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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都是自家人,陈二和隔壁冯老三也都是关系好的近邻,大家难得齐聚在一起,兴致都很高,除了祝贺的话就是嘱咐秦云何要好好珍惜。
厢房里则是秦家的女眷们陪着玉茹吃饭说话。
都是做了多年婆媳妯娌的,彼此熟悉,一年没见大家有许多话说,互相聊着近况,说着体己话。
热闹许久众人渐渐散去,天色将晚了,来娣玩了一天,已被秦母哄睡着了。
秦云何跟玉茹合上门,终于能坐下来好好说说话。
在几个嫂子和婆婆的张罗下,玉茹回去前带走的东西都摆回了原位。
床前的小屏风,书桌上用了多年的笔洗、笔架、镇纸等等都放在熟悉的位置,仿佛从未离开过。
两个人看着恢复的房间熟悉的感觉,心终于落了地。
秦云何舒了一口气,笑道:“小屏风终于回来了,再也不用怕门外的风往里冲了。你不知道,你走后没了屏风,冬天睡觉风呼呼往里灌,冻死了。”
玉茹失笑:“合着你惦记的是屏风啊,想让我回来是想屏风啊。”
秦云何把头埋在玉茹肩上哧哧的笑不停,又边笑边道:“也不光想屏风,也想笔洗、笔架、镇纸砚台……大哥办事实在利落,真是一件没剩。那些笔洗笔架镇纸我都是用了多年用习惯的,一下拿走我写字都不顺手了。”
玉茹的父兄也是读过书参加过县试府试的,所以很有些附庸风雅。
尤其当时定亲时秦云何小小年纪中了秀才,玉茹她爹便在准备的嫁妆里加了许多的文房用具。
秦云何一直很喜欢老丈人给他准备的这一套文具,自二人成亲秦云何一应用的就都是玉茹带来的,用的非常顺手。
秦云何说着笑得更起劲了:“我怀疑大哥是想要让我失了这些使惯了的文具无心读书,再不能在科举上有所进益。”
玉茹被他逗笑:“净胡说,早知道你一心想的都是屏风笔架和砚台,一定不会答应跟你回来。”
秦云何搂着玉茹的腰又在她肩膀蹭了蹭,终于正经起来,轻声道:“傻瓜,想屏风是在想你,想笔洗也是在想你,想笔架、镇纸、砚台,都是在想你……”
突如其来的情话像一把鼓槌轻轻敲上玉茹的心,玉茹脸上蒸腾,心里开始砰砰砰砰。
秦云何就着埋在玉茹肩上的机会,扭头轻轻在妻子耳侧脸颊亲了一下。
玉茹脸上蒸腾的热气又多了几分,又想矜持又不想推开。
秦云何又轻轻亲了一下妻子的下颌。
玉茹心里的鼓槌越追越紧密,犹豫着要不要主动将唇凑过去。
秦云何却毫不迟疑,亲完下颌便贴上了玉茹的唇,轻柔细腻的亲吻起来,放在玉茹腰上的手也换到了玉茹的后脑扶着她的头,轻轻将人放到床上。
亲吻渐渐加深,满帐柔情。
一年, 他想了太久了……
第二天早上夫妻二人是被女儿的哭声惊醒的。
昨夜秦母将孙女留在了自己屋休息,这一晚上来娣倒是没有醒,没想到早上刚到卯时就醒了。
来娣一向都是跟玉茹一起睡,一见是在不熟悉的地方,自己娘亲也不在身边,立马开始放声大哭要找娘亲。
玉茹赶紧起身,穿好衣服就去正屋哄女儿,秦云何紧跟着也穿好衣服赶了过来。
夫妻俩抱着女儿一阵安抚哄劝:“娣儿,不哭不哭,哦哦,不哭啦……”
秦母其实早也已经醒了,见玉茹过来便道:“一晚上睡得好好的,一点没醒,乖得很。你看着她,我先去做饭。”
玉茹想说自己去做饭,然而女儿哭个不停还紧紧抱着她不松手只得作罢。
炊烟袅袅升起,小院一下热闹起来,粥饭的香味一如从前。
虽然没有开馆的打算,但是因为答应了要收李昌玉做弟子,所以秦云何打算把以前他爹教蒙童时的东厢房收拾出来打扫干净。
孔子像、书案一应授课的用具都在。
过了几天,李家又着人来问过秦云何拜师的一应事宜,确定好十月初一办拜师礼。
除了收拾出授课的屋子,还有就是要去跟老师禀告一声。
这天一大早,秦云何收拾好带给老师的菜团子,搭上牛车便出发了。
上次去看榜时他就提前也跟老师说了自己跟玉茹的事,老师知道后也很支持,也是再三嘱咐他,既然夫妻之份便要好好珍惜之类。
自那日起到如今师生二人已经已经快一个月没有见面了,彼此都有些想念。
顾先生看到弟子这次带了菜团子来,更是高兴。
师生二人聊了许久,秦云何又跟老师讲了接回妻子的过程,禀报了自己要收弟子的事。
顾先生对此有些意外,毕竟秦云何现在刚过岁试,后面还要参加科试,明显是要走科举进仕途的,恐怕没有时间授课。
再一个,在他看来秦云何还是有些年轻,无论是经验还是学识,还不到收弟子的时候。
就算是考了个案首,但是也还是稚嫩,怎么看也不会马上有人找他拜师啊。
但是当听秦云何说起是上次找他写碑文的人家,顾先生便也明白了。
上次找名不见经传的秦云何写碑文,这次又借着秦云何得案首提出拜师,明显就是想要交好。
这对秦云何来说不是坏事,顾先生自然乐见其成,只是一再的嘱咐他,既然决定了要收学生就要用心。
不仅学识还有品德,循循善诱,因材施教,皆是老师应该做的。
秦云何恭敬听取老师的教导,连声答应,顿时对授课一事又郑重了几分,生怕误人子弟。
顾先生考虑到秦云何需要时间给李昌玉开蒙、授课,年前恐怕是不便来家里备考了,于是师生二人约好年后再来此处温书学习。
吃过午饭,秦云何便向老师告别准备回家。
坐上牛车出城回家,却不想在城外见到了一双熟悉的身影,让秦云何恍若隔世。
不,是确实是隔世了,竟然是闫桂香的父母。
对于他们,秦云何只有一个评价:粗鄙市侩。