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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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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牧之和汤师爷行至黄府门前。

    黄四郎拦在前方做欢迎状说道:“县长,师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汤师爷捧场:“黄老爷的宅邸,竹林掩映,碉楼耸立,易守难攻,万夫莫开!”黄四郎:“县长英雄气概,师爷文采斐然,珠联璧合!二位请!”

    黄四郎把张牧之让进屋,屋里赫然是三个人!武智冲、孙守义、胡万!黄四郎拱拱手道:“六爷今天抓住了麻匪,果然神勇!不料却遭小人陷害。今天请县长来,就是要当面为六爷讨回这个公道!如果真的是黄某指使,那我便以死谢罪,当众剖腹自杀~不但自杀,还请县长您,当我的介错人,砍下我人头高挂艳阳楼顶。”

    黄四郎又转头对武、胡、孙三人道:“万一不是我,那,就是辱我名声,欺骗县长,你们自裁。要么你们三个死,以全六爷清白,要么随时告发我,我随时死。”

    只见孙守义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心想【县长不是已经饶过我了吗?】只是他死也不知道,决定他命运的不是县长而是黄四郎。

    武智冲死盯着张牧之,他知道六子这件事已经触犯到了张牧之的逆鳞,如果县长直接跟黄四郎拼命,那时候他便会立即揭发黄四郎,直接跪地求饶争取能饶过一命。

    而胡万则是目光放空,百无聊赖,因为他知道黄四郎接下来的计划,自己还有大用绝对不会死,现在只希望这顿饭局能够快点结束。

    黄四郎转手将短刀双手递向张牧之,张牧之面色平静道:“黄老爷,我听说自裁用短刀,长刀归介错人。”

    黄四郎哈哈大笑道:“是吗,哈哈哈哈哈哈,果然在行!县长随时可以当我的介错人!马县长,请~”黄四郎当然笑了,凭这一出戏,直接就能确定张牧之在东洋留过学。

    黄四郎张牧之二人互换刀,张牧之说道:“马某人这个县长,买来的。买官就是为了挣钱,而且,马某人不喜欢挣穷人的钱。”张牧之直指矛头,因为他也确信黄四郎曾经是一位革命者,不过他很好奇,究竟是什么利益,才能够让黄四郎叛变革命。

    黄四郎好奇问道:“那你想挣谁的钱呢?”张牧之回答:“谁有钱就挣谁的~”黄四郎接着问:“那谁有钱?”张牧之面不改色回答:“当然是黄老爷你有钱了。”

    黄四郎大笑:“哈哈哈哈哈哈爽快~县长看上什么了,随便拿。”黄四郎装糊涂,让了一步。张牧之嗤笑一声:“哈哈哈哈,我不是土匪,我是县长。县长挣钱得讲究个名正言顺才是。”黄四郎笑道:“说得好!我们鹅城有两大家族,都是把人卖到America,修铁路,挣的都是Dollar。”

    黄四郎抛出了自己的筹码,两大家族贩卖人口,出卖国家,无异于汉奸!黄四郎自信只要把证据给了张牧之,张牧之作为县长无论是将其当做把柄敛财,还是抓起来杀掉立威,甚至先拿钱接着把两大家族卖了收买人心都可以。黄四郎自认为已经给了张牧之很大的让步了,张牧之应该会答应。

    汤师爷听出黄四郎想和谈,并且给出了极大的让步,于是装糊涂说道:“还说刀的事。”黄四郎笑着对他说:“No,No,No,Dollar,美国人用的钱,Dollar~YouKnow?”

    汤师爷自觉是个文化人,两大家族干的事忒寒碜,想赚钱又不想去背骂名,于是又装糊涂说道:“Dollar,到了。黄老爷一来,钱就到了!”

    汤师爷只想赚钱,张牧之轻蔑的看了一眼汤师爷,嘲笑了一声,只见张牧之顺着话说:“黄老爷客气了,整个南国谁不知道,在鹅城,你黄四郎是老大!”张牧之继续针尖对麦芒,与之针锋相对。

    黄四郎笑脸一凝,表情逐渐严肃,打算给张牧之点颜色看看于是威胁道:“老大往往是空架子,每天眼一睁,几百人吃、喝、拉、撒,都得要等着我伺候,真正落到我嘴里的能有几口?如果县长真的急着挣钱,我倒是有个好去处。”

    张牧之好奇的望向他,问道:“哦?请讲。”只见黄四郎不清不淡的开口说道:“张麻子。”

    张牧之以为黄四郎看穿了自己的身份,心里震惊却面不改色,与汤师爷对视了一眼。

    至于黄四郎,黄四郎心里清楚,孙守义是最容易背叛他的,所以孙守义必须死!不过他知道如果孙守义知道自己必死,那么孙守义一定会第一时间就出卖了他。

    所以他设了一个局,一个即能震慑张牧之,又能名正言顺杀掉孙守义的局。孙守义,是时候死了!

    胡万对着孙守义吹了一口气,吸引了他的注意,武智冲趁机用头磕孙守义的脑袋,将孙守义杀死。随后黄四郎优雅的敲了敲酒瓶,一道帘子落下,遮住了孙守义的死相。

    汤师爷被震慑住了,大声叫道:“啊~真死了?!”张牧之小心试探道:“张~~麻子?”黄四郎回答:“对,张麻子。”

    张牧之接着试探:“那么,这个张麻子,是跟我们有关系呢?还是跟钱有关系?”黄四郎回答:“都有关系。”张牧之问:“哦?莫非他在鹅城?”黄四郎答道:“在~也不在。”

    双方哈哈大笑,而在这大笑之下,是权力交锋的肃杀之气。汤师爷听出来了一丝不对劲儿说道:“黄老爷这话儿~,还~挺有玄机啊~”

    张牧之扭头问汤师爷:“嗯,这小子到底在哪儿呢?那咱们听黄老爷聊聊?”汤师爷哪里不知张牧之这是怀疑他告了秘了,心里顿时一阵委屈。

    张牧之看到汤师爷这个样子,一下子懂了,感情这黄四郎说谁是张麻子谁就是张麻子。

    黄四郎反问道:“此人盘踞鹅城周边交通咽喉,明白吗?”张汤二人回答:“不明白。”黄四郎又问:“我是做什么生意的,明白吗?”

    张牧之回答:“不明白。”汤师爷为张牧之解惑道:“小半个民国的烟土,都是黄老爷您在贩卖。”

    黄四郎回答:“错~我不过是给刘都统当跑腿的,而且只是其中一条腿。”

    张牧之反问:“那么刘都统到底有几条腿呢?”

    汤师爷回答:“三条呗。黄老爷还是条大腿。”

    黄四郎说道:“对!大腿!可是我这条腿,断了~”

    张牧之反问:“断了?”汤师爷补上一句:“怎么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