲脱离母子关系,好不好?”
莫安泽又哄又骗,又对沈逸珲使眼色,使出一身解数来消除这对母子间的剑拔弩张。他深深觉得自己就是电视剧里面的小安子,既要安抚着老太后,又要顾及着皇帝心情,好不辛苦。
齐誉站在大厅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他只想尽快解决这件事情,消除夏瑾心头的阴影,那样,他跟夏瑾之间才有可能。他只知道夏瑾还在叶秉兆的别墅,他想要把她接回来,然后对她说,他喜欢她,他爱上她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这时齐誉的手机响起,在沉滞的气氛里显得分外的刺耳。是他的助理打来的,听完电话,齐誉的脸色凝峻,他淡淡说:“你的发布会明天是必须要开的了。”按着助理发的信息打开网页,里面出现一段视频,是去年夏瑾车祸住院时期的,里面沈逸珲跟夏瑾的对话都被清清楚楚录了下来。
大厅内的四个人都静止下来,安静看着屏幕上的两人,视频结束,一时静寂无声。
“安泽,我记得那时候是在你家的医院里,那是高级病房区,怎么会被人偷/拍下来?”沈逸珲问。
一时三双眼睛齐刷刷盯向莫安泽,莫安泽瞪大了眼睛,两手一摊:“私人医院也是人多眼杂的地方,我怎么会知道。兴许是你太扎眼了,被人注意到了。你别忘了当时是在你公司年会上,酒店的外面,那时候那么多人看着呢,没准就有好事的人跟着你的车子进了医院来偷/拍。”
齐誉倒是觉得这样很好,有对话,有图像,一下子就扭转了局面,比干巴巴的说明会简单直接多了,还有什么比当事人现场直播更来得有说服力呢?只是为什么这个时候会出现这样一条视频?
一夜之间,满城喧嚣。三年前天狼总裁化身平民伤情公子体检民间生活,偶遇单纯草根女然后谱出一段露水姻缘纷纷云云,简直可以编写出一部话剧来。继上期戛然而止的新闻后,这网络视频来的更加鲜活。真实是什么?真实就是有人在不经意的时间做了不经意的事情,然后在某个时间碰巧还原了事实。
由于女主角还未现身,让这件事情更显迷离,也挑起了人们严重的好奇心,媒体记者满世界搜寻夏瑾,等着第一时间采访。
相对的,宋诗菲倒了大霉。本是有意无意在炫耀幸福的她一下子成了众人口诛笔伐的对象,时尚女王变成了人人喊打的小三,形象大跌,仅仅几个小时就让她损失几个代言,准备一起合作的品牌也中止了谈判,说要再观察。
宋诗菲将屋子里面触手可及的东西都砸了个精光。现在的她根本出不了门,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记者,她大脑一片混乱。沈逸珲不接她的电话,齐誉也不接,就连莫安泽都关机,全世界都在跟她作对吗!
她烦躁着开电视,荧屏上赫然出现沈逸珲的身影,是现场直播。简单的会场布置,看得出来准备得十分匆忙,但是记者却是到了很多。
电视中的他衣着端正,一脸正色说完事情大概,显得十分诚恳。没有记者跟他的互动,他只是简明扼要说完,然后结束发布会匆匆离开。但就是这样也足够满足记者及观众的好奇心了。
当沈逸珲对着摄像机镜头深情说那一句“对不起”的时候,宋诗菲一把抓起桌子上的水晶摆件砸向电视机,所有人都帮着夏瑾,为什么!为什么!她只是一个平民,一个没学历、没背景、没才气、没身材没相貌,要什么没什么的女人,凭什么大家都向着她?
……
夏瑾翻看着电脑屏幕,瞠目咂舌:“叶哥,这就是你的礼物?”她不可思议地看向叶秉兆。去年车祸住院时,她的病房是被隔离开的,他怎么会弄到这一段视频?
叶秉兆也不卖关子,直接道:“我察觉到有个侦探一直在调查你,我想上次媒体爆出你跟沈逸珲结婚的事情就是他的雇主做的。用他拍的部分照片给媒体,然后误导他们,这个不是什么难事。于是我就想,既然他可以给他的雇主,那么我也可以得到他手头上的所有资料。有时候黑道身份也是可以沾点光的。”他对着夏瑾邪魅笑笑,“我让洛特潜进他的电脑,搜罗了他所有的资料,然后再将那段视频摆在网上,这样一来,就算沈逸珲不做公开说明,你也可以光明正大回去。”
夏瑾想起宋诗菲找她出来的那天,她的纸袋子里有那么多她跟沈逸珲在一起的照片,那么那个侦探的雇主就是宋诗菲!她一直监视着她,确切的说是监视着沈逸珲!她记得宋诗菲说过,从他们分手的那天起,她都没有间断过对沈逸珲所有消息的掌控,原来指的就是这个。
那么她又为什么要将她跟沈逸珲的事情透露出去,这不是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吗?夏瑾哼着鼻子将两人曾经谈判的事情说了出来。
洛特正笑米米地在下面评论区加油添醋,手指翻飞着,留言指责宋诗菲,引导网民对宋诗菲进行讨伐,弄得宋诗菲的个人网站几乎瘫痪。笑面虎名号来的不假,他要是整起人来不遗余力。
“我想这个宋诗菲就是太自信了,以为所有事情都掌控在她的手心,只要她一直抹黑夏瑾,那么夏瑾就会一直怨恨沈逸珲,那么他们之间就再也不能复合了啊。”
罗澄一脸崇拜地看着洛特,一边说出他的个人见解,引来数道冷光。
“小子,你想死啊,在叶老大面前提夏瑾跟她前夫复合!”冷光一这么表达。
“小子,你皮痒了吧。”冷光二阴测测得看向他,笑得十分不怀好意。
“人才啊,在叶老大面前卖弄,死定了!”冷光三是看好戏的表情。
“那个,其实我们很应该十分感谢这位宋诗菲小姐,看我们老大跟夏瑾现在多好,是吧?”他意识到错误,赶紧改口。
夏瑾闻言脸红垂了下头,耳畔发丝垂了下来,挡住半边她火热的脸颊,大家都知道了……
叶秉兆斜他一眼,搂着夏瑾对她道:“今天一天你都不用出现,等媒体按捺不住的时候再做个简短的视频声明,然后让洛特在凌晨发上去,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了。明天我会带你回南城,你的店是继续还是结业都随你。”
夏瑾抬了眼,目光莹莹看着他,眼睛里泪光闪现,他竟然默默为她做了这么多,什么都替她想好了。
“你什么都为我想到了……谢谢……”她的语音有些哽咽。在经历过那种伤痛后,还能得到一个这么优秀的男人的悉心守护,她夏瑾真的……真的很幸运,很幸运……
“哦?沈逸珲发布声明了。”这时,洛特将最新新闻切下传送到电视上。硕大的屏幕上出现沈逸珲略显疲累的脸,一番声明后,他郑重道歉:“在此,我想借各位媒体朋友的镜头对她说‘对不起’,也希望今后给位媒体朋友不要再去打扰她,还她一份平静的生活……”
“总算是个男人。”季淳风微微颔首。众人皆知沈逸珲此番行为将带来的后果,明日天狼的股票必定大跌,沈逸珲有得忙活了。他似笑非笑看了叶秉兆一眼,天狼股票动荡,那么正是御风进击的好时候。
叶蔚蓝侧眼看着季淳风,今天的她很安静,面无表情的她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夏瑾心里百感交集,沈逸珲愿意出面还她清白再好不过了。他为她做的真的不多,这次,是他给她的最后的……礼物。
“夏瑾,接下来看你的了,加油!”众人带着笑意看向她。
夏瑾微笑点头,自信道:“嗯。”
一刻钟的时间,夏瑾从清场的小房间里走出来,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叶蔚蓝迎了上来道:“夏瑾,我们去骑马。”
走出别墅,外面晴空万里,冷风徐徐,夏瑾走在马场上,觉得从未有过的舒畅,看什么都觉得好看,天蓝风清,叶翠花红。
“夏瑾,你在视频里说了什么?”叶蔚蓝侧头问。
两人一前一后骑在马背上,由于夏瑾还不大会骑马,只能由马师牵着马走。
“恩,就是一段声明呀,到时候就看到了。”夏瑾小心骑在马背上,马儿一颠一颠,她顺着马儿起伏的频率调整姿势边回答。
叶蔚蓝无语,这不是废话么,“你就没有什么话对那个人说吗?”
夏瑾摇摇头,拍了拍马脖子。有什么好说的呢?早在她决定离婚那一刻就没想过要跟沈逸珲再有什么牵扯,这些天的事情本是平地起波澜,平白给人多了些议论话题罢了。
“夏瑾,那你的店还打算继续下去吗?”
夏瑾苦笑了下,这次风波,一得一失一平,其中失去的就是这大半年辛苦经营的小店。
“不了。”她摇摇头,“这次事件闹得太大了,要回到以前那样很难,我打算重新开始。”
叶蔚蓝眼睛一亮:“那你跟大哥明天回去就是去结业咯?”
“是吧,我已经跟房东太太说好了,明天会跟她去办手续。”
“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大哥在浦海,你要是留在南城就是分居两地了呢。刚和大哥有所突破,正是感情升温的时候啊……”叶蔚蓝一脸惋惜,欲语还休,茶褐色的眼珠子隐在纤长睫毛下十分透亮。
说到这个,夏瑾的肩膀垮了下来,挣到的钱还不够多,重新开始着实有些困难,难道要重新摆地摊卖夜宵吗?
“走一步算一步吧。”眼下她只能这么回答。
“夏瑾,跟我合作怎么样?我出资金,你出技能,我们在浦海合搞一个私家厨房菜。这样你既能留在浦海,又能靠自己挣到钱,我呢,又多一份收入,怎么样?”
叶蔚蓝早就算准了夏瑾的心思,就算她跟叶老大在一起了,也是绝对不会靠他生活的。小女人的身体里装着女强人的气质呢,绝不吃男人软饭!
夏瑾勒住马绳,看着叶蔚蓝:“做私房菜?”
“对啊,现在私房菜很流行的。你的做菜手艺不赖,再加上我的号召力,我们做高档私房菜绝对能火。”叶蔚蓝信心十足。“而且经过这次事件,你也算是名人了,做低端厨房业务终究不是个好的决定。如果我们开个高端的私房菜,后台由你来操作,我再请个前堂经理,这样你也可以避免不必要的应酬。”
夏瑾听着,略一沉吟,私房菜叶哥也跟她提过,但是限于资金跟人脉关系她还是放弃了,眼下再提,她倒是有些心动。不过叶蔚蓝这个计划明显就是为了帮她,做私房菜的,一天只有几个订单,她是大名鼎鼎的国际名模叶蔚蓝,哪至于废这些心思挣这个小钱。
“蔚蓝……”她感动的看着她,刚要说什么,就被叶蔚蓝打断。
“别这么看着我,我也是想找个理由常常回来嘛。”
夏瑾抿嘴一笑,蔚蓝这次回来是为了应付她的事情而来,事情结束了就该要回到T台上了,可是她放不下季淳风,这个计划她倒是想得周到,既帮了她的忙,又兼顾到了季淳风。
“好吧,我考虑看看。”夏瑾应了下来。
事情大定,两人在马场玩的不亦乐乎,一个下午下来,夏瑾捂着屁股只喊疼,却不肯下马。她刚学会了骑马的要领,这会儿正在兴头上。
叶秉兆看着太阳都快落山了还不见人回来,亲自去马场接人。叶蔚蓝远远看到大哥走过来,吹着口哨调侃两人。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大哥,这才半天呢,你就来拿人了呀。哎,要是夏瑾回了南城,你可怎么办呢?”
叶秉兆看了她一眼,不搭理她的调侃,柔柔目光全落在了夏瑾身上。
橘红色的太阳悬挂在天际,高头骏马,夏瑾穿着骑马装骑在马背上,洒下层金粉落在她黑色的马装上,清风撩起她散落在脸颊的头发,微微拂动,一身英姿飒爽,特别漂亮,看得他不觉痴了。
他忽然心思一动,上前拉过夏瑾手中的缰绳翻身上马,坐在了她的背后凑向她耳边低低道:“你这样真好看。”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际,加上凉风一吹,耳朵边一冷一热,夏瑾的耳朵却通红通红。什么时候沉肃的叶哥也会说这种*的话了!她斜眼偷偷看叶蔚蓝,只见叶蔚蓝正抿唇发笑,她的脸红得比枫叶更红,忙低了头小声道:“叶哥……蔚蓝看着呢。”
叶秉兆倒不觉得有什么,他对着叶蔚蓝道:“约瑟刚才已经离开去了机场,他说要参加年末的比赛,你不知道吗?”
约瑟.乔本身是英国的贵族,但他还有个身份就是国际方程式赛车手,所以当叶蔚蓝跟他传出绯闻的时候特别吸人眼球,在巴黎走红毯的时候媒体竞相追逐。
叶蔚蓝眼睛有些黯淡,其实约瑟有来找过她,在昨夜。
“蓝,我明天就要走了,不能给我一个答案吗?”他碧绿的眼眸满是希冀。
叶蔚蓝没有马上回答他,眼看着他绿色的眼眸里慢慢涌上希望,她咬了咬唇:“约瑟,现在我还不能离开,夏瑾的事情没有了解,我不放心。”
“哦不,蓝,你的眼睛告诉我,这个不是原因。你还是舍不得离开他,是不是?”
“约瑟……”她不敢看着他失望的眼,只能将眼垂下看着自己的脚尖。
“蓝,我等你等得太久了,我买了两张明天晚上八点十分的飞机,如果你来,我们就一起走,如果你不来,那么……”
叶蔚蓝闻言惊愕看向他:“约瑟,你要走?”她的眼里有着愧疚。从他们相识开始,他都一直守候着她,等她给他回应。不管她如何胡闹,他都包容着她。
“蓝,看着你爱的人没有给你相同的回应,哪怕一点点,这样的感觉,你不是一样感受着吗?”约瑟的眼中闪着伤痛:“我有些累了。”
叶蔚蓝看着他受伤的神情,碧绿的眼睛满是忧郁,心里也揪痛起来,她想上前抓住他的手,却在半空垂了下来。她淡淡道:“约瑟,对不起……”
约瑟.乔无声笑了笑,修长的手指划过她的眉眼:“再见,我的安琪儿。”他默默的转身,孤寂的背影在走廊里被灯光映射出长长的声音。他宽阔的背脊略弯,脚步沉重,叶蔚蓝大大的眼眶里滑出琉璃泪,“啪”一下跌落在地上,碎开。
她曲膝蹲坐在走廊上的阴影里,一夜未睡。
那一夜她想了很多很多,她在问自己,究竟这么等待季淳风值不值得,等到千帆过尽,如果还没有等来他的回头,她该怎么办?
她看着叶秉兆走进夏瑾的房间,然后带着笑意离开,枯黄的心田像是被点了火一样燃烧起来。大哥接受了夏瑾,那么是不是代表淳风也会接受她?17743823
从早上到中午跟夏瑾离开,叶蔚蓝都没有见到约瑟的身影。他是在有意避开她,逼着她做决定吧。而叶蔚蓝也在推延着时间回去,她怕见到他失望的眼。
叶蔚蓝舌尖发苦,他就那么离开了,一句告别的话也没有跟他说。她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很坏,不爱他,却要他跟着她演戏,忘了他心里有多痛苦。这是一场磨人的比赛,而他是个赛车手,却愿意慢慢耗在这场慢跑赛中,她不能再强求他了,她有太多太多的对不起要跟他说,太多太对的谢谢要对他说,唯独那句话却说不出口……
“蔚蓝?”夏瑾看着叶蔚蓝难得的安静,诧异这会儿她怎么了。“你跟约瑟吵架了,是吗?”她担忧着看向她。
叶蔚蓝用力摇摇头,挤出丝笑:“没有。”她看了看天色道:“已经很晚了,我们就这么骑马回去吧。”
叶秉兆看着一人一马孤孤单单地向前行去,目露忧色,这样的叶蔚蓝是很少见的,约瑟的离开她很难过吧。
他一手拥住夏瑾,两腿一夹马肚子,促马而行,缓缓跟在叶蔚蓝的身后。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电话里韩力说沈逸珲出现在山下。
夏瑾就在叶秉兆的身前,故而她也能听见一些话,她的身体一怔,抓着马缰绳的手紧了紧。
叶秉兆停住了马,道:“小夏,要去见见他吗?”
夏瑾缓缓摇了摇头:“不了,我跟他之间已经无话可说了。”
叶秉兆看着她的侧脸,白希的脸庞风淡云轻,目光淡淡,他亲吻了一下她的发旋道:“好,我们走。”
山间寒意要比别处来得阴冷,嗖嗖冷风顺着衣服缝隙直往身体里钻。沈逸珲孤单单的身影站在寒风中显得十分萧瑟,他却不觉得冷。此刻他的心中是十分紧张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发完新文发布会自己就驱车而来了,只知道心中有个强烈的信念:过来看看她,再看她一眼。
他欠了她一个名分,一个沈家太太的名分,如今在发布会上正名,却是为了宣告世界他们已经离婚,这是有多么讽刺啊。
他痴痴得等,望着山间缓缓而上的路径,希望下一秒夏瑾就会在路的尽头出现,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半个小时过去了……一个小时……
时间在流逝,山间雾已弥漫,越来越冷,他却固执地等在那里,等着夏瑾下一刻就会出现……
“小夏,他还在等着。”叶秉兆看了眼摄像头处,叹了口气道:“去见见他吧,做一个最后的告别。”
夏瑾看着他,嘴唇微张,她微微垂下眼眸,最后点点头轻声道:“好。”
长长的路,橘黄色的灯一盏盏亮起,在弥漫的雾气中显得朦朦胧胧,前面的路很模糊。夏瑾捏捏微湿的手,转头对着叶秉兆道:“等我回来。”
叶秉兆笑笑拨乱她的发:“别好像一去不复还似的,我也不会走开。”他正了正色,“我一直在这儿。”
夏瑾将手伸进他温暖干燥的手掌中:“要不,我们一起去吧。山路很黑,我有些害怕。”她仰头,靠在叶秉兆的手臂上撒娇。
叶秉兆捏捏她的手,握紧,她是在顾虑他的心情吧,这个傻女人。
“好。”
漫漫长长迷茫的路,因为身边的人陪伴而变得不孤单,夏瑾缩在叶秉兆的风衣下,由他带着路,看着路的尽头一点一点在她眼前出现。
沈逸珲长时间地站立在迷雾中,雾气已经打湿他的发,他的身上冰冷一片,眼看着路的尽头一个的身影在一点一点出现,他冷寂的心跳跃起来,却在见到叶秉兆的身影后,眼睛一点一点灰暗下来,脸色死灰一般。
夏瑾从叶秉兆的风衣下走出来上前。黯淡的光线下,浓重的雾气氤氲,隔在两人中间,沈逸珲看着她像是隔了千山万水一般。她在这方,他在那头。
夏瑾濡了濡嘴唇:“谢谢你肯为我澄清。”她的声音低低的,像是黏腻在这个雾气中一样久久凝在沈逸珲的耳畔。
沈逸珲看了眼站在她身后的叶秉兆,而后再看回夏瑾,喉结动了动:“你们真的在一起了……”喉间的苦涩得令他的心都颤抖着,却不能假装没有看到,她的心还是不可避免的投向了他。
夏瑾淡淡“嗯”了声,她的眼睛不再看向他,而是看着别的物景。三个人站着胶着在浓浓雾气里,一时无话。
“沈逸珲,我真的爱过你,很爱,很爱,爱到差点迷失了自己。但是那都已经过去了,现在,我们的世界已经分开,你有你要守护的人,我也有新的开始了,那么,我们就此说不见吧。”
夏瑾的声音很柔和,没有半点的激动,没有一星的愤慨,雾气在她的脸庞缭绕,打湿她浓密的睫毛,她的脸平平静静如无风无波的湖水,听在沈逸珲的耳朵里却像是一把钝刀在割磨着他的心脏,一点一点撕扯着他,让他痛得连呼吸都困难。
他狼狈别开眼,这样的他有什么资格获得她的爱?一切的错,错在他的不珍惜,一切的错,错在他觉悟地太晚……
“好……”他的喉头滚动,艰涩地吐出一个字。
夏瑾沉默地看他,慢慢转过身走回叶秉兆的身边:“叶哥,我们走吧。”
一高一低的身影缓缓走在夜雾中,叶秉兆搂着夏瑾,看着是那么的幸福……幸福,沈逸珲看着他们相携的背影,是那么的刺眼,回首那两年婚姻生活,他们好像从没这么浪漫过。他总是留给她背影,而现在,是她不会再回头看他了……
沈逸珲颤抖着手掏出香烟,狠狠吸了一口却呛得弯下腰一阵猛咳,眼角有些湿润,今晚的雾气实在是太浓了,他想……
“小夏。”
“嗯?”
“其实罗澄说的很对,我应该谢谢沈逸珲。如果不是他,我不会在夜晚遇上你,我的午夜向日葵。”趁着夜色浓厚,叶秉兆轻轻说道。
夏瑾一怔停下脚步,抬眸看他,虽然夜色很浓,但是她看到他的耳际有抹可疑的红。
“午夜向日葵?”她笑眼看他,“为什么我是午夜向日葵?”
“……”叶秉兆快步走开。
“说呀?”夏瑾追上去。两个人笑笑闹闹,像是没长大的孩子,谁能说这样的爱情就是少男少女的专利呢?
叶秉兆突然停了下来,夏瑾猝不及防装进他的怀里,他笑着搂住她,对上她明亮的弯弯笑眼,变得认真无比:“因为你就是黑暗中最明亮的存在,像向日葵一样灿烂耀眼。可是向日葵是开在白天的,而你是最特别的,开在午夜,世上仅此一朵。真的感谢,让我遇见了你。”
夏瑾怔怔看着他说着认真无比的话,他黑亮的眼睛里只有她,那个个子小小,并不漂亮的她。她的心头涌动,这个高高大大的男人,用这样的语言来诉说着他的情感。他向来冷酷,这会儿却说着这世上最感性的话,怎么不叫她感动?1crYH。
“叶哥……”她低低呢喃,忽然踮起脚尖吻在他的脸颊上,“我也谢谢你……我不漂亮,也不能干,没有显赫的家世,还离过婚,谢谢你不嫌弃我,鼓励我,照顾我,愿意陪在我的身边。”
她眼眶发热,靠在他的怀里,感觉像是疲倦的旅人兆到了归属;他环抱着她,紧紧拥着,感觉像是拥有了整个世界。
他们静静依靠,汲取着彼此的温度,寒雾也被他们驱散。
夜朦胧,月朦胧。前路不可知,谁都不会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但求把握现在,把握身边的人,轰轰烈烈爱一场……
凌晨的时候,夏瑾的视频被播出。仅仅一天的时间,有关夏瑾的新闻已经突破网络最高的点击率。城市里的灰姑娘,错过了仙女的魔法棒,没有坐上王子马车,从此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她依然是个灰姑娘。
“……我跟沈先生的婚姻开始于平民,结束于平民,不掺杂其他。沈先生也许是隐藏于市的豪门贵公子,但在与我一起的日子里,我们只是一对平凡的夫妻,正如你们一样。我认真投入过,悉心守护着我的家园,对这段婚姻,我无愧于心。现在该是它结束的时候了,我们各自回到各自的世界,各自爱着自己身边的人,继续我们的生活……”
屏幕面前的人们看着这个娇小白希的女人,一字一语说的认真诚挚,她的语调平缓柔和,却令人深受感染,不知不觉已让人泪意涌上,谁能将这样一个善良的女人跟那个心计深沉妄图攀附豪门的形象联系起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