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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许花神来献瑞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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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冰蓝色的世界里,冰雾遮掩不住卞七郎痛苦的呻吟声。那种撕裂般的疼痛将他折磨得憔悴了不少。他的衣服已经被天母之水的寒水净化得更加的洁白。他忽的睁开了那双墨玉眼,咬住牙齿,看着全身笼罩在一层金色的光罩中的淡荷,她似乎也在忍受着一种莫大的痛苦。身上的金色光芒随着她的痛苦而变得越来越纯。

    至阴之气疯狂地自池中腾起再被吸收掉,那种猛烈的吞噬是那样的疯狂。

    淡荷的呼吸都紧张了起来,她感觉到自己的经脉毛孔都在急速地吸收着至阴之气,再经过她的秘法转化为纯阴之气进入丹田。她将纯阴之气压缩起来再一举冲破屏障,那种压抑的屏障在剧烈的痛苦支撑下,开始裂开了一角。她心里一喜,连忙加快秘诀更加的疯狂的吸收着池中的至阴之气,再转化为纯阴之气一举冲破这个阻碍她进入神境的枷锁。源源不断的后力使得那个缝隙越来越大,她十分的吃力。

    “轰隆隆——”外界的天地传来巨大的雷霆之力,电闪雷鸣。大地在摇摆着。

    “这是什么回事?”炎梦连忙抓住盛婆婆的手,盛婆婆摇头,是大地动吧,她记得两百年前,维州发生过这样的大地动,那时候天崩地裂,死了一大推的人。当时还在世的?c长老就言说,那是神灵在发怒。神灵一旦发怒,天地苍穹尽毁灭。“是神不满我们的所作所为了吗?”“神?”炎梦虽听不清晰,但是她还是捉到了这个特殊而敏感的字眼。对于神的传说,在他们修真道上是个无法攀越的存在。

    大地还在剧烈的动摇着,这片土地上的人都无法站着稳住身体,他们在这样的大地之力面前脆弱得如同一株小草。嘶叫声不断,充满着恐惧。

    炎梦的旁边,柱子无力又无情的向她倒下,盛婆婆伸手使力挥开,二人一起逃出客栈,正好看见粉蝶等几人已经逃了出来。

    粉蝶笑道:“好生狼狈,看来你们的修为和主人的不一样。”她原本还嫉妒炎梦等几个修者的修为高,到了现在才知道这些人类看起来虽然修为很高,但是内里却没有他们这些妖精的扎实,主人所说的打开心神和不打开心神的区别就在这种时候明显的表现出来。反正妖精的寿命比人类的长,如今她又一连突破三阶,再多活那么一二百年是没问题的。在这一二百年间,她的修为还会有所提高,炼元之境想必也不会多久了。

    炎梦和天门的盛婆婆、谭真人和林烈林焰两兄弟还在随着大地的摇动而摇摆不定,她一听到粉蝶的幸灾乐祸,咬咬牙伸手抓住她的手臂:“我们的修为如何自有我们的定论,你家主人,我是不知她的底细的,天地之力,她又能够如何?”

    约过了一个时辰,大地终于停止了动摇,一时间,天地只剩下电闪雷鸣,“轰隆隆——”一声接着一声震颤着人们的心灵。就在这时,天空突然出现了一道紫色的闪电,直劈向紫云山的方向,那座山直直的被紫色的闪电劈成两半。霎那间,紫云山的上空,自乌云上投下金色的神光,笼罩着整个紫云山。

    这一片土地上的人都死死的盯着那个方向,有的人甚至跪下来磕拜道:“是神,神没有遗弃我们!”

    跪拜间,紫云山被劈开的中央,缓缓升起了一朵巨大的白色莲花,它在金色的神光柱的引领之下,往上空漂浮。

    “那是……”炎梦瞪大了双眼,她死死地盯着巨大的神莲花。

    最终,那朵神莲花被淹没进乌云里,金色的光柱消失在人们的眼中,好像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幻觉而已。

    沈然是相信的,刚才那不是幻觉。果然不多时,昆仑派的弟子,一个叫夜凉的少年急匆匆地跑回来,对着昆仑派的掌门人韩真人禀告道:“师父,紫云山被劈成两半了。”

    粉蝶凑近万仁深的耳边道:“万年人参哥哥,你说会不会是主人在突破?”

    万仁深那双妖气的眼睛忽然一眯,道:“主人在什么地方不见的?你记着莫要在此谈论此事。”他一点都不惧怕周围的人会听到他的话,原因是他已经用低级的避声术,让他所说的话,别人都听不见。

    粉蝶乖巧地点点头,她看起来虽然有些迷糊,但是实际上她还是很精明的。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她若是一点都不晓得,那么她在人间的一百年里岂不是白过了?不过,如果这样的奇象是主人突破所为,那么主人的修为远远比她之前想的更加的可怕了吗?是仙还是神?

    鱼起斜看了粉蝶一眼,对着万仁深道:“天上人间,此去,想必难以早归了。”万仁深温文一笑道:“那也是主人的造化了。不管如何,我和蝶儿是一定会等她回来的了。至于何时,天曰:不可测也!阿起,我们先走吧。”

    “去哪儿?”

    “眉州,主人的家。”万仁深牵着粉蝶的手,向着鱼纹鱼起说道。

    “算上我们,当初跟随主人时,就立下誓言:生生世世永不背板主人,没有主人,我们根本就不能这样的相聚在一起。相公,人类是怎么样对待誓言的,我们不懂,但,我们是龙的族人,不能言而无信,主人待我们不薄。在未来的一百年里,我们一起跟主人的身边,做一些可以帮助主人的事情,一百年后,主人返回天界,我们的修为或许不到可以前去天界的资格,但是在日后的修炼岁月中,也不会因此而寂寞了。”鱼纹深切地说道。虽然只是短短的两个月的相处,主人也不爱言语,但是这些日子以来的点点滴滴都让她无法抹去这份记忆,一个妖精能够逐渐的人性化,那是本身修为的突破。因为逐渐的人性化,让她明白了情字,这样的灵性使他们这些妖精和主人之间的感情由最初的尊敬膜拜、恭敬惧怕转化为一种亦主仆亦友的情谊。

    鱼起心里为妻子的语气感到好笑,他不会对主人起异心的,这人让他们拥有了人类的形体,可以像人一样在陆地上行走,可以避免被人类宰杀的命运。主人所赋予的一切都是他无法用寿命去报答的,只有以一颗赤诚的忠心来报答主人。他笑道:“都三百年了,你怎么还不认识我?”鱼纹笑道:“怎么还不认识你?既然大家都表明了立场,你也没有不表明之理?”鱼起无奈一笑,他不爱说话,立场上,他是和她一样的。但是他并不多解释,看着还在取笑的万仁深冷冷地道:“你莫要取笑于我。”说罢他又看了一眼粉蝶。粉蝶呀了一声,眼神在询问着万仁深,她隐隐感觉到万仁深他们有事情瞒着她。

    万仁深看着粉蝶滴溜溜地转动着的眼珠子,干咳了一声,道:“我们还是前往眉州吧。”

    粉蝶见他转移话题,轻哼了一声,径自先走了。

    “你们去哪儿?”狼狈的卞暖香见心上人等几人遥遥地将他们甩在身后,急忙地问。她的身体已经快速的向万仁深扑去,顿时将万仁深吓了一跳,他连忙推开她,清冷地道:“卞姑娘请自重!”粉蝶早在卞暖香出声询问万仁深时,回过身来,见到那一幕,她气愤得要命,恨不得一掌拍死卞暖香,还在万仁深及时的推开卞暖香的碰触,她连忙快速返回,将万仁深拉到她的旁边,怒气冲冲地道:“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厚脸皮啊!万年人参哥哥他不喜欢你,你不要缠着他了。你这样缠着只会令人生厌。”

    鱼纹看好戏一样的,不时发出啧啧的笑声。这个小蝴蝶的醋意还真大,看来万仁深日后惨死了。不过,万仁深笑得像只狐狸,看着粉蝶越发的柔和了。至于打什么歪主意,就不言而喻了。

    “你…你…你…”卞暖香瞪大了眼睛,气结地说不出话来。

    粉蝶仰起小脸,嚣张十足地道:“你什么你啊,这是事实!你看看现在的你,全身脏乱邋遢,长得又那么的夜叉,黑衣婆婆都长得比你好看多了。”

    炎梦在一旁听着都忍不住噗嗤地笑出来。但是看到盛婆婆抽搐的夜叉脸又给生生的忍了下来。

    卞暖香一听她说自己丑,啊地一声,连忙躲在沈然的身后。

    沈然无语了一下,心里想:早该断了女郎的念头吧,若是让她越陷越深,那么日后……她不用想象都知道的结局。看着这个看起来笑得温柔又妖娆的红衣男子,她觉得这个人才是最残酷的人了。对于自己在乎的人还好,若是不在乎的,就会像现在一样的利用。当他不需要你时,就会毫不犹豫地抛弃。多么残忍的人啊!

    看着他们几人离去的背影,刚才还躲在沈然身后的卞暖香,无声的哭了出来。

    炎梦皱了皱眉道:“你哭什么呀。”

    卞暖香看了她一眼,连忙止住了眼泪,可是眼里的忧伤却是难以骗人的。沈然抱着她,叹了一口气最终什么话都没说出口。

    最是懵懂的初恋,最是难忘的。那样的纯洁没有任何的利益参杂在里面。爱过的人才知道,这种伤痛。

    炎梦显然是没有爱过的。自从四岁那年,天门紫薇阁的水长老从炎家收她进入天门,成为外门弟子后,她就一直为了修炼而生活。她并不是为自己活着的,是为了炎家而活。进入天门,她不能够因为一些儿女私情而影响到自己的修炼。当她听到卞暖香在大庭广众之下默默哭泣的时候,她唯一能想到的是卞暖香丢尽了四大家族的脸了。

    这样的人才是最悲哀的。

    沈然抚慰着卞暖香道:“女郎,咱们先去大郎君那边吧。”

    卞暖香点下了头道:“沈然,我现在给你一个承诺,如果哪天你想离开了,我一定会帮你离开卞家的。”

    沈然一愣,没有接话。离开了卞家又能够如何?只不过又被沈家的那些人送进另一处牢笼中去罢了。既然如此,她何必又要离开?天地虽大,但是能有一个安稳的自由的生活很难。她就算再有才华,也抵不过别人的一句话。而且她想这么一辈子远远的看着七郎君就够了。

    “我怎么忘了,你既然已经入了卞家,身契不在我这里,而是在母亲大人那里。而且,每一个进了卞家的小姐公主,哪一个进了卞家不是死心塌地的?”卞暖香放开沈然,幽幽地说道。

    沈然什么话也没说,只看着她被迎来的梓言扶走。梓梦见她目露悲切之意,连忙向她这边走来,道:“为什么不答应了女郎?”

    沈然叹了一声道:“天地虽大但无我的容身之处。梓梦姐姐这个世道我实在是身不由己呀。”梓梦默然。她的目光辽远,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然紧紧地抱着手中的琵琶,她一个异世来的人类,活得好幸苦,唯一的温暖便是卞七郎脸上淡然的、温文尔雅的浅笑了。她只剩下这么一个温暖,来到这里唯一的温暖。没有情人那样的甜蜜,也没有亲人那样的亲切,有的只是当初,初见时,他脸上浅笑的赞扬,赞扬她的歌曲优美。就是那一天,她冰冷无助的灵魂得到了慰藉。

    就这样静静地想着那天,平日不见笑容的脸上终于浮现了淡淡的浅笑。一瞬间,乌云也没有那么的阴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