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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八章为了表现自己“改过从新”的诚意,不等卜测询问,他便主动交代起来。根据他所言,他在此地相当于一个中转站。有人送美人皮过来,他按照要求送出去,然后再将各地送来的精挑细选的女人送出去。其中成年女人皆为容貌绝佳,肤质细腻之人。还有一些……幼童少女……则是送回去还需养护养护……“送往何处?”玄玄子强忍怒火问道。白胖子皱了皱眉,咬牙说道:“关外,草原……”噗……一言出,白胖子身上红光一闪,口中鲜血喷出。“高人救命!是禁制!是禁制……禁制不让小人说……”白胖子痛苦的看向卜测求救。他说的虽然多,但都是自己所为之事,不涉及更深源头。玄玄子之问,已经让他触及到禁忌,所以体内禁制立即爆发。卜测看到白胖子要裂开,连忙出手。不过,他并非救白胖子,而是以命力回溯,探究白胖子所知之禁。嘭……白胖子被禁制炸开,卜测命力连忙笼罩,将尚未消散的碎魂凝聚。此等恶人,配合不过是为了苟活于世,便是禁制不灭他,卜测与玄玄子也得亲手诛之,岂会救他?“伽弥禅宗,鹘厍……”收回命力,卜测眼中少有的怒色难掩。白胖子知晓不多,但也不少,已足够让卜测知晓其源。草原之上,荒蛮之地,有一势力,名曰“伽弥禅宗”。所谓伽弥禅宗,修的便是情欲欢喜功。其中弟子则被称之为“鹘厍师”,四方传播情欲欢喜教义,白胖子便是一俗世行走的鹘厍师。伽弥禅宗,以欢喜鼓动百姓入教,以情欲荼毒百姓思想,控制百姓行动。这美人皮,便是伽弥禅宗所产之物,一为敛财,二为设下一张巨大的关系网,为伽弥禅宗所用。卜测深知人性弱点,这伽弥禅宗若不加以管控,必定会如风暴一样迅速扩张,所过之处,皆可为之所用,将之变成伽弥禅宗的后花园,任予任夺。长此以往,万民百姓,都将沦为伽弥禅宗的傀儡,无思无想,为鹘厍忠心之奴隶。卜测难得的想起前世,以无欲无情控制百姓泯灭人性之教派。让人无欲无求,便可轻易拿走他人之物,还可美其名曰“布施度己,增福”,浑然不顾他人舍去口粮银难以为生之苦。让人无情无念,便可收入门中,为己所用,又怎管他人家中待其赡养的父母,尚未养育成人的孩儿?此方伽弥禅宗与之殊途同归,同为以教义取代百姓自我思想,使得百姓沦为奴隶供其驱使,不同之处在于前者善于伪装,披上善衣,可光明正大行毒魔之举,虽然慢,但却深入骨髓,偏偏世上愚人不自知,深陷其中,难以自拔!相比之下,伽弥禅宗则不够聪明,急功近利为求迅速扩张,不知伪装,给了剿灭他们之理。但,以情欲修行之法,一旦宣扬,便如燎原之火,唯恐灭之不尽,星星火种遗留便遗祸无穷。人欲为人之常情,亦为种族延续之根本,不可灭之,但人生于世,并非全为此道,若无限放大情欲,甚至以之为主导,控制思想行动,则文明礼仪危矣!无文明,无礼仪,亦无人畜之分。人与兽若等同,则人道毁之,人族何以为存?“为万民生存计,此毒瘤恶疮,必拔之!”卜测怒喝一声,浑身一震,体内天命镜已点亮的天干地支骤然明亮,而后生出光华互相勾连,接着生出一股凌厉气势直冲天穹。玄玄子都被这股气势震的不免后退两步,他愕然看向卜测,惊的瞪大了眼睛。忽有所感,玄玄子连忙抬头看去,法眼之下可看浩瀚星海之中,波纹涌动,下一瞬,星海之中八百余颗星辰骤然亮起,好似烈日从海面升起,明亮夺目。八百星辰,分六十五星官,又组为七宿,占据天象北宫之地。星象光华勾连,使得分散天际本不相干星辰组合一体,化为一个整体。其形如龟似蛇缠绕一起,其势如水,生机之中又蕴肃杀之气,威严不可侵犯,以镇天象之宫。与此同时,不知多少万里之外,无望海水之中,本平静少波之处,忽的狂风大作,洪波涌起,骇浪惊天。狂狼遮天蔽日,好似不甘于下,要将天穹淹没吞噬。就在海与天相,天与海难以分辨之时,滔天骇浪之中,忽有一座纵横百里的海岛剧烈震动,海岛之上山石滚落发出剧烈的声响,但在惊涛骇浪之中却难以传播分毫。忽然……海岛裂开一道缝隙,接着又愈合。不知过了多久又裂开,又愈合……如同眨眼一般,如此反复三次后,海岛裂缝中忽有一道水蓝光柱一闪而过。此时裂缝之中,竟显露出一苍茫瞳孔,展露出震天动地的恐怖气息。这海岛……竟是一只眼?百里之地的海岛是一只眼,那眼的主人又该何其大?无人可以想象,因为此处之变无人可见。天际之上一张残缺不全的破败大网显露出来,那瞳孔瞥了破败大网一眼后,又闭了起来,海岛缝隙随之愈合。海中之景暂无人观,但天象之变,却引得不少能人仙修注视。……玄玄子眼睁睁看着惊天变化因卜测而起,已不知该如何言语形容心中震撼。回过神来看到卜测气息不对,似是要悟道,左右看了看,也不拘地方,袖中黄符飞出就要设阵为卜测护道。玄玄子一边布阵还忍不住自嘲一笑,自己修为实力远不如卜兄,却几次为卜兄护道,如同幼子护青壮,小鞋套大脚,想起来不免笑意难抑。本以为此次卜测要悟道一段时间,或许会错过去玉仙宫,未曾想天色明亮,太阳东升之时,卜测就已醒了过来。“与卜兄相处之下,日日让贫道开眼界。”玄玄子感叹道:“悟道之机,吾辈修行一生难得几次。卜兄悟道却如喝水一般简单,来去自如……”这却是让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毕竟悟道关乎心境,关乎感悟,关乎天赋,难以复制。卜测负手而立,看向东方照常升起的太阳,听到这话,摇头苦笑:“悟道悟道,感悟的是自己的道,也是天道,有所得,必要有所承负。”随着修为提升,卜测看似越来越神通广大,但实则他却疑惑越来越多。眼前迷雾一层一层,上一层还未勘破,又来一层。其实他方才并非悟道,而是被天象震惊,思索间走了神。他怎么也未想到,天宫四象竟是断的……以往他也有看过天象,但彼时并未深看。当时,卜测看的只是方寸,并无全看,所以虽然觉得星辰散乱有些不妥,但并未细想,只当是地理与天气影响。今夜天象震动,他细看之下,这才发现天象竟有这么大的问题。天象星辰看起来与人关系不大,但实则不然,两者也是相辅相成互相扶持的关系。也就是说,天象与天命有关……玄玄子听到这话,顿觉卜测情绪不对,连忙问道:“卜兄,可是又看到何等灾祸?”卜测叹息一声,言道:“说灾不是灾,说不是灾也是灾……”“此言何解?”“天塌……可算灾?”听到这话,玄玄子愣了愣,不过一瞬就回过神来,抚须言道:“天若果真塌下,自当你我修士先扛,若扛得住,何须忧心?若扛不住,贫道已身死道消又何苦忧心?”听得这话,卜测抚须大笑。“修行悟道,卜某侥幸愧领道兄半步,但这洒脱逍遥,卜某却是只能望道兄之项背。”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何必想那么多,自己只要不断前进,迷雾终有解开之日。“哎,卜兄你走那么急干什么?天真要塌了?”玄玄子追上往秀川县走去的卜测,又难掩好奇的询问。“已经塌过一次,岂能再塌……”两道仙风道骨的身影并肩离去,声音也消散在风中,只有山间无灵的草木听到方才那骇人言语。可惜,草木无情,不解其意。……“娘子,娘子,你一定要醒过来,一定要活过来……”李元钊握紧床榻上苍老妇人,他眼中满是疼惜,并无半分厌弃之色。周围等着安排后事的亲朋见状不免露出伤感之色,都以为李元钊是伤心过度已经开始胡言乱语。“钊哥儿,自从弟妹生病以来,这些日子你衣不解带的照顾她,为她奔波求医求药,大家都看在眼里,弟妹留不住就是命啊!该放手了,你这样让弟妹走的也不安心……”“没错,二哥你别这样,你要是也坏了身子,谁来主持大局?”“弟,听嫂子的话,撒手吧!让弟妹安息吧!一会衣服都不好穿了……”“好孩子,苦了你了,是我家闺女没这个福分。起来吧!咱让她安心去吧!”众人眼看着李元钊的妻子已无多少气息,便纷纷出言劝说,就连他的岳父母都放弃了。“你们走开,春娘没死,她不可能死,我求了仙人赐的灵药,春娘怎么可能会死?”李元钊用力把来抓他的亲朋推开,不是他要发火,而是他已经解释的口干舌燥,可这些人没一个相信他,都觉得他是失心疯,是在胡闹,现在还要为妻子收殓,他如何能忍得?哎……众人叹息一声,互相看了一眼,都觉得李元钊太可怜了,对妻子用情太深,已经疯了。几个男子对视一眼,左右绕到李元钊身边,伸手就要把他给拉走。“兄弟,哥知道你接受不了,但春娘真的已经没了,你不能让她走的安心啊!”“哥,你得撑住,你要是也出了事小宝可怎么办?”李元钊左右胳膊被抓,不等他反抗四个大男人一起扑上来,四个人抓着他的四肢,让他挣脱都挣脱不得。“你们这是干什么?快放开我!我真的没事,我没事啊!春娘现在虽然看着像是死了,但她肯定没死,仙人不会骗我,春娘一定能活过来……”“哎呦,我的傻弟弟,死人怎么可能复生?快快快,别听他的,把他抬出去,一会耽误时间长了,春娘路上可是要受冻的……”众人一拥而上,男人抬着李元钊,女人则是拿出寿衣往里屋床上去。“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春娘真的没死,我何时骗过大家?怎么这次你们就不能相信我一次?”李元钊急得不行,路过门口的时候,他手猛地抬起死死扣住门头。正有人要上去扣他的手,忽听见里屋传出尖利的叫声。“哎呦我的亲娘,见鬼了见鬼了,春娘的尸体发光了……”刚拿着寿衣进去的几个妇人争先恐后的跑了出来。“怎么回事?你们大惊小叫做什么?”“哎呦我的亲婶子,春娘……春娘她发光了,你们自己进去看……肯定小叔闹的让春娘走的不安心,她来作事了……”那些女人心有余悸,一个劲往人群里面挤。“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是春娘活了,仙人的办法起到作用了……”李元钊一听这话顿时来了劲,连踹带打的挣扎。众人愣神的功夫一个被抓住就让李元钊挣脱开,他急忙冲入里屋。大家一看李元钊这个样子,终究好奇心驱使跟了进去。一进去便看到浑身红光,跟吹气一样迅速恢复,面容从苍老恢复年轻的春娘。“多谢仙人,多谢仙人……春娘,恢复了,春娘恢复了……”一直未曾落泪的李元钊,此时反而泣不成声。“相公……”李元钊看到妻子悠悠转醒,哭的见牙不见眼,已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失而复得的惊喜与险些失去挚爱的后怕交织,激动的他不能自已。众人惊的目瞪口呆,李元钊说的是真的?真得了仙人赐下灵丹妙药,起死回生了?不管怎么说,人活了,这是好事,天大的好事。丧事变喜事,李家内外都激动不已,当即就让人加买了好酒回来款待亲朋。忙没帮上,但这顿酒必须要让大家喝好。热火朝天推杯换盏的李家,忽见门口有两个道士出现,言道:“此地好生热闹,主人家应是喜事临门,不知可否让贫道二人讨一杯喜酒喝一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