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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之南猛地望向对面的男人,心中一片空白,连感觉都没有了。睍莼璩晓慢慢回神之际,只觉得内心惊诧不已,在这种惊诧的背后还掩盖这一股慑人的恐惧。
她当然不会白痴的认为帝君是真的为她心动,但是究竟是什么原因呢?他此举有何深意?他的目的是什么?
太多太多的疑问盘旋在脑海中,局势确实搅乱了,但是因为帝君的闯入却完全脱离了自己的掌控。此时的金之南觉得,算天算地,独独算露了这个男人。她心中突然升起一个可怕的念头,难道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而且完全是按照他的预料在进行?
手中突然传来一阵疼痛,成玄奕越发用力的握住金之南的手,这种力道根本不受控制,完全是下意识使然。
金之南看向身旁的成玄奕,这一刻,她看见了这个男人眼中毫不掩饰的浓浓杀意和毁灭,仿佛周身都沉沦在烈焰地狱,充满了无尽的血腥和杀戮。
成玄奕的反应完全出乎了她的预料,金之南反手紧紧握住他,手下暗自用力,无言地提醒着——你失态了!
成玄奕恍若未觉,双眼泛着冰冷刺骨的光,他意味不明地说道:“权擎王当真好手段!”
这一刻的成玄奕感受到了一种深入骨髓的威胁,这是在他生命中从未出现过的!
面对紧逼的视线,帝君淡然地放下浅酌的黄金酒盏。他缓缓抬头,双眼一如既往的冰冷,阴暗。
他仿佛没有听见成玄奕说什么,双眼稳稳地停留在金之南身上。
面无表情的脸突然对着金之南荡起一丝如同鬼魅的笑,三分邪气,七分阴冷,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金之南觉得那种感觉好像是兴趣,轻蔑,震慑。太复杂,复杂到所有人根本读不懂!
直到后来,金之南明白那种感觉的含义!
帝君如此孤高的男人,天下大势了然于心,他玩弄权术,独掌乾坤,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怎能容得区区一名女子利用他镇守的夏国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这种脱离他掌控的人和事,引起了他的兴趣,也带动了他骨子里的孤傲,区区权谋也敢在他的面前班门弄斧?
哪怕顺便随了他的计划也不行,那双手不仅能握起杀人的刀,更能指点万千山河,谋划天下疆土!
与生俱来的王者霸气让他决不允许自己落入别人的算计中,带来再大的利益也是如此,这便是帝君。
帝君缓缓起身,未曾留下只言片语便离开了。整个画舫随着他的离去陷入了一片诡异莫测的安静。
贺兰玥伸手止住了身后想要冲上前去的冷萧,他看着帝君离去的背影冷冷一笑。
好个心思慎密的权擎王!
贺兰玥永远都是那么冷静睿智,虽然他深爱着金之南,但是骨子里对权利的*让他的心无时无刻都保持这一股无法撼动的清明。
所以他能看见成玄奕没有看见的东西。
短短一个夜宴,让帝君清楚的捕捉到了自己和成玄奕眼中的情意!这对王者而言无疑是让人抓住了能威胁生命的死穴。所以帝君只是淡淡地一句话便将整个局势牢牢的握在自己的手中。
因为他明白,握住金之南便牵扯住自己和成玄奕这两大势力!
距离选妃大典不过短短四日之时这谭水终于彻底搅乱了!
随着夏国使者的离开,宴会也到此结束,画舫缓缓地向着岸边驶近。
冬季夜晚的风格外凛冽,吹在身上像刀刮一样,生疼生疼的。金之南深吸一口气,努力地想要压下心中混乱的思绪。
她伸手拉紧白狐大裘,然而不过徒劳。寒风无孔不入,就像诡异莫测的权谋一样,哪怕你用尽全力也无法闪躲。
成玄奕看着她苍白的脸,只觉得心中一疼,不过短短一月,她真的瘦了好多。冷风徐徐,吹醒了他的理智和沉着,心中渐渐清明起来。
成玄奕脱下自己的大氅披在她的身上。大氅很长,下半部分完全拖在地上,虽然难看,不过好在很暖和,所以金之南没有拒绝。
“真好看!”成玄奕看着穿着自己大氅的女子,笑着说道。
金之南无语的白了他一眼,不予理会。
她是个女人,所以她永远无法体会当一个男人看见心爱的女人披着自己的大氅,自己的气息紧紧地包围着她,那种无言的亲密和缠绵足以让人疯狂沉醉。
整个晚上贺兰玥都很冷静,他努力的维持着自己的骄傲,努力地强迫自己去面对他们的亲密。
作为太子之尊的他率先踏上江岸,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他走得很快,很快,仿佛身后有着洪水猛兽似的!
众多奴才围着他前呼后拥,不出片刻,那个众星拱月的男人消失在天边的月光下!
虽然昏迷数日才醒转过来,但是好在身上的伤也好了许多,除了身子有些虚弱之外倒也无碍。金之南抬头说道:“今夜我便回府了,虽然之前你已经让人回府报信,但是过了这么多天,怕他们已经着急坏了!”
成玄奕静默半响,他淡淡“嗯”了一声,算是默认了。
“把那些人撤走吧!”
成玄奕看了她一眼,深深吐出一口闷气,嘴上却不正经地说道:“要么把人撤走,要么随我回府住,你选那个?”
金之南冷冷的瞪了他一眼,说:“我能不能有第三个选择?”
成玄奕像模像样地想了想,开口道:“干脆这样,把人撤走,你也不随我回府住。我一个人随你回去好了,反正你的床够大,两个人一起睡完全不成问题!”
“谁要和你睡了?”某人暴怒地吼道。
成玄奕冷冷一哼,理直气壮地说道:“你还别说,你昏迷的这些日子,我每晚都是挨着你睡的!”
感觉到某人的怒火越来越盛,隐隐有燎原之势,成玄奕及时打住了这个话题。
“好了好了,别啰嗦了,我送你回府。”
青江离金府的路程并不远,坐马车莫约小半个时辰就到了。
金之南一路上也不理他,马车刚刚停稳,她登时一个起身,正欲拉开门帘时一双大手牢牢地抓住了她。
灯光昏暗,看不清楚成玄奕的表情,但是那双眼睛却格外晶亮。感觉到他似乎有话要说,金之南莫名地觉得紧张。
她终究是没有勇气去面对自己和成玄奕之间的问题!
感受到她的紧张,成玄奕心中苦涩一笑,暗暗压下心中的酸楚。他一把拉她坐下,邪魅一笑,靠近她的耳边,微凉的唇状似无意的摩擦着小巧精致的耳垂,轻佻地呢喃:“当真不要我进去睡吗?”
脸上顿时如同火烧似的,金之南反应过来之际,她明白了一件事情。号称混世魔王的她……被调戏了!而且还毫无反击之力。
手握成拳,用力的挥在成玄奕的腹部。
只听一声闷哼,随即一声低沉的笑轻轻响起,在这美丽迷离的夜里让人忍不住陶醉其中!
“你想谋杀亲夫啊?”
金之南也怒了,“老娘云英未嫁,你少坏我名声,当心我揍得你爹妈都不认识,就像小时候那次一样。”
“你还敢跟我提小时候那次,要不是本世子舍不得打你,你早成猪头了!”
“啧啧啧!”金之南嘲讽地看着成玄奕,“就凭你小时候瘦不拉几的样子能揍我?”
成玄奕看了看自己现在的身材,黄金比例,健硕有力,满意的点点头。他缓缓靠近金之南,此时的他只穿了件单衣华服,靠近之际似乎能感受到男人特有的温度和力量!
“那我现在呢?”成玄奕轻声说,声音中还带着一丝让人难以抗拒的蛊惑。
不管和成玄奕吵架也好,打架也罢,金之南从来不曾畏惧过,可是唯独就怕这样的成玄奕。
这个男人天生就是个妖孽,金之南此时心中这样想着。
脸上火辣辣的烫,心在怦怦乱跳,嘴上却硬声硬气地吼道:“你跟我滚开,靠这么近想死不成?”
成玄奕坏坏一笑,“你总是喜欢用这样粗暴的方式来掩饰内心的羞涩……”看着对方越来越红的脸,成玄奕口气一顿,悠悠地说道:“不过,我喜欢这调调!”
金之南伸手抹掉额头上被恶心出的冷汗,她有气无力的抬头,正欲再次破口大骂几句。
然而触及到近在咫尺的那双眼睛时,金之南再也无法开口。
人们常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不管是隐藏得再好的人,总能从他的眼眸之中看出这个人一些情绪和心性。
除了帝君那种人除外,金之南一直都觉得这句话是很准确的,尤其是对于今夜这个情绪毫无掩饰的男人而言。
那双眼睛中布满了痛苦,悲伤,无奈,爱怜,还有让人看着便心痛的挣扎!
“闭上眼睛!”
听到头顶上传来的声音,金之南鬼使神差地这样做了。
微凉的唇轻轻地附在自己唇上,婉约亲昵,辗转摩擦。慢慢的,那唇上的温度越来越高,越来越烫,几乎传入了金之南的心底。
这并不是成玄奕第一次吻金之南,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的金之南无声的留下泪来。
心中只有一个感觉,究竟是怎样一种深到骨髓的疼惜才让这个男人这般小心翼翼,这样胆战心惊,这样的……颤抖!
金之南没有推开他,理智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推开他吧,趁现在什么都没开始,推开吧,快点推开吧!
但是心中莫名的情绪慢慢的压制下这个冰冷的声音,渐渐的,对这个男人的心疼占据了整个心房。
不知道明日会怎样,今后会怎样,但是在这个夜晚里,此时此刻,心里满满都是他的名字,满满的,没有给自己留下丝毫立足之地!
双手渐渐拥上男人健硕的腰肢,面前的人却为之一振。成玄奕顿时停止了所有动作,他缓缓抬头看向金之南,眼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惊诧,还有惊诧背后浓浓的患得患失!
此时金之南已经无法停止心底支配的举动,她明白这一刻的自己是彻彻底底的属于成玄奕,连自己都无法拥有。至于明天会怎样,心里还有没有他?似乎又会被其他的东西占满,然后绝情的将他压下心底?金之南不知道,她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根本毫无反抗之力的服从心底最真实的安排和引导。
她缠绕在成玄奕腰间的双手是如此的颤抖,生涩,笨拙!
金之南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前世作为特工的她也有过很多色诱的任务,那时的她是工具,是机器,没有心,没有感觉。只有任务开始,结束,成功,失败。
作为军情局的王牌特工,曾经无数次成功引诱到多国首脑,但是现在的她却是一个真实的女人,有血有肉,有情有心!
巨大的喜悦充斥在成玄奕心中,那双本就晶亮的眼越发璀璨夺目,照亮了金之南苦涩干枯的心田,如一道暖暖清泉缓缓流入心间,绵绵柔柔的沁入到心底!
不同于之前的小心翼翼,成玄奕吻得很用力,很深很深!他登时将怀中的女人压下身下,两人翻滚在柔软的白狐地毯上。
嘴唇缠绵之间,一句一句低沉的话语从男人的唇中溢出,声声闯入金之南脆弱的心里,牢牢的印在了心上。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眼泪流得越发欢快肆意了,一滴一滴地滑入他们缠绵悱恻的唇中,流进了成玄奕心里。
素来小心翼翼的男人,此刻终于明白,这一刻,这个女人的眼泪只为自己而流,只为自己!
浓浓的情深瞬间转化为强烈的*!这是一个霸气凛然的男人在面对自己深爱的女人时浓烈到极致的占有欲,此刻的成玄奕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的叫嚣,呐喊!
她是自己的!她是自己的!她是自己的!我要拥有她!我必须拥有她!
金之南感觉到对方身体的温度越来越高,越来越烫,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一只滚烫的大手如同燎原之火抚摸着她的肌肤,慢慢游走,慢慢向上,多情而灼人的温度,几近将她燃烧!
此刻的成玄奕眼中布满了浓浓的*,这种面对挚爱时男人所表露出的*是霸道且炙热的,毫无余地的将金之南彻底淹没。
身上一阵冰凉,上身衣衫半退,雪白剔透的肌肤就这样羞涩的暴露在空气之中。金之南没有阻止,也无力阻止,此刻的自己是属于成玄奕的,她的心在他那里,连自己都无法控制驾驭!
金之南已经彻底的妥协臣服在这个男人深入骨髓的情深中。她颤抖的拥抱着成玄奕,看着这个男人缓缓解开自己身上的衣物,然后退下他身上的华服。
古铜色的肌肤泛着健康的光泽,宽阔的双肩,有力的臂膀牢牢地将金之南禁锢在他的心房。
湿滑的舌闯入她的口腔,情意绵绵悱恻。成玄奕心中滚烫的*透过他的指尖划遍金之南的全身,引起一阵阵令人沉醉的颤抖!
今晚的自己或许真的会成为他的吧!金之南心中这样想着。此时的成玄奕根本无法形容自己内心的感觉,多年来的深情,无奈,彷徨,挣扎,苦涩最终化成自己心中对这个女人的浓烈*和渴求。
此时的他虽然意识迷离,但是心底深处却清楚的知道他在做着什么?眼见这个女人即将彻彻底底的属于自己,突然脑中轰的一声炸了开来,冰冷的空气瞬间席卷了混乱不堪的大脑!
他蓦地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就这样深深地看着身下的女人!
衣衫已经快到退尽,半遮半掩,若有若无的静静覆在如玉的肌肤上。雪白无暇的肌肤上此时泛起香艳的粉红色,原本有些苍白的脸此时满是绯红,如樱桃般的红唇微微张开,似乎在无声的述说着什么。迷离的眼神不复往日的清冷和疏离,那小小的清澈里满满都是自己。
成玄奕在心里对自己说,不要犹豫,不该犹豫,此时的她眼中心里满满都是自己!不要停下吧,她就快成为自己的女人了,这不是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吗?不要停下吧,不要再尝试这种求而不得的痛苦和酸楚!
不要停下!不要停下!不要停下!不要停下!
脑中的念头一直在拼命的呐喊叫嚣,成玄奕紧紧的抱住混乱的大脑。慢慢的,慢慢的,眼中的*缓缓退去,那份冷静和清明渐渐充满整个思绪!
他登时起身,深沉地看着躺在白狐地毯上的女子。雪白剔透的肌肤,粉红色的丝滑盖住了胸间几欲挣脱而出的诱惑,发带早已脱落,满头青丝铺满雪白的地毯,黑白相应之间,让成玄奕的心狠狠的跳动起来!
他抓起一旁的衣服覆盖在金之南的身上,紧紧的将她涌入怀中,双手不知所措的拍打安慰着。
“对不起,对不起,我该死,我……我混蛋!”素来精明的成玄奕第一次显得如此慌乱,如此语无伦次,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我居然……居然做出这种事,我真该死!”
“你知道吗?我把你看做心头的珍珠!”
金之南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说些什么。在这个男人语无伦次的话中,她感受到了浓浓的爱惜和尊重!
成玄奕超越了他对金之南的浓情,超越了一个男人最原始最本能的*!他将她放在心中最深处,毫无保留,用尽全力的在爱着这个女人!
他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金之南一直没有开口,哪怕此时的成玄奕愧疚万分,自责不已,她仍然没有开口!
这就是人性的执拗和偏执,有时甚至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疯狂!
她无法开口说:“其实我是自愿的!”
“我那刻心里有你!”
“我根本就无法控制自己,也无法推开你!”
“甚至,就算真的发生,我……不后悔!”
她没有说,什么都没有说!毕竟对于金之南而言,那种用尽全力才能激出的勇气只在那一刻才有,过了便过了,再也无法抓回来!
金之南说不清楚自己心中是什么感觉,太复杂,太难懂。她理智的不去解剖这种心情和思绪,她将其放在心里,不愿理会的同时更不愿舍弃!
“哎呀,你他妈有完没完?还要抱老娘多久?吃了这么多豆腐,也够了吧!”金之南一把推开他,状似愤怒的吼道,抓起一旁的衣服对着他扔了过去,“快点穿上,还真当自己身材好得天下无敌了!”说完头便扭向一边,怎么都不转过来。
一股暖流缓缓流入心中,成玄奕轻轻一笑。这就是她,自己用着生命爱着的女人,不仅关心人的方式很特别,就连碰上这种事情的反应都是这么特别!
“那个……”
金之南猛地转过身来,怒吼道:“婆婆妈妈干嘛?想死是不是?快点穿!”
成玄奕扬起手中的一件女式单衣,有些委屈地说道:“这是你的衣服,我的那个在你身上!”
金之南看了看身上这套男士华服,只想找个洞洞钻下去!她抬起头来,看到对方脸上怎么也掩盖不住的笑意,只觉得什么尴尬呀,羞涩呀,统统不见了,剩下的只有满腔空前绝后的怒火!
她不管不顾,一把扯掉身上的衣袍,对着成玄奕的脑袋扔了过去,“死一边去!”
也不管成玄奕会不会偷看她,她飞快系好挂在身上的粉色肚兜,然后抓起一旁的衣物胡乱套了起来!
看得成玄奕是那个眼冒红光啊!
一股危机感顿时升起,她是不是当着所有男人都是这样大大咧咧的,毫无顾忌啊?
想到这里,成玄奕酸溜溜地说道:“你倒是挺放得开啊!你是不是……是不是在其他男人面前也这样……这样不拘小节啊!”
金之南懒得理会他,吼道:“关你屁事!”
成玄奕有些怒了,“什么叫关我屁事?我都已经是你男人了,你说关不关我的事?”
原本一直稳占上风的某人一听此言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那些羞涩,尴尬通通又回来了!
她强装镇定,手上穿衣的动作却不敢放慢,嘴上硬声硬气地说道:“谁说你是我男人了?你……你……你不是没得手吗?”
成玄奕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此时的他早已穿戴整齐,不似金之南手忙脚乱的,不疾不徐几下功夫早已人模人样。他双手插在胸间,慵懒地靠在软座上,轻佻地说道:“听你这口气,你好像挺失望啊?”
金之南闻言,抓起一旁的黑貂大裘一下一下用力的抽在成玄奕身上,怒吼道:“谁失望了,谁失望了,你这坏蛋!”
成玄奕双手护住头部显得有些狼狈,然而他却满脸无所谓,看那样子似乎还玩得挺开心的,嬉皮笑脸地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其实成玄奕在调戏金之南时还真是个有些坏坏的男人,但是他却有着一颗赤诚之心,那里深深地刻这个女人的名字,不死不休!
成玄奕感觉到对方似乎真的有些怒火攻心了,也不忍心再逗她,就不躲了,让她死命的抽了几下。然后也不顾对方反抗,霸道地将金之南拉入自己的怀里,像哄孩子似的轻拍她的后背,说道:“好了好了,我错了,我不该惹你生气,好了吧!”
埋在成玄奕怀中的金之南嘴角掀起一丝胜利的微笑,然而笑容还未完全打开之际,只听头顶上传来男人悠悠的声音:“其实,我是真的感觉你有些失望!”
一声响彻天际的怒吼从小小的马车中爆发出来!
“去死!”同时还伴随着一个男人沉痛的闷哼!
金之南将成玄奕痛揍一番后心情舒畅多了,气很顺了,火也消了,连看成玄奕也觉得变得顺眼起来!
她一副雄纠纠气昂昂的胜利者姿态,潇洒的大步走入府内。
成玄奕看着那个越来越远的身影,唇边的笑渐渐消失。
他不知道以后的自己会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心里那个声音还在叫嚣着:“你一定会后悔的,一定会的!因为你放弃了得到她的机会!”
女子的身影早已不见,成玄奕依然坐在马车中,看着那个紧闭的大门。他轻声说:“你知道吗?其实失望的那个人……是我!”
今晚的夜宴注定是一场引发开始的导火线,命运的巨轮在这个晚上缓缓启动,带着不容置疑的伟大力量慢慢地靠近宿命中难以挣脱的那些人。有些人,有些事,有些结局在很多时候在已经悄然注定。在红尘俗世里翻滚挣扎的他们哪怕雄踞一方,哪怕权倾天下,最终都只能无力的走向早已注定的命运!
燕国的夜晚是没有宵禁的,况且是在举国欢庆的除夕夜里,时辰已经不早了,街上依然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行风接过婢女手中的托盘,抬手示意她退下,然后转身,毕恭毕敬地走进那间气势迫人的主殿。
使者别院位于东华区闹中取静的繁华路段,纵然街上热闹翻天,这里依然清幽雅静。
行风将托盘放在一旁,将盘内的泡茶器具一一放在茶盘之上,滚烫的开水缓缓流过暗红色的紫砂茶具,冒着袅袅热气。
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从内室传了出来,行风急忙停下手中的动作,恭敬地行礼道:“主子,茶一会就好。”
帝君挥了挥手,“你下去。”
“可是这茶……”话才说到一半,触及到那人慑人的眼神,行风急忙闭嘴,行了个礼,弯着身子,恭恭敬敬的倒退出去。
帝君随意地坐在软榻上,骨节分明的手如同翩翩起舞的蝶,辗转在清水茶具之间,一阵浓郁的茶香顿时充满一室。
他缓缓端起茶盏,清冽诱人的茶芽悠悠地飘浮在淡绿的茶水中,浓郁的香气就这样不受控制的冲进鼻尖,帝君不禁深吸一口气。
原本清澈的淡绿中突然出现一张模糊的容颜,随着碧茶的荡漾缓缓流动,反而平添了几分生动和趣味。
记忆中突然涌出一双熟悉的眼睛,帝君心下顿时大惊,如同碰到尖锐的荆棘一般,猛地甩掉手中的茶盏!
紫砂茶盏与地面相触时发出清脆的破碎声,如同帝君心中那道牢不可破的防线一般,露出一道浅浅的裂痕。
他震惊于心中突然出现的异样,那种瞬间脱离自己掌控的感觉让他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恐惧!
是的,恐惧!他敏锐的发现,自己有些不一样了,却又说不出来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慢慢的,波动的思绪渐渐平缓下来,男人的理智和冷静最终压制下心里莫名蠢动。
片刻间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如初。他再次为自己倒了一杯清茶,强迫自己去面对茶汤中那张模糊的容颜,然而除了几根碧绿的茶芽之外什么都没有。帝君深深松了口气,他对自己说——果然一切如初。
血煞进来时便看见那个素来面不改色,冷漠至极的主子拿着一个紫砂茶盏淡淡发呆,虽然并不怎么明显,但是这已经足以让熟悉他的人大跌眼镜,震撼不已。
“属下参加主子。”
这道声音将帝君从思绪中拉了回来,他端起茶盏浅酌一口,说:“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血煞从怀中掏出一个牛皮信封恭敬的呈上去,说道:“小姐一切安好,主子大可放心。”唯独说到小姐时,自己这位主子才算稍稍有点人气。
帝君点了点头,说道:“最近不要有所行动,只需留意各方动向即可。”
血煞恭敬的回道:“是,主子。不过今日的夜宴倒是收获不小。人物如贺兰玥,成玄奕竟然会如此用情至深的爱着同一个女人,只要将那女人控制住,这样一来他们注定不会是主子的对手!”
血煞看上方没有任何声响,他壮着胆子抬了抬头,见帝君似乎正陷入沉思之中,或许正在思量这件事情。血煞想了想,试着开口道:“主子,你看需不需要做些事情,看看这个女人对于贺兰玥和成玄奕而言究竟有着怎样的分量?够不够资格当主子手中的棋子呢?”
冰冷的目光顿时射来,如同一把锋利的宝剑。血煞内心猛地一震,急忙伏地而跪,说道:“属下知错,不该妄自猜测主子的心思,属下逾越了,请主子责罚。”
感受到头顶上那道慑人的气势还未减退,血煞心中越发惊恐,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何缘由,但是此时这个无上尊崇的男人已经发怒了!
慢慢的,帝君渐渐冷静下来,挥手示意他退下。
换做以前的他会觉得血煞的建议并无不妥,可是今夜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抗拒,抗拒去靠近那个女人,他坚信肯定不会是因为害怕伤害她而远离。在充满烈火狼烟血肉白骨的王者之路上,多死一个她并没有什么。但是不知为何他就是抗拒,没有任何缘由。多年来对危险的敏锐感知告诉他不能靠近。然而帝君却觉得格外讥讽,区区一个女人居然能让他感觉到危险?甚至不敢靠近?但是他心里太清楚这种感知不会欺骗自己,凭着这份直觉已经多次躲过潜伏在暗的致命危机。
不过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让他觉得心中异常烦闷,端起茶盏猛地一饮而尽,再也没有之前的半分淡漠从容。
此时空旷的房内只有他一人,他缓缓打开信封,慢慢体会着这熟悉的字迹,熟悉的语气,还有熟悉的感觉。
看完信中的内容之后他将信件放入火炉之中,红红的火光顿时席卷了洁白的纸张,片刻之间便化为灰烬,再也找不到一丝痕迹。贺兰玥回宫之时夜已经深了。东宫正殿此时格外安静,贺兰玥就躺在主位下方的台阶上,抱着一坛子酒仰头痛饮。
在今晚的夜宴上,他不曾有半点失态,谈笑风生,开怀畅饮。哪怕面对亲热的两人,他生生的忍下心中的愤怒和疯狂。他成功的保存了自己的王者骄傲,属于贺兰玥的骄傲。
然而在回到东宫之后,身处在无人的正殿时,他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思绪,任由他在心中漫天飞舞。烈酒一口一口的饮入咽喉,滑入心里,辛辣呛鼻的气息充满整个东宫正殿。
贺兰玥恍若未觉,放下空空的酒坛,端起旁边另外一坛再次大喝起来。
此时的他并未发现,现在的自己又何止是失态呢?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缓缓传来。迷醉中的贺兰玥抬起头,高高的正门前,银白的月光顺势照射进来,一个清瘦单薄的身影淡然地站在月光里,盈盈月光缠绕在那人身边,清雅幽洁!
随着人影慢慢走近,贺兰玥只觉得和记忆中的脸庞缓缓融合。在那人彻底走出月光之后,贺兰玥一把扔掉手中的酒坛,登时起身,一把抱住了来人。
抱得那么紧,那么用力,骨节发出吱吱的声响,贺兰玥深吸一口气,手中越发用力,似乎想要将对方揉进自己沸腾咆哮的血液里,让她连同自己的心一起流淌,跳动。
“之南,是你吗?”贺兰玥的声音很低,很轻,轻到不仔细听根本无法听见。
他害怕听见让人心碎的回答,他甚至都不敢大声询问!
感受到怀中的人儿猛地一震,贺兰玥心中一慌,越发用力抱住她。他的声音里甚至带着一丝哭腔,“别,别走,不要离开我!你知道吗?我好痛苦,真的好痛苦!”
明月再也忍不住眸中的泪水,滚烫的液体顺着脸庞缓缓流下,怎么都止不住。
印象中那样高大伟岸的身影,那样强悍到无所不能的男人,那样孤傲尊贵的王。但是现在呢?现在的他如此脆弱,如此不堪,如此狼狈。能够流尽全身血液也不会流下一滴眼泪的男人此时却全身颤抖,带着浓浓的哭腔恳求别人不要离开!
明月心中泛起浓浓的哀伤和嫉妒,他抱着自己叫着另外一个女人的名字,如此狼狈卑微脆弱不堪的祈求着自己。
她该庆幸自己终于得到了这个男人的拥抱吗?还是该怨恨赐给她充满羞辱悲愤的拥抱的那个女人?
醉酒之后的贺兰玥强大的心理防线彻底瓦解,没有留下一丝一毫属于自己的领地。他感受到怀中人儿的僵硬,他一遍一遍的叫着那个女人的名字,声声略带哭腔的祈求着。
“之南,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求你!”
明月眼中闪过一丝毁天灭地的怨恨,她伸手抱紧面前的贺兰玥,轻声的说道:“我永远不会离开你,永远不会!而且永远不会让任何人得到你,你只能是我的!只能是!”
贺兰玥高兴得像个得了玩具的孩子,他紧紧抱住怀中的人儿欢快的旋转几圈,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低声说:“告诉我,这是梦吗?我已经做过无数次这样的梦,每次醒来时心都疼得要命!”
“不,这不是梦!”明月用力的抱紧贺兰玥,“你感受到了吗?感受到我的温度了吗?我是真实的,真实的为你而存在!”
贺兰玥再也无法控制住心中的情意,他抱紧怀中的人儿,带着滚烫的,炙热的,渴望的,压抑的力量用力的吻了下去。
感受到对方的回应,贺兰玥心中越发振奋。然而不出片刻,他高大的身躯缓缓倒下,他彻底的醉了,醉得一塌糊涂!
在他倒下之际,明月清楚的听到他说:“可惜了,又是一个梦。为什么?为什么每次只能和你梦中相遇?为什么每次只有在梦中你才不会拒绝我?不过这样也好,最起码梦中的你是属于我的!”
明月满目悲伤的看着那个醉得不省人事的男人,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大理石地板上,荡起一朵朵清脆细小的水花,但是却流不进这个男人的心里。
她静静的坐在他身边,天色慢慢由黑变成深蓝色,天空泛起一层鱼肚白,金色的阳光破开层层云雾透过缕空雕花大门照射进下,洒下一朵朵斑驳绰影的金光。
明月坐了整整一夜,也想了整整一夜。为什么我要坐以待毙,为什么要等他来爱我?为什么我不能主动争取?
眼中狠辣一闪而过,就算不能争取到他的爱,也要争取到他的人,不管是谁占据在他的心里,她只有死!
金之南!去死吧!
贺兰玥是在一阵剧烈的头疼中醒过来的。他缓缓睁开眼睛,阳光太过猛烈,有些不适应,正欲再次闭眼休息之际眼帘突然闯入一个清瘦的背影。
想起昨夜的那个梦,他不禁自嘲一声,“看来真是个梦啊!”
他缓缓闭上眼睛,心中突然升起一丝异样,猛地睁开双眼,一把拉过前面的女子,将她转过来面朝自己,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他的面前。
“殿下,你醒了,头很疼吗?”
贺兰玥用力甩开明月放在自己额间的手,冰冷得毫无温度的低吼:“谁允许你碰本宫?谁给了你这个胆子?”
说完便一把推开明月,径直离去。刚刚踏出两步,他突然停了下来,并未转身,背对着她说:“昨晚的人是你?”
“嗯!”明月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努力让自己没有哭出声来。
贺兰玥冷哼一声,嘲讽的说道:“凭你也配当她的替身吗?”
“滚出去,不要再让本宫见到你!若是你下次再敢踏进东宫,我会杀了你!”
空气都有带着绝情的气息,一丝一缕的席卷着明月支离破碎的心。指甲深深地插入掌心,她恍若未觉,鲜血顺着她的指尖滴满一地。
多年后,当明月稳居正宫之首时,在无数个寂寞的夜里,想起手中沾满的鲜血,她总会冷冷一笑。这双杀人无数的手第一次占的却是自己的血,拜那个自己终生深爱无悔的男人所赐!
金之南回到府中之后,简短的向金勇交代了最近这几日自己去了哪里,并未说她去救易辰受伤之事。
现在的局势和自己的计划金之南大致对金勇说了一遍。不过短短数日,记忆里高大伟岸的父亲似乎苍老了很多。
他的眼里泛着浓浓的心疼的疲惫,看到金之南时总是有种深深的愧疚。
金勇在战场上带兵打仗所向披靡,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但是针对这诡秘莫测的权谋而言却无可奈何。看着女儿越发清瘦的脸庞,他再也无法控制心中的疼惜与愧疚。
金勇离开之际只说了一句,“南儿,不管怎样,爹拼了命也要保护你!”
金之南回来之后就一直待在自己的雅阁小筑里,门都没踏出一步。
今日一过,距离选妃大典就只剩三日了。金之南将数日发生的事情,这些隐藏的暗涌慢慢分析一番,心中涌出一个大胆的计划。
如果这个计划能够成功或许能保住自己,保住金家。但是若是不能成功那么只会陷得越来越深,可能最终会被彻底的吞噬干净,连翻盘的机会都没有。
罢了,豁出去了!如今的自己只能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了!
还未等金之南行动之际,一个让燕国震荡的消息在这日正午响彻帝都,如平地一声惊雷响,让原本就处于水生火热的帝都彻底沸腾起来。
正午十分,燕皇在用膳之时突然昏倒,整个皇宫顿时陷入一片混乱。太医院一百三十八名太医全部在寝殿外候命。满朝文武百官全都跪在乾坤殿外,人人心思各异,或许今日一过这燕国的天就变了!
燕皇的情况极为凶险,临近傍晚时分都未苏醒,整个皇宫内苑哭声一片。
负责燕皇平时药膳和饮食起居的太医和奴才们全都五花大绑,面若死灰的跪在乾坤殿外,未曾查明燕皇究竟为何突然昏厥的原因前也不敢轻易杀了这些人。
随着燕皇的病危,各方势力蠢蠢欲动。以太子贺兰玥,三皇子贺兰哲为首的军队集结于帝都城外,六军整装待发,随时候命。军队中一片肃杀血腥之气,兵器磨得雪亮锋利。没人知道今夜的帝都会不会血流成河!
整个帝都唯一安静不变的就是使者别院。两国来使仿佛未曾受到消息似的,安安静静地待在使者别院,没有任何举动。然而局中之人却觉得这太过平静,平静到让人有种山雨欲来之势!
金之南收到消息时正欲出门实行自己的计划,得知燕皇重病之后,她并未贸然行动。回到雅阁小筑之后,将整个计划联合当前的局势再次仔细的思量一番。
燕皇重病对于自己而言有好有坏。好的是选妃大典可能会推迟或者取消。坏的是若燕皇就此一睡不醒,那么金家就会被推到一个被动的位置。燕国的天还有燕皇压阵之时,贺兰玥和贺兰哲也只是暗中相斗。若是燕皇一死,那么这场暗斗必然会公然摆上台面。作为能够决定这场新皇之争成败的关键因素——金家,就到了必须做抉择的时候,不管向着哪边都不会有好下场。赢了,新皇容不下功臣,而且还是本就功高震主的功臣。输了,新皇容不下叛臣,不管哪条路都是死路。两人此时没有燕皇的压制必定不会再有所顾忌,哪怕自己想要明哲保身都不行!金家是这场权利追逐反败为胜的王牌,作为贺兰玥和贺兰哲都不会给自己明哲保身的机会,如若不然,哪会有什么选妃大典?哪会费劲心思想要拉拢金家?
看来为今之计,只有按着自己的计划行事了。不管如何,总要赌一把,三分之一的军权,几十万大军便是金家唯一的底牌。
比起坐以待毙让人宰割,不如站起身来全力一搏。
若是这个计划失败了,可能只能按照成玄奕所说——反了!
夜色缓缓降临,整个苍穹都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那些对峙,暗涌演变得越发激烈。城外时不时传来阵阵肃杀的脚步声,那是集结的军队。
成玄奕赶到雅阁小筑时金之南已经出门。
“这个时候,她死哪去了?”成玄奕用力的捶上镂花雕空木门,嘭的一声,大门瞬间破裂,发出刺耳的断裂声。
金桔吓了一跳,急忙退了两步,不敢招惹怒火冲天的成玄奕。
“都出来!”
霎时间,整个雅阁小筑站了数名黑衣人,人人目光冷冽,面无表情,气息内藏,仿佛让人感受不到他们的存在。
但是当黑衣人的气势展露之余,却让人无法忽略他们所带来的危险和震慑!
足足十几名黑衣人对着成玄奕恭敬的行礼道:“参见主子。”
成玄奕怒道一声:“人去哪了?”
为首的黑衣人闻言稍稍上前两步,忐忑地说道:“属下无能,未能发现金小姐离去。现在已经派了四人去找,不过还没有消息。”
“好好好!”成玄奕连说三个好字,他大笑一声,冷冷地喝道:“成王府引以为豪的十八冥卫居然连个人都看不住?要你们何用?”
数名黑衣人闻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头埋得越发低了,一种有负主子所托的愧疚,还有一种从未体会过的挫败让他们无颜以对,毕竟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主子,有消息了。”
成玄奕闻言一惊,有些失态地急忙上前两步,问道:“说!”
“据属下所查探得知,金小姐潜入了使者别院。”
成玄奕刀锋一般的眉紧紧蹙着,他在院中来回度步。半响,低沉地说道:“走!”
金之南潜入使者别院之际一股怪异的感觉渐渐浮上心头,随着在别院徘徊的时间越长,这种感觉便越来越强烈。
整个别院太过安静,安静得仿佛没有人气,只是一座空空如也的府邸而已。
疑惑越来越深,心中也越发警惕起来。
燕皇病危,两国使者居然毫无反应?这是静待时机,还是另有预谋?
金之南收起自己心中的思绪,不管如何,自己没有退路可走,只有前行!
她小心翼翼的辗转到南苑之内,这里正是夏国使者下榻之处。
有了上一次夜闯别院救人的经验,这一次金之南潜入进来轻车熟路。
不出片刻金之南便来到了主殿,她匍匐在房顶上,正欲翻身下去之际突然看见一个人影从主殿之内走了出来。
那人身着黑衣,外披黑色斗篷,看不清楚脸庞,隐隐能看见耳鬓至下巴的侧影,一股熟悉感霎时浮上心头。
金之南停止住自己的动作,静静的匍匐在房顶上。只见那个黑影走出南苑之后竟然向着北苑行去。
北苑住的是南秦的使者。究竟是何人会在这个时机,出现在南苑,然后又向着北苑走去呢?
这个人究竟隶属哪一方势力?是燕国的人吗?难道是贺兰玥和贺兰哲其中的一人想要与夏国或者秦国结盟?不无可能,毕竟在这个时候能得此一大助力,距离荣登大统就不远了!
但是以贺兰玥和贺兰哲的心机会在这个时候拉虎视眈眈的夏国和秦国搅入这堂浑水吗?万一引狼入室呢?毕竟未知的对手才是最危险的,摆在明处的敌人反而让人少了几分忐忑。
那么此人究竟是谁?会不会是夏国或者秦国人呢?莫非此时两国想要连成一线,共同对付燕国?毕竟这个时候的燕国混乱不堪,内乱不断,的确是趁虚而入的好时机。
金之南心中想着,脚下也没停,不紧不慢地跟在那个身影身后。
黑影越走越偏,行至一个偏僻的转角之时,那黑影突然一个利落的转身,向着金之南的面门袭来。
在黑影将金之南引向偏僻之地时,她就已经知道黑影发现了她。暴露自己的原因不是因为对方警觉性有多高,而且在夜晚跟踪人有个最大的弊端。跟得太近容易被发现,跟得太远,这个暗夜里容易跟丢,不近不远的跟着实乃最好。
但是也有个致命的缺陷,有月光之时,月光会照出所有物体的暗影。想必那黑影就是从金之南的影子上发现被人跟踪的。
金之南如疾风似的一个侧身,躲过了这一掌。脚下以一种诡异的步伐穿梭到黑影身后,五指成爪,想要扯下对方脸上的黑巾。
这黑影到底不是等闲之辈,在金之南出手之际就已经看出她的意图。身子往后一仰,金之南扑了个空。
数招已过,两人打得难解难分。金之南越来越肯定心中的猜测,这黑影身份果然不简单。若是这别院中人,此时面对自己这个外来者完全可以大呼救命。
但是现在他和自己一样,招招小心翼翼,不敢发出太大的动静。看得出来,他比自己还要不想暴露。
抓住了黑影的弱点,金之南下手越发没有顾忌,也不管打斗的动静大小,只想在最短的时间拿下他。
果然,黑影完全不如她这般毫无顾忌。黑影的武功本就不如金之南,数招下来早就已经有些吃力,现在金之南又使尽全力的想要擒住他。渐渐地,黑影越来越力不从心。
猛地一脚踹上黑影的腹部,一声轻柔的闷哼顿时响起。金之南心中一惊,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
虽然她不像黑影这般处处顾忌,却也不敢真的惊动别院里的人。到时成功逃离虽然不是问题,可是这次潜入别院毕竟是有目的的。
金之南趁黑影被自己踹在地上还未来得及起身之际,一个千斤压顶狠狠地将黑影禁锢在身下。
黑影死命挣扎,看来他极为在意自己会被发现。金之南用手按住黑影不断挥动的双手,电光火石之间,另一只手一把扯下他脸上的面巾。
一个从未被自己放入假设中人就这样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还是一个自己无论如何都认为不可能的人。
看清黑影的容貌之际,金之南彻底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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