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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公事处理的差不多了,难得清闲,秦云何跟李敞有一搭无一搭的在书房说着闲话。
“.…..大人可听说了,经历司韩经历前几日刚找回了自己的儿子。昨日在家认祖归宗,办得好不热闹。”
秦云何笑笑:“听说了。据说是当年两人绝婚,不知道前妻怀了身孕。因一直在外任职,最近才听说了这孩子,寻回来的。”
“那前妻竟然宁肯难为自己带去后夫家,也不肯送还,可见当日确实闹得难看。”
“唉,夫妻反目,只是可怜了孩子。”秦云何想起上一世女儿的遭遇,不免有些心疼:“听说那孩子小小岁数就在后夫家的药房帮忙,也是可怜。”
李敞笑道:“也十来岁了,赵平不也这个年纪就出来应差,也未见得就是受了苛待……”
两人正说着,柱子进来回事。
待他回完事,秦云何两个人便揭过了前面的话题,又说起了别的。
“子高,之前劳你询问的饼饵等物出路,可有眉目?”
“这个暂时倒是没有。不过草药的话我问过,倒是有些门路。等他们的黄芩、黄芪收了,我帮他们找个靠谱的药行,保管不会被压价。
其实现在河滩地拿回来了,陈二的生计也不用担心了……”
柱子在一边听着两个人的对话,心里不免羡慕。
晚上回到庑房,便跟赵平感叹:“还得是幼年的情谊坚实啊。陈二什么都不用说,大人就会主动帮他想办法。”
“陈二叔真是好命。全村就秦家人最有本事,秦家人里就是秦大人最出息,偏生他们玩得好……”
思忖良久,柱子跟赵平商量:“我想着,不如送你弟弟去上学得了,也可以结识些朋友。”
他说这话有些犹豫,不想大儿子觉着自己偏心。
只是当初实在没钱,也顾不上送大儿子去念书,而如今,赵平上学也有些晚了。
赵平倒是很赞同的道:“现在我跟爹在外当差,家里生计不愁了,若是家里再有个识字的,那就什么都不缺了。”
“可惜你小的时候家里钱少……”
“就是有钱我也不是念书的料。”
父子俩沉默半晌,赵平又道:“爹,我想着……何不问问李三爷,看能不能让二弟或三弟去李家的族学旁听,或者当个伴读也好啊。
反正咱家是不能参加科举了,单为结交的话,结交李家的少爷岂不是更好?”
柱子听了儿子的话内心惊异又复杂,少倾才道:“三爷是什么人,李家族学是什么地方,哪里是我们能旁听的。至于伴读,其实不还是伺候人吗。”
柱子本来就后悔让大儿子来了,怎么愿意再让别的儿子去伺候人?
“爹,我这几天想明白了,就是伺候人的又怎样,主家面前得脸的下人跟半个主子也没差。只要不是真的铁石的主家,处的久了,也跟家人一样的。何况咱家又不是卖身为奴的。”
柱子听了儿子的话,心情更加复杂。不知道儿子心里怎样的百转千回才想到这些。
赵平继续道:“咱家这情况就是要投奔依傍别人才有出路。要不是爹跟了大人,哪里有今日?有多少人想投奔秦大人都投奔不了。
李家伴读也是,便是想去人家也都不一定瞧得上。
倘或哪个弟弟得了李家小少爷的青眼,一起长大的情分,不比秦大人和陈二叔差。将来有事不也一样帮衬?”
柱子知道理是这个理儿。
只是,这样的请求,也实在有些不识相。
“我想想吧。”
接下来两天,柱子反复琢磨儿子的话,琢磨了许久,终于横下心来要去问问看。
大不了成不了。
倘或成了呢?
这一日从书房退出来,柱子喊住前面的立场。
“三爷!”
李敞听见柱子喊他,回身道:“柱子,有什么事吗?”
柱子紧走两步追上,有些忐忑的开口道:“三爷,我想求您件事……”
“嗯,你说。”
“就是,就是我想问问,”柱子知道这要求有点不合适,但是想到儿子们,还是道:“能否让我家小儿去贵府的族学当个伴读?”
李敞一听便明白了柱子的想法,心情也是有些复杂。
只是,
“这个……恐怕不太方便。我家族学里不止家里的小子们在读,家里的姐儿们也一起上课。丫头们渐渐大了起来,恐怕不方便。”
柱子本也知道这要求过份,现在被拒绝,倒是松了一口气。
“是我唐突了,三爷莫怪。”
“无妨,父母之爱子则为其计深远。只是,其实给我家那些小子做伴读,也不一定是什么好事。我族中那些小子,虽都不是坏孩子,但是都被惯的有些脾气,一旦任性起来,闹得我们这些长辈都头疼。哪里比得了大人体恤?”
柱子一听,赶紧解释:“三爷误会,小人自然知道大人体恤。大人的恩情我一向记得,我也不是要让赵平去伴读。
只是我家下面几个孩子也渐渐大了,想着家里如今稍微宽松些了,不如送他们识几个字,也不至于睁眼瞎。
这次确实是小人存了非分之想,但是绝对不敢存那狼心狗肺的心思。”
李敞也不是真觉着柱子有二心什么的,所以也只是随口点了柱子这一下。见他这么说宽慰他两句便转身离开了。
秦云何忙完公务回了内宅,玉茹正在听女儿背诗。
秦云何进了屋便吩咐道:“摆饭吧。”
尺儿寸儿应了一声就去厨房传饭。
一家三口坐下吃饭,玉茹还是没有太大胃口,但是也并不像怀如意的时候那样吃两口就要吐。
最多也就是时常困倦。
“怎么跟怀如意的时候不一样呢,”玉茹不放心的道:“别是因为胎气弱孩子不健壮。”
自郎中诊出胎气有些弱,玉茹一直有些担心。这些天做事都小心翼翼,生怕不稳。
秦云何自然也十分担心,饭后便又请了郎中来看。
老郎中依然是捻着胡子号着脉:“脉象来看,倒是比上次好多了,夫人不必担心。”
“那为何我没有怀我家大姐儿的时候那么大反应?”
“每个人每次妊娠反应是不同的,并不是反应大就好,夫人不必过于担心。我再重新调整个方子给夫人,夫人按时服用即可。”
秦云何依然有些不放心,第二日又请了两个擅长妇人科的郎中来瞧。
后面两个郎中也都说没有问题,两个人这才放下心来。
如此,直到满了三个月,秦云何才让人捎信回家,告诉家里玉茹怀孕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