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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善意的谎言(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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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若晴的目光细细打量眼前名为叶俊西的男子。

    这人身形修长,身高甚至还在云天空之上,估摸着将近一米爸七左右,一身休闲装却掩盖不了满身尊贵气质,虽不如云天空那般妖孽,容颜也是极为俊美的,看着自己的目光却冷漠的很,好像他面前的她不过是一尊早就没有了生命的雕塑罢了。

    “打量完了?”男子募的又上前一步,眼神锐利的刺向她:“那是不是能抽出点时间,和我谈谈?”

    苏若晴在他的视线里再一次蹙起了眉头,任谁被这样望着,都会心情不爽,她哼了一声:“虽然你是云天空的朋友,但我们不熟,我不觉得,有什么需要抽时间谈的。”

    ‘哧……‘他嗤笑,笑容居然如新西兰的红酒,甘醇温厚,偏偏眼神比方才冰冷:“关于云天空呢?你也不感兴趣?也不想知道吗?”

    苏若晴一下子握紧了手中的梨子,嘴唇紧抿,她沉默了几秒钟的时间,继而抬脚就往病房走:“不感兴趣,我和他,如今不过是陌生人一般,没什么好知道的。”

    几乎是她跨步的一瞬间,叶俊西脸上笑容徒然凝结,眼神里狠意一闪,已经伸手拦向苏若晴。

    “啪。”苏若晴反射性的伸手去挡,手中梨子因两人手腕相撞一下子掉落,在地上咕噜噜滚了三滚。

    “你究竟想做什么!”苏若晴火气上来,抬眸狠狠瞪着眼前的叶俊西。

    这人,自己都说不想知道了,居然还这么纠缠着,不知道很烦人吗?!

    叶俊西忽然无法忍受一般的仰头大笑,偏偏一点笑声都没有,苏若晴看着他。像看着一个疯子。

    但他开口了,却竟对着她道:“苏若晴,你竟然这么无知和残忍,我今天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当年和你在一起,天空会被伤害的那么重……”

    他说什么?和自己在一起,云天空被伤害?!

    “你说什么混话……”苏若晴只要面对当年的事情,就再也做不到无动于衷,她浑身颤抖起来,脸上是最浓重的悲哀:“那时候我有多爱他。可他虽然允许我呆在他身边,但真实是,那不过一场他心血来潮或者因为无聊。所以找我玩的感情游戏,他一直都认定我喜欢他,是因为他的脸而已,那场滑稽的闹剧,我苦苦挣扎。可他呢……最后走的那般潇洒,没有一句话或者一行字,留我一个人痛苦了整整五年多!你现在说,他被伤害的那么重,是在说笑话吗?啊?!”

    她质问般的对着叶俊西说着,每一句每一个字。都吐露着悲伤和痛苦,叶俊西看着这样的苏若晴,眼中的寒意总算淡了几分。

    “苏若晴。你当年一直身在局中,他分明近在咫尺,你却一直以为他远在天涯……”叶俊西淡淡的语气,带着深深的无奈。

    苏若晴抬头,眼眸有些湿润。她努力忍住自己翻涌的情绪,冷笑着反驳:“近在咫尺?那为何我看不见他的心?”

    叶俊西忽的扭头看一眼不远处紧闭的病房门。抬脚就往外走:“大一那年,你出现在他生命里,明明只要抢回怀表就可,为什么他要在意你是不是只为了他容颜而喜欢他? 苏若晴,他分明,是因为怕你只喜欢他的脸而不开心,他生气了,因为你能左右他的情绪……”

    苏若晴愣愣的听着叶俊西的话语,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为什么,面前的叶俊西对当年她和云天空的开始,是这样的解释?他是不是弄错了,云天空因为怀表而找到她,那不是他们两人最开始的交集吗?那时候,自己就能左右他的情绪?

    怎么可能……

    “喂……叶俊西,你说清楚……给我说清楚!!”苏若晴抬头,眼见叶俊西正往病房另一边走,她急急的跟上去。

    这时候,叶俊西已经走出了一点路,头也不回,听见苏若晴跟过来的脚步声,唇边到底缓缓浮起了一丝笑意。

    刚才她所有的反应,他都看在眼里,幸好……还好,她对天空的感情不曾变过,不然,上天对云天空,也就太残忍了。

    叶俊西步子迅速,毫不理会苏若晴在身后紧追,他就这样带着她,来到了医院一楼的廊道里,才转身。

    “呼呼呼……”苏若晴随后一步到达,她停在叶俊西面前,微微喘着气。

    这人走的这么快,她又不想跑着追,小碎步反而更累。

    “刚才你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苏若晴气息稳定了一下,就紧紧的盯着面前的叶俊西问。

    当年的你,就算真的爱着天空,但却从来不知道怎样才是真的爱他,你只会紧紧的跟在他身边,怕他有一天会厌恶你,会不要你,所以你的目光一直都追逐着他,却忘了要去明白他这个人,包括他的曾经……”叶俊西却忽的不回答她的话,反而神色带着惆怅的开始低头说起来:“苏若晴,你知道天空十四岁以前,是生活在哪里的吗?你知道他多少岁,才能开口说话吗?你又知不知道,因为你,他才学会了人生里第一次的微笑……知不知道你带给他,多少第一和唯一……”

    苏若晴愣在原地。

    叶俊西悲哀的看她:“你什么都不知道!你的爱最直接,最无邪,可为什么你居然没有勇气去相信,这样的自己能感动云天空?为什么不去想想,世界上那么多女孩,凭什么毫不起眼的自己能被允许留在他身边?你不知道,关键不在于谁的爱够深,关键在于,是谁在爱他,云天空在乎的,是爱他的人,是不是你苏若晴……”

    叶俊西讲的如此直白,她怎可能还听不懂他的话。

    当年云天空……也是喜欢她的?

    苏若晴像听到了生命里最不能置信的事情,不由自主的退后一步,又一步。

    “怎么会这样……”她摇着头,脸上表情纷乱:“你在说谎……你骗我!他从来没有说过喜欢我。甚至,他那时候说,是找我玩一场游戏,我们之间发生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游戏而已……”

    他微凉的话语还好似冰冷在耳。

    叶俊西默默的看着苏若晴陷入一片烦乱中,他叹息一声,说道:“所以,你只相信了他说的,而我,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当年整个s大都看到你爱他爱的痴狂。而我,看到了云天空的沉沦……”

    他说完,忽然伸手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被折了好几折。只剩下巴掌大小的白纸,放到苏若晴面前。

    苏若晴定定的看着眼前叶俊西手中的白纸,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片段,她凝神,才想起那是她在s大司令台对他当众表白后。拿着怀表去美术教室找云天空,打开门口,却觉得教室里有什么地方不太一样。

    片段里,那是靠近落地窗的地方,架起了雪白色的画架,画架上的画板上夹着雪白的纸张。好像还是新的,未被使用过。

    那时候莫名的,仿佛有一股力量在牵引着自己。17岁的她痴迷了般缓缓起步向着那雪白色画架走去,距离越来越近,心跳莫名的加快了速度。

    当她站在了那块雪白色画架前,伸出手指,指尖向画板上的纸张探去。一点一点靠近,就在手指尖贴上纸面的那一刻。身侧忽的有什么掉落在地的声音突兀的响起,吓了她一大跳,才会倏然收回手扭身去看声音来源处,然后,第一次看见了熟睡如孩子般的云天空。

    思绪缓缓收回,苏若晴也不知道为何,忽然就认定了眼前白纸就是当年那块雪白色画板上的,她深深看一眼面前叶俊西的神色,却看不出他任何的情绪,心中挣扎片刻,她终于缓缓伸手,从叶俊西手掌中取过那很轻很轻的白纸。

    “不打开看看吗?”叶俊西见她拿过后,就只是发愣的看着,不禁说道:“ 苏若晴,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想当年的一切,不要被悲伤和痛苦掩盖住自己的本心,关于当年天空忽然失踪的事情,我正在……”

    忽的,苏若晴口袋里响起电话铃声,打断了叶俊西的话,也唤回了苏若晴的神,她握紧了手中的白纸,用另一只手掏出手机一看,是杨欣瑞的号码。

    向着叶俊西一点头,苏若晴接通了电话,叶俊西微张着嘴,将要说的话,却忽然说不出来了。

    算了,今天讲这么多,这女人要是还想不明白天空对她是怎样的感情,那他就算说出天空当年不是自愿离开她,也是徒劳。

    “老妈……奥,我这就回来了,恩,好的……”苏若晴一边对电话里的杨欣瑞说着,一边回头,却骤然发现面前没了叶俊西的身影。

    她一惊,扭头看四周,却都找不到人,叶俊西的脚步声这么轻,她想到在之前他伸手来拦她的动作,出手干脆利落,她都没能躲过,明白对方也不是个寻常人,用的,好像是苏泉曾经演示过的……军方格斗手法。

    ‘云天空怎么会认识这样一个人,而且还是26年来唯一的朋友?’

    苏若晴心中闪过这个疑虑,就被手机里杨欣瑞的呼喊声打断:“好了好了,我马上就回来~老妈你不要催了!”

    直接挂断电话,苏若晴低头看着手中白纸,却终于没能立刻打开看,她将之小心翼翼的放进衣袋里,抬脚向来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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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一次来到病房门口,苏若晴一把来开门,里面杨欣瑞开心的声音响起:“小晴回来了,你同事也来看天空呢,小高还带了好多礼物,真是有心了……”

    小高……

    苏若晴抬头,视线在病房内一轮,开心迎上来的杨欣瑞、只是站着表情冷漠的叶俊西、病床上面色苍白神色漠寒的云天空、守在病床旁拿着水果刀削梨子的……欧阳羽仙。

    还有……杨欣瑞跑过来,露出身后一身黑色西装的——高天勋?!!

    苏若晴缓缓启唇,讶异无比的声音:“高天勋,你怎么会在这里?!!”

    随着她话音落下,病床上云天空忽然将视线移向了窗户方向,欧阳羽仙扭头望着她,唇边扯起一抹冷笑,原本只是表情冷漠的叶俊西,脸上瞬间涌起怒色,而高天勋……对着她温柔一笑,和缓的声音在苏若晴耳中如同雷鸣:“怎么没对我你来看望云天空?我也好跟你一起来,毕竟,他救了我的女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